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他又笑了,眼底全是怀念的神色,“她啊,就是不虐不开心的人。”
佩生恨铁不成钢地说:“那您又何必拜那一揖,属下差点就忍不住了。”
“忍不住也得忍。”宇文夏命令的语气带着笑意,“这一拜,算是拜我多年师恩吧。”
佩生拿他没办法,只好问道:“您是打算先回去还是去看看小姐?”
“枝妹有什么好看的?”宇文夏莫名其妙,说着打了哈欠淡淡道,“不过先回去瞧瞧吧,不然我怕枝妹对着谭溪做出什么来。”
“……那主子要听听南部那边的事吗?”佩生憋了半天才又鼓起勇气来问。
“一个月之内,少爷我不听任何和宇文忧相关的事。”宇文夏懒洋洋地走在前面,路过上次走过的卖画像的地方,不屑地摇了摇头,目中的傲慢再无遮掩。
“要少爷我回去,必然要三请五求。”
佩生顿时感觉头好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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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娘,之前的事我也和你道过歉了,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呢?”说到这和谭溪脸上全是无奈和忍无可忍的神色。
“谭公子,我哥回来的时候我就在心里告诉自己,如果三天内见不到你我就放弃,可你说我才过了两天出门就遇到你了,这难道不是缘分吗?”宇文紫枝一脸天真地说着,“所以我把你带了回来,正是顺应天意啊!”
这丫头怎么和他哥一样不要脸?谭溪绷了绷没绷住,声音抬高了一点道:“那你也可以好好说,下药迷晕算怎么回事?还有你能先解开吗?”
宇文紫枝无辜地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我武功不如你,万一你跑了怎么办?”
“……我早晚要走的,我丢了可是大事。”
“那我们不如先生米煮成熟饭?”宇文紫枝一脸兴奋地就要扑上来,什么?硬不起来怎么办?
没关系,用点药总能入戏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狂妄一生为你囚
第八章:狂妄一生为你囚
——宇文夏:遗忘那曾刻骨的,我已不再轻狂
“看来我回来的不是时候。”
待宇文紫枝光天化日之下还要做点什么的时候,突然传来了一声好听带着笑意的声音。
“哥!”宇文紫枝的声音带了点撒娇,但明显是真的不高兴。
宇文夏摇了摇头,轻笑道:“我还是不打扰了。”
“……回来!”谭溪彻底绷不住了,“宇文夏,你们到底什么目的?!”
宇文夏这才止了步子,笑容妍妍,“这是何意?”
“把世子和郡主都送来京都,南王的本下得也太大了吧!”谭溪的目光冷得似冰。
宇文夏依旧波澜不惊地望着他,宇文紫枝则是一声惊呼哭了出来,“可我对你是真心的!”
谭溪:“……”你够了。
宇文夏这才开口,气定神闲道:“谈条件吧。”
这才示意宇文紫枝把他放开,谭溪瞄了眼自己被束缚住的手腕,语气又恢复了冰冷,表情却格外认真,“第一,你即位后不与大文为敌。”
谭溪虽然没有他父亲那么雄才大略,但也把局势看得清晰,他深知宇文夏才是真正的南部之主。宇文夏表情一滞,转而抬手抿嘴笑道:“我从未想过要与你为敌,谭溪。”
“第二,我可以帮你,不过我们要一纸盟约。”
宇文夏唇角勾起,轻描淡写道:“谭溪,如今南王拥兵五十万,陛下征战过后已经不及五十了,不横插一笔已经是极限,你说我凭什么答应你?”
谭溪定定地看着他,心里有个不愿说出的原因,最后却选择换了个理由,“凭我一声令下,或者护你周全,或者断你后路。”
宇文夏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谭溪啊,可是你不敢。我和枝妹一旦出事,你说这战谁能胜?”
谭溪其实心里也清楚,如果一战,一定是两败俱伤,最后受伤的只会是南王和国君。南王不愿征战也是这么一个原因。
宇文夏又道:“我答应你第一个要求,代价是你绝不能在他面前提我的身份。至于第二个,等你想到理由时我们再谈。”
宇文紫枝突然开口了,“其实你只要娶了我不就都好说了吗?”
谭溪干脆没搭话就走了,宇文夏摇了摇头笑道:“妹妹大了由不得家里了。”
宇文紫枝一跺脚,又急又气,“哥,我是真心的。”
宇文夏看了看天色,慢悠悠地道:“你要是真的嫁了他,我倒要有顾及了。”
说罢直接离开了小院,佩生像影子一样跟在他身后,轻声道:“主子……”
宇文夏还是面带如沐春风般的笑意,目光却闪过一丝决绝,“对弈讲究取舍,只要生脉还在,就不会死。”
“主子,那个谭溪……”
“陛下只有这么一个亲生儿子,还有一个尚在襁褓的义子,若无意外,我是会扶持谭溪就位的。”
“可他若知道您的身份……”
“谭溪这个人我最了解,我和他是友非敌。”宇文夏思忖了一下道,“树立一个知根知底的敌人,可比未知可靠多了。”
正走到满庭芳门口,宇文夏侧身看了看,自语道,“现在还早,不然买壶他最爱的百花酿?”
百花酿是选夏季当时的花瓣酿制而成,酒味不浓,却是入口甘甜。
“主子,您现在是穷书生。”佩生适时地提醒道。
宇文夏这才一笑,“是啊,怎么一碰到他的事,少爷我的脑子就一团乱了。”
佩生突然觉得多亏自己是暗卫,要是平时一直跟这位主子一起肯定得折寿,嗯,还不如上战场呢!
随意聊了几句,快到郭府时佩生无声无息地隐了身形,宇文夏整了整衣服,从后门进了院子,却看到自己偏院中央正站着一道窈窕倩丽的身影。
宇文夏一晃神,已是两年没见了。
“宇文夏?”柳从秋水波般的美目里泛着波澜,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仿佛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宇文夏一笑,脸上没什么恭敬,不卑不吭道:“见过夫人。”
柳从秋脸色变了一下,盯着他的脸不动弹,缓缓道:“你没死。”
“小生不过去拜见一下令堂,又不是上战场。”宇文夏一脸莫名其妙。
柳从秋眼里的水光更甚了,声音发颤,“你是夏郎,你回来了!”
宇文夏一脸愕然,转身道:“夫人睡糊涂了吧,小生还要回房念书了。”
还未等他举步,柳从秋猛地从他身后将他揽住紧抱住不放,“只消一眼,我就知道是你,你有什么苦衷就说出来,我,我还会不帮你不成?”
“你想多了,人死怎能复生,小生宇文夏。”宇文夏声音发冷,她看不清他的表情,但能猜想到那张出尘的面容上一定是不带任何感情,那个人就是这样,无情的时候无情到残酷的地步。
而那个人向来就对她无情。
“好,你是宇文夏,不管是他还是宇文夏,我都认定你了。”柳从秋声音哽咽,“你还是为他一个人不放,可他是怎么对你的?这样的屈辱你都能忍,过去你决意不肯的。”
宇文夏不语,慢慢地掰开她的手指,连一眼都没看就进了屋子。
柳从秋定定地站着,许久才默默地叹了一声,“你能不能别总对我这么残忍。我能为你生,为你死,为什么不肯看我一眼?”
一转目又是带着些狠意,“郭盛,他这样的人我捧在手上都怕脏了,你敢把他踩到泥里。要不是他,要不是他我非……”
宇文夏关了门,眼底平静,有点冷酷,佩生从房梁上突然现身,半跪在他面前道:“主子,要不要属下了结了她?”
“不必。”宇文夏语气依旧是平静,轻叹道,“难道我还能跟她相认不成?柳儿不会害我。”
说着又是按在开始作痛的额头上,轻声道:“佩生,给我找些治头疼的药吧。”
“主子,您可有好好看过大夫?”
“大夫说无碍。”宇文夏摇摇头,也没当一回事,淡淡道,“止痛就好。”
此时屋外顾家的人又来催促,“小姐,夫人让您早些回去,您别让小的为难啊。”
柳从秋美目一转,巧笑如花,又恢复了往日的神采,抿嘴一笑,“这就回,我待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人还在的时候还曾经说过:“或许还有一人能与我争个上下,可惜她不愿跟我对立,大概永远不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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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夏懒洋洋地翻着手里的书,他看书很多很杂,但都是用一种随意的表情,仿佛不在话下。天还未完全黑下门就被推开了,郭盛脸上表情有些不悦,“我来时听人说你被顾丞相拒绝了,是真的?”
宇文夏抿嘴一笑,“你真当我那么有才,能被丞相相中?”
郭盛不言了,心想你到底不是他。
这么想着默默地在他身边坐好,支着头看他看书的样子,宇文夏又翻了一页,仿佛不经意地问道:“你心情不是很好,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郭盛赶紧换了个话题,“柳儿今天找过你?因为你去了顾府的事?她有没有难为你?”
不得不说郭盛想得还算完善,但仍是没猜到要领,宇文夏也知道他想换个话题,就依了他,轻轻地摇头道:“聊了些有的没的。”
“是我忘了告诉你了,顾语恩这个老狐狸,你越是对她恭敬她越是看不上你。”郭盛不悦道,“至于柳儿,她平日也是对我爱答不理的,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嗯,看桌子椅子一样。真让人生气。”
她就是这样,柳从秋和那人一样都有些自命清高,除了那人她谁也不放在眼里。可那人现在已经没那么狂妄了,她却依旧如此。
宇文夏没忍住笑了出声,“她是丞相女儿,自然有些高傲了,别跟她一般见识。”
“罢了,谁跟她计较,后天京城世家公子有个乞巧诗会,专谈风月之事,你要是有兴趣可以随我一起去。”
宇文夏犹豫一下,勾唇一笑,凑到他耳边低声笑道:“小盛,风月二字你可能解它?”
郭盛先是浑身一颤,然后皱眉瞪着他,不悦道:“我怎么会对这些事感兴趣,只是到时会有些大儒书生出席,你错过了这期秋试就要再等三年了。”
宇文夏笑意更深,郭盛心里更烦了,这个小白脸真让人生气,“你爱去不去,你不急我急什么!”
“你别生气,你为我好我当然会去。”宇文夏笑吟吟道,“只是你还没回答我呢,风月二字……”
郭盛一拍桌子站了起来瞪着他,声音冷漠,“风月是血是杀,是撕心扯肺,是痛无可藏,我宁可一生都不要遇到!”
作者有话要说:
☆、第九章:未曾博得夏郎顾
第九章:未曾博得夏郎顾
——郭盛:你的一切,我都捧着不舍放开
郭盛又是愤愤地摔门走了,宇文夏面上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冷漠的冰冷,“佩生,他今天怎么了?”
佩生马上现身半跪在他面前,恭声道:“回主子,据属下所知。好像是有人在他面前说了他不爱听的话,他和人家打了一架。”
佩生这话说的含蓄,宇文夏眼里的冰冷消了一点,淡淡道:“他脾气是不太好,但来得快去得也快,究竟说了什么能让他生气到现在?”
“这,有人说……夏公子不过是罪臣之子,更无埋骨之处。还说他过去狂妄不把他人放在眼里,不过是自以为是的妄自尊大。”
佩生说不下去了,他也知道自己主子有多骄傲。
宇文夏脸上表情却没有什么震怒,只是拧眉细思,嘴角弯了弯,苦笑,“是啊,他们说的一点没错,若不是妄自尊大又怎么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只有小盛还觉得他与世无双。”
“主子,极刚易折。”佩生忍不住劝了一声,宇文夏轻点了下头。
“小盛……忘了他吧,我会比他好十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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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儿拜见娘亲。”柳从秋声音轻灵,带着少女特有的清脆,却是决绝,“请娘亲允许女儿一意孤行。”
“柳儿,我们谁又拦得了谁呢?就算我不许,你能同意吗?”顾语恩斜坐在椅上,目光中竟是颓然。
正说着柳从秋的父亲柳将军进了家门,看到顾语恩难得出现的颓态,皱了皱眉,转向柳从秋声音冰冷,“锁在家里,再不成打断腿,我就是看你废了也好比作贱自己强。”
柳从秋脸上还是巧笑倩然,顾语恩则先开口了,“她最随我,就算是打断腿也拦不住的。可是柳儿,你看中的人一辈子也没法得到。”
柳从秋嫣然一笑,她和他娘一样长得艳丽无比,“从今日起我发誓,绝不再让任何人伤他半分,柳从秋即是为他而死,也只觉得死的其所。生生死死,不过尔尔。”
柳冬阳盯了自己女儿一会,才转向顾语恩道:“随你?她可比你蠢多了。”
顾语恩巧笑,“你是唯一一个说我蠢的人。”
柳从秋举步朝内堂走去,淡淡道:“爹娘,你的暗卫借我一用。”
顾语恩信口便叹道:“几度浮沉红颜老,未曾博得夏郎顾。”
柳冬阳却是不悦,“她更能耐了。”
“昔日我也不曾想过能与你厮守。”顾语恩摇头叹道,“为什么柳儿偏偏随我呢?”
“……你这么变相地夸自己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这夜后没过几日,柳从秋只身前往大文南部。
夏郎,知道之人,不必用一兵一卒,我一人足矣。
你要什么,我就帮你。
血溅江山,又怎敌你侧眸一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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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郭盛每次都是被宇文夏气的摔门走了,但第二天还都是他主动又去找他。
他安慰自己就算是个替身,也比没有好,这么想着又释然了。
“小盛,起的真早。”
才进了院子宇文夏就已经站在晨光下了,他皮肤白嫩,睫毛浓密,在晨光的渡色下更是好看得像画卷一般。
郭盛心里又是一颤,才硬声道:“你不好好念书跑出来瞎走什么?!”
宇文夏却也没在乎他的态度,只轻描淡写道:“看的累了,就出来见见太阳。”
原来他也知道自己太苍白了呀,郭盛心想,但语气还是不善,“你好好念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