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精王的新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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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精王的新娘- 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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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趴在桌上痛哭不止。再怎么打扮也没有用,天生的容貌如此,再怎么打扮也比不过那些天生丽质的美人儿。我越来越怕我自己,越来越不敢面对我自己,我不敢再照镜子。只有当希斯诺快要来时,才闭着眼睛让侍女们进来为我上妆。

我的皇室礼仪课恢复了,萨德每日按时来为我授课。她勤勤恳恳地教我,我却始终心不在焉。当她离开后,我便在房间里疯狂地作画。我坐在落地窗旁,用笔在纸上细细画着,勾勒出一根又一根的线条,最后又乱画作一团,然后把画纸揉成纸团,扔进一旁的小纸篓。

午夜微凉时,我与希斯诺坐在露台上看星星。我指着天上的星星教他认星座,这一次,我是很认真地教他看。我努力地辨别着各种星座,并揣测着它们到底像什么,还为他讲解各个星座的故事。虽然不大懂看星座,可对星座的故事却是烂熟于心。他每次都听得津津有味,并问我:“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故事?”

我狡黠一笑:“我是天才呗。”

他看着我的眼里充满了宠溺,吻着我的面颊道:“是的。还记得我说过的吗,你是最具天分的女孩。”

逢到他心情好的时候,我问他为何会娶那两个新妃,他没有正面回答我,只是温柔地道:“你放心,宝贝,她们决无可能成为你的威胁。”我还想再多问一些,他却又吻上了我,堵住了我接下来想说的话。

当夏天快过完的时候,皇太后突然病危。偌大的宫室里寂静而哀伤,哀泣声和抽噎声此起彼伏,众多宫人跪在地,眼睛哭得红肿不堪。太后大限将至,整个王宫都被浓浓的愁云笼罩。我和王后、新妃们全跪在她的床前,面上充满了哀伤。太后握着他儿子的手,艰难地道:“我的儿子,你是这片大陆上最聪明最能干的男人,一定能成为最出色的君王。”这个君王面对母亲的病危,没有流泪,只是眼里出现了少有的坚定和执着。

她的眼光又缓缓地投向了我们,“你们记住了,要好好地……服伺君王,切不可……意气用事。”

“是。”我们全都同时应声。她的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神色,然后缓缓地,阖上了双眼。皇太后病逝,举国同丧,王宫将禁一年的各类庆祝活动,这也就意味着我的封妃日子将延长到一年以后。

“委屈你了,我的宝贝。”他吻着我的耳垂,低语着。我紧紧贴住他的脸,“我与你在一起又不是为了这个王妃的称谓。”

可没有了王妃的这个头衔,我的正式地位仅相当于情人。皇太后的祭祀仪式在离王宫不远的神庙举行,我连同行的资格都没有,只能默默地站在王宫门口等他们归来。我站在王宫门口,身边虽有一群侍女陪伴,他在临走之前也是对我温柔安慰,可我的心为什么还是微微渐凉。

我没有在门口一直等下去,半个时辰后便准备回房间。雅儿很惊讶:“王妃,您不等王回来了吗?”我对她报以一笑:“我回房等。”

他们早上出门,下午才归来。他并未来我的房间找我。我记起今天是这个月的第十四天,应在王后的房间里留宿。希斯诺待王后极好,这是有目共睹的。他除了在特定的日子在她的房里留宿外,还会每日共同进餐。另外两位新妃从未嫉妒过我,最怨的是王后,认为她独霸了王一个人。“其实她不过是一个荡妇,”一个新妃曾附在我耳边道,“一个在婚礼时都想与情人私奔的荡妇。”

这个故事我早已清楚,现在从她嘴里听到,觉得颇为刺耳,便走开了。

我一个人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我就像陷入了一个很深很深的泥沼里,怎样也无法从中挣脱。我也很嫉妒王后,我的嫉妒一点也不比另外两个王妃的少,我很痛苦,可又不知该怎么办。我从床上坐起身,看向没有拉上窗帘的落地窗外的星光,怔怔忡忡。

我想拥有他,极想拥有他,还想与他日日夜夜地做爱,一日都不能少,我要把他紧紧抱在怀中,深深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才能感到温暖和安全。我心中的妒火日日都在燃烧,焚蚀着我的每一寸肌肤,侵入我的骨髓。我只能拼命作画,才能忘掉他。

皇太后的葬礼过后,王宫内不知何时多了一种紧张的氛围。我不知这种紧张感来自哪里,只感觉每次走在走廊里,就感觉到那种紧张与危机感从四面侵入而来。

我把这种感觉告诉了萨德,她沉吟了一下才说道:“现在的局势确实有些紧张。皇太后一过世,王这边的势力顿时锐减,一些从前对皇太后不满的势力开抬抬头。”

“我不明白。”我说道。她抬眼看着我,说道:“王妃,不知为何,我一直觉得与您特别投缘,愿意把很多事情都告诉一无所知的你。”

第三卷 第四十三章 献计(二)



“谢谢。”我回答。她浅笑了一下,接着道:“您是我们王的救命恩人,一定知道半年前发生的那场宫廷内乱吧。这场内乱是由我们皇太后的同父异母的弟弟格兰特发起的,他一直渴望得到塔尔特国的王位,那颗罪恶的心从未为此而停止过跳动。他发动了上次的那场宫廷内乱是塔尔特国有史以来最严重的一次,他利用了善良的阿芙拉王后,使她无意中给王饮下了含有毒药的葡萄酒。原本,这种毒对王而言是无效的。因为王储继承人从小都是用一种特殊的方式抚养长大,在他们还是婴儿的时候就喂食某种含毒性的食品,慢慢地,待他们长大后,几乎对所有毒药都有了一种抵抗性。可王后给王的那种葡萄酒里还含有另一种特殊的东西,那就是一种奇特的玫瑰花粉,那种花粉本身是无毒的,可沾上用葡萄酒浸泡过的毒药后便会起一种奇特的作用,那就是使人丧失所有的记忆,甚至忘记自己是谁。王饮用了过后,便失却了记忆。同时由于这种玫瑰花粉的副作用,自己的面目也发生了改变。在他丧失记忆后,狠毒的格兰特立刻命人把他拖出去杀掉。可是这个计谋没有成功,也许是因为神明的庇佑,他得到了一个忠诚的侍卫相助,逃出了王宫,而这个侍卫则死在了乱剑之下。格兰特大人控制了整个王宫后,便立刻自立为王,虽然很多人仍不服他。幸而这时亚斯兰国援助,发动了对塔尔特的战争,才使格兰特大人无暇顾及宫廷内的争斗,分心去应付战斗,使王赢得了宝贵的反击时间。

“原本,我们几乎绝望,”她的声音里饱含着某种沧桑,“以为王再也回不来了,全都日夜哭泣不已。皇太后躺在床上,发誓就是撑着最后一口气也要为王把王位守到最后。后来,王终于回来了,还运用聪明才智很快地控制了局势,挽回了败局。做到这一切,很不容易,刀光剑影,血流成河都是在所难免。当王决定斩杀格兰特大人全族以及相关的世袭贵族家族时,被皇太后阻止,她认为杀戮太多对王的声誉不利。王无奈之下只得放弃。皇太后在我国一向声望甚高,获得的支持不少,现在,她一过世,许多家族都蠢蠢欲动,大有要扶格兰特大人的迹象。”

“他们为什么要一定要扶持格兰特呢?”我问。她回答道:“也许是因为他们家族一向乐善好施,同时利用赠送矿产美人之时,与不少势力结为了同党。”

“那王也可以这样做啊,”我道,“利用这种方式把那些势力拉到自己身边来。”

她道:“王一直在这样做,只是仍然收效甚微。”我想了一下,道:“那就说明他们的利益已经盘根错节,一荣皆荣,一辱皆辱。所以他们不敢轻易向王这边靠拢。”她有惊异的眼光看着我:“王妃,您如何懂得这些?”

我哑然,难道告诉她是从历史书上看到的。这个异界里的女性很少有会识字的,受过教育的更是凤毛麟角。她们并非不聪明,只是因学识与见识有限,再加之很少出门,没遇过多少事与多少人,所以对很多问题难以深入思考,抓不住其中的关键所在。我道:“我这里有几个方法可供参考。一是反间计,利用他们彼此信任又彼此怀疑的态度,让他们互相出卖,最终让王抓住痛脚,从而强迫他们对他效忠。这个世上从来就没有绝对的忠诚,只有绝对的利益。二是找个莫须有的罪名诛杀掉其中最顽固最有势力的家族,并且斩草除根,杀一儆百,以儆效尤。再对其他小家族施以恩惠,抚慰剩下的没有叛乱的臣子们的心。最后再悄悄地使用势力侵入的手段,逐渐让这些家族自然而亡,使他们最后连一个继承人也没有,让这个姓氏永远消失。或者使一些略强大的家族逐渐分裂,因利益冲突或亲情矛盾永远分开,最终在王国内渐渐没落,直至消失。这种软刀子杀人不见血的方法才是真正的阴谋厉器。”

她睁大了眼睛,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眼光看着我。我道:“我暂时想到的方法只有这么多,毕竟看的书很有限。”她再看了我一眼,便匆匆离开。

今夜,希斯诺本应去另一新妃那里,却来到了我房间。“你是怎么知道那些方法的?”他的眼眸亮闪闪,蕴涵着对我的爱宠。我道:“我从前看过一些书,书里的故事便是这样的。”

“什么样的书?”他问。我耸了耸肩,“你看不到的,那些书只有我家乡才有。”“你家乡在哪里?”他继续问。

我停了一下,才道:“你不是去打听过我的过去吗?为何现在又来问我?”

他的金色眸子里现出了一抹不快,“你在怪我调查你?”

“不是,”我温和地回答,“我只是觉得您可能知道。”说出这个“您”字时,我的心里悚然一惊。从什么时候起我对他如此恭敬了?

他没在意我说什么,说道:“我没有查出你的家乡在哪里,即使动用了所有的人力物力。”“您为什么要查我?”我静静道。

也许是觉得我的语气不善,他顿时住了嘴,再不说一句话。停了一会儿,他又说了两句甜言蜜语,温柔吻了吻我的面颊后便离开了。我靠在床头,眸子里渐渐涌上一缕感伤。其实他无须感觉尴尬,既然他要娶我为王妃,自然得查下我的底细,以免娶了个来历不明的女人。

但让我觉得欣慰的是,即使他现已查出我曾在伯爵府做过女佣后,也未对我多说过什么,甚至一个字都没提过。我其实很感谢他的宽容。他虽贵为君主,却从未因我的地位低下而有所怠慢,还生怕因此而多说两句话伤害我。

我不知道他是否爱我,但我知道他确实是非常在乎我。若非如此在乎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会在意她的感受?落地窗全都开着,轻柔的夜风轻轻地拂入,吹乱了我的长发,又是一个寂静的夜。

第三卷 第四十四章 公主和灰姑娘(一)



宫廷内的气氛越来越紧张了,仿佛有一种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的态势,连我这个一向迟钝的人都呼吸到了空气中紧张的味道。希斯诺连着十来日都不眠不休忙碌,我命雅儿去厨房熬了滋补鸡汤,打算亲自给他送去。

在政议宫门前,我出示了希斯诺曾给我的通行令牌,便顺利地进入。这个令牌,只有我和王后两人才拥有。两位新妃还曾经为此嫉妒过我,对我冷嘲热讽,我只能装作未听到一般。

雅儿曾在这里做过一段时间的端茶侍女,比我更熟悉这里的地形。她带着我穿过了长长的走道,踏走上了旋转阶梯,上了二层。她将鸡汤递给我,轻声说最前面的一扇门里便是君王的政议殿。

我点点头,接过了温热的汤罐便向前走去。那扇门华美而大气,金光闪闪。我正欲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的。我轻推开了一点,便听到里面有声音传来。

“阿芙拉,辛苦你了。”希斯诺的声音永远是那么温柔。

“王,真正辛苦的人是你,”她轻柔地道,“为王国每日彻夜不眠,我令人熬这碗滋养汤,也不过是想尽一点心意。”

停了一会儿,他们再未说话,却有轻微的喘息声传来,似在接吻。我有点尴尬,端着鸡汤不知该不该进去。“王,”阿芙拉喘息着说道,“我很感激你,你一直信守你的承诺,没让其他女人生下你的第一个孩子。”

“答应过你的事,我一定会做到,”他的声音也微微带喘,“阿芙拉,我们一定会迎来我们的第一个孩子。”

“王,谢谢你,”她有些哽咽地道,“为了我,你让你的王妃们在宠幸之后都喝下避孕汤,我知道你做到这一点很不容易,甚至不惜得罪太后,让她的心里一直不快。”

我端着鸡汤,木然地站在门口,然后,转身离去。刚往前走几步,忽然房门被猛地打开,“斐欧娜!”希斯诺在我身后叫了一声。我端着汤尴尬地转过身,看着高高大大的他,嘴唇动了动,支吾道:“我,只是来送汤的。”

“那,为什么不拿过来给我?”他的金色眼眸里温柔流转,微微一笑,快步朝我走来,接过了我手中的汤,同时还不着痕迹地抚摸了下我的手。我勉强笑了笑,抽出了手,“你拿好了,我走了。”

“斐欧娜,”他想拥抱我,可无奈手中拿着汤罐。“我……”他想说什么,却发现什么都无从说起,只得无奈地停住。我再次对他笑笑,便离开了。

这次能听到他们说话纯属巧合。他的殿外向来都是守卫重重,还是大群的侍女随时等候召唤。可那天因为几年来最大的一次卫兵的编制重新组合,再加上又要重新更换大批侍女,门口便有短暂的几分钟空荡。而我,恰恰就在这几分钟时出现在了门口。据说,送汤的这件事发生后,希斯诺要求政议殿外必须随时有卫兵守卫,任何调动要提前准备好,连这几分钟的短暂空荡时间都不能有。

“斐欧娜,你的心里是不是在怨我?”两天后,他问我。

我勉强扯了扯嘴角,努力拼出一个笑容道:“没有。你既然对人有承诺在先,就应信守承诺。只是你应先对我说上一声,以免我知道真相后会误解你。”

他没料到我会这样回答,喜出望外,“斐欧娜,你真是善解人意。”

我又笑了下,出其不意地问他:“这些我都可以不介怀,只是有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坦率地回答我。”

他的眼眸里有几分兴味:“哦,是什么,你说来听听。”

“我想知道,你是否爱我,如果在我和王后之间必须做选择,你会选择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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