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医疗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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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医疗系统-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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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

因为代善把荣国府传给了贾政没传给他,所以他就恨亲爹到这个地步?

又或者……我那天的话,竟是歪打正着了?

回到荣国府主宅这边,元春去回禀了贾母:“大老爷的身体并无大碍,已开了方子,调养调养就好了。”然后就跑去与便宜娘密谈了。

12。遗本风波

第二天上午,元春刚给代善行针完毕,一个丫头就进来通报:“大老爷过来了,说是有要紧的事与太爷单独商谈。”

代善默了默,便道:“叫他进来吧!”

又吩咐守在旁边侍候的贾政:“你带着丫头婆子们在院子里守着,别让人靠近屋子。”

三位刚围观了元春行针的太医见代善要处理家事,都识趣地告退。

贾政带着丫头婆子们退下,走到门口时见元春没动,不由得怒瞪她。

元春只当没看见,对代善说:“祖父,你如今元气未复,受不得刺激,还是让我留在这里为好。祖父放心,不管我今日听到了什么,我保证不传出去。”她既已对贾赦起了疑心,又怎么肯让代善与贾赦单独相处?

代善想了想,有些无奈地笑了笑:“那你便留下吧!”

贾政见代善如此说,只得一声不吭地出去了,只他的脚步略有些重,透着点儿愤愤的味道。

屋里只有代善与元春两个人了。代善半靠半躺在榻上,元春静静地站在榻边。

不多时,就见贾赦垂着头,微躬着身,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步地挨进来。走到代善榻前五六步时,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道:“爹,儿子错了!儿子真的知错了!求你老人家救我一命吧!”

代善吃了一惊:“你怎么了?”爹这个称呼,还是孩子很小的时候用过。

贾赦趴在地上,砰砰地磕了两个头,哭道:“儿子一时糊涂,犯下大错。现在只有爹能救我一命了!”

代善的脸色渐渐沉下来,沉声道:“有话赶紧说!不说就滚出去!”

贾赦拿袖子揉了揉眼睛,抽泣两声,才说道:“儿子……儿子一时鬼迷心窍,听了赖大的调唆,偷偷把……把爹的遗本换了……”

贾代善听清楚了,可他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大声一点,再说一遍!”

贾赦的声音放大了一点,又说了一遍:“儿子把爹的遗本……偷换了……”

贾代善听得更清楚了,可他怀疑自己理解错了:“把遗本换了?什么意思?”

“就是……我写了一本假遗本交给赖大,赖大把假遗本与爹的遗本调了包。二弟递上去的,实际上是我写的那个遗本……”贾赦支支吾吾地把话说完了。

贾代善看着贾赦,满心满脸都是难以置信和震惊。

室内一片寂静。

元春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

贾赦伙同赖大把遗本调了包。而这假遗本,必定是请求皇帝让贾赦袭官的。皇帝不知道遗本有假,必会按遗本所请,让贾赦袭官。

元春万万没想到:真相竟如此简单而又合情合理!

贾赦偷换遗本,成功袭爵。可贾代善曾当着众族人的面,宣布过由贾政掌家以及住荣禧堂的遗命,还留下了众族人画押的书面证明给贾政夫妇。这样明确而郑重的遗命,贾母会全力维护,贾氏族人会认同,贾政夫妇不管愿不愿意都不能推辞。哪怕他们不住荣禧堂正室,只在荣禧堂的耳房里日常起居,那也必须担着住正房的名儿,必须掌着荣国府。

而利用不正当手段袭了官的贾赦,自然也不敢自曝其短,去设法推翻贾代善的遗命。反正袭官的是他,荣国府迟早都会回到大房。

只有这样,荣国府大房袭官、二房掌家的畸形生态,才会自然形成。

红学家和红迷对贾赦住偏院这个问题的解释五花八门,有说贾赦不是嫡子的,也有说贾赦是过继的,当然更多的人,把这个问题归结为“贾母偏心”。

可元春上辈子读《红楼梦》的时候,对于“偏心说”从来不信。贾母再怎么偏心,她也是个需要“三从四德”的女人。“夫死从子”这四个字,难道是白说的吗?若没有贾代善的遗命,仅仅因为贾母“偏心”,就可以罔顾礼法秩序,把袭官的长子赶到偏院去住吗?贾氏族人都是死的吗?在古代,宗族势力可是很大的。族长是宁国府的当家人,他们用得着怕贾母吗?

元春心道:还真是“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啊!

怪不得自己当时要求代善时,贾赦那么卖力地阻止自己。自己当时只当他是不相信自己,可如今看来,贾赦大概一点儿也不想他爹被“救活”吧?代善被救活了,贾赦的计划就会泡汤,搞不好还会被代善罚得很惨。

元春一边思索,一边留心着代善的情况。

代善听了贾赦的话以后,神情先是一阵呆滞,接着就是满面怒容,指着贾赦嘶吼道:“不孝子!你……不孝子!”他指着贾赦的手不住发抖,脸上脖子上青筋暴起。

元春见他气成这样,不由得担心,连忙将医疗系统打开了监测代善的身体。见代善的肝火暴涨,血压飙升,连忙上前一步,挡住了代善看向贾赦的视线,迅速拉起代善的手,在神门穴、少府穴上按摩,嘴里劝道:“祖父别生气!现在你元气未复,身体要紧啊!”

“你……你怎么在这里?”贾赦惊怒的声音在侧后方响起。他刚才一直低着头,没看到站在榻边的元春。

元春懒得搭理贾赦,只留心着代善的情况,继续劝道:“暴怒伤身,我好不容易把祖父救过来了,你老人家千万别让我功亏一篑,不然我会哭的……”

贾代善无力地躺倒在榻上,闭上眼睛,努力平复自己的怒气,眼中的热泪却滚滚而下,浸湿了他满布风霜痕迹的脸庞……

元春劝了几句,也不再多说,只专心给代善按摩穴位。

过了好一会儿,代善的泪水渐渐止住,闭目问道:“既然递进宫的是假遗本,真正的遗本又在哪里?”

贾赦嗫嚅道:“在……赖大手里……”

“为什么会在赖大手里?你不知道这是一个天大的把柄吗?”代善的手,狠狠地拍在了榻上。但榻上铺着褥子,没有拍出音效来,可惜了。

贾赦低声道:“遗本是赖大换的,换了以后他就收着了。赖大说:怕我过河拆桥,故而手里要留个把柄……”

元春心中恍然大悟:怪不得赖嬷嬷和兄弟的“骨肉团聚”会那么巧呢!赖大是把家人送去避难了吧?怪不得原著中赖家在荣宁二府的势力那样大呢!怪不得贾家对赖家那么好呢!有这样大个把柄在人家手上,贾赦怎能不努力报效呢?

赖大是荣国府管家,贾蔷也得叫一声“赖爷爷”。赖尚荣这个赖家的宝贝疙瘩,一出生就被放出去成为自由人,从小读书,却没有考到功名,而是求了主子捐了前程——很多贾氏族人都求不到捐个前程的体面吧?!然后赖尚荣又“不知怎么弄神弄鬼地求了主子”①选出来做了县官,完成了从奴才到官员的一次次阶层跃迁。赖家的花园“虽不及大观园,却也十分齐整宽阔,泉石林木,楼阁亭轩,也有好几处惊人骇目的”,钱从哪儿来的?

在赖大发家致富、提升自家社会地位的道路上,贾赦到底操了多少心、出了多少力啊?真是辛苦了!

因为贾赦的招认,贾代善再次气得肝火暴涨、血压飙升。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压下怒气,对贾赦道:“自己滚回东边旧园去!我不想看到你!”声音无比苍凉,带着深深的愤怒和失望。

贾赦在地上蹭了蹭,低低地答应了一声:“是!”垂着头出去了。

元春有些惊讶地挑了挑眉:这样就放过贾赦了?

可现在,贾代善身体还十分虚弱,又正在气头上,实在不是火上浇油的好时机。再说,对于这样的事,她估计自己现在仍然是没有发言权的,她要是说了贾赦的坏话或者撺掇代善处置贾赦,代善的火或许就发到她身上来了。还是别去触这个霉头比较好!来日方长嘛……

贾赦出去后,贾母就带着丫头们进来侍候。

代善却道:“你们都出去吧!元丫头在这里就行了,我跟她说说话。”

贾母有些诧异地看了元春一眼,低头应了一声,又带着丫头们退出去了。

元春见贾代善的情绪已经平复下来了,便走到桌边,为他倒了杯茶。

“祖父想说什么?”

贾代善的眼睛有些湿润,沉默了很久,才说:“你现在知道我为何要把荣国府传给你父亲了吧?”

元春当然明白:如此胆大包天的贾赦,给家里招灾惹祸是必然的。

她笑道:“祖父别想这些了。我唱歌给你听吧!这是我在神仙那里听到的歌,叫做《好了歌》。”

深吸一口气,她唱起了八七版《红楼梦》里的那首《好了歌》:“……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一边唱,她一边有些惭愧,自己这个“贾元春(假元春)”,对这一世的父母、祖父母好像也谈不上孝顺……

13。大话红楼

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贾代善细细地品着这句话,心中惨然。他脸上露出嘲讽的笑意,问元春:“难道你也不孝吗?”

元春想:难道我搬起的石头,要砸到自己的脚了?

“我当然是最孝顺的!”元春继续给自己脸上贴金,“我若不孝顺,神仙为什么要传医术给我?还收我做记名弟子?我的孝心,可是有神仙作保的!”

贾代善笑了笑,又是久久的沉思。

元春也不多言。因站久了脚有些酸,她也懒得去拖凳子,直接脱了鞋爬上了榻,曲膝坐在了代善脚边,双臂抱着膝,把下巴搁在臂弯里,就那样看着代善。

代善现在刚六十出头,但因中青年时代长期在军中,脸上的风霜之色很重,但气质比较儒雅,想当年也必是儒将一类的角色。可惜,昔年的儒将,如今已两鬓苍苍,还为个不肖子满面愁苦,真是让人伤感啊……

过了好一会儿,代善才说:“元元,你说过你梦到了大房袭官、二房掌家,家里的奴才趁机作耗,两边儿挑拨,搅得家中不得安宁。最后……荣国府就被抄家了!你何时梦到的?”

元春想不到代善会问这个,想了想:“就是我告诉你的前两天晚上。”

“前两天晚上……”贾代善把这五个字喃喃地念叨了一遍,又道,“你把梦里的情形,给祖父详细地说一说,成吗?”

元春心道:我勒个乖乖!我那时是为了劝你收回成命,随口那么一说,怎么你还当真了?

不过当真就当真吧!反正是“梦”,对吧?仙子连医术都在梦中传给我了,在梦中向我示个警也是情理之中啊!正好让代善出手清理家中族中的败类。有他出手,省我多少事儿啊!

便道:“梦里的情形,我醒来时就忘了大半,只恍恍惚惚记得一些大致的情形。祖父也要听?”

代善道:“听一听也无妨,权当是闲话了。”

元春心里暗暗好笑:“梦境”可真是忽悠人的一大利器啊!

她便以“梦”的名义,开始向贾代善讲起了《红楼梦》原著的情节——当然,不顺便夹带一点私货的话,简直对不起穿越女的身份。

“我梦见祖父去了后,大老爷袭了官,可不知为什么,皇上竟还赏了我父亲一个官。我父亲的科举之路断了,心有不甘,便逼着珠大哥哥玩命读书。珠大哥哥十四岁就进了学,可惜被逼得太狠,身子熬坏了,不到二十岁就病死了……”

她这样真真假假地说,是为了让贾代善重视贾珠的身体健康。推而广之,重视家里所有人的身体健康。

对了,这两天先给家里人做个体检,为大家做一个健康计划。

“什么?”贾代善果然被贾珠早夭的事震惊到了,好不容易才克制住了情绪,“你继续说。”

“后来,我母亲又生了一个弟弟,乳名叫宝玉。而父亲不知为何,竟然纳了一个赵姨娘。这赵姨娘先生了个女儿,又生了个儿子叫贾环。赵姨娘为了让贾环独得家产,就跟一个马道婆勾结,用魇镇之术害死了宝玉。可惜后来贾家被抄了,她和贾环也没能独得家产。”

原著之中,要不是癞头和尚和跛足道人跑来相救,贾宝玉和王熙凤就真叫赵姨娘给魇镇死了。红楼世界,可是一个有超自然力量的世界。元春把原著情节夸大了,直接说宝玉被魇镇死了,就是希望贾代善能重视赵姨娘的事,最好让赵姨娘当不了姨娘。

贾代善的表情……元春简直找不到词来形容。

元春理解他的心情,一个嫡孙被一个姨娘给害死了,贾代善这样的封建大家长哪受得了?

“一个姨娘,竟敢谋害嫡子?”贾代善难以置信地问道。

元春一笑:“有什么不敢的?俗语说:舍得一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只要有足够诱人的利益,什么样的坏事都有人干得出来。祖父总不会以为,天下女子都是不争不妒的吧?那戚夫人为何要日夜啼泣,求高祖废除惠帝的太子之位;吕后若未经历过惠帝险些被废的苦痛煎熬,又怎会对戚夫人恨之入骨?又怎会有‘人彘’?又怎会有后来的吕后乱政?……祖父,大户人家的后宅,便如同小一号的后宫,多的是杀人不见血的刀。”

贾代善沉沉地叹息一声,无力地靠在引枕上,盯着床顶的帐子发呆。

元春暂时停了嘴,打算等贾代善消化一下再说后面的。

过了好一会儿,代善才说:“你母亲两子皆亡,想必……也是要报仇的吧?”

元春这才反应过来,她刚才举的那个例子有些不恰当,有一点拿吕后影射便宜娘的嫌疑。连忙补救:“我母亲哪有吕后的本事?她受打击太重,一病不起,来不及报仇就跟着去了。后来,家里便是赵姨娘当家。”没办法,只好顺着情节编了。

“姨娘当家……嘿嘿,姨娘当家!”贾代善冷笑了几声,“那个赵姨娘,是什么人啊?”

元春正等着他问这句话呢!便道:“我只记得她有个兄弟叫赵国基。别的就不知道了。”好了,那位赵姨娘大约是当不成姨娘了。至少当不成贾政的姨娘了。

“好,你接着说。大老爷袭官之后,做过些什么?”代善淡漠地说。

元春道:“我还梦见大老爷收了一个叫孙绍祖的人五千两银子,要为这孙绍祖谋个什么缺。可后来缺没有谋成,大老爷又把银子花了,没办法,便把二妹妹嫁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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