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你不仅在考验他,也在考验我们这一干无辜群众啊。
程雷听到我的问话一点反应也没有,就连我扯他的脸也只是傻笑,唯一的变化就是在我说白素雪的时候,眼神出现了波动。但是波动不大,要不是不经意的抬眼,几乎捕捉不到。
是发生什么事了么?为什么他会被吊在那个樟树林?越来越多的迷惑困扰着我,这时我才得以打量四周。
也幸亏寻人这件事,扁鹊同意让那个丑不拉叽的面具暂时去见鬼。于是我那短暂的、极不容易的光明回到了我的眼前。黑夜给了我一双黑色的眼睛,我却用它来寻找光明。我能酸到这个地步,足可以证明,我这几个月都不用吃醋什么的。文人,就是剩醋啊~
这里是江府,一点也不用迟疑,我敢保证,特别是我闭着眼睛。一股撞墙和柱子的心酸感扑面而来。除了江府,我实在想不到那个地方给我的身体造成如此诚实的反应。
“别问他了,他失忆了,什么都不记得。”
扁鹊端着药从门外走进来,我眨巴眼,再眨巴一下。然后飞扑过去领着程雷的衣服对他狂吠:“有没有搞错!失忆可是女主角才有的特权,你这路人甲乙丙丁居然敢比我先失忆!信不信我连龙套的机会都不给你!”
扁鹊扯着我的衣服,将我生生从程雷身上剥离下来。并把我和程雷隔绝,不得相见。
“闹够了没有?”
扁鹊问我,我看着他的脸,呸,好一口茵绿色的浓痰啪嗒在他脸上。反正黑就当土上长植物就是了。
然后,一路的尘土飞扬。扁鹊化身超级赛亚人,方圆十里尽是他愤怒的火焰,生灵勿近。他手指间的银针之粗大,长度之长,这一辈子我也不想看第二次。
“夏青衣,你给为师站住!今天我要清理门户!”
开玩笑,你要我站我就站,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刚扭头准备做鬼脸,发现扁鹊笑的阴险。心下一惊,暗呼有问题,还没来得及反应就撞上院子里一颗两人合抱的树干上。眼冒金星什么的都不能表达我当时所见,我为什么看到扁鹊手里操着一把狼牙棒?救命啊!开挂呢这是!
我知道我被扁鹊修理的很惨,但我没有想到体无完肤这个词居然是为我准备的。可怜我纤纤玉体,就这样,就这样与我诀别,终是离我而去。
身上缠满了白色的布裹,关于颜色问题,我想我是反应过的。表示我对这个颜色没有好感,我想用青色的布缠。闻言,扁鹊又是一棒子,嗤鼻:“有的缠就不错,还敢挑三拣四,又皮痒了?”
真的,我想当一次主角,你说我起码受尽那么多折磨什么的,现在拍个木乃伊变异也不过分吧。可恶,这些个人竟没有一个能懂我。
“师父,你也修理完了我,说说那天在樟树林的事吧。”
对于那天樟树林之后的事我是比较好奇的,我要是没猜错,那个吊在树上把我吓得半死的男人就是程雷。
可是为什么?一直忘记说,那天想杀我的女人就是白素雪,我简直快疯了,完全不能理解到底发生过什么事情。可是所有的事情都在我身上发生,一点一点的慢慢纠结成一团,等到最后我能将它斩开。即使是知道这是个阴谋,可是对发生的事却是无能为力。
“樟树林?我听到你的叫声走过去的时候,你就已经昏过去了。而程雷还是保持着那个样子吊在树上,我也奇怪,看的出来他还没有死可是居然出现那种呆滞的神情,再一探脉搏,发觉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而且体内的气息很紊乱。”
“你是说他是被人袭击后导致失忆的?那我们离开镇上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对,”扁鹊否决我的询问,“他不是被人袭击而失忆的,是自己选择失忆的。他应该是看的什么让他很痛苦的事情,在遗忘的过程中,将所有发生在他身上的事情都忘记了。”
“那可以让他重新记起来啊。”
这个是没有问题的,选择性失忆的人可以通过催眠让他回忆起来所有事情。但是扁鹊看了我一眼,“要是你想杀了他,你就强制性让他记起来吧。”
怎么会?还是说,他的身体现在就像一个封闭的容器,在他自己没有松动前,外界出现助力让他从内部开始松动,这样不仅不会帮到他还会让他在接受海量的负面记忆时,心灵溃散,最后结局无非两个,一是疯掉,二是死掉。
我摇头,现在还不能轻举妄动,但是可以肯定只要找到白素雪,一切就会水落石出,真相大白。可是——
“师父啊,你有在樟树林里面找到江家姑爷的凭证?”
扁鹊摇头。
“那你怎么还好意思来江府?”
扁鹊笑曰,“江府的人都等着你醒,再接再厉呢。”
不行,让我酝酿一下情绪,我再晕会。
过了三日,又是出发的时机,我抱着门柱子,不肯前行。然而,纵有千般不舍万般无奈也敌不过扁鹊一句,“程雷,将夏青衣扛到肩膀上,咱们出发。”
还是那个特别蛋疼的樟树林,还是那一股令人作呕的腐烂气息,还是林间偶尔闪过的魅影,还是一阵震惊山林的高亢叫声。
软绵绵,软绵绵。地上无时无刻不再告诉我这片腐朽的土地埋藏了多少不为人知的尸体。无论男女老少,飞禽走兽。只是轻微一声咯吱,我都要吓的面色苍白。
“你刚才踩的是枯枝,不是人骨,你不要再露出那种表情,你把程雷吓到了。”
扁鹊苦口婆心的劝说着我,然后咯嘣一下,我听到他脚下踩碎了某些骨质的东西。僵硬着脖子,朝那边看去,是骷髅啊……真的是骷髅啊!
那白白的,木有眼眶的,上面还扒拉着几片破布的,骨头,眼神犹如实质的看着我。我拔腿狂奔,却被程雷死死拉住。
“放开我,放开我!”
考古是一回事,撞鬼,踩骨头又是另外一回事,尼玛,老子罢工,你让我一个人风中凌乱去吧。
“等等,徒弟,你看,这个是不是江家小姐说的那块白纹玉?”
我眼神略一扫过去,“废话,你看着色泽,不是白纹玉是什么!”
嘎,我顿时将神马恐惧害怕,神马尸毒细菌抛到一边,将白骨身上吊着的玉佩扯下来。
丫的,还真是那个倒霉姑爷生前最爱的白纹玉。好嘛,这下可以交差了。
荒诞的寻人事件告一段落,那江家的小姐再一次哭的昏死过去。你说是不是犯那什么嘛,明明就知道绝对不会有好消息,可是就是抱希望。等到最后把自己打击的死去活来,这才觉得爽了?评价完毕,收拾行李,准备出发去下一站。
至于程雷,扁鹊的决定是让他跟着我们,因为他现在确实很危险,再加上完全是婴儿的状态。那就更危险了。自古以来民以食为天,熊掌什么的连孟子也心驰神往,更别说普通大众了。好吧,我忏悔,从一开始我就没把他当人看。
与江府告别,总觉得阴谋诡计的已经是一段过去了,应该不会再出现那种无聊的事情妨碍我们赶路。
可是那天晚上,留宿的客栈里,突然传来一阵破空声。闻声赶下去,却发现空无一人。“阿飘”这两个字印在我的脑海里,我久久不能忘怀。印象太深刻了,导致我现在已经神经质,只要有一点轻微的声响却见不到东西我就会莫名其妙的想到“阿飘”。
“呵呵,”我干笑着,拼命忽略眼角余光看的到的地方隐约的红色光芒。很微弱,但是我却能很清晰的感觉它是在盯着我,被野兽盯到的错觉,让我不敢轻举妄动。直到程雷出现在我面前,那抹光景才消失不见。我抹着头上的冷汗,太可耻了,我怎么能被一个小小的“阿飘”骇到。简直是在丢二十一世纪所有文明人的脸嘛。
可是当回到房间,一个什么东西直直的倒在我怀里的时候,那熟悉的血腥味和滑腻感还是让我止不住尖叫。
“有鬼啊!”
大秦帝歌 【卷三】 一路江湖万里遥 第二十章 趣味
我捧着清茶,躲得老远看扁鹊救人。程雷将他脸上的血污洗干净后,我手上的茶杯也掉到地上。居然是他,那个一直在洛渊左右的少年,对我抱有敌意的少年。这样说起来他当时会有那种眼神窥视我也是有原因的了。可是他怎么混的这么惨了?浑身上下像我当初一样,没个好地方,不,应该说比我还惨。那孩纸受苦了啊。洛渊呢?想到很糟糕的事情的我,脸色瞬间变的惨白。
“师父,他要多久才能醒?”我看着眉头紧皱的瘦弱少年,看到他不知道为什么我就突然想到洛渊。应该是出大事了,不然以这个少年倔强的个性怎么会来找我这个仇人呢?
他跌倒我怀里的那一瞬间,我除了尖叫外更多的是确定,他就是那次在马车那里想杀我的人。体型什么的都很符合,特别是学艺不精让我记忆深刻。
“这个,”扁鹊为难的看着我,“我不清楚你和他有什么渊源,但是他的伤很重。”
“那要几日才能醒?”
扁鹊摇头,“那要看他能恢复到什么程度了。”
他和程雷出去,我坐到他的床前,紧张兮兮的替他又是换药又是清理伤口。不知道是谁这么狠心,下这样的毒手,少年青涩的身体上爬满着各种各样扭曲的伤痕,很丑,很让我心疼。
深夜,又是不得安眠。最近黑眼圈严重起来了。迷迷糊糊的站起来去给他拿水换洗,却不小心撞到凳子上。头脑顿时清醒大半,惨兮兮的继续爬起来,继续干没有完结的事情。却意外听到少年的呢喃,“别,别这么对待洛渊,别这么对待我弟弟!”
少年的胸膛急促的呼吸几下,被白布裹着的地方又开始沁出血水,我吓的连忙上前,封住他的穴道。这才避免了新的一场流血事件。他是洛渊的哥哥,从他的只言片语中就能得知这个信息,而更让我不安的是,我乱猜的事情真的发生了。洛渊遇险了,而推理一些不难发现为什么少年会针对我。因为我的存在,所以让洛渊的任务失败不是吗?他当时要离开其实任务并没有完成,他却不敢再继续待下去,我知道他在怕,他在怕最后会因为他的犹豫真正害死我。真的,每个少年心里都有一个不为人知的秘密,你不知道你可以怪他们,但那天你猜到了,或是看到,听到又会觉得心疼的厉害。
我抱着脚缩起身子靠在凳子上歪了一夜。依旧想了很多,却没有刚开始的慌乱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脖子上面的东西绝对不是我的,因为没知觉了。尼玛,年轻啊,本钱啊,在这一刻给了我一个严厉的教训。歪着脖子去检查少年的伤口,情况不好不坏。为什么这么说,第一伤口没有恶化这是好事;第二他也没有醒这是坏事。
“去睡?”扁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房间里面,接过我手上吸汗布块。我摇头,拒绝他的提议。
“不用,我昨天已经在凳子上面歪了一晚上。”
突然扁鹊不再看着我说话,而是将眼神投在我身后的少年身上。我以转头,少年依旧恨意十足的眸子死死的盯着我,嘴唇抿的紧紧地。脸色越来越苍白,额头上面还沁出了汗,我又是一惊,连忙上去帮他擦汗,示意他不要激动。而他的目光一直跟随着我。
“为什么救我?”
就连声音也是带着恨,我抖了一下,然后嬉笑着告诉他,“不知道啊,你倒在我怀里了嘛,佛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所以就救了啊。那有那么多废话不是。”
他的嘴唇抿的更紧了,眼神还是透露着怀疑和讽刺。我忍,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扁鹊准备走到他面前询问的时候,我侧身拦住了他。对他使了使眼神,意思是不要询问他。他会讲的,但不是现在。
扁鹊饶有深意的看了一眼少年,然后就离开。房间里出现诡异的平静,只有呼吸声和他不时的咳嗽声穿插其中。我讪笑着,扯着话题,“那个你叫什么?”
“——”
被无视了。没事,咱是什么人啊,怎么能轻易就认输呢,是不是!
“你和洛渊的年龄一般大么?还是你比他大?”
“——”
无视继续进行着,妈的我又不是问你你们俩谁的小弟弟谁大,你不回答害羞的看着我做毛!最后,还是我败下阵来,一掌拍翻水杯泄愤,然后又扯着笑容解释,“我现在出去给你拿药,等我一下。”
他似乎很惊讶的看着我,我叹了一口气,然后小心翼翼的推门离开。问了一个上午,除了他问我为什么救他的时候吱过一声,后来他竟然一句话也没和我讲过。这也就算了,你说我当老妈子的又前又后,不说话可以,你连鄙视的眼神都懒得给我,这也太打击自尊了。
拿完药回来,这些熬好的药不是用来喝的,而是外敷的。我笑了,笑的得意万分,看你丫的要怎么继续酷下去。
他皱着眉头看着我走上前,我端着药表示无奈,“你这个药是要外敷的,你总不能自己动手。”
我上前撩开他的衣服,他好似是因为我的动作而倒吸一口冷气,很好,这个效果我太满意了。不着急,我一点也不着急,我们可以慢慢玩,看到底谁的脸皮厚!
他的汗流的更多了,闭着眼睛,眼睫毛微微颤抖的样子让我戏弄他的心思更重了。在我的黑手刚要碰到他衣服下面的皮肤时。他的脸颊像火在烧一样,红润的厉害。
“洛渊被带走了。”
我止住动作,好整以暇的等待他下面的话。他强势的睁开眼睛,盯着我,一字一句:“他会这样都是因为你。”
我往后面退了一步,就算明明是知道的,可是真的被人斩钉截铁的说出来时因为你的时候,还是会觉得自己害了别人,还是内疚的厉害。可是,那我要我怎么办?我做的还不够吗?我已经什么都不想计较了,所以这还是我的错?
“是谁?”我垂着眼睛,不去看少年的脸。
“蒙恬。”
什么?!我呆住了,这是我所有人都想过的结果,可是唯独没有想到蒙恬。怎么会是他,身体止不住的又往后退了一步。少年眼神再次像毒蛇一样紧紧跟随着我,似乎要是我不崩溃就不能让他有报复成功的快感。
“就是这样,就是你想的那样,洛渊是蒙恬派来监视你的存在!”
因为说话的声音又大了起来,他又开始咳嗽,伤口也开始出现一些小范围的血丝。我抬起头来,看着他,笑:“看来你知道的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