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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子所言属实？”不是林一吃惊过度，实在是全慕容王府，甚至是满禾邑城都拔尖儿的厨娘，现下居然告诉她不会做爽（和谐词）滑的鸡丝。不过转念一想，每个厨子都有一两道自己最拿手的好菜，那么有一两道不济的不擅长的，倒也是情理之中的。毕竟这个世界上并没有一个十全十美的万能者。除了作者笔下的万能女主，男猪以外！
但见祥林嫂瘫坐在凳子上，眼睛还痴痴的瞪着菜板上的鸡肉，两颊抽抽。
林一那里见过平日里对谁都是一副冷冷淡淡样子的祥林嫂，眼前这副样子。心下不免也有些担忧。在厨房里缓缓踱步，脑海里思索着该如何帮忙祥林嫂。
“嫂子，你平日里做那鸡丝都是如何做的，能不能告诉妹妹？”林一双眉紧蹙，咬紧下唇，走到祥林嫂跟前低声说道。
祥林嫂抬眼瞅着林一，片刻才犹疑的将她平日里如何处理鸡丝的方法如实告诉给林一听。
不过是最寻常的逆着肉的经络切成丝，上浆溜滑而熟。其实火候掌握的好的话，吃在一般人的口里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只是慕容婉长年生病，口味上自然比一般人的要求要高一些，所以才让祥林嫂颇为为难。林一又在房中踱了半天的步子，脑海中拼命的回想前世时，自己吃过的什么菜式能帮忙祥林嫂暂渡难关。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各种各样美食的样子，其间还间或着红玉最后吩咐祥林嫂做这道菜时的神情。总觉得红玉不像只是简单的传述慕容婉的意思而已，不过现下最重要的是如何做出能让慕容婉满意的鸡丝粥，所以林一也并没有多想。
忽然，外面一阵风刮过，有几片金黄的银杏叶子翩然而落，顷刻头顶的青瓦上响起了几声闷响，竟是下起了雨来，厨房里光线暗了下来。
雨点一滴滴的打湿了院子里的青石砖。
林一脑中灵光一现，眉头舒展，唇角上扬，疾步回到祥林嫂的身边：“嫂子可听说一道菜叫芙蓉鱼片的？”
“芙蓉鱼片？”祥林嫂粗哑的嗓音低低的重复着，垂这头想了想摇头说道：“没有听闻过！”
呃！古代人或者还没有这种做法吧！
“两者有何关系？”祥林嫂颇为不解。
“我不知道用芙蓉鱼片的做法来做这鸡丝能不能行，不过我们倒是可以试一试！”林一冲祥林嫂神情坚定的点了点头。
“哦？”
看祥林嫂还是一脸的茫然和疑惑不解，林一赶紧解释起来：“这芙蓉鱼片比起寻常的鱼片做饭好爽（和谐词）滑的多，入口即滑。做法其实也很简单，只是将鱼肉剔除鱼骨鱼刺，用刀剁成茸状，混以淀粉，加上鸡蛋清，调匀，然后下油锅滑成片，再加上作料即可。”
听林一一番解释，祥林嫂先前黯淡的眼神渐渐地明亮了起来，不住的点头，不过很快嘴角又掠过一丝犹疑。
林一接着解释道：“我自然知道这鱼肉不同鸡肉，没有经络，不过我们可以试着将鸡肉中的经膜剔除，然后仿制鱼肉这样剁成极细的茸，同样混入鸡蛋清和淀粉，然后用适宜的器皿将鸡茸在油锅里滑成丝儿，不过这淀粉要加多少，才不至于鸡丝老了或者成不了行，就得看嫂子的了。”
林一虽然能联想出做法，但是也知道每种食材需要加的辅料的分量绝对是不尽相同的，让她品品美食也就罢了，纸上谈兵也还能说的头头是道，若是亲自动手，她也只有汗颜的份儿。
不过祥林嫂不愧是禾邑第一厨，不等林一说完，已经动手处理去那块鸡肉来。试验过几次，祥林嫂发现用刀切会把鸡肉的经膜切进肉茸里，仍然不够细滑，遂想起用刀背将鸡肉踱茸，这样经膜不会被切断，而鸡肉纤维却剁成了茸状，很容易就将经膜剔除了干净，只剩下剁烂的肉泥。
祥林嫂根据手中捻过的肉泥的质地，加了适量的淀粉和鸡蛋清，只是那用做滑丝儿的器皿却又让她犯了愁，只好又求助的看向林一。
“嫂子，可有竹片，或者小葫芦？”现代有一种糖水叫‘凉虾’是用漏勺来滑的，不过古代的笊篱却是用竹丝编制而成的，没有圆圆的漏眼儿，想要滑出细滑的鸡丝肯定是不可能的，鸡片倒是可以。不过人家红玉可是点明了慕容婉要吃的是燕窝鸡丝粥啊！
祥林嫂不知道林一又要做什么，不过想了想还是从橱柜里找出一个小巧的葫芦瓢来。
林一从灶台后面找了一根筷子粗细的铁棍，在灶火里烧的红红的，在葫芦瓢上戳了好多个小眼儿，然后拿磨刀的石头将小眼儿个个都打磨的光滑了，洗干净了，将鸡茸装了进去。
祥林嫂一直一言不发的看着林一做这一切，等到现在终于明白了林一的意图，连忙烧滚了油锅，林一慢慢的用勺子在葫芦瓢里按压，里面的鸡茸从小眼儿里一丝丝的挤出来，滑进油锅就成了一根根儿细滑的鸡丝。
祥林嫂大喜，连忙去准备燕窝粥。其实自从入了秋，厨房里就一直炖有一两盅燕窝粥，方便慕容婉随时服用，这下鸡丝也滑好了，不过加进燕窝中再炖上几分钟，入了味儿就能起锅进食了。
祥林嫂又捡了几样刚领的新鲜的蔬菜炒了，亲自给慕容婉送了过去。
“嫂子可来了！小姐正巧饿了！”红玉守在慕容婉的身边，翘首见到祥林嫂拎了食盒，就轻步而出，迎祥林嫂进了厅里，直接往花厅里去。
“小姐，嫂子送食来了！”兀自进了花厅，示意祥林嫂将食盒放在凳子上，红玉亲自摆了碗盏。
祥林嫂揭开食盒，一股子清香的味道就盈（和谐词）满了整间花厅。
红珠方才伺候慕容婉服了汤药，慕容婉面色红润斜倚在贵妃榻上，闭目养神。等祥林嫂和红玉摆好了碗碟，才由红珠搀着莲步款款坐到了绣墩儿上。
“嫂子今天做了什么好吃的啊？”慕容婉大眼睛扑闪扑闪的，只有在她身子舒爽的时候才能见到她这副少女灵动的模样。
祥林嫂唇角一扬刚想开口却被红玉抢了先。
“是燕窝鸡丝粥呢！”一边说一边挑眉递上了银汤勺。
“哦？”慕容婉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不再言语。
祥林嫂眉角抽了抽，没有开口说话。
“小姐还是趁热赶紧着吃吧！”红玉陪笑，嬉戏道。
“咦？”慕容婉轻抿了一口碗中细白的粥，又不可置信的喝了一小口，唇瓣一合，细滑的鸡丝混着燕窝的清香，滑入喉中，喉间瞬间一种说不出的爽（和谐词）滑滋味儿，让慕容婉忍不住就将一碗鸡丝粥喝了个干净。
“小姐？这粥？”红玉脸色一僵，神色郁郁。
“甚是好吃呢！”慕容婉抬眸，眉眼弯弯，两片唇瓣轻轻阖动，如雨珠入泉，笑意盎然。
“咳咳……嫂子的手艺就是好！”红玉随即嫣然一笑：“小姐，可否再添一碗？”
“不必了，好东西也不可多食！”慕容婉接过红珠递上的茶盏，小饮了一口，用锦帕掩嘴吐进盂盅，压了压唇角，一脸满足。
红玉遂和祥林嫂撤了碗盏，亲自送了祥林嫂出门，才退回到花厅里。
“嫂子，小姐吃的可好吗？”林一一直焦急的守在厨房的门口，盯着洞开的院门看，见到祥林嫂的身影，急忙上去接过食盒。
“好！”祥林嫂的脸上露出少有的笑容，任由林一接过食盒，虽然只是淡淡的说了这么一个字，林一却高兴的想要跳起来。
不过一经看见随后而来的红珠的身影，便垂首敛了神色，恭敬的跟在祥林嫂的身后，却收拾厨房里的残局。
自从有了这件事以后，祥林嫂对林一的信任又多了一分，有时候碰到些什么菜式总暗中和她讨论讨论，看能不能有突破和创新。而林一呢，也大大发挥纸上谈兵的优势，把前世里尝过的一些美食都尽数的告诉祥林嫂，两个人常常窝在厨房里研习菜式。
红玉有一段时间没有进后院了，每一次都是祥林嫂亲自给慕容婉送吃食去。红珠还是一日三餐按时伺候慕容婉的汤药，从来没有半分失职。不过对林一和祥林嫂的亲近，红珠估计是感觉到林一不再威胁她的地位了，慢慢的对林一也有了松懈之意，只是那药柜还是看的紧紧的，旁人半分也近不的前。
林一本来想趁夜去打探一番，毕竟这后院只有她一个人居住。只是那厨房的钥匙只有两把，祥林嫂一把，红珠一把，而那锁又是古代的铜锁，林一不确定是不是像现代的锁那样，一根曲别针就能打开。所以在没有找到正确开锁的方法的时候她还不敢贸然行动，只怕弄坏了锁，也打草惊蛇。
只是这样又过了几天，才等到了一个机会！
第十七章 初尝灵药
秋雨甚是缠绵，一连下了三天也不见有停的架势。一阵秋雨一阵凉，气温一下子就降低了不少，院子里的银杏树上原先不过点点的金黄慢慢的就晕成一片片的了，金黄色的小叶子被风卷落，湿漉漉的粘在青石砖的地面上，宛如一把把小巧精致的折扇。
这天，不过晌午将过，天色阴沉的就像傍晚，天空中时不时的响起几声闷雷，让人的心情也无端的低落起来。
慕容婉的病不仅经不住劳累，也受不了寒，红珠的药也备的多了些。林一看着红珠在火炉后面忙满碌碌的样子，也不便上前帮忙，只好窝在房间里。
这时，院子里响起一个小丫头的声音，正是当初第一次进梅园见到的那个，平日里除了传药，根本不会来后院走动。而轮到她传药的时候，一般都是慕容婉突然间发病。
灵儿急匆匆的站在台阶上轻声喊着：“红珠姐姐，红珠姐姐！”
梅园里的人除了红玉以外，说话的声音都极低，要不是看见灵儿的身影了，估计也听不见她的唤声。
红珠急忙奔到厨房门口，灵儿拉住红珠的衣袖，低声和红珠嘀咕了几句。
林一心下担忧，赶紧出了房门。却见红珠依旧面色沉稳，转身回到火炉边上，端了一个熬煮的差不多的药罐子，把里面的药汁儿倒进一个瓷盅，盖好了盖子，就和灵儿疾步而去。
林一回想起当初慕容婉发病的样子，心里更是着急的很，正在犹疑着要不要跟过去瞧瞧。
‘噗噗！’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原来竟是红珠那边药罐子里的药铺洒了出来，踮脚看了看院门，红珠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只好抬脚进了厨房。心想自己还是先帮忙把火给看好吧，万一晚间慕容婉要用的时候又没有了。
将沸腾的药罐挪开了炉火，把里面冒泡的药汁儿倒了出来，红珠却还没有回来。热气腾腾的汤药并没有一般中药那股难闻的味道，反而散发出浓浓的香气，有些像当归黄芪炖的鸡汤，又像是人参气锅鸡的味道，隐隐还有一股淡淡的花香。原来红珠一直守在厨房里，林一隔的远倒还不觉得，如今近距离接触这传说中的灵药，忍不住口腔里就盈（和谐词）满了酸酸的唾液。林一不住的吞咽，越咽，唾液分泌的越多，撩的她这个美食控心里的小馋虫不停的蠕动着，痒痒的，难受之极。
突然林一脑中灵光一闪，咬紧唇瓣挪步走到厨房门口，院子里除了雨滴的声音，没有一个人影，轻步退回到放了药汁儿的八仙桌边上，端起白玉碗赶紧咽了一小口。
咦！味道还不错，入口醇而滑，香而绵，就像一锅炖的火候十足的浓汤。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上残留的汁液，身后一阵脚步踩在水里的声响，林一急忙重新端起药罐儿，假装正往白玉碗里倒药汁儿。
做好了这一切才转身，装作才看见红珠的样子，背抵着桌边神色慌张一脸惊愕的解释：“红珠姐姐，方才，方才药洒了，我，见你半响不回，生怕小姐的药全没了，所以才……姐姐……”
红珠扫了扫满是药渣子的药罐和只剩下半碗的药汁儿，又看了看已经被药汁儿打熄的炉火，脸上没有生气或者愤怒，款款走到八仙桌边上，放下手里的碗就去看剩下的两个还炖着药的炉火。
林一暗暗吸了一口气，看来她相信自己了。不过一抬头就看见红珠朝自己瞪了一眼。
急忙朝红珠福了一礼，逃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间，紧闭了房门，背靠在门板上，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着。又暗自埋怨，看来那个‘贼’也不是一般人能做的，至少她就没有做了贼还能脸不红心不跳的气魄。
手指拂上唇角，咂摸着刚才那半碗药汁儿的味道。虽然她前世不怎么喜欢中药的味道，但是对于某些药膳还是不反感的。而刚才饮下了那半碗药汁儿应该有人参鹿茸之内的补品。因为她感觉现在身子里都是暖融融的，本来因为连日阴雨，软绵绵的四肢百骸似乎瞬间都神清气爽了起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都散发出蓬勃的生命力。
她就想武林外传里吃了千年人参的佟湘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和激情！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也像她那样发疯啊？林一心中小小的不安。看来作为一个正常人，药这种东西还是不能随便乱吃滴！
从窗口往厨房那边瞧，红珠还是和平日里一样，幸好没有怀疑她，否则告她一个偷食主子补药的罪名，估计在这王府大院儿里也就待到头了。
晚上祥林嫂给慕容婉送饭回来。
“嫂子，二小姐没事吧？”林一收拾着案几上的餐具，一边关心着慕容婉。
“有什么事？”祥林嫂显然不知道慕容婉发病的事情，一脸疑惑。
“白日里你去领东西去了，小姐又发了一次病，担心死我了！”
“哦！小姐好着呢！”
“那就好！”林一悬着的一颗心总算了落了地。
吃过饭，回到房间里，泡在木桶里，不知怎么的，脑海中就浮现出那碗热气腾腾的汤药来，鼻端萦绕着那股子浓浓的香气。使劲儿的甩了甩头也不能将那股味道抛开，总感觉身体里有一支手，一个劲儿的挠着她的心。
呸！不就一碗药么，你这个馋虫怎么就没点出息呢？
林一在心底咒骂着自己，可是舌尖还是不由自主的分泌出酸酸的唾液来。把头埋进水里，憋了好几分钟，钻出头来，狠命大口的吸了几口气，才觉得心里平复了些。
但是眼角还是忍不住的往厨房的方向瞟。
一夜辗转，天色蒙蒙亮的时候才勉强睡着了。
祥林嫂却来敲她的门。
打着呵欠，伸着懒腰，睡眼惺忪的打开房门就看见祥林嫂一脸担忧的神情：“病了？”不是祥林嫂咒她，实在是自从跟着祥林嫂打下手以来，她从来没有这么晚还没起床的例子。
不过我还真的是病了，而且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