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室难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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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室难为- 第2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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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于内心,宣武帝对于这点颇为不喜,没有人喜欢一个表面光风霁月,内里却阴险狡诈多疑的皇帝。不说太子,若是八皇子得了皇位,必然是容不下异母兄弟的。而余下的几位尚幼的皇子,宣武帝已经没有心思和余力再去培养一个年幼的继承人了,毕竟比起八皇子以上的皇子,这位年幼的怕是惹来其余者不服,到时候很有可能成了傀儡。

最后宣武帝想到了被他派到韶州平乱的诚郡王,说起来诚郡王和当今很像,同样的是母妃分位高却不得宠,本身也不为皇父所喜,一样的默默无闻,性子却坚毅果敢,最是纯孝,这点从让他追缴国库亏空这点就可见一斑。对于半个岳父的宋家也不假辞色。然而不知变通并不好。为皇者不能心性凉薄,尽管要当皇帝就不能太感情用事,但这并不代表要一个人冷血无情,这样的人即便一时能震慑住朝臣,但久了必会离心离德,不利于统治。

张致远没想到他的胡须会让当日的昭和殿灯火通宵达旦。彼时他正洗漱,俊脸被小儿子涂了一脸口水,身上也不免带了小儿子的赏赐给的‘纪念品’。安宁抱着香喷喷的小儿子,觉得家里这个传统还真是好玩。就算她和孩子们幼年在一起的时间比当爹的长的多的多,然而这种‘纪念品’还真是少有,就是那稀罕的第一泡童子尿,景曜的和小汤圆的都很‘亲切’的留在了大老爷的衣衫上。张致远也不生气,等到他洗漱去了味道后,小汤圆已经在小床上睡的四仰八叉的,小萝卜腿叉着。樱花瓣粉嫩的小嘴儿向两边微微翘起,带着白嫩嫩肉呼呼的双颊,小脸蛋上挂着满足的笑意。安宁挑了灯做针线,见着张致远过来,幸灾乐祸的瞥了他一眼,转过头来继续给小汤圆做小衣。张致远摸了摸鼻子,这会子依旧是‘二十四孝老爹’的模式,因而对孩子尿到他身上也不生气,还是等小儿子尿的顺畅了才让奶娘抱走。可见是这耐心十足的。更何况这会子换上的新衣还是安宁亲手做的,因而对小儿子尿尿也不大在意,反而是欣喜于今年多得了身衣裳上了,瞧这多容易满足的。安宁见他高兴的扯着衣摆,倒是不大好意思了,这可不是瞧着大老爷容易招儿子‘童子尿’的体质,怕大老爷哪天恼羞成怒怪到儿子头上来,遂稍微安抚一番,并没有张致远所想的‘郎有情妾有意’这等子脑补来的意思。误会是美好的。安宁也不点破,任由这人误会着罢。等张致远坐下来。安宁还亲自斟茶端到他面前,瓷质细腻通透,彩面润泽光亮的青花瓷杯衬着纤白宛如春葱的双手,滑下来的袖子下露出来的圆润白腻的手腕,拢着鲜红的佛珠,恰如雪中红梅,娇艳夺目,竟让张致远有些愣神。

安宁端着茶盏也不见张致远接过去,这一看到那不加掩饰的眼神,白了他一眼,将茶盏放到他跟前,嘀咕道:“真是越老越没个正形了。”声音虽小,但彼时的张致远已经不是当年的张致远了,这几年《清心诀》不是白练的,很清晰的听到了安宁的低语,就算是这些年脸皮够厚也得掩饰一下,端着茶杯呷了一口,道:“海家递了拜帖来?”

安宁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将针线放到一边,笑道:“上回人家是匆忙而来,这回正经准备好了再全家都过来拜访呢,得好你和景曜景佑福久他们都休沐呢。”

张致远和安宁多年夫妻,若是连安宁说的是真话还是反话都听不出来就白混了,对于小姨子印象暂且不论,对海彦立的印象却并不如安和来的好。此人太过于钻营,而且还是武官,虽说如今文官武官之间的间隙并不那么严重,但张致远有他自己的清高自傲,并非针对武官,而是和海彦立的几次来往私下觉得不甚愉快。听安宁这般一说,就听得出来上次‘匆忙而来’肯定是没什么好事,稍微那么一问。

安宁也不至于和张致远抱怨安婉的种种,不过张致远问起来,安宁抵着下巴笑的纯良,“这世上极品的人多了,我那妹妹就是其中之一,以前我未出嫁时,她就有种庶比嫡还高三分的想法,真不知道这想法是如何而来。这话说有所求必礼下于人罢,她倒好一方面千方百计找我的茬,另一方面还觉得我对她得有求必应,平白惹人笑话。我若是真和她计较起来,这饭都不用吃,气都气饱了,这人脑回路还真是有问题,不是我们能够理解得了的。而且我觉得这次她‘礼下于人必有所求’,不会是让人高兴的事,而且更让人郁闷的是她好像特别的针对我,真不知道该荣幸的还是该荣幸呢?”

听到最后张致远笑了,惹来安宁一白眼,老婆奴嘴角立马扯平了,正经道:“憎嗔怨怒都是业障啊!”

安宁嘴角抽搐了下,半晌才来了句:“老爷不愧是在广安寺呆过几年的。”说到广安寺,安宁自己转移了话题:“澄观大师出关了吗?”这两年景曜和景佑都没有回扬州去,安宁对于他们在外面交友学习如何也是不大干涉的。再者对于澄观大师安宁的观感十分复杂。到都城后倒也不怎么关注了。

张致远继续喝茶,茶香清冽,轻轻呷一口,满口生香,沁人心脾。悠悠道:“我不知,怎么不问问景曜和景佑?”

“不过是随口问问。”这话题算是结束了。夫妻俩又随口说起话来,多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等到就寝后你侬我侬,芙蓉帐暖……

这日。正值海家一家‘正经’过来拜访,跟上次一样安婉来后院,海彦立和海翰就在外院处,景曜他们兄弟几人也在。

安宁见安婉眉梢间得意更甚,不禁猜测这期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好事让安婉这般眉飞色舞的,即便是见到了自个。见也就她自己来,便多问了句:“怎么不见外甥女来?”

安婉便道:“姑娘尚幼娇弱的紧。万一磕碰到就不好了。”

安宁颇为无语,这话是什么意思?你家姑娘如今也才一个多月好不好?不说奶娘抱着,婆子看顾着,难道在我家还会有什么不成?这般金贵啊!她算是知道了,如今可别和安婉说的话较真,较真你就输了,因而也不在意。不过不等安宁说话呢,安婉就欢欣鼓舞的巴拉巴拉的说起来她得意的喜事了:啊呀你不知道么,那谁谁太子侧妃原来是旧识啊。当初那般雍容如牡丹花般的房姑娘啊,真是没想到啊……我就是知道这房姑娘不是一般二般人,如今飞上高枝啊那叫一个雍容华贵,那叫一个锦绣辉煌……可也是个念旧情的,还是跟以前似的平易近人,见到了就不自觉地亲近,我们啊这还算闺蜜呢,如今就算是十来年没见了,也不觉得疏离啊……怪道呢我还是真没白念想啊。怎么你不知道么?那可就是怪了。她还和我说年节时候还见过你呢……也是啊,如今她都是高高在上的太子侧妃。碍于规矩你也是到不了跟前的,也倒是没什么啦……

一刻钟的时间差不多都是安婉在自言自语,总的来说就是回忆她和青萝作为闺蜜的美好过去,端看如今相认后的和谐相处,展望携手共创美好未来,强调她俩感情好的同时,顺便贬低一番安宁。安宁端起手边的茶盏,作喝茶状来掩饰抽搐的嘴角,真对不起您嘞,咱身份低微不能亲到太子侧妃跟前行礼作揖哈~不过,这两人‘勾搭’上的可真快,安婉这才来都城几天的功夫呢,而且瞧这感情都‘如胶似漆’了都,真是难以望其项背啊!

安婉口沫横飞一番,说的口干舌燥了,这才停歇下来,顺便还给了安宁一个‘你现在知道了吧,不用来谢我’的表情,安宁额角再次抽搐,谢谢您嘿~

安婉喝了两口茶,拿帕子攒攒嘴角,笑道:“如今太子如日中天,说不得日后……到那时侧妃既是得太子如此这般宠爱的,还有小王子傍身,必是不得了的。若是早知道,也不用为老爷那般操心,如今我们俩感情更上一层楼,明儿里还要侧妃拉扯拉扯我们才是。姐姐这边儿虽是位高,但这没嫌弃权势更大的不是,如今姐夫简在帝心,日后可没个准儿呢,我这话可没别的意思,姐姐可不要误会才是,未雨绸缪总是错不了的。就是那俗话说的:鸡蛋也不要放在一个篮子里呢,姐姐说我这话有没有道理?”

安宁额角都不抽搐了,这‘如日中天’可真是耳熟啊,想当初尚是睿王妃的太子妃也说过,‘如今我们王爷是如日中天,炙手可热,再没人可比的……’如今再听安婉说起来,怪不得耳熟了。微微一笑,放下茶盏,道:“你说的是什么话?就是上回我也说过了,内宅女子断没有能管能问外面老爷们行事的道理,牝鸡司晨,唯家之索也。”要是大道理安宁还真是能讲出一大堆来,不过对安婉来安宁还真是懒得说道,这人认准了还真没有回头的地方啊。

安婉也不意外,心里边更认准了安宁不知好歹,若是以往她早就拉下脸来了,不过今日她有事相求,决定不跟安宁一般见识。不等安宁说完,就打断安宁的话,道:“各人有各人的理,既然姐姐这般说,我也不好置喙什么,不过若是姐姐什么时候有别的想法,再来说道说道也是可以的。”

安宁再次端起茶盏,作喝茶状来掩饰自己抽搐的不能再抽搐的嘴角,你这是盼着我家不好呢还是不好呢。正这时,外面小丫鬟回报,见过张致远/海彦立的海翰/景曜景佑景瑜进来了。安婉听到通禀,眼前一亮,安宁吩咐把人带进来。身着明蓝色锦袍的景曜,竹青色锦袍的景佑,橘色半袖长衣,里面着藕荷小衣的福久,还有身着青莲紫点阔袖滚回字纹宽袖锦袍的海翰走了进来,给安宁和安婉见礼。

海翰比景曜景佑小一岁,不过比起已有少年形状的景曜景佑,他还带着脱不去的稚气,眉目清秀,文质彬彬,安宁以往见到他的次数还真不多,最后见面还是好几年前的事情了。等他见礼后,就让添香端出预备好的见面礼,递给海翰,笑道:“好孩子,这是姑妈给你的,景曜景佑和你差不多大,表兄弟间合该亲近些的。”

那边景曜几人给安婉见礼,安婉面上的功夫也是做得,也给三人准备了见面礼,而且略微反常的对着安宁一顿夸,尤其是年纪最小的福久得的夸赞最多。不说景曜和景佑,就是安宁都觉得诧异,这太阳难道是从西边出来了不成?

和安宁差不多,安婉见到如今安宁的几个孩子,就是一向觉得自家儿子出众的也不得不承认,几个孩子的模样长相都是俊秀的,而且一溜的儿子可把安婉刺激的不轻,但是看到景佑,安婉拿帕子攒攒嘴角,这景佑不是安宁亲生的安婉还是知晓的,认为安宁把姨娘生的孩子抱到身边儿当亲儿子一样养可真是够‘贤惠大度’的。稍微平衡了些,但这有异的神色也瞒不过景曜和景佑的眼睛,俩人对这姨母的观感历来就不大好,如今更是跌落到谷底,但想归想,面上还是规规矩矩的给安婉行礼,你来我往的说了些客气话。安婉笑容满面,仿佛是慈爱的姨母一般。

安宁叫了福久过来身边,另外几个回了前院,安婉又对着福久一阵夸,半晌才问道:“听说瑜哥儿的先生姓殷,是致仕的翰林院掌院学士?”安婉那日从青萝那里回来后,也曾打听过这殷大人的情况,虽说是致仕的翰林院掌院学士,但以前也是做过皇子们的师傅的,颇受皇上看重,不仅学生众多,而且长子任广东布政使,次子为户部右侍郎,孙辈的也是颇为出息的,不说别的单就是如此就让安婉很满意,迫不及待的想要让自己的儿子拜到殷先生门下。

安宁还有些疑惑呢为何安婉有别于其他的热情,听她这么一问,瞬间悟了。不过她不准备答话,就听福久回道:“正是。”没了下文,让准备接话的安婉噎住了,好歹你也得问我为何提起这个啊?

安宁很不厚道的笑了。

第三百二三章凤凰乌鸦

安婉一反常态将福久一通好夸,半晌才问道:“听说瑜哥儿的先生姓殷,是致仕的翰林院掌院学士?”

福久回道:“正是。”

安婉噎住了,顿觉得即便是安宁的孩子也是一样的不招人喜欢,再看福久板着脸不苟言笑,原本夸奖的沉稳就成了小小年纪假装老成,原本的颇有乃父之风就成了怕不是靠着肖似父亲的脸让安宁讨宠爱罢,就是原本的学业有成也成了书呆子两脚的书橱,看福久也觉得很是不顺眼。但这些她都不能表现出来,脸上有些讪讪的,也不过一闪而过,也就放平了过去笑道:“原是说瑜哥儿小小年纪学业也已经不错说,原是有名师教导。”

安宁和福久也不接话,安婉眼中不忿的光一闪而逝,直直看着福久笑道:“原你翰兄弟如今亦到了入学的年纪,若是得一位好先生自然事半功倍,是以知道瑜哥儿你有名师,若是你荐你翰兄弟也去殷先生门下岂不大好?两兄弟同在先生门下也好相互扶持不是?”

安宁继续淡定喝茶,不免好笑,原来安婉这次来是打的这个主意,真是低估了她的脸皮。不过安婉对上福久,怕是觉得福久年幼,好说话,再者说了她又是长辈,长辈说话做小辈的可不好推辞。只是安婉可是低估了福久,只听他道:“做弟子的不好给先生拿主意,且我入学是父亲荐到先生门下,经过考核方入了先生门下,不若姨母可让表兄同父亲去讲罢。”

听得福久这般说,安婉就有些不满意了,道:“你翰表兄的天资是没得说道的,要不是耽搁了怕如今都是秀才可入学了。且这事不必麻烦姐夫,不若瑜哥儿陪着你翰兄弟去一趟殷先生的府邸,也好在一旁帮你翰表兄分说一二方显得你们兄弟间亲密罢。”

安宁想到之前的‘一会子就来’再到如今安婉几乎强硬的不容人拒绝的态度,颇觉得不悦。刚才还摆出一副慈爱姨母的模样儿,这会子可露出真面目了,真是合了那句话: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当真是低估了安婉的脸皮,听她说的这句‘要不是耽搁了怕如今都是秀才可入学了’。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大事竟是耽搁了如此啊!哼,再说了‘亲密’不过是客套话而已,真说起来福久和海翰还是头一次说上话。且不说海翰比福久大四岁,这分说能分说出什么来么!

福久皱眉道:“先生最不喜有人插嘴帮他拿主意,再者当初先生收我时也是看在父亲的情分上勉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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