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不对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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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你不对付- 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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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白又道:“你宿舍离食堂太远了。”
  蒋丞:“其实不远。”
  李白白:“……我就想睡这儿,不行?”
  蒋丞道:“宿舍比这要好。”
  李白白做死鱼眼死气沉沉地望着他。
  蒋丞淡淡地看他:“你睡在这儿又能怎么样?”
  李白白无辜地看着他。
  蒋丞知道他所想的:“血流成河。”
  李白白看到他吊起的右腿和病服里大片的纱布,只能示弱道:“血流成河。”
  当晚李白白只能拿了钥匙去蒋丞以前的宿舍睡。
  宿舍比李白白想象的要好,是个单间,一张床一张桌子,一把椅子,墙上挂着一些钥匙和皮带。
  李白白在窄窄的床铺上窝了一夜,实在想不通蒋丞比他还高一寸是怎么在这张床上睡了那么多年的。
  部队的晚上很安静,李白白也趁着想了些事,乱七八糟的,包括要怎么重新挣钱,还有对李妈妈承诺过的……
  当然这些事一晚上也想不清,第二天李白白苦逼地跟着起床号一起起来,在宿舍躲了一会等楼底下的部队都集合完才溜下楼去了医院。
  他在医院楼下的食堂带了点吃的到楼上,蒋丞以前手下的兵正好从病房里出来:“你来了。”
  李白白点头:“嗯,你叫易,易……”
  “易平军。”
  “对。”李白白朝他笑了笑,总觉得面对部队里的这些人有些不自在,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知道蒋丞和他的关系。
  李白白进去的时候蒋丞正在喝水,他听医生说过,失血过多要多补充水分。
  “你吃早饭了吗?”
  蒋丞道:“没有。”
  医院里有卖红豆粥和小米粥,八宝粥。李白白买了红豆和小米粥,拿起简易的塑料杯问:“你喝哪个?”
  蒋丞抬头看了下,说:“随便,昨晚睡得怎么样?”
  “挺好。”李白白从医生办公室拖了个圆凳过来,撕开红豆粥的杯子,拿塑料勺舀了一勺,递到蒋丞唇边。
  蒋丞明显怔了怔,才张口含住吃了下去。
  李白白给他喂一口自己吃一口,他心里开始产生一种很窝心的感觉,说不出其他的形容词,心跳有些快,而且相当愉悦,每一秒都像在慢速回放。
  这一天过得很舒服,因为蒋丞还不能活动,所以李白白端茶递水伺候得十分充实,到晚上李白白却是怎么都不肯走了,医院晚上七点基本上就没什么人,也不许再有士兵进来,李白白硬是拖到了那个时候,蒋丞的吊瓶中被加了止痛的镇定,终于在李白白走之前没心管他,闭上了眼睛。
  李白白诡计得逞,摊开另一张病床上的被子,躺在枕头上睡了。
  试问此时此刻,你惦记了差不多十年的人就躺在不到一米的距离你还能睡着吗。
  李白白心痒痒地艰难地度过了两个小时,终于忍不住,翻身下床,掀开蒋丞的被子小心翼翼地躺了进去,因为床很窄,蒋丞身上又有伤,所以李白白几乎是半个身体撂在外面躺下的,他侧躺着,一手支着头,另一手把被子拉好,虚虚地揽住蒋丞的肩膀,合上双眼。
  这一个多月李白白头一次睡得这么好,虽然时间不长,但质量不赖。
  他醒来的时候大概是半夜,李白白从来不这么早醒,除非有个人一直把他看醒。
  “你什么时候醒的?”
  “刚才。”
  李白白讪讪地看他半晌,他不知道是怎么睡的,压得半边身子都僵了,稍一动作身后一空就掉了下去。
  蒋丞:“……”
  李白白拍了拍裤子站起来,想了想转身把另一张病床拉过来,病床的床腿拖在瓷砖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李白白一滞,鼓了鼓腮帮子,俯身把整个床抱起来,搬到挨着蒋丞病床的旁边。
  这回终于舒坦了,李白白惬意地坐在病床中央,乐滋滋地看着蒋丞。
  蒋丞同样在看着他。
  李白白:“我想现在给你个戒指,但是我来之前忘了买了。”
  蒋丞无奈地看他,李白白挪了挪地方,凑过去低头亲他:“而且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
  蒋丞右手扣住了两张病床挨在一起的铁栏,对他说:“躺下。”
  李白白听话地躺下,翻了个身,侧身对着他,李白白看到蒋丞的嘴唇很干,眼睛也总是缓缓地眨,他问道:“你困不?”
  蒋丞点点头。
  李白白呼出口气,低声道:“那睡吧。”
  蒋丞说:“不了。”
  两个人都睁着眼睛,没有睡,也没有说话。过了一会,李白白问:“为什么给我打电话?”
  蒋丞眼神淡淡的:“你说呢?”
  李白白侧脸压了压枕头,没有说话。
  蒋丞没有看他,说:“想你了。”
  李白白觉得鼻根一酸,低声慢慢地说:“幸亏你打了这个电话,不然我肯定要过很久很久才能想通,才能重新去找你。对不起,如果,如果不是这个电话,我肯定是不会先找你的。”
  蒋丞看了看他。
  李白白平躺过去,小声道:“你现在知道是这样,会不会觉得不值得?我一直都是这样……”
  蒋丞没有回答。
  李白白有点哽咽地叹了口气,有些自暴自弃,没想过后果。
  蒋丞说:“我们都一样,你着什么急,我不是,也没给过你,什么承诺。”他不太能抵抗药里安眠成分,话说得很慢。
  蒋丞道:“把我的衣服拿过来。”
  李白白想起蒋丞让他带来的衣服,军装外套上衣,他叠了叠直接提着过来的,把衣服拿给蒋丞,蒋丞接过衣服从里子上的口袋拿出钱包,然后抽出两张卡。
  李白白看着愣了愣,也从口袋里拿出钱包,取出存有他全部家当的储蓄卡:“干嘛,人家都交换戒指,咱们交换工资卡?”
  蒋丞拇指与食指一搓,将两张卡错开,道:“我卖了一套房子,这张卡里有两百七十万。另外一张是部队的津贴和二等功的奖金。”
  李白白气势顿时一弱:“这里面是我卖车的二十万,我还有一套市中心的房子。”
  蒋丞:“……”
  李白白道:“你那套公寓不是租的来着,卖的哪套房?”
  蒋丞道:“我结婚的房子。”
  李白白:“……”
  蒋丞将卡递给他:“这笔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买房,投资,基金。来这执行任务之前我就想过了,这次不会再结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了点,对不起窝柔情了T T,晚安


☆、第43章,男媳妇儿

  “这笔钱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买房,投资,基金。来这执行任务之前我就想过了,这次不会再结婚了。”
  病房的窗帘拉严,没有光透进来,但储蓄卡还是泛着一层淡淡闪闪的光。
  李白白感动地望了片刻,把自己的卡连带着蒋丞的卡都放进蒋丞的手心,推过去:“妈的,老子快哭了,但有一件事不能含糊,工资卡是要交给老婆保管的,给,收好。”
  “……”蒋丞无奈地看他一会,把两张卡都放回钱包,把钱包扔给他。
  李白白在白惨惨的床单上刨了刨,两手捏着蒋丞的黑色钱包,呲牙笑:“我先替你保管着。”
  蒋丞望着李白白这边,眼神很正常,却又不是直视着李白白,李白白也看着墙若有若无地想事,过了两分钟,蒋丞说:“躺下,睡了。”
  李白白便依言躺下,蹭着蒋丞的右肩,挨得很紧,想要抱着他睡,但又怕自己睡着了控制不住打到他伤口上,扭了几下,侧躺着屈起一腿,后腿蹬直,呈嫦娥奔月的架势,两个胳膊虚虚地抱着蒋丞的右臂,阖眼睡觉。
  困意越浓时,蒋丞稍稍侧身,抬起右臂搂着李白白,两人虽然不能面对着面入睡,但却尽量靠得极近,额角碰着额角,相对入睡。
  后半夜李白白渐渐舒展了身体,平躺着微微仰着头睡得酣畅。
  这一晚李白白虽然阴谋得逞赖在了医院,但依然没有忘记提醒自己,一定要在医生查房之前醒过来,溜走。
  因为这个,意志坚强的李白白在八点之前挣扎着睁开了眼睛,入目是军绿色油漆和白灰各占一半的墙面。
  李白白骤然坐起,慌忙问道:“几点了,医生来过没有?”
  没人回答,李白白定了定神,看向墙面上的挂钟——七点五十五分。
  幸好。
  他把床推回了原来的位置,整理好床铺,穿上鞋跑到蒋丞床边,想看看他醒了没。
  蒋丞的脸和身体都侧向伤处的一边,眉头锁紧,颧骨的地方泛着红,时不时喉咙里发出几声咳声。李白白叫他几次没有回应,伸手试他的额头,果然发烧了。他冲出去到护士台找人。医生很快过来,初步判断是伤处感染发炎,但因没有出现呼吸困难和咳血的症状,所以暂时输液缓解。
  李白白在一旁看得心惊,军人的身体素质到底不一般,吊水一个多小时后,蒋丞就醒了过来,人虽是醒了,但精神却很不好,拧着眉脸色唇色灰白,像和谁有深仇大恨一般。
  他这几天虽然能进食,但都吃的很少,醒来后躺了一会,就让李白白帮他拿了支架拐,要起来去洗漱。
  李白白弄了拐来,才听到他说要起来的要求,当即无语:“我帮你拿水来擦。”
  蒋丞握拳支在唇边咳了声:“漱口。”
  李白白还是不答应:“我给你拿刷牙杯,你漱,我支着。”
  蒋丞看了他一眼,完好的右手撑了床沿坐起来,李白白瞪着眼睛两秒,忙去扶,他右腿完全动不了,大腿上有一处枪伤,小腿骨又折了,只能慢慢挪动位置,左腿踩在地上,放右腿下来。
  有手术经历的人就知道,在卧床四天后能稳稳当当地站在地上的那是神!于是某人毫无疑问地摔了,李白白从正面架住他的时候就听到一声闷哼,蒋丞右手扶着拐,左手紧握成拳,扶在肘拐上的右手下意识想去按伤口,但被克制住了,手背绷出青筋。
  “操——”李白白用劲架住他“你没事吧,碰到伤口了?!”
  “没事。”蒋丞重新坐倒在床沿,躬身喘了一会,又休息了半个小时,喝了些水,才渐渐恢复气力站了起来,被李白白扶着到洗手间擦了脸,漱口。漱口吐出的水里有深红已经干涸的血丝,大概是肺叶受伤时呛在喉咙里的残留物。
  做完这些事,李白白扶着他回去坐在床边,给他用热毛巾擦净了脖颈和鬓角的血迹,又细细地擦了耳廓和颈后。
  蒋丞受伤时穿的那身在手术时就被剪开扔掉了,现在只草草地穿了件洗得发白的病服,敞开的衣襟内是包裹的纱布,李白白想禽兽来着,但实在是不想昧着良心欺负病人,给他洗白白后,俩人纯洁地搂在一起看电视。
  中午,李白白下楼去食堂买饭,提着饭盒上楼时就看到一行人径直上楼,那些人和部队里的人有些不同,更具威严,一看就知道是大人物。
  他提着饭一直走到蒋丞的病房门口,抬头看到门前守着两名军装士兵,这才真真切切地愣了。
  他再走近一些,尽量不引起人注意的情况下,看到曾在饭局上见过的,蒋丞的父亲。
  李白白几乎下意识就要跑,但是脚下却一动不动,定定地看着病房里,蒋丞倚床半躺着,他父亲站在病床前说着什么。
  走廊很静,所以李白白静静心,大约能听到一些“调令”“部队”之类的词,他在门口待了一段时间,蒋父似乎还没有离开的意思,他往旁边挪了挪,与蒋丞的视线对上,示意他“我先出去走走。”
  李白白想出去打个电话上回网什么的,走到门口的一个岗哨,立马有人过来问他要去哪儿。
  李白白问他附近有没有什么网吧之类的地方?
  那人好笑地看了他片刻,说:“山下有个镇子,需要我送你下去吗?”
  李白白在这些军人面前片刻不得自在,总觉得他们是实干家自己就是个混日子的二世祖,走在部队里就像个异类。
  他在太阳光下皱着眉,点点头:“呃,可以,麻烦吗?”
  那位士兵去一旁开了一辆军用吉普车过来:“不麻烦,走吧。”
  山下是个小城,不像李白白想的那样落后,相反,就是个正常的城市,开车一路进城时还有些荒凉,到市中心便和其他小城无异了。
  “我正好下来办点事,没什么问题的话,两小时后到这,我接你回去。”
  李白白道:“没问题。”
  他先到附近找了个小卖店,用公用电话给汤锦年打了一个报平安。
  汤锦年问:“他没事吧。”
  李白白道:“总体来说,没事,要我向他转达你的问候什么的吗?”
  汤锦年干笑,你要吓死我。
  李白白低头弯腰,两肘支在玻璃柜台上打电话,想了一会,问:“那什么,你知道蒋丞他爸是干什么的么?”
  汤锦年:“部队上的吧……应该是。”
  李白白:“我知道这个,他爸是个怎么样的人,你有没有正面见过?”
  汤锦年打趣道:“哥哪儿能和这种大人物打上交道,怎么,男媳妇终于要见公婆了?”
  李白白汗颜:“我哪儿敢,听说他爸和我爸之前是一个脾气,我们家老爷子退下来这么些年都还这样,我都不敢想,他爸要是知道会是什么样儿。”
  汤锦年道:“嗯,你们俩爸都是上面的吧,不过好像还不太一样,你们家老爷子是当过兵从政的,他爸是从部队一路升上去的,估计得比你们家老爷子更烈性。”
  李白白听得一阵沉默。
  汤锦年:“吓着了?”
  李白白一手抚着额头:“操,别说了。”
  汤锦年道:“你也别太担心,蒋丞他老爹脾气虽然不怎么好吧,但还不至于是个混蛋,你知道老爷子的夫人吗,就是蒋丞的妈。老夫人好像是在他三四岁的时候就走了,突发哮喘,老爷子一直也没另娶。”
  李白白应了声,又和他闲聊几句,挂了电话。
  走在路上,李白白忍不住想蒋丞父亲的事,离蒋丞向家里出柜应该还有一阵子,看今天老爷子的脸色不像是已经知道了的。但自己都已经到部队里来了,那么多人看着,知道也是迟早的事。
  到时候怎么办,李白白禁不住想,那时蒋丞会怎么处理这件事……
  就他所知,蒋丞和他爸的关系不怎么好,会闹崩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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