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医疗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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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医疗系统-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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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阴阳眼,把刚才发生的事,看得一清二楚!

就在刚才,洞虚子用那张符篆逼出了藏身在阴沉木中的凶鬼。可那凶鬼刚一露头,保护着贾尚医灵魂的那座五色莲台,就放出了一缕清气,无比准确地击中了那只凶鬼。转瞬之间,清气化作朵朵莲花,将那凶鬼烧成了灰烬。残存的莲花清气,在消散前被他胸口的春晖戒指吸纳了!

毫无疑问:保护贾尚医的那座五色莲台,就是当年那些莲花清气的源头,也是鬼魂们畏惧不已的东西。

也就是说,贾尚医已经救他两次了!

他笼络的那些鬼魂们曾经说过:他们连贾尚医十丈范围内都不敢靠近。如今洞虚子与贾尚医的距离,也不过两三丈。洞虚子养在阴沉木法器中的那只凶鬼,自然不敢在此时露头。可洞虚子不明所以,用一张符篆将凶鬼从阴沉木中逼了出来。结果就是:凶鬼被灭,阴沉木和符篆白白被毁,而洞虚子还摸不着头脑!

这局面,真是太可笑了!

水霄悠然地想:看来贾尚医说得没错,这两个道士的道法十分低微。自己之前的担忧,有点多余了!

也对,贾尚医身上这一座五色莲台,自己都能看得到,那些佛法道法精深的真正有道之士,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再加上元春出生时那一场祥瑞,那些真正有道之士,又怎么会轻易进京趟这浑水?

也只有烈阳子、洞虚子这样不入流的坑蒙拐骗之辈,才会无知者无畏,妄想靠自己那些不入流的小伎俩欺世盗名、名利双收!

……

而此时的洞虚子,仍在满头大汗地想:我的凶鬼呢?我的凶鬼哪里去了?!

他的心神已经大乱,这只凶鬼是他伪装高人的底牌。如今底牌丢了,他怎么下台?

他一边继续手舞足蹈地跳大神,一边思考着对策。没办法,只能铤而走险,期望用那一招蒙混过关了!

敲皇帝竹杠的事,他已经不敢想了。如今只期望能过了这一关,回头去找道法高深的同门或道友来收拾这小妖女!心里又暗暗后悔:真不该贪慕富贵,不听师兄的话跑到京城来!

打了主意,他便略定一定心神,将几张黄纸点燃,借着化符水的机会,向符水里洒了些碱面儿。

然后他将一张姜黄纸钉在法坛上,念念有词地对着元春虚抓了一下,往姜黄纸上一扔,似乎是在把什么东西扔向姜黄纸。重复这个动作几次后,他将一把香灰撒在了姜黄纸上,那张姜黄纸上便有一个女鬼的样子显出来。香烛的热气,带着空气流动,那姜黄纸也被吹得微微飘动。在烟雾缭绕之下,气流变化导致了光线变化,仿佛是那姜黄纸上的女鬼在挣扎。

见此情景,隆正皇帝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洞虚子也顾不得观察众人的神色了。他喝了一口掺了碱面儿的符水,将符水喷在桃木剑上,然后对着黄纸上女鬼拦腰一劈。

那黄纸上,便显出了一道红痕,恰似纸上那女鬼被拦腰斩断、鲜血直流的样子。

洞虚子掷下桃木剑,抹了抹汗,心中想着等一下要怎么把话圆过来。

驱使那只凶鬼很耗元气,他一般只在重要的“法事”中使用,这才准备了那些姜黄纸和碱面儿备用。但这一招近乎行骗,洞虚子原本只是拿来骗村夫愚妇,没打算在宫里用的。如今,竟只能指望用这一招蒙混过关了!他只盼望宫里这些人看不出其中门道。

隆正皇帝疑惑地问:“洞虚道长,你已经作完法了?”这跟先前说的很不一样啊!

洞虚子刚想到了一个说辞,也来不及细细推敲了。只得向皇帝行了个礼,故作镇定地说:“请皇上恕罪!贫道之前判断有误,贾尚医身上的妖气,竟十分温驯,并没有挣扎就被贫道抹掉了。故而贾尚医身上并没有黑气冒出,也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想来,贾尚医遇到的那个妖怪,并没有想要控制贾尚医。”

他指了指那张有一道血痕的姜黄纸:“皇上请看,那便是贫道斩下的妖气了!”

隆正皇帝更加疑惑地看着纸上那道红痕,心中说不出的怪异,似有哪儿不对劲,又似一切都理所当然。

元春强忍着笑意,问那个洞虚子:“这么说,我身上的妖气,就是纸上这一道红痕?”

洞虚子道:“没错!这是妖气被斩断之后,显化出来的血气。”

“噗哈哈哈哈…………”元春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得几乎想捶桌!

洞虚子、烈阳子、隆正皇帝、水霄都看着她。

只不过,洞虚子脸色惨白,烈阳子脸色凝重,隆正皇帝的脸色变幻莫测,水霄脸上则隐含着笑意,又带点儿好奇。

元春笑了好一会儿,才对着像是吃了一嘴翔的隆正皇帝说:“请皇上恕罪!臣今日大开眼界,故而失仪了!”

隆正皇帝心神不宁地挥了挥手:“无妨!”

元春转头问洞虚子:“洞虚道长,你不向皇上解释一下这道法的奥秘吗?”

洞虚子捻着老鼠胡子,故作镇定地说:“道法高深,岂能轻传?要想知道其中的奥秘,需得入我门下……”

“不说就算了!”元春转头向隆正皇帝说,“皇上,洞虚道长这‘道法’,臣略看出了一点门道!皇上可否稍等片刻,臣让人去取些东西来,验证一二?”

洞虚子捻须的手微微一抖,又慌忙掩饰住了。烈阳子连连给他使眼色,可他看都没心思看烈阳子一眼,任由烈阳子在旁边干着急。

隆正皇帝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他心里那强烈的好奇心,似乎快要爆炸了,也顾不得什么后果了,直接就准了元春的要求。

元春便向秋凝霜和袁惟厚低声吩咐几句,他二人便匆匆离去了。史忠也按元春的要求,搬来了几张桌子,放在了法坛之前。

元春不想洞虚子有时间思考对策,直接就开始与洞虚子“寒暄”——实际上是借着皇上的面子,套这个洞虚子的话。

她问洞虚子在哪里修道、修了多久、有些什么神通、有什么见闻、捉过些什么妖鬼等等。

洞虚子本不欲回答,但有些问题是皇帝也好奇的。洞虚做贼心虚,便不敢违抗旨意,只得全神贯注地谨慎答话,怕一个不慎,又露出什么破绽来。

片刻后,秋凝霜、袁惟厚和宋芊带着人,捧了一大堆东西来,按元春的要求,放在了法坛前的那些桌子上。

元春就在桌子后站定,似笑非笑地看了洞虚子一眼:“洞虚道长,你若现在就自首认罪,兴许还来得及!”

洞虚子哪敢认欺君之罪?还在那里硬撑着:“贫道不明白尚医在说什么!”

元春淡淡一笑,不再搭理他,转头打开桌上一个盒子,拈起两块姜黄,对皇帝说:“皇上,十七殿下,这是一味很寻常的药材,叫做姜黄。用姜黄泡水……再用姜黄水浸染寻常白纸,就可做成姜黄纸……”

洞虚子在元春拿出姜黄时,便已方寸大乱,哪还想得到要维护高人风范?

他本能地冲向了元春,想将元春的桌子掀翻了,顺便再把这个小妖女弄死或者弄晕了,好过了眼前这个关。

可是……才跑了几步,他脚下竟然一个踉跄,四肢有如麻痹了一般不听使唤,整个人“叭唧”一声,直挺挺地摔倒在地。他的门牙,结结实实地磕在了砖地上,嘴里立时鲜血直流,似乎整个牙床都木了,脑子也摔懵了!

元春吃惊地瞪大了眼睛:这样也行?!

我勒个乖乖,难道这就是那座救世莲台的神通?

她看着洞虚子就那样趴在自己脚下,脑袋距离自己的脚不足三尺,又觉得这画面分外搞笑,调侃道:“洞虚道长,就算你敬佩我天资聪颖、一看就会,也不用行此大礼啊!”

洞虚子哪还说得出话来?!

隆正皇帝脸色极其难看,将身边的茶几拍得山响,茶盅都微微跳了一跳。除了史忠以外,周围的太监宫女下意识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儿。

“来人!将这些道士给朕拿下!”隆正皇帝暴怒地说。

他心中已是透亮:自己恐怕被这两个伪装高人的臭道士给欺骗戏耍了!他心中升起了极其强烈羞辱感,这种感觉,几乎要烧毁了他的理智。

史忠一个眼色,周围的太监便一拥而上,向两个道士及他们的道童扑去。当然,重点招呼两个道士!

御苑属于皇宫的范围,侍卫门都在苑外和各种门户巡守,不会到御苑里边来。故而在御苑中拿人这种活儿,只有太监们来干。好在史忠心思细密,怕不安全,安排了许多身手灵活、身体强壮的太监在现场,倒不怕拿人时武力不够。

洞虚子浑身虚脱,烈阳子抖得浑身如筛糠一般,也不敢反抗。

烈阳子考虑到自己与洞虚子正在一条船上,正要分辩求情时,皇帝却道:“堵上他们的嘴!”他一个字也不想再听他们说了。

43。“天道”讲堂

道士们被拿下,元春就从容发挥了。

她又拈起一点碱面:“这是碱面,厨房里用的,也是再寻常不过的东西。将碱面溶入水中,制成碱水……”

她姿态优雅地拿起一支新笔,蘸了些碱水,用笔尖在姜黄纸上一划,那姜黄纸上便显出一道血痕。

“皇上请看:姜黄纸一遇着碱水,就会变成红色。这是一种自然现象,与天道有关,却与妖鬼毫不相干!”

趁着皇帝和水霄目瞪口呆之机,元春又提笔在姜黄纸上画了一只憨态可掬的猪头,拎着纸,将猪头对着洞虚子晃了晃:“道长,这上面有一只猪头,莫非我捉到了一只‘猪妖’?”

洞虚子被塞着嘴,当然回答不了元春的问题。元春当然也没指望他回答。

“噗……”水霄爆笑出来。

他有心活跃一下有些凝重的气氛,就开起了玩笑:“贾尚医,你这画工……啧啧,可着实不敢恭维!怪不得尚医笔录医书时,要请父皇母后另派画工,莫不是怕把人也画出一对大耳朵来?”

元春很有默契地顺着他的话开玩笑:“不是。臣是怕自己把脸画在了肚皮上!”脸画在肚皮上,衣服一穿就看不见了,也就是没脸见人的意思。

水霄妙懂,又是一笑。

隆正皇帝轻咳一声,极其尴尬地强行转移话题:“那这香灰吹上去,就有鬼影现出来,又是怎么回事?”他觉得自己也没脸见人了!

元春便把那张有香灰鬼影的姜黄纸拿过来,让史忠递给了皇帝:“皇上请细看,那个鬼影,实际上就是香灰组成的。这是再简单不过的戏法,先用一种无色透明的骨胶液,在纸上画上鬼影。这种胶液干了以后会有一点黏性,香灰吹上去就被会黏住一些,自然就显出鬼影了!这种骨胶液是其中的关键,臣虽能大约猜到制法,但一时也做不出来。皇上若想求个明白,不妨搜一搜这些道士的东西,必能找到这种骨胶液的。对了,刚才那个烈阳道士也是同样的戏法,皇上不妨也搜一搜。”

隆正皇帝示意了一下史忠,史忠便亲自带着人搜两个道士的身,搜出了一大堆七零八碎的东西。

元春在那些东西里翻找了一下,把两个道士刚才用过的东西全找出来了,然后把他们变过的戏法,一一复制给皇帝看。

她面前的桌上子,摆着两个烛架,架上各插‘着七八根蜡烛。元春拿毛笔蘸了些融有白磷的二硫化碳溶液,逐一点在了烛芯上。没多久,那些蜡烛就依次自动点燃。

“……白磷在空气中会自动燃烧,它一燃,烛芯自然被点燃……皇上请留心我点液的顺序!蜡烛点燃的顺序,其实就是我点液的顺序。只要明白其中奥秘,谁都可以做到,与道法毫不相干……”

她将松香粉放在一张纸上,对着烛火用力一吹松香粉,便见轰的一声,烛火上方爆出了一团火焰。

“……松香是遇火即燃之物。将松香磨成粉,一遇到烛火,自然会自动点燃,爆出一团火焰。这也是自然现象……”

把烈阳子的把戏拆穿以后,元春又捡出在两个道士身上搜出的其它两样道具,逐一向皇帝说明了这些道具的用途。上至隆正皇帝,下至周围侍立的宫女太监,无不听得看得入了迷。

拆完了骗局,元春总结说:“骗子之所以能够行骗,是因为他们知道一些被骗之人所不知道的事,以此设局。臣之所以能拆穿这两人的骗局,是因为臣比他们知道得多一些。”

等那对至尊父子消化了一下她这番话,元春又道:“皇上,臣说过空中有许多我们看不见的空气,皇上大约是半信半疑的。不盲信,这是好事。臣今日就向皇上证明,臣所言不虚。”

她将秋凝霜等人送来的一个玻璃杯拿出来,开始做那个中学生都会做的覆杯实验:“这个玻璃杯,是皇后娘娘先前所赐,臣一直拿它喝水。”这样大好的时机,她当然要乘胜追击,彻底打消皇帝对自己的疑虑,获取皇帝的尊重和信任!

她将杯中注满水,将一张光滑的厚纸片剪成比杯口略大一些的圆形,再用圆纸片盖住杯口,将杯子倒过来。杯中的水,一点儿也没有掉下来!

元春道:“水往低处流,这一点儿也没错!可现在我已经把杯口向下了,这杯中的水,为什么没有往低处流呢?”

水霄不假思索地抢答:“被纸片托住了!”

他这样抢答不是无礼,而是为了皇帝的颜面考虑。堂堂九五之尊,若是一个小姑娘问一句,皇上就答一句,未免不成体统,万一答错了更丢人。倘若自己也端着架子,不肯答话,贾尚医话说得无趣,只怕会败了谈兴,让这一场极其难得、极其重要的“讲道”早早收场,那损失可就大了!到时候父皇也不会高兴的。

所以,还不如由他来捧这个哏!

他一个无封无爵的空头皇子,年纪也不大,若在关于“天道”的问题上答错了什么,也不算丢人。反正他不懂是理所当然啊!

隆正皇帝见水霄这样识趣,不由得大是满意。便只坐在那里,捻着胡子微笑,作高深之状。却听得、看得无比专注认真。

对于水霄的回答,元春点了个赞:“没错!是纸片托住了水流。可又是什么力量,托住了纸片呢?”

她的手指,在空中轻轻搅了搅:“就是空中这些我们看不见空气!看不见的空气托住了纸片,纸片托住了杯中的水,所以杯中水没有流下来。这不是什么道法仙法,弄明白了其中奥妙,人人都可以做到。”

隆正皇帝、水霄都是一脸的恍然大悟。

可随即水霄也伸手搅了搅那些看不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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