韩信却直接用碗抵住我的嘴,迫我将满满一碗孟婆汤一滴不漏地喝了下去。他灌得很慢,大概是怕我呛到,但灌得很坚定,大概是怕我遗忘得不够彻底。这也可以看出韩信是个纯爷们,男性的本能便是占有,这是好事情,因为我们女的都爱被男人占有。试想一下,若邵轩辕因为误会我而移情别恋了,多年后我终于可以解释清楚去挽回他的心,可他偏偏像头犟驴,死活不愿意吃回头草,我一定特别伤心,但伤心归伤心,作为女人,我应该最终的选择不外乎滚蛋二字,让我把人家的记忆给一把毁了,我想我做不出来。这就是为什么千百年来,那些弃妇们哭哭啼啼拿着匕首对着自家的负心汉,就是狠不下心一把插进去的原因。女人啊,你的名字叫软弱,你的代号是眼泪,但女人美丽慈悲,因为她们,人世间方可以活上几十年。不然肯定一日也呆不下去。但是再想想邵轩辕,若邵轩辕现在处于韩信的位置,毫无疑问,我这位霸道不讲道理的夫君早就绑着我将药水灌进我体内了,原因无他,只因为他爱我并且也是个纯爷们。
对两性关系的探讨到一段落,总之我虽然一直在提醒自己不要忘记邵轩辕不要忘记邵轩辕,但是人的精神力量是敌不过人的身体属性的,就在我的念念不忘之中,前尘往事一忘皆空,只觉得孟婆汤似酒非酒——好像什么时候,一个男人对我说过我以前像酒现在像茶之类的话——搞得我整个人醉醺醺的,快哉快哉,然后不省人事,沉沉睡去。
耳旁是温柔的男人的声音,真是悦耳好听,他道:“等你醒来,我们便重新开始。”
长安城此时此刻已经被翻了个底朝天,绝对意义上的掘地三尺。连悬崖边上藤蔓遮掩的那些手持绝世武功秘籍,只求天上掉下个徒弟来的白胡子老爷爷们,也都被邵轩辕一一闹醒。摄政王大臣找爱妻,绝对架势汹汹,出手惊人。
韩信自己拖着病体到处找我,心如刀绞用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也不过到了皮毛。他已经派兵出城寻找,但长安城四通八达,他自己还拿不准要亲自率兵走哪一条路,关心则乱,对于这样一个城府多多的腹黑男,此刻让他做这种类似博弈论的选择,是复杂到让天才也抓狂的。相反,如果是我这种不够聪明的,说不定一早就下了决定。换了其他普通人,结局便是抓耳挠腮一筹莫展什么决定也拍板不了。难怪邵轩辕总说我笨,但笨得刚刚好。
与此同时,这个一直执法严格起表率作用的摄政王大臣,居然首次为了私利动了王权。他就是明目张胆不顾一切地为了找回我而启用了国家机器,现在整个破霸帝国,甚至属国,也都开始找我。可惜我呆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高皇帝远的丝路栈道之上,这些地方国家可能十年二十年才派个几千人管理管理,知道主权归我们所有,清点村庄人数,考察风土人情,然后在路两端设立收费站。总之我和韩信现在无论呆在哪里,天下之大都难以容身,但我们偏偏呆在了唯一找不到的盲点,于是一切都还安好,浑然不知外头已经翻了天。
倾尽天下为红颜。邵轩辕果然做到了。
最勇猛爱死谏的言官对此也不敢多发一言,邵轩辕这一阵子寂静完全暴走,谁也不敢招惹他,那个十二岁的始作俑者的皇帝大人更是杯弓蛇影。
“大人,又在牵挂夫人么?您这样不爱洗身子,铁人也吃不消的。”王旭劝他,“夫人吉人自有天相,此时一定无事的。”
“在这么多个夜晚,我都睡不着。你说她平安无事,她怎么可能平安无事?韩信对她痴情一片,她又这样柔弱没有自保的能力,难道大晚上的韩信搂着她盖着被子纯聊天么?!”邵轩辕越说越怒,一把抽剑斩断了宫灯,又低下声来,轻轻道,“无论韩信对她做了什么,我只希望她好好地回到我身边,我一点也不在乎她是否被……月儿,我很想你,你现在在哪儿呢。”
我现在正经历了一场重生。从黑暗的睡眠中清醒过来,我看见的第一个人是韩信。韩信显得很紧张,上前握住我的手,温柔又欢喜道:“夫人,你醒来了?”
我一脸思无邪,像个刚从云端跌落凡尘的少女一样打量着这个玉树临风的男子。他很温柔,我本能的喜欢上他,然后用我柔软的嗓音问出心中疑惑:“我是谁,你是什么人?”
“……”韩信突然僵住,好像对我的失忆百感交集,也对,他喊我夫人,被夫人忘记了,任何一个丈夫都难免有些激动,韩信一把抱住我,我觉得很自然,不想也不会反抗。韩信道,“你叫傅香花,是我的夫人。我是你的夫君,你喊我,韩郎。”
回头
209、回头
我看着他,他也紧张地看着我。我想一想,眨了眨眼睛,微笑着喊了一声:“韩郎。”
韩郎那样开心地一笑,我能知道他是真心对我好,也跟着很开心。他一把将我抱住,这是个很亲密的姿势,男女身体构造大不相同,让我觉得很不好意思,便害羞极了。韩郎似乎大喜过望,他抱了我许久,才牵着我的手站起来,道:“来,我来教你这些知识——啊,夫人,你在害羞?”
我只知道我心跳得很快,脸也烫烫的,又有点想逃,又不想逃,然后我觉得,韩信似乎很开心,但开心得有些邪气。总之我就这样被他牵走了,在他身边很舒服自在,更加让人安心,我此时才能问他:“韩郎,为什么之前的事情,我一点也记不起来。”
“之前,你被一个坏人抢走了,我们分开了很久才能团聚。那是一段不开心的时光,于是你把它忘记了。”韩郎的声音沉了下来,我想,那个坏人一定糟透透顶,才会让这么一个温柔的人都如此厌恶。我觉得韩郎不太喜欢我提起失忆原因,便决定以后都绝口不提,我也不知为何,从我第一眼看见这个男人开始,我只是希望我们两能开心地永远在一起。韩信道,“但是没关系,你有我,我记得你的一切便好了。”
我甜甜地点头,用力“嗯”了一身。韩信与我相视一笑,我的心又猛烈地跳动起来。
我虽然失去了记忆,过去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不可知的,但因为韩郎在身边无微不至地照顾我,我便什么也不怕。还觉得很幸福。我常常在睡前被韩信搂在怀里,脸上红扑扑的,心中想:世上怎么会有如此温柔美好的人,他居然是我的夫君,我真是三生有幸啊。
我非常非常依赖韩郎,简直亦步亦趋,做什么事都不能离开他。粘着他是我的本能,他若不在,我根本茶饭不思,并且睡不着觉。韩郎也非常享受这种被我全心全意依赖着的感觉,两个人都幸福得有些飘飘然了。并且韩信教我许多事情,也会教我一些很奇怪,我说喜欢又紧张,说紧张又喜欢的羞人的事情。韩信道:“这是夫妻之间才能做得事情,因为我们相爱,所以可以做。除了我,你不准和任何人做。”
那时候,我们正坐在一条溪水边的大榕树下,韩信用木棍在草地山画了简单的棋盘,我们在这棋盘上走五子棋。我的棋艺进步显著,但韩信还是老能赢我。但他希望我开心,于是总是放水,我们轮流赢一盘,下得其乐融融。我正在苦思冥想的时候,韩信看着我低头的样子,突然忍不住抓住我的手,我一惊,又娇羞地垂下脸去害羞。韩信便说了这样的话。
我吓一跳,忙分辩道:“不会的不会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只愿意和你一个人做这些事情。韩郎……韩郎也不许和别的姑娘做这些事情。”
韩郎开心地笑了,他故意调戏我,可我从来不知道反调戏,么此都只能全盘接受他坏心眼的调笑。韩信道:“哦~~若我非要和别的漂亮姑娘做这些事情呢?”
“啊?”我瞪大眼睛,稍微想一想就觉得很难过,但是我又实在想不出办法和有道理的说辞去打消他这个粘花粘草的念头,越来越不舒服,被那个虚无缥缈的假想敌弄得嫉妒又伤心,嘴巴嘟一嘟便要哭出来,口中哀哀道,“我不要……”
“好好好,我不会去这样弄别的姑娘的。”韩郎怕也是没料到自己玩笑开得过头了,赶忙将我抱到身上哄我,温柔道,“我也只想对你一人做这些事情。别的姑娘再漂亮也是云烟,我心中你就算貌若无盐也是最美。我早对你说过,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不要哭了。原来你的本性这么爱哭啊,以前你都很坚强的,里面心碎了,外头还要笑。看来那都是后天的磨难把你逼成女强人的。”
“咦,我从前很坚强么。我从前一定什么都会。”我刚被他哄开心,闻言又担忧起来,道,“现在我……”
“我其实同样爱你现在的样子,说不定更爱。”韩郎马上接口,道,“你现在整个人都毫无防备地面对我,我很有占有感和支配感。这是我的劣根性,但我的确迷恋这种感觉。而且夫人,普天之下,只有我能看见你这样纯情青涩的样子,像什么也没经历过的一张白纸,实在是太幸福了。”
我虽然不是完全理解这番话的意思,但我还是觉得幸福,便柔柔地靠在了韩郎胸口,这个动作也是韩郎教我的吗,每次我一做,他便开心而满足地喟叹。现在我已经从很不好意思很僵硬,变得能做到又习惯又自然了。
韩信搂着我,道:“这样抱着,也是只有夫妻间才能做的动作。”
我点点头,还是很害羞,便轻轻答应着:“嗯。”
韩信吻了吻我的额头和脸颊,道:“这也只是夫妻才能做得坏事。”
我脸红得更厉害了,答应他的声音也更加小:“嗯。”
韩信却好像上了瘾,欲罢不能地抬起我的下巴,道:“闭上眼,现在我要教你什么是真正的接吻。”
我一下子想起那种脸红心跳的感觉,结结巴巴道:“韩郎,我、我已经被你教过很多次了。”
“那些只不过是小孩子的亲亲罢了。我害怕吓到你,但已经忍不了了。”韩信道,“闭上眼,我要像个男人吻自己的妻子一样的吻你了。”
最终我没有听他的话,我的眼睛瞪得非常大,接受了那个激烈异常的深度接触的激吻。韩信变着角度攻击我,弄得我要被他抱住才不会滑下去,我的舌头被动地与他共舞,这种感觉直冲大脑,让我无法思考,几乎要背过气去。我想,这就好像是我的初吻。虽然我还是只敢对他像小孩子一样的亲亲,可他每次冷不丁将我搂过来这样地热吻,我也觉得好欢心,虽然好紧张,但是很欢喜。
热恋
210、热恋
最后,他抱着我,让浑身发烫而无力地我靠在他肩膀上大口的呼吸,以及不住地颤抖。他拍着我的背,道:“要学会呼吸啊。”
我过了好一会儿,做足了心理建树,才好意思开口道:“那个什么,对了,我方才表现得怎样。”
他又是一惊,却还绷着一张温柔淡然的脸,问我:“何出此言。”
“……韩郎每次都弄得我很舒服,”我吞吞吐吐地,“我想,既然是夫妻之间联络感情而做的事情,总不能只是你让我舒服,我也应该让你舒服。”
韩郎一把捂住鼻子,仰头望天。我不懂他为何做快喷鼻血状,只呆呆地疑惑望着他,觉得他也脸红了,神色还非常可疑。韩郎看着我,一句“其实你这样乖乖的,已经让我很舒服了”就在嗓子眼里整装待发,又被强行压抑下去。韩郎过了好久,才把鼻子和手都放下来,看着我,咳了好几声,道:“咳咳,你啊,非常青涩。还要继续努力。”
说到继续努力,我却迷惑了,求助似的望着他,问:“这种事情,怎么努力呢?”我试探着把自己的手指放到自己嘴唇上,回忆方才接吻的样子,慢慢将指头含住,询问似的又看着韩郎。后者立刻又捂住了自己的鼻头。
韩信咳了好久,一把将我仰面压倒在草地上,然后轻声道:“我来教你怎么努力,怎么成为一个女人。”
这声音包含着一种叫做情欲的东西,非常煽情暗哑,弄得我也娇滴滴起来,害羞又无知的样子反而更加助长了韩信的兴致。
韩郎试探着将手摸上我的胸部,我本能地要躲避,口中道:“不要……我还没做好心理准备。”
韩郎却决意不再理会我,他轻而易举地化解掉我所有的抵抗,不顾我的求饶躲闪,固执地深入这场侵犯。我其实也不是真的那样不情愿和他做这种事情,这种事情其实也让我到了最后会非常舒服,只是我很怕也很害羞,这种女性的矜持本能让我全场都在叫“不要”,虽然,韩郎是全场都没理会我的不要罢了。
在这个草地上,我被韩郎越来越轻薄放肆的双手带领着,呻吟、滚烫、承欢。体验到了想象不到的极乐的快感,让我的手无力地抓紧身下的青草,真不敢相信,这种大胆的事情,我与韩郎之前已经做了无数次。这是我记忆中第一次体验到情欲为何物。
你看那树梢上青色的小苹果,随着秋天渐至,开始慢慢红润和发育。
我和韩郎早就告别了最早的村子,一路上我们非常低调地躲避那个坏人的追捕。对于那个坏人,我一无所知,韩郎不想让我了解的事情,我都可以不去了解。在我印象中,那应该是个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形象。
韩郎也开始加快教导我如何与他行云雨之乐的进程。其实我已经会自己穿衣服梳头和洗澡,可他非要帮我。将我亲手清洗干净和打扮穿戴,似乎是他乐于做并且得心应手的东西。有一日,我对正在帮我穿肚兜的韩郎娇羞道:“我们的感情一定很好。”
他在我光洁背上打结的手指稍微停下了动作,问道:“为什么呢?”
“因为你每次帮我打扮清理,我都觉得非常熟悉。”我老老实实地回答道,“是不是我失忆之前,你也经常这样宠溺地照顾我。”
他沉默良久,继续帮我穿上裙子,道:“夫人真聪明。”
我扑进他怀里,无城府地笑,开开心心地搂住他的脖子,道:“韩郎,你对我真好。”
韩郎也笑,他的温柔为我织出一张漫无边际的情网,我是他网中的蝶,已经无法动弹。韩郎道:“我会对你更好。我比你想象的还要好。你别再离开我。”
“不离开你,不离开你。”我轻松地对他许着诺言,觉得自己一定能做到,甜言蜜语道,“我才不会离开你,谁也没有你好。”
过不了几日,韩郎如获至宝地拿来一本画册,在回家的这漫长归程中,他偶尔卖书法为生,虽然不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