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了!”林贞娘笑起来,盯着林静,她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这些就够了!姐姐当你是投资烧烤店,不过,就这么点钱,到时候分红可是很少的……”
“谁要你的分红啊!”林静吼了一声,抬身就走,耳根后却有可疑的红。
看着林静的背影,林贞娘捂着嘴偷笑。
她曾无数次想过希望能和她这唯一的弟弟能和她亲近无间。而现在,虽然并不同她想象中一样,却无疑已经比从前更近一步了。
虽然烘烤这吃食,众人吃得都是开心,可是真赞同林贞娘开店的却没几个。就像刘原一样,一听到围着炭盆吃,都先怵了。
可林贞娘却是打定了主意,在后世可不是所有烧烤店都安空调的,还不照样那么多人去吃?而且,烧烤这东西,还真就得夏天吃,配上冰镇啤酒,那个美……
虽然现在没啤酒,可米酒、杨梅汁也是好的,只不过这时候冰块却是卖得太贵了。若是等日后有钱了,也挖个冰窖,学那些富豪家在冬天就存好了夏天用的冰块,才真是美了。
既然决定了要开烧烤店,林贞娘自然得去选址。这个店面,她趁着午饭后休息时,在城里转了很久,终于还是选在了河边。
只不过,虽是河边,却不算下门桥这一带。而是再往上游去,上门桥的位置。虽是相距不过四、五里地,可上门桥和下门桥却是两个模样。
因为上门桥离码头远,所以居住的环境就更好一些,住的住户也不像下门桥这样以穷人为主。
虽然比起其他地方仍不算好,可比起下门桥,上门桥却算得上环境优雅了。
林贞娘选的店面,临河面,而且,恰好就是这条街的最后一间铺子,在这铺子之后,是一栋临水的大宅,听说,那是萧家大宅的后花园。萧家引水入园,从一旁的水门,偶尔还会有小小画舫驶入河中,游玩作乐。
林贞娘一看到这个位置,心里就盘算好了,到时候,她把铺子前的空地上,也都摆好了桌椅。
到了夏天的晚上,微风习习,从河面带来一丝水意。正好,就坐在这空地上,烤串喝酒。明月当空,繁星点点,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那天鹅绒般的天幕,岂不美哉?
因为心里打着这样的主意,所以看过这铺子,林贞娘也没和哪个商量,就立刻下了定钱,当场就和那房东签了租契。
回了铺子,正好刘原过去找她,她立刻喜滋滋地拉刘原来看新铺子。
本来还想带着刘原前前后后好好转转,却不想刘原一看这铺子,就立刻皱起眉来,“你租了?”看着林贞娘扬起手中的钥匙,他的眉头锁得更紧,“房东可和你说了这铺子有些问题?”
问题?!
林贞娘傻住,不会是又有哪个霸王把原房东赶跑了吧?她不至于那么倒霉吧!
第二十一章 烧烤
第一卷 春色渐至 第二十二章 心意
第二十二章 心意
看林贞娘那表情,刘原就猜着她在想什么了。
“你还别真奇怪,虽然没像王七那样的痦子无赖,可却有比无赖汉更厉害的人物。”说着话,刘原望向的却是那道一人多高的粉墙。
林贞娘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瞬间悟了,“萧家?关萧家什么事?这铺子是萧家的吗?”没听说萧家也和武家一样,那么嚣张霸道啊!
刘原睨着她,似乎很是鄙夷,“你就不能用脑子多想想?这墙后面是什么地方?萧家的后花园,多清静、多幽雅的地方。可你呢!开饭馆,这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还不吵着人家——这么着,萧家还能容你在这儿开店?”
“那、那怎么着?”林贞娘愣愣地说了一句,越琢磨却觉得不对劲,“我在大街上开铺子,还碍着他们墙里头的事了?!隔着一道墙呢,就算是吵,也不至于惊扰了哪个呀!再说了,不是都说是后花园了吗?既然是后花园,就该到处都是植物,哪儿有人啊!?”
刘原不说话,只是盯着她瞧。
被刘原这么瞧,林贞娘也有些发毛,嗫嚅着,她还有一肚子的道理这会儿也讲不出了。好一会儿,她才恼道:“好了好好,我知道你的意思了。咱开饭馆的,讲究和气生财,最不能得罪人。我,看看,托安大哥去讨个面子好了……”
真是窝囊,她自做自己的生意,还得要别人同意?!
刘原哼了两声,自然看出林贞娘心不甘情不愿的意思,“你也别不情愿,要知道虽然萧家在定陶风评不错,可是势力仍是摆在那儿的,你要是真得罪了他家,还真就别在定陶做生意了。”
“连武家都得罪透了,还怕萧家……”林贞娘嘀咕着,在刘原瞪过来时,举手告饶,“我这就去找安大哥……”
她也不过是嘴上痛快痛快。其实她自己何尝不知武家的事根本就不关她这个纯路人的事儿呢?而且,虽然武家四官人狼狈地离开了定陶,武家的人在定陶也低调了许多,可是武家之势却不曾损到皮毛。
之前还听说济南府来人,和县令大人一番倾谈。说的什么倒是不知道,可那人走时,县令大人是笑着送走的。而那据说是知府大人幕僚的老头子,也是一脸堆笑,神情甚是恭敬。看起来,竟似相谈甚欢,双方都对会谈结果表示满意。
不出五天,济南府就来了公文,安容和在办事得力,被举荐为定陶县丞。虽然正式公文还未下达,但这事,却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原本的县丞灰头土脸地离开了定陶,甚至连多说半句话的勇气都没有。
很多人都说,县丞原来一时是依附在武家之下,可这次武家被县令大人好好整治了一番,事后搬出了济南知府,非但没有讨到好处,还硬是把大仇人提了县丞,分明就是落了下风。那县丞也是机灵人,自然不敢再在这个时候生事了。
安容和生了县丞,林贞娘听说了,却没有去道贺。这会儿往安家去,就不好空手,在干货店里买了些炒货、蜜饯,又特意跑到“知味轩”取了两包点心,这才一路往安家去了。
今个,是县衙五日一休沐之日。安容和这个时候应该就是在家的。
林贞娘在院门口停了脚步,细听了听,没有听到什么吵杂声,就更肯定了安容和是在家的。
大杂院还是大杂院,住户也还是之前的住户,可随着安容和的高升,却在不知不觉间起了变化。
若是安容和在家,天天在院里洗衣服,大声说话的王家嫂子,多半就是收工的。而往常来和安大娘说说笑笑,又是奉承又是吹捧的邻里,也多半不敢上门了。
哪怕安容和再平易近人,却到底已经是县丞了。定陶县,除了县令就属他的官大,原本还能和他有说有笑的百姓,也着实有些怕。
进了大杂院,林贞娘听到厢房里窃窃低语,知道王七家的嫂子在家。
摇了摇头,她没有放轻脚步,反倒扬声叫道:“安姐姐,我来看你了。”
林贞娘才叫了一声,正房里已经传来应答声,“是贞娘来了?进来。”
清朗的男声,不是她叫的安媛,而是安容和。虽然是特意冲着安容和来的,可林贞娘还是停顿片刻才掀帘而入。
天气渐热,门上的厚棉帘,已换了清薄的竹帘。虽然透气,却仍是隔住了外头的阳光。
视线稍暗,林贞娘合了下眼,待适应了光线,才看清正从旁边的房间走出来的安容和。
“安大哥在家!”目光一转,她有些奇怪地问:“怎么不见许大娘和安姐姐?”
“去菜市了……”安容和的声音一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冲着林贞娘一笑,淡淡道:“出去坐吧!”
“哦,”林贞娘顺从地转身,等到出了门,才反应过来安容和为什么突然又让她出来坐。
安家母女不在,她和安容和就成了孤男寡女,虽然光明正大,可是传到有心人耳中,却指不定又生出什么事端来。虽然林贞娘是个粗性子,可是想明白了却也不由感念安容和的维护之情。
抬起头,看着慢她一步走出来的安容和,林贞娘一笑,还未说话,目光就凝住。
看着安容和手中的纸鸢,虽然她心里隐隐有些明白,却仍忍不住问出:“安大哥,那纸鸢?”
“送你的。”安容和答得极是自然,笑着把那只蝴蝶形的纸鸢递到林贞娘面前,“很久没做,手艺生疏了很多。”
目光垂落,看着安容和修长指尖那一道并不十分明显的划痕,睫毛轻颤,林贞娘抬起头,忽地就笑了起来。
璨然一笑,她看着安容和,丝毫不掩饰满心的欢喜,“多谢安大哥,这只纸鸢我会好好保管……”
安容和皱眉,“保管起来做什么?纸鸢原本就是要放飞的,你留起来还怎么放飞晦气呢?”
“我——舍不得……”
虽然林贞娘的声音很低,可是安容和却仍是听清了。
不知怎么的,那轻得几乎听不清的低语,一落入耳中,他就浑身躁动起来,仿佛有人突然在他的身体里烧了一把火,让他整个人都发烫。
“不、不用……”话说了一半,安容和的目光就不自觉地落在了林贞娘的身上。
少女低垂的脖颈,修长秀美,仿佛一只高傲的天鹅终于垂落那美丽的长颈。
忽然间就想起很久之前曾在府衙后园小湖中看过的那种水禽。那样的美丽,那样的优雅而高贵。
不知怎么的,他这会儿就毫无预兆地想起了泛水湖上的华美天鹅。其实,林贞娘并不像天鹅的,这少女性子倔强,身上总带着一股天不怕地不怕的野性,虽然那些都掩在她秀美的外表下,可是他从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在她的心里燃烧着一股说不清的激情,就好像他一样,永远都是那样渴望着成功。
不同与别的良家少女,在林贞娘身上,很难找到什么贤良淑德的好品质,她就像只野猫,哪怕前一刻还安静无比,可是下一刻就可能伸出爪子抓你一把。
可是,就是这样的林贞娘,却那样地吸引他的目光,让他在不知不觉中就在她身上停驻了目光。
明明只是一个小小的少女,可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那一点怜惜之情变成了欣赏,然后在他没有意识到之前,就变成了他都不甚明了的情愫……
其实,不是不明了,只是他从来没有想过那样的感情会在他身上找到,而且还是对一个比他小那么多的小小少女。
喉间发涩,安容和过了好一会儿,才能回复平静的语气,“找一日天气好,我同你去放掉。若你想留着,我再送一只送你就是。”
既然心中已经明了,安容和便不会再回避,只是,若他靠得太近,会不会惊到她?
听着安容和的温柔的声音,林贞娘的心颤了颤。不知为什么,她就是觉得今天安容和的声音有些不一样,仿佛多了些让她心里发慌的东西。
“安大哥,”身子不自觉地扭了扭,林贞娘极力想摆脱那种莫名的感觉,可是却觉得更加惶惑。
“那个,我有些事想求你。”奇怪的,她就是不敢抬头去看他,仿佛他的目光里带了勾子,会在对视的瞬间就把她的魂勾了去……
咳了两声,林贞娘终于别别扭扭地把要说的话说完了,末了,连她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加上一句:“要是安大哥觉得为难,就算了……”
为难什么啊?也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她为什么要怕安容和作难呢?
抬起头,她瞪向安容和,但,却只是飞快地瞥了眼,就又立刻垂了下头。只是那一眼,她自以为不过是刹那就闪开的眼神,却已经出卖了少女忐忑的心思。
安容和的笑容越发温柔,望着林贞娘,他伸出手,隔着桌面,就那样握住了少女的手。
林贞娘有些受惊,挣了下,没有挣开,她抬头慌乱地望着安容和,却又在他温和的笑容里安静下来。
她,听到他在说:“你放心,有我……”
可是,那声音为什么听起来却是那样遥远,以致于那样的恍惚……
第二十二章 心意
第一卷 春色渐至 第二十三章 闻香爬墙
第二十三章 闻香爬墙
“贞娘,在想什么?”
叫声传入耳中,林贞娘一惊,忙抬头应了声。反手摸摸滚烫的面颊,她又羞又恼,却又忍不住有丝丝的窃喜。
她到底是怎么了?竟然总是不自觉地想起那一天,那一幕。不过是被握住手,许在安容和心里,那根本就算不得什么,可她却是这样惶惶难安,总是这样胡思乱想,控制不了自己的心绪。
“可恶……”恼怒地叫了声,她抬起手中的大托盘,快步往外走去。
有了安容和从中说项,萧家那头也就不曾过来难为她——或许,就是没有安容和,萧家也不会做出什么。反正,从她开始装修时,萧家从没有人来说过什么。
这次租下的店面,因为多了一个二楼,比下门桥的面积要大上许多。而且,价格也高了不只一倍。好在林贞娘近来算是赚了些钱,而且又央着做牙人蓝大哥帮忙说好了不论年收租。这才是把店顶了下来。
“好吃再来”虽说有陈氏帮忙看着,张婶在林贞娘的教授下,也能自己掌灶,可是却仍是忙得不可开交。所以,新铺面的装修,林贞娘就只能请人来帮手。还
好,请的师傅就是曹县的王家老爹,武小六的岳父。活计做得好,人也实惠,收的工钱不算高,却格外帮着林贞娘做了好些个别的活儿。
一楼大厅,自然是散座,而二楼,林贞娘就设成了雅座,不是像别的大酒楼那样的雅间,只是在每个雅座打了缕空的木隔板。隔板最上方摆的是常青的忍冬藤,也就是后世叫的金银花。
冬天有煤炉,忍冬藤仍会长得极好,自隔板上蔓延而下,点缀出一片绿意,也阻隔了一些不必要的视线。
不过,到底比那些雅间密闭性差些,基本不太隔音,好在林贞娘这里也不是高档酒楼,不太在乎那个。反倒这样的布置,显得新鲜有趣,更能吸引食客。
而最奇特的却还是要数桌子。店里的桌子,虽然也是木头桌子,可是在中间却是掏空架了一个石盆,石盆隔热,在石盆里是铁盆,铁盆装炭,上面就架着烤架。只要食客愿意,随时都可以自己动手烤。
而在桌子上方,尤其是雅座里的每张桌子,却又罩着一个铁罩,有管子接出窗口。虽然因为没有鼓风机,吸油烟不像后世烧烤店那么给力,但也能笼住大半的烟。
而且,因为林贞娘把原本面对里侧的窗子也通通打开,酒楼里有自然形成的对流风,不仅加快排烟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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