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景曜抢先道:“娘啊,明儿咱吃涮锅子吧,天冷吃这个正好。”涮锅子什么的一家人围在一块儿吃才热闹不是,这样的话父亲就没理由赶他们走了吧。
不等张致远说话。安宁就答应了,大老爷的脸色成功的黑了一分,原本翘几度的嘴角也抿了起来。不过小狐狸脸皮更厚,‘恬不知耻’‘厚颜无耻’‘没脸没皮’这类词就是拿来形容景曜的,而景佑则是典型的‘打蛇随棍上’‘给点阳光就灿烂’‘有三分颜色就开染坊’的。而福久的就是芝麻陷的汤圆,‘荣辱不惊’‘不以物喜不以己悲’‘沉默是金’,最后往往胜利的果实也能跟在哥哥们身后啃上两口。虽说老狐狸试图以‘冰冻视线’‘严父守则’‘孝道为大’让小狐狸们知难而退,但耐不住小狐狸们开了外挂——母上大人十有**的偏心,还有抓住了老狐狸‘妻奴’特征,蹭蹭的就被‘温暖’包围,‘冰冻视线’无效。这暗地里的一番较量后,谁胜谁败就不说了,咳咳。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数人手中,以少胜多什么的并不稀奇,不过这次小狐狸一派以退为进,‘恶人先告状’,抓住先机,获得了胜利。真是可歌可泣,不,是可喜可贺啊!
安宁给张致远盛了一碗牛骨汤,轻声细语了几句,大地回春了。景曜心里暗自咂舌:在家里地位最高的还是母上大人啊,果然抱紧娘亲大腿是非常明智的选择啊!慢慢地喝着牛骨汤,果然一会儿就开始暖洋洋起来,那味道也是十分鲜美的!
张家这边暖意盎然,太子后院却是不宁,起因无它就是公鸭嗓被流放西北事件,青萝虽身在内宅不出院门,但外边的事却清楚着呢。只是她有心无力,太子不在府中,等到太子回来,事情已经盖棺定论了。青萝其实还颇为松了一口气,毕竟这个哥哥不成器,短短不到一年就惹了不少麻烦,嚣张跋扈,胡作非为惯了,她虽有心为娘家谋划,但奈何拖后腿的一群。但后面细细思量,越想越觉得不对,怎么头一天被打的奴才还好好的,第二天就突然死了,再说他们不是没谋划,各处打点了,送出去的银钱打了水漂,还翻出不少旧账来,顺天府快速利落的让他们都没反应过来,人就被判流放了!
青萝娘家是又气又恨,又心疼那白花花的银子,偏又有苦说不出,毕竟归根结底是公鸭嗓惹的祸,他们理亏,好歹上下打点了一番,让公鸭嗓在流放途中不至于吃太多苦,但那一条遇赦不赦,着实狠了,但那又如何,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就是王子犯法还与庶民同罪,只能胳膊肘子折了往袖子里面藏,牙齿混着血一块往肚子吞,谁让他们在京城里根基着实浅薄!
青萝心思更深一些,觉得其中有古怪,只她想深究,外面能通消息的也就娘家罢,打听来的消息基本上都是粉饰过的,即便是觉得不对劲,但也无可奈何。青萝虽闹了几天,但到底比不上自身重要,眼看就是皇上万寿节了,虽说普天同庆,但并非办的隆盛,只是家宴,也只有皇室还有宗亲。以前青萝只是庶妃,没有资格在这样的场面上出席,但如今她已经位列侧妃,自然是有资格参加。不得不说,成为‘人上人’这样的想法已经在青萝心里扎根发芽,想到不仅以前不如她,就是出身比她强的能够继续仰视她,她需要一个展现她身份的舞台。而像皇帝万寿这样宏大的场面,不仅皇室亲王郡王还有宗室们参加,还有这些人的妻女以及后宫贵主们……不过青萝将这些心思埋藏在心底,面上继续是那个端庄大方的侧妃,那个温柔贤淑的‘解语花’,并且不着痕迹的结交那些分位比她低的庶妃侍妾,时不时的做出些给太子妃添堵的事情来……
太子妃暗自冷笑,没想到此事还没给青萝一个教训,眯着的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
宣武帝的万寿渐近,京城就渐有过节的热闹氛围,不管朝堂如何暗涌潜流,天下的民心却是因为利民政策的颁布还有皇上大刀阔斧的整顿吏治,惩治贪官污吏等而安定不少。
皇帝的万寿对张家没什么影响,不过皇上的万寿后就是安宁的生日了,去年过生日的时候去了京郊的庄子,自己动手,一家人热热闹闹的。不过今年是不能了,安宁挺着跟皮球似的鼓起来的肚子,苦闷,最近也不怎么按照往常的时间往空间里跑了,因为肚子鼓起来的缘故,没少被吉祥还有四喜好奇的问东问西。在外面还有福久也时常趴在安宁的肚子上,跟小弟弟说话,童言无忌,安宁只觉得不好意思。
安宁的生日跟往常一样,一家人聚到一块儿吃了一顿饭,几个孩子也各有寿礼献上。张致远揽着安宁在园子里走了两圈,不等再走一会儿,天空就飘起了雪花,是入冬来第一场雪。张致远将兜帽给安宁戴上,抱起安宁就快步回了正房,唬的看到的奴仆们一愣一愣的。安宁把脸埋在张致远的脖颈里,这揣着包子被公主抱算是怎么回事啊!再看大老爷脸不红气不喘的,安宁嗔了他一眼,颐指气使道:“你好歹跟我说一声啊,还不放我下来!”
张致远如言的放安宁坐下,伸出手来抚摸着安宁已经凸显的腰身,道:“小东西他娘现在可受不了寒,是吧?”
安宁闻言嘴角抽了抽,她现在根本就不畏寒,戳戳他衣裳底下有劲结实的臂膀,有劲了不起啊。原本大老爷皮肤就白皙,又因为平时吃的灵宝又顺带了美容效果,肌肤还光滑细嫩了不少,只是弹性和韧性也增加了不少。更何况自从开始修炼后,他从来都没间断过,看似瘦削的身材却蕴含着力量,如今抱着揣着小包子的她快步走了这么一段路,还十分稳当,就可见一斑了。哼哼,了不起啊,如今这老男人如狼似虎,真是挡不住啊……
张致远岿然不动任由小东西他娘戳来戳去的,屋里的丫鬟早就识相的退出去了。斜眼看到放在一旁的小衣裳,安宁也注意到了,勾唇一笑,指使道:“那边靠左的第二个箱笼打开瞧瞧。”
这小女人还指使他上瘾了,虽这么想,张致远还是从善如流的走过去打开箱笼,一怔,伸手拿出来,原来是一件新制成的棉袍,不止是棉袍,还有一双长靴,还有一件玉色的内夹软衣,看起来都是新制成的。回头看坐在榻上的安宁,安宁明眸流转,嫣然一笑,道:“怎么小东西他爹,惊喜不?”
这还用说,原本张致远就吃味每年几个孩子生日的时候,小妻子都是每人一套衣裳,从头到脚都不差的,而且这还是最基本的,有时候连冬衣都有亲手做的。怎么到他这里就只剩下生日时候一件外袍就了事了,这次生日安宁给他做的那件袖口绣银线回字纹,青莲紫镶银边的玉兰花,碧海蓝镶银线花叶的青色软绸阔袖回字纹兰花长衣,很得大老爷的欢心,本来还想证明‘至亲不过夫妻’,绝对没有要和几个孩子争一争的心思,说让安宁给他做一件冬衣。不过等安宁怀孕了,他就不说了,哪里舍得累到她,没想到看到这一套新制的冬衣,哪还能不惊喜来啊!
第三百零一章看碟下菜
安宁走过来,把那件玉色的内夹软衣拿起来,隐隐泛着莹白色的光。张致远摸上去十分润滑,有些丝绸般润华,好奇道:“什么材质做的?”
安宁笑道:“是雪蚕丝做的,你穿穿看。”张致远换上,这软衣摸上去润滑,穿上去后基本上呈现以后半透明的,十分贴身,只有在领子边锁了几道云纹。没一会儿就觉得暖洋洋的,安宁笑道:“感觉到特别了吧,这雪蚕丝织成的布料十分保暖哦,而且不会显得臃肿。”这几件里面棉袍和长靴其实并没有费多大的功夫,锦袍的剪裁都是针线房裁剪的,长靴基本上是安宁设计好款式,让针线房做出大概来。但最主要花费时间和精力的就是这件雪蚕丝做的软衣,雪蚕是空间原本就存在的吐丝结茧的周期比较长,而且量非常少,攒了这么久才能攒成这软衣来,穿上十分贴身。就算是在寒冬腊月,不穿大氅都不会冷。
安宁把锦袍拿过来伺候张致远穿上,棉袍是纯黑色的,领口、袖口和衣裳下摆加金红丝线精织亭台轩阁图案,另银滚白风毛直身棉袍,配上同色的腰带。张致远穿上很贴身,布料摸上去也十分的柔软,再看袖口的亭台轩阁图案,看上去很熟悉,安宁注意到了,笑道:“是咱们家的亭台轩阁,比着刺的。”安宁摸了摸,果然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前世的时候就是刺个十字绣都觉得费心神,怎么这么难啊!如今再看她的绣工,看这可以以假乱真的亭台轩阁图案就知道了。当然了这还是由于原本安宁留下来的记忆。她熟能生巧,再加上原本因为锻炼精神力,还用精神力做过木雕,如今说来这刺绣完全不是问题。刺绣这个亭台轩阁图案看似繁复了些。但实际上并没有花费多少时间。
“靴子也穿上看看。”
等张致远都穿上,安宁往后退了两步,赞赏的点头。虽然穿上了软衣,但这件直身棉袍配上同色的腰带,相当的贴身,一点都不会显得臃肿,再加上长靴修饰了修长的小腿。如果说上次的那件袖口绣银线回字纹,青莲紫镶银边的玉兰花,碧海蓝镶银线花叶的青色软绸阔袖回字纹兰花长衣衬托出的是张致远儒雅比德如玉。掩盖了冷峻的气息,颇为文雅。但是这件银滚白风毛的纯黑色直身棉袍搭配上黑色的长靴,衬着张致远原本冷峻的气质颇为高雅,整个人在寒风中风姿飒爽,特别的帅。安宁毫不掩饰自己的赞赏。道:“真好看!”然后干咳两下,“我是说我做的这衣裳和靴子。”
典型的此地无银三百两,张致远唇角轻翘,轻笑出声。安宁咳了两下,也跟着笑起来,看到张致远惊喜和满意的神色,心里还挺高兴的。张致远斜睨到那个箱笼,里面还有几件棉袍,看颜色就不是给他做的。不过看到只有棉袍没别的了,原本盎然的好心情也没破别,甚至还有些这次终于胜过儿子们的微妙感。安宁顺着看过去,笑道:“只有你有一套啦,这雪蚕丝很难得的,就没有景曜他们几个的。”不过在给孩子们的几件棉袍上缝制了米粒大小的碧火精晶。就算没有雪蚕丝制成的软衣保暖,冬天也不会冷。再说了几个孩子都练了功法,还有每人都佩戴了龙眼那么大的碧火晶体,冬天肯定是冻不着的。
张致远心中偎贴,又道:“怎么平时没见你做针线?”
安宁笑了笑,道:“什么叫惊喜啊?要是让你知道那就不是了,再说了你平时不在家的时候很多,我就不能趁着那个时候做么?”实际上安宁是在空间做的,平时在外面就是多做一会儿针线,都会被添香她们念叨。如今空间时间比例比外间多几倍,有很多时间来做,就是几个孩子的棉袍也是在空间做的。
张致远很满意,心中柔软,抱着安宁坐到了榻上,亲亲越发鲜润清媚的玉靥,知道小妻子是把他放在心上的,这个认知让他心更软了。大手抚摸着那凸显的腰身上,低声在她耳边呢喃了几句,羞的安宁满脸通红,嘀咕道:“这个老流氓!”
张致远显然是将这句似骂非骂的话听了个清楚,搂着腰身的手用了用力,今日是安宁生日,不似平常寻常衣裳,而是件茜红滚边红梅花开的对襟棉褙子,发髻上盘了一簇朱红宝石攒成的梅花式珠花,带了一对滚圆的明珠耳坠,眉弯新月,肌凝瑞雪,颜若桃花,一颦一笑均是端雅清丽,引得他心中一动。噙着笑道:“既然宁儿那么想,为夫若是不做些什么……”
安宁一愣,看着窗户外明亮的光线,捏住大老爷的腰间,嗔怒道:“现在还是白天呢!难道你想白日宣…么?”
张致远清隽的脸上修眉微扬,深邃乌黑的眼睛微微弯,眼尾微微翘起,红润微薄的嘴唇凑到安宁耳旁,带了些促狭,“白日宣什么,嗯?”不出预料的安宁的脸又红了,捏在他腰间的手劲又加大了,张致远轻嘶了声,安宁冷哼了声,算是放轻了力道。等感觉到那作乱的手,脸红的不行了。
刚想开口说话,就被堵住了,紧接着被揽身抱起。外间的候着的染翠和醉雨听到里间若隐若现的呻吟喘息,很识相的往面走去,留下满室的春色无边。
雪渐渐大了些,景曜和景佑送福久回来,本来还想和父母请安的,还没有走到正房门口就耳尖的听到呻吟声音,相互对视一眼,慢慢的往后退,从哪儿来的回哪儿去。就是晚饭也没过来打扰,等到安宁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燃起了灯,就是外面屋檐树梢上已经积了一层薄薄的雪。拽起被子完全不想动,都说男人四十如狼似虎,要不是这段时间她怀孕了。说不得这还更多呢,没想到这老男人还到了白日宣…都不忌讳的地步了……
餍足的张致远拉开被子,很无良道:“宁儿别闷着小东西了,饿了么。起来吃晚饭了。”
安宁把被子拉起来,瓮声翁气道:“不起来,不饿。”
餍足的男人是很好说话的。二话不说让丫鬟将饭菜端到里间来,带了些期待道:“宁儿,你是我喂你呢还是自己起来吃?”
安宁哼了一声,不情愿的起身,身上是清爽的,看来是在自己昏睡的期间,那老男人给清洗了。干脆只简单挽了个慵懒髻。小丫鬟已经将饭菜摆在了圆桌上,安宁瞪了眼随性坐在一边的张致远,“到底是谁过生日啊?”
张致远挥手让丫鬟们下去,清醇的声音里带着情事后的沙哑,低声笑道:“当然是宁儿了。为夫不是满足你了么,嗯?”
“……厚颜无耻,别影响我吃饭。”安宁还真有些饿了,连着喝了两碗白粥,期间无视张致远说话,自顾自吃自己的,张致远脾气好耐心佳,忽然不在意,还带了些殷勤。让安宁后牙槽都开始痒痒起来了。这个生日还真是,不知该怎么说了,反对是对某人的脸皮厚度有了新的见识。
翌日安宁把给几个孩子的棉袍拿了出来,景曜的是品蓝色遍底银滚白风毛直身棉袍,同色的腰带;景佑的是青莲色嵌青纹提花蟒缎棉袍,同色腰带;福久的是橘色缠枝莲花棉袍。领口是淡粉橘色莲花,配上鹿皮小靴十分好看。个别地方还刺了米粒大小的碧火精晶,冬日保暖。景曜欲言又止,不过看到棉袍什么都不说了,高兴的换上新衣裳在西洋穿衣镜前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