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欧阳笑笑挠心挠肺的将东西装回去,塞进靴子里,她还真是会给自己找麻烦,先是一付来历不明的‘九转金针’,再是一个皇室专有的盒子。
擦!她还能更背一点吗?
转眼扫向洛寒,因为她在药粉中添加的一点调料,此刻睡得正香甜,身下纯白的床褥侵染了大块血迹,艳红得有些刺目。
‘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
欧阳笑笑无力的坐在地上,动也懒得动,扯着嗓子吼道:“谁啊?敲什么敲?爷在睡觉!”
“小哥。”瑶儿的呼声在门外响起。
欧阳笑笑就跟打了鸡血似的从地上弹起,悄然开启一条门缝,见瑶儿身后没人,一把将人给拽了进来。
“小哥?”瑶儿不明所以的望着她,当瞧见她衣摆上的血渍时,惊呼道:“小哥,你怎么了?你受伤了?!”
“嘘,小声点!”抬手做了一个‘嘘’的动作,见瑶儿明白过来,伸手将人拖到床前,指着床上的洛寒道:“瑶儿,这次你得帮帮爷。”
看清床上的男子,瑶儿眼中划过一丝惊艳,有些疑惑的问道:“他是……?”
“一个朋友。”欧阳笑笑含糊其辞,余光偷瞄着瑶儿,见她仅仅只是惊艳,并没有其他表情,偷抹了一把辛酸泪。
为毛啊?
为毛瑶儿第一次看见她就爱上她了?害她想要纠正,总是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瑶儿不觉得他很帅?”有些不死心的追问着。
在欧阳笑笑看来,洛寒的长相已经算是万里挑一了,俊美的外表,一身武艺,外加毒医弟子的头衔,为人又忠厚,若是瑶儿看上他,也算是找到一个好的归宿了。
可是为毛瑶儿连一点动心的迹象也没有?
“唔,很帅!”瑶儿老实的点了点头。
“没有了?”
“还有什么?”
“算了,当爷没问。”欧阳笑笑颓然的垮下双肩,究竟要怎样才能将瑶儿引回正途呢?
她是想发展腐女和基友,不是发展百合,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道路就越来越偏了?
鬼畜看似被引上了断袖之路,可仔细一想,她丫的根本就是女的,鬼畜在那边坐立难安的怀疑性取向,她却躲在一旁没心没肺的偷笑,偶尔看着鬼畜隐忍不发的模样,她那颗变态的小心肝儿就格外的满足。
可追根究底之时,她才愕然惊觉,鬼畜的性取向没问题,因为他只是喜欢了一个伪汉纸,反倒是她自己,在引导和被引导的路上,迷失了最初的方向。
“小哥?”耳边传来瑶儿担忧的呼唤。
欧阳笑笑愣愣的回神,苦着脸问:“瑶儿,你喜欢爷吗?”
瑶儿俏脸一红,却还是老老实实的点了点头,“喜欢。”
“你喜欢爷什么?”爷改还不成吗?
后面一句没敢说出口,两个月的相处,说对瑶儿没感情是不可能的,这个一根筋又有点小迷糊的丫头,是她前世今生唯一的朋友,也是她心甘情愿的弱点。
“都喜欢。”后者俏脸红如泣血,娇嗔似的瞪了她一眼,奇怪道:“小哥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呃,没什么。”
事实证明,她的改造很成功,瑶儿越来越有腐女的潜质,面皮也在向厚度发展,脑神经更是举一反三,不懂就问,完全符合腐女脑补无下限的趋势。
只是,如果瑶儿脑补的对象不是她,她想她会更开心。
“瑶儿,帮爷一个忙。”
将话题引回最初,见瑶儿点了点头,才继续道:“这人是爷的朋友,受了点伤,只能暂时先住在这里。可爷的房间王爷随时可能会来,很有可能会被发现……”
“小哥想让他去我的房间?”瑶儿歪了歪头问道。
“瑶儿,你真是太聪明了!真不愧是爷的及时雨,小棉袄,小心肝儿……”及时咽回后面的话,真恨不能给自己两耳光,她想,她找到瑶儿丢心的真正原因了。
她就是嘴贱!
“小哥放心,我一定会替你好好照顾他的。”马屁直接拍在了瑶儿的心上,瑶儿二话不说就应了下来。
两人通力合作,在小院外没人经过之时,将洛寒给扶到了瑶儿的房间,又由瑶儿将她染血的床褥换下,欧阳笑笑的心才算是放了下来。
毕竟她也不知道,鬼畜什么时候会脑神经搭错,又半夜跑来她的房间。
午后,圣旨便到了王府,在所有人惊愕的目光中,欧阳笑笑亮出金牌,愣是站着接下了圣旨。
随手将圣旨丢给瑶儿,三两步窜到管家面前,在管家反应过来之前,就扯下管家腰间的钱袋,塞给了那名宣旨的公公。
“公公,小小意思不成敬意,以后烦请多多关照。”这些话,欧阳笑笑前世从未说过,如今说来,却发现超乎异常的顺溜。
宣旨的公公唇红齿白,长得十分清秀,闻言翘起兰花指,丢给欧阳笑笑一个放心的眼神,“小大人放心,咱家一定在皇上面前替你多多美言,保准儿你官运亨通。”说着,美滋滋的将钱袋揣进怀里,一扭一扭的离开了。
欧阳笑笑先是被他的‘媚眼’电得七荤八素,再是被他一句‘小大人’雷得外焦里嫩,在原地凌乱三秒之后,爆发出一阵哀嚎:“啊啊啊啊啊,爷错了!爷不要姓小,爷要改姓!”
嚎完一回头,就撞上管家阴沉的面孔,茫然的眨了眨眼,奇怪道:“管家,你站在爷身后干什么?”
“银子还来!”
“什么?”欧阳笑笑一脸茫然的望向瑶儿,见瑶儿白眼直翻,又将视线挪了回来,“瑶儿,你说管家是不是年纪大了?老年痴呆?居然会管爷要银子,爷像是有钱人吗?”
说完,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在管家青白交加的面容下,拉着瑶儿离开前厅,只留给管家一个嚣张的背影。
原地,管家忿恨的磨了磨牙,身侧的手渐渐收紧,手背上青筋蹦显,看上去好不渗人。
“小哥,你刚才拿了管家的银子。”
“爷知道。”
“那你……”
“瑶儿,记住!在你没有能力反抗的时候,收敛锋芒是对自己最佳的保护,在你有能力的时候,就将曾经所受的加倍还回去,不求一击必杀,只求生不如死。”
瑶儿一脸懵懂望向她的侧脸,只觉现如今的小哥,越来越难读懂,说出的话也越来越难理解。但是不可否认,这样的小哥,更加有着一股致命的吸引力,就像是在她的视线中一点点的蜕变,形象也更加高大起来。
两人还没回到小院,就有一名家丁匆匆跑来,说是突厥可汗登门,指名要见她。
欧阳笑笑一愣,拉着瑶儿步伐一转,再次向前厅走去。
远远的,就见前厅主位上坐着两抹人影,一人满脸络腮胡,看上去颇为粗犷,另一人面容冷漠,极远就能让人察觉一股冰寒之气。
“小哥!”见她进门,铁木耳高兴的从座位上站了起来,无视凌皓然在场,一掌拍在她的肩上笑道:“有没有兴趣再比一场?”
“再比一场?”欧阳笑笑挑剔的斜佻眉尾,颇为不屑的道:“得了吧,就凭你刚才的称呼,爷决定将你列入黑名单,老死不相往来!”
“为什么?”铁木耳一愕,粗犷的面容首次出现憨憨的神情,无意间狠戳欧阳笑笑的萌点。
手不自觉伸出,踮起脚尖在铁木耳头顶揉了揉,像哄某种大型犬类似的,“真乖!”
铁木耳:“……”
瑶儿:“……”
凌皓然嘴角微抽,铁青的面色稍稍缓和一些,若无其事的继续饮茶,像是什么也没有看见一般。
“不,不对!”铁木耳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一把拍掉头顶的爪子,黑着脸道:“小哥,你知不知道,就凭你刚才的行为,本汗就可以杀了你!”
后者朝天就是一个白眼,无赖道:“想杀便杀,只要你不怕天下人耻笑,也不怕天打雷劈。”
见铁木耳一脸茫然,有些不怀好意的笑着:“可汗似乎忘了,咱俩的赌注。”
“本汗没忘!”这是他首次在骑射上输人,又怎么可能忘记,只是,要他管眼前之人叫爷爷,怎么想怎么难以启齿。
“得,不想叫不勉强,强扭的瓜不甜,强认的孙子不孝。”欧阳笑笑摆了摆手,貌似十分大度。
瑶儿抖着肩膀退到一旁,死死的咬着衣袖,小脸憋得一片通红。
铁木耳面色涨红,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给羞的,喉咙里咕噜了半响,终是从牙缝里蹦跶出一个字,“爷……”爷。
“行!够豪爽!后一个字就免了,少一个字,降两代辈分,爷赚了!”
铁木耳一愣,等反应过来她的意思,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嘴角渐渐咧开,“好,今后就管你叫爷,你这个朋友,我铁木耳交定了!”
一来一回就赚了一个皇帝好友,貌似她真的赚了?
欧阳笑笑在心里掰着手指算着,余光对上鬼畜似笑非笑的视线,狠狠的白了他一眼,随手拉起铁木耳的大手,“走,爷带你逛窑子去!”
对鬼畜释放的冷气完全免疫,右手拉着铁木耳,左手拽上瑶儿,三人大摇大摆的离开了王府。
由王府至楚楼的路上,欧阳笑笑首次血拼,从王府一直买到楚楼,只要是能看上眼的,亦或是瑶儿喜欢的,通通打包让人送去王府。
“爷,没银子了。”铁木耳苦哈哈的跟在后面,右手死死的捏着即将掏空的钱袋,对小哥的认识再次荣升了一个档次。
“没事儿,就凭你的身份,让他们去驿馆取银子便是,身份就是活招牌。”欧阳笑笑懒懒的摆了摆手,继续带着瑶儿血拼。
原来在她心里,他一国可汗的身份等同钱庄?
铁木耳嘴角一抽,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认命似的跟在两人身后,不时提点小意见,可都被两人给无视了。
在到达楚楼时,铁木耳居然有种见到活菩萨的错觉,回想那条被两人‘血洗一空’的街道,从不为银子焦虑的可汗大人,第一次尝到了肉疼的滋味。
此刻已是黄昏之分,楚楼早已开门迎客,大厅里坐满了人,调笑声,喧哗声,声声入耳。
铁木耳有些不适的皱了皱眉,向媚娘要了一间厢房,又要了两个姑娘,余光扫过不自在跟在欧阳笑笑身后的瑶儿,皱眉道:“要不,给她也找一个?”
“那感情好!”欧阳笑笑眼前一亮,腐女守则第一条,不一定要有实战经验,但一定要有应对实战的从容!
一把拉过面色惨白的瑶儿,将人用力的按坐在座位之上,低声道:“瑶儿,今儿你也当一回主子!甭管铁木耳,有事爷帮你扛着,就算不要小倌,也得坐着当一次主子!”
瑶儿呆了呆的眨了眨眼,失血的俏脸慢慢恢复血色,察觉自己居然与一国可汗同坐一桌,第一反应就是要起身,偏偏因为肩上的小手动弹不得。
“记住爷的话!坐着当一次主子!”
对于古人根深蒂固的等级观念,欧阳笑笑从未想过以一己之力打破,只是瑶儿不同,既然要跟在她身边,她就决不允许瑶儿对别人点头哈腰,要剔除瑶儿骨子里的奴性,这些只是开始。
铁木耳的视线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继而豪爽一笑,“哈哈哈……小哥让你坐着,你就坐着,不用拿本汗当外人。”
“兄弟,够上道!”闻言,欧阳笑笑赞赏似的拍了拍他的肩,侧身在两人中间坐下,还来不及说出下一句,房门就被人推开。
来人两女一男,其中一女一男欧阳笑笑都认识,正是桃夭和婉儿。
见那骚狐狸扭着让人喷血的腰肢一屁股坐在了她的旁边,反将婉儿挤到了瑶儿身边,欧阳笑笑就有将这厮肢解的冲动。
你说,她千方百计的想将瑶儿引回正途,这丫的居然还将女人往瑶儿旁边送?
一把将人推开,反将婉儿拉进怀里,也不管桃夭面色如何,挑起婉儿的下巴,就在她脸颊烙下一吻。
‘唰’一下,桃夭的脸全黑了。
“爷,你你你喜欢女人?”铁木耳被雷得不轻,舌头怎么也捋不直,成功扮演了一次结巴。
“爷喜欢女人,你有意见?”眉尾邪肆的一挑,几分邪气流露,看得桃夭和铁木耳都是一愣。
“没有。”回神后,铁木耳忙不迭的摇头。
“没有就好。”余光扫过桃夭不善的脸色,欧阳笑笑心里直打鼓,赶在他发飙之前,快速转移话题,“铁木耳,爷爷你的确不用叫了,不过你还欠桃夭公子一个道歉。”
闻言,桃夭的面色渐渐缓和下来,似乎颇为受用欧阳笑笑这种‘打一拳给一颗糖吃’的做法。
这一次,铁木耳倒也没有矫情什么,直接从座位上起身,十分诚恳的道:“桃夭公子,本汗为那天的话向你道歉。”
潋滟的眸光中划过一丝异彩,余光从欧阳笑笑身上掠过,漂亮的唇角微微上扬,娇声道:“可汗言重了,奴家那日也有不对,在此向可汗道歉。”施然一礼,不卑不亢,虽有风尘之气,却有着风尘中人没有的傲气。
欧阳笑笑轻挑了一下眉梢,嘴角的笑意越发玩味起来,伸手将铁木耳拽回座位,又指向瑶儿身边的位置,笑着打圆场,“行了,就当不打不相识。爷今儿个高兴,坐下陪爷喝两杯。”
从胸膛中震出一阵酥麻的轻笑,这次桃夭也干脆,身姿一旋就坐在了瑶儿身边。可若细看,在他坐下的同时,座位悄然向一旁挪动了几分,更加靠近欧阳笑笑,离瑶儿稍远了一些。
不是没有察觉到怀中婉儿的僵硬,但有的时候,装傻也是一门艺术,特别是对于桃夭这种永远摸不到深浅,却能给她一种极度危险感的男人。
欧阳笑笑敛眸而笑,随手端起桌上的酒杯自斟自饮起来,偶尔低头哄婉儿喝上一杯,更多的时候只是静静的听着楼下的喧哗之声,微眯着凤眸,似醉非醉。
“小哥在等人?”见她如此,桃夭轻笑着为她斟上一杯,妖异狭长的眸光深处藏着诡谲。
“唔,也不知道会不会来。”欧阳笑笑扶额笑着,凤眸沁着一丝薄雾,似乎真的醉了。
见状,铁木耳适时的伸出手臂,只是有人比他更快一步,将她的脑袋按在了自己的肩上。
“小哥你醉了,要不去奴家的房间休息?”宛转的音调带着蛊惑,欧阳笑笑却是条件反射的一颤,硬撑着坐直身子,含醉的眼尾白了他一眼,惹得桃夭心神一荡。
“妖孽,离爷远点,当心爷把你给爆了!”
“奴家求之不得。”酥麻入骨的轻笑从红唇中溢出,眼尾微微上挑,媚惑得不可思议,“小哥,难道你不懂奴家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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