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那份邪恶心思,好好吃面疙瘩。
面疙瘩比较大块,样子不好看,味道却是极好,萧彦云第一次做饭,做到这个水准,可谓是天赋异禀。
“阿姐,等下我还得和村里的人去打猎,这次去另一座山头,可以多打点猎,两张兔皮晒在窗厩上,今儿再多打点野兔子。或许还可以打到狐狸,狐狸袄子穿在身上,阿姐,冬日你就不会冷了。”萧彦云说着说着伸手探上了萧素的肩。
此刻萧素穿的是粗布衣裳,比较薄,天气寒了,定会冷。萧彦云捏了捏那方麻布,眉头皱了皱,袄子软垫要加紧了。
“彦云,午膳回来吃吗?”萧素喝了一口面汤,而后抬头应道。
萧彦云摇了摇头,“今日去的山头较远,阿姐,你和吴嫂一块吃。太阳落山之前,我定回来。不想离开我?”萧彦云看到萧素嘟着的嘴,兴致一起,在萧素翘起的唇角上轻轻地掐了一下。
萧素索性眼睛一弯,“是啊,我不想离开你,一刻都不想。一辈子都赖着你,黏着你。要不你打猎带上我?打猎累了,我还能给你捶捶肩呢。”
抚在萧素唇角上的手一顿,累了,我给你捶肩。阿姐,就算你想,彦云也舍不得。舍不得你累,舍不得你走这么多的山路。你累了,我给你捏脚给你捶肩。
“云小子,咱要走了,快些。弓箭给你备好了,今日还特意带了把斧头。”吴大叔粗犷的大嗓门突地响起。
萧彦云转身要走,萧素一把拉住,“你早膳还没吃呢!”萧素话音一落,萧彦云拿过萧素吃过的碗,里面还有些面疙瘩,萧彦云仰头喝了个底朝天。
喝罢后,萧彦云一擦嘴巴,对着萧素红润润的脸蛋亲了下,“吴大叔的斧头带的真巧,今日去砍些树,把四个床脚都换了,钉的牢固些,再大的动作都不会断。”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萧彦云故意放低了声音,脸上的表情无比诡异。
“快去,多嘴。”萧素拿过空碗,对着萧彦云的胸膛就是一拍。
萧彦云勾起唇角,大步一迈,走出灶屋。
吴大叔直爽,有啥说啥,看到萧彦云好一会才出来,又看到萧素站在灶屋门口,嘿嘿一笑,弓箭放在萧彦云手上后,手肘一桶萧彦云,“还没瞧过哪家人家,有你和你家娘子这般亲热的。”
弓箭背在后背上,萧彦云豪迈一笑,“自家娘子,不宠她宠谁。”
这些话尽被萧素听了去,面上一红,当即转身进了灶屋。灶屋前的声音越来越小,村子里其他人纷纷出了屋,去另外一座山头打猎。
那座山的猎物更加多,也比近处的山头危险,昨日萧彦云的身手,大伙瞧在眼里,所以,今日去那座山头,大伙心里也不害怕了。彦云虽然瞧着年纪小,可周身散发的气势,让他们倍感安全。
吴嫂没有到萧素这来,在家里和村子里其他妇人忙着清理野猪。
萧素将锅里剩下的面疙瘩盛到了大白碗里,擦洗了碗,锅子以及灶台后,萧素手里挎着个竹篮,出了门。
灌木丛在村口的对面,上回采摘野菜的时候,萧素看到了野果。有点像现代的小苹果,青色的并且十分小巧。看上去像,不知道是不是和苹果一个味道。
“云娘,这么早就出去采野菜?”吴嫂刚去了猪皮,要到小河边弄一木桶水,凑巧看到萧素拎着个垮蓝,直往灌木丛去。
萧素点了点头
吴嫂乐呵呵地一笑,“晚上野猪肉就剁好了,我给抹点盐,然后送你家去。那灌木丛里的野菜多着呢。”
“吴嫂,麻烦你了,还要给抹盐。这日子,盐贵着呢。”萧素笑着应道。
“儿子在县里头做木匠,对面的铺子就是盐坊,他和盐坊掌柜的关系好着,拿回来的盐价格便宜着。不过,我听说朝廷马上要管制盐商了,以后盐只能官府卖,寻常人做不得盐生意了。”吴嫂捞了一桶水,一卷袖子,叹了口气。
想想也是,盐关系民生,官府能让你单独卖?封建统治,大抵都是如此。萧素没有说话,只是笑了笑,最后和吴嫂告了别,去往灌木丛。
今儿不做凉拌野菜,昨日做的南瓜饼,今日做野菜饼,放在锅里头一热,香的很。如此一想,萧素唇角都翘了起来,农家乡间生活,很是美妙,怪不得如此多的文人雅士纷纷隐居乡野。
不知不觉,萧素哼起了歌,走在山间的小路上。
今日的风不大,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的,想着萧彦云去打猎给她做兔毛软垫,狐狸皮袄子。这种做出来,搁在现代卖,价值不菲。
走进灌木丛没几步,萧素就看到好多野菜,篮子放在地上,手拿一把剪子,咔嚓咔嚓,野菜入了竹篮。
还想唱歌的时候,一阵不妙的声音传入萧素耳中。拿剪子的手顿住,野~合,被她撞上了!
“吴郎,轻点轻点。”女子的喘气声不断传来,夹杂男子的闷哼声。随即而来的是一阵尖叫,估摸着是男的太过用力。
“你太紧了,真真是要了我的命,你说你一个寡妇,怎么还这么紧?”男子的轻笑调笑声响起。
而后是那女子很是娇柔的声音。
萧素受不了,直接站起身,拿篮子的时候,动作很轻,生怕打扰这对男女。古代人,你说保守吧,很保守。但是越保守越会做出格的事,比如侍卫和女主人苟且,尼姑会汉子,寡妇抱夫郎。
“吴郎,是不是有人来了,怎么我听到脚步声?”
听到这句话,正在往前走的萧素立刻停住脚步。
“大伙都忙着呢,谁会到这里来。再说,我娘都不知道我回来。这次来,我连家都没回,可是先到你家来了。”男子的声音越发响亮,浑然不知有人在灌木丛内。
“还说呢,好好地不在床上,偏偏要到这里来。吴郎,我们都这样了,什么时候娶我?”
见着两人开始商讨婚事,萧素立即走出了灌木丛。
胸口堵住的气疏散开来,萧素拍了拍脸,算了,帮吴嫂去剁野猪,今儿的野菜弄不成了。
作者有话要说:吴郎是谁捏?
正文 第57章 狐狸袄子
萧素野果子没采成;野菜就挖了一点;连竹篮底都没有盖住。
出了灌木丛后;萧素叹了口气,要做那事;怎么不在灌木丛深处做;偏偏在入口没多远处;激情澎湃一点;声音大了些,即便不入灌木丛;都能听到那声音。
竹篮放在家里头后,萧素将兔皮翻了个面放在窗厩上晒,做完了这些后;萧素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关了屋门,往吴嫂家去。
吴嫂家门口摆着几个粗壮的木桶,几个老妇正在洗野猪皮,猪脚,清理野猪内脏。唯独不见吴嫂,萧素朝那些老妇笑笑,叫了声大娘。然后迈步进屋想去寻吴嫂,走了没几步,一只湿漉漉的手拽了把萧素。
拽萧素的人是岭村的刘老妇,已到仗朝之龄,手脚却很利索,刘老妇早年丧夫,中年丧子。岭村的人十分敬重她,一大部分原因是刘老妇并未再嫁。
刘老妇对萧素使了个眼色。萧素立即明了,身子一转,到了刘老妇身前,“刘大娘,吴嫂家是怎了?”
刘老妇一拍萧素肩膀,示意萧素弯下腰来。
萧素会意,低下头凑近刘老妇颈边,刘老妇这才轻轻道来。
萧素听后却是一惊,吴嫂儿子到了婚娶之龄,吴嫂总在她面前说要抱孙子孙女的事,怎现下吴嫂儿子有了中意之人,吴嫂反倒拉着儿子到了里屋,二话不说骂了起来呢?疑惑间,萧素脑海里闪过在灌木丛内听到的事。
那女子分明叫男子吴郎,并且男子声称自己娘亲不知道他回家来。如此一来,男子必定是吴嫂儿子了。
一个寡妇,真的是好手段,吴嫂儿子尚未娶妻,寡妇岂不是在勾搭年轻的小伙子。即便在现代都会被邻居说一说,更不用说古代了。怪不得吴嫂会把儿子骂一顿。可若是吴嫂儿子一根经,就要娶那寡妇,吴嫂也没什么办法了。
感情这事,说不准呐,希望那寡妇是真心对吴嫂儿子的。
萧素恢复常色,忙问着刘老妇自个儿可以做些什么事?刘老妇脸上一笑,手一点一旁的木桶,萧素点头,拎着木桶去村边打水。
拎着一大桶水刚回来的时候,萧素便看到吴嫂在打一个身量高大的年轻小伙,看吴嫂这架势,非得把年轻小伙打残了不可,年轻小伙愣是不吭声,跪在地上,头抬着,一脸平淡。
萧素走近,放下木桶,仔细一瞧,这位就是吴嫂儿子了。身子骨结实,脸方方正正,一脸正气,两道眉毛极浓,面庞有点黑。
“打死你这个不孝子,你哪个女子不要,偏要那个,你知不知道她原先是啥个身份!那是……”吴嫂气得抬起手来对着儿子就是一巴掌,下了狠力道,吴嫂儿子黑黑的脸庞立时红了。
萧素赶紧上前,一把拽住吴嫂再次抬起的手,温言劝到,“吴嫂,有话好好说,血脉相连,打在他身,你心里也不好受,别把自个儿气着了,身子骨要紧。”
吴嫂一听这话,倒是安静了下来,唯有身子在颤抖,万万不能让儿子娶那个荡~妇,那个女子不止是荡~妇还是个扫把星。
青楼出身,万人骑的货色。因为得罪了人,一路逃到岭村。勾上了村西一个老实人家,结婚没几年,那户人家就伤地伤,病的病,没多长时间就只剩那个寡妇了。如今,儿子居然一回来就要说娶那个寡妇!吴嫂心中怎能不恨。
“娘心中的气,康健心里头明白。但是,儿子心意已决,非要娶翠烟不可。”吴康健直起背,一脸决绝。
“你要是娶她,你就不是我儿子,现在就滚。”吴嫂大手一挥,唇瓣咬地泛白。
萧素伸手在吴嫂后背拍了拍,“吴嫂,康健喜欢翠烟。两人你情我愿,不也挺好,何必要断绝关系?”
吴嫂倏地大吼了起来,“翠烟青楼出身,克死村西那户人间,康健,我看你是被翠烟那身段,那脸蛋给迷住了!”
一直跪在地上的吴康健突地起身,“娘,我不许你这样说翠烟。她是个好女子,入青楼不是她的过错。再者,人有生老病死,怎能说翠烟克死了村西那户人家。天底下,再也没有比翠烟更好的了。娘,若你执意不肯,儿子只能就此别过,逢年过节,给您二老送点银两物什来,直到您同意了,我再把翠烟带回家。”吴康健说罢,竟转身要走,方向还是往村西去的。
吴嫂气得差点晕过去,萧素急急扶住吴嫂,现下母子两个都在气头上。等会,她去村西会会那翠烟。
她和萧彦云刚到岭村的时候,吴嫂帮了不少忙,现下吴嫂家出事,她不能置身事外。
吴康健回来闹了一茬,吴嫂没了心思清洗野猪内脏,萧素扶着吴嫂回屋歇息,说了番宽慰的话,而后步出屋来,替了吴嫂的位置,开始清洗野猪。
其余妇人没有议论吴康健的事,自个儿做着手头的活,午膳是村长送来的。
糙米野菜拌饭,乡野人家的膳食粗糙,但因为是大锅煮出来的,下面有一层金黄色的锅巴,咬起来脆脆的,好吃的紧。
村长还给吴嫂送了一碗,吴嫂没有心思吃,两三口后就把碗往木桌子上一放,也不休息了,直接出了屋,继续干活,脸色沉沉的,不说话,拼命地干活,仿似要用活计来麻痹自己一样。
一个人心里不痛快,不能一味地宽慰,要让她自个儿去想,是以,萧素并未再说话,只在一旁清理野猪。
日头渐渐西斜,天边出现晚霞,映的人的脸昏黄昏黄的。野猪肉已经洗好剁好,本来晚膳由吴嫂做,哪知道吴嫂家出了这事,于是乎,村长临时吩咐儿媳妇秀秀去做晚膳。
野猪肉剁好撒上盐,因为猎杀野猪萧彦云功劳最大,所以萧素拿到了又粗又大的野猪腿,还有好些排骨和一个大猪蹄。本来还有内脏,偏生萧素不喜欢吃,所以没有拿。
排骨可以红烧,也可以炸排骨条,猪腿用盐抹抹,切点猪肉下来,敲一个蛋放进去,在灶头上蒸一蒸,撒些葱花,定十分好吃。
野猪腿和排骨放置妥当,萧素出了门,约定好了要在村长家汇合。
萧素站在村口,等待萧彦云他们回来。等了片刻,刘老妇走到村口,要拉萧素一起去村长家。可耐萧素偏要等萧彦云。
刘老妇笑笑,说她年轻那会,也经常站在村口等自个儿的夫君。
等的时候,萧素和刘老妇攀谈了几句,而后惊讶地得知刘老妇是南凌人,原还是个员外的女儿,家里好多亩田地,还雇用了长工短工。在地方上算是个小户人家的千金小姐,本来中规中矩的路子因为一个北昭男子的到来而打破。
为了和那男子在一起,刘老妇离家出走,而后跟着北昭男子到了岭村,过起了日子。谁知道,一次打猎,夫君被老虎伤了,最后不治身亡。四十几岁那会,儿子又去了。
吴康健决心娶翠烟,刘老妇安安静静地在旁边,一直没有出声。萧素明白了,刘老妇当初也是不顾家里反对,硬是遵从自个儿的心意,哪怕此刻如此模样,刘老妇也不后悔。
正感慨着,小木桥对面传来一阵阵响亮的脚步声,萧素脸上一喜,忙抬头去看,只一眼就看到了萧彦云。
萧彦云肩膀上扛了只白茸茸的动物,手里拿着好几只野兔子,正往这边走来。
萧素忙跑了过去,小木桥发成蹭蹭蹭的声音,刘老妇看到萧素径直上前,手里接过萧彦云手上的野兔子时,眼眶禁不住红了。
“呀,你还真捕到狐狸了,还是只白狐狸,好大一只。”萧素摸了一把狐狸毛,柔软的紧,摸得甚为舒服。
吴大叔尚且不知晓吴康健的事,此刻哈哈一笑,直直打趣,“云小子为了这只白狐狸,下了一番功夫,我们经常打猎,心里清楚狐狸狡猾的紧。”
“娘子,村长儿媳妇是岭村一等绣娘,我们把皮毛剔下来,再买些布料,赶紧送过去,等冬日一到,兔毛软垫,狐狸袄子,你就不冷了。”萧彦云抬手往萧素鼻子上一刮,动作煞是亲昵,引来一阵阵嬉笑声。
萧素和萧彦云并肩走着,此刻萧素不说话了,在外人眼里看来,着实像一个害羞的小媳妇,因此笑的声音越发大了。
萧彦云空出来的右手拉住萧素的手,大手牢牢地包裹住小手,食指时不时绕着萧素的手背挠上一挠。
刘老妇见到吴大叔,便轻轻地道了句,“吴娘今儿身子骨不爽利,等会我去村长家给你们端饭菜,你快回去看看吧。”
吴大叔一听,嬉笑的脸立刻变了,快步朝自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