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都说该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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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都说该嫁了-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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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湛忍了忍,点点头,“那就劳烦李公子了。还有一件事,楼息醉酒前,李公子有没有看到他佩戴在腰间的玉佩?”

李公子顿时陷入回忆:“我记得,好像……”

“楼大人!”

在堂外吐完血,淡定下来的李岿笑呵呵地走进了前堂,“好久不见啊。”

偏偏挑这个时候打断话头么。

楼湛淡淡扫了他一眼,起身,“下官见过李大人。”

管家派去通风报信的人说得快,而且话没说完,李岿就直接跑来了,是以看到坐在一旁淡淡品茶的萧淮,还有些怔然:“这位是?”

萧淮放下茶盏,颔首道:“闲人。”

☆、第十章

这个人……再怎么看也不像是个普通的闲人啊。

李岿狐疑地看了萧淮几眼,后者笑得一脸坦荡,眼神诚恳。许是萧淮的笑容看起来太真挚,李岿狐疑半晌,还真将他当做了一介闲人,目光转向楼湛,不再理会他。

后面跟来的管家看着这一幕,冷汗都出来了,却不好在这时候出声,告诉李岿旁边闲搁着的那是块香饽饽。

“楼大人,适才你和小犬说的话可不能当真。”李岿慢条厮礼地理了理袖子,坐到首座上,翻了个白眼,“小犬涉世未深,性格天真,善恶不分,若是说了什么奇怪的话,不能尽信。”

“爹!”李翎一听此言,顿时就不乐意了,“你是要我把之前说的话都厚着脸皮吞回去?说都说了,就是真的,别拉着我搞那些乱七八糟的,以前你可经常教导我,李家人不说假话。”

李岿脸一黑,简直想再吐口血。

他就是想耍赖,让楼湛失去证人。反正适才李翎说的话也只有几个人听到,他自然不会作证,那个闲人随便给点银子塞住嘴,楼湛就口说无凭了。

但没见过这么坑爹的儿子!

李岿忍了又忍,压下心头的火,黑着脸转向楼湛:“犬子风寒未愈,头脑不太清楚,尽说些混话,楼大人请回吧。”

楼湛平静地看着李岿黑沉的脸色,再看看一脸骄矜的李翎,默然一瞬,忽地站起身来,面无表情地道:“李公子,楼息喝醉前玉佩在不在他身上?”

李翎笑眯眯地点头:“在!他还特别宝贝那块玉佩,不许我们碰。”

……一口含泪血!

李岿的脸色转为铁青,“砰”地摔了手上的茶盏,语气生硬:“管家,把公子带下去!他现在脑子混沌,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李翎翻了个白眼,神情竟同李岿有几分相似:“你才混沌。那楼湛,我回去了,你需要时来找我。”

楼湛:“……多谢李公子。”

李翎笑嘻嘻的:“不用谢不用谢,你这么漂亮,就不用道谢了。”

话毕就被管家生生拽出去了。

李岿的脸色已经不能用一种颜色形容,简直五颜六□□彩纷呈,就差七窍生烟:“楼大人。”他深吸一口气,沉下了脸色,“请你自重,离犬子远一些。”

楼湛:“……”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又成了她的错,不过这种时候还是不要说话刺激李岿了。

“楼大人请走吧。”

李岿手一伸,指了指外面,毫不客气地直接下了逐客令。

萧淮看了看楼湛,正要一同起身,李岿转过头,换成了一副笑脸,“不过这位公子,请稍等片刻,本官有话同你说。”

他想干什么?

楼湛离开的脚步有些迟疑,眸光对上萧淮的眸子,看着对方深澈明净的眸光,突然就放下了心,点了点头,先走了。

看着楼湛的背影消失,李岿慢悠悠地抬起一盏茶轻啜一口,“本官看你气质不凡,想来应该也是出自官家吧?”

萧淮思索片刻,谦虚答:“是出自官家,承蒙祖上荫蔽。”

李岿继续慢悠悠喝茶:“公子任职何处?”

萧淮继续谦虚:“在家中看书而已,并未有甚功名。”

李岿:“那公子应该知道,楼家出了个声名狼藉的女吏,公子与楼湛是好友?此行与楼湛同行,难道不知?”

“不过是偶尔遇到。至于声名狼藉,在下还真是不知。”

“楼湛是个很危险棘手的人物,和她在一起都会倒霉的。”李岿一脸意味深长,“本官觉得与公子颇为投缘,所以特地提醒,离楼湛远些,对谁都有好处。”

萧淮心中又好笑又觉厌恶,面上却依旧是淡淡的笑,顺着他的话说下去:“李大人的意思是?”

“今日在此听到的种种,都是犬子被那妖女迷惑所说的混账话,公子大可当做没听到。恰巧鸿胪寺中缺主簿一名,公子可有兴趣?”

倚在房梁上的青枝作喷血状,一个趔趄,差点摔下来。

萧淮不动声色地扫了眼青枝,“在下记住李大人的话了,先告辞。”

记住了,就是说,收买成功了?

李岿很满意,挥了挥手作送客的姿态。

鸿胪寺里的主簿,其实就是个跑腿的,还是个公务特别繁重、累死累活的跑腿的,所以上一个主簿辞了官,主簿之位便一直缺着,如今飞来个傻小子补缺,李岿还真是很满意。

一箭双雕。

出了李府,萧淮左右一看,果真看到了几丈开外,站在树下的楼湛。

她低着头,似乎在想什么,没注意到萧淮。

正想过去,想到适才李翎口无遮拦的话,他又停住了脚步,细细打量楼湛。

夏日的树叶葱郁,浓荫蔽日。楼湛站在树下,鸦发如云,面似白玉。为了办公方便,她只穿着常服,白衣随风而舞,仿若随时都会乘风而去。

偏她气质微冷,乍一看好似一树梨花,再一看却如水中弦月,寒自无声。

和以前一模一样。

萧淮心里模糊地想了想,抬步走过去:“劳烦楼大人等。”

楼湛已经抬起眼了,黑眸点漆,清澈明动:“世子帮了下官,下官怎可能独自离去。方才,李大人留下世子是为了……”

“一点小事。”萧淮忆起方才李岿的神情和话语,唇角微勾,似笑非笑。

还真是第一次遇到敢用个小官位收买他的人。

楼湛大致也能猜到李岿会说什么,只是没想到李岿会自作聪明地收买萧淮,是以也没在意,岔开话题,道:“除了李公子,还有宋公子,接下来还得劳烦世子随下官去一趟宋府。”

“哦?”萧淮想到那日楼息的话,突然想到一事,心中清明,却笑着问,“不是还有魏国公府的小公爷吗?听说魏国公与楼大人的父亲是知己好友,楼府同魏国公府也一向交好,怎么此次楼大人不去最容易攻破的魏国公府?”

因为左清羽实在是太恶心人了。

这话只在脑中闪过一瞬,楼湛当然不会说出来,思忖了一下,淡淡道:“下官与小公爷有过不愉快的经历,不适合向小公爷询问。”

“听说魏国公府小公爷,同楼大人,有婚约?”

“不过是昔日国公与家父戏言,并无契约,也无证人。”楼湛顿了顿,心里有些疑惑,萧淮何时对她的八卦这么感兴趣了?

刚升起这个念头,萧淮的目光扫过楼湛的发间,扬了扬眉:“楼大人没有用那支骨簪?”

……话题的跳跃性有点大。

楼湛边随着萧淮走向宋府,边回忆那支骨簪的去向——昨日在城西河畔遭遇左清羽,回府后骨簪似乎就不见了。

对了,在河岸边寻到的那个东西!

楼湛默默摸索到袖兜里的那物什,低声道:“……抱歉,昨夜去了趟城西河岸边,夜色浓,不小心弄丢了。”

萧淮一愣,随即一笑:“第一次当面送给楼大人的礼物,还真是有些可惜。”

怎么听着有点怪?第一次当面送的?

楼湛下意识地不想去深思,从袖兜里摸出了昨夜在河岸边捡到的东西,问道:“世子可见过这枚戒指?”

白皙的手掌里,是一枚色泽亮丽的碧色翡翠戒指。

能够吸收白日的日光,夜里发出光亮的戒指,更是百里挑一。

在那片河岸边,很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

萧淮眼神一凝,定定地看了会儿那戒指,半晌,叹了口气:“虽然不太愿意承认,不过,我确实认识这枚戒指,也知道它的主人。”

楼湛将戒指收回,语气里有说不出的淡漠,“世子应该明白,天理昭昭,善恶轮回。做错了事,就必须惩罚。杀了人,就必须偿命。”

她的目光清凌凌的,仿佛山间缓缓流淌而过的清泉,坚定又清澈。

萧淮失笑:“楼大人不必激动,我知道。只是此事涉及甚大,楼大人可要小心,否则我这个靠山也不一定有太大用处。”

楼湛敏感地捕捉到了关键词汇,“……靠山?”

想起昨夜遇到陈子珮的事,楼湛突然有点眼前发黑。

该不会是……

萧淮言简意赅:“昨夜陈大人来到王府。”

陈子珮昨晚说,要给她找个靠山。

所以,他找的就是萧淮?!

楼湛心里无比复杂,好半晌,才勉强动了动嘴角:“……是这样啊。”

难怪萧淮一大早地跑来大理寺和她“巧遇”,敢情是在勤恳地履行靠山的任务。也不知道陈子珮拿出了什么条件,换得这么一座牢靠的靠山。

萧淮看她眸光复杂,心里也猜到了她的心思,淡淡一笑,不置一词。

确实是陈子珮来求的。

不过,他也没什么兴趣提条件。

☆、第十一章

宋府这边顺利得令人发指。

风寒病重的宋公子隔着层纱幔,咳得吐心吐肺,表示愿意帮楼息洗脱罪名,还他一个清白。

离开宋府时,楼湛大大地松了口气。倒真是给陈子珮蒙对了,萧淮是个好靠山。

有萧淮这个靠山跟着,几乎不会有人故意为难她。

折腾了几个时辰,现在已接近午时正,楼湛正暗中思量着该如何报答萧淮,还没想出什么,耳边传来萧淮压抑不住的咳嗽声,气息微弱紊乱,听得出来他的状态不好。

楼湛不由有些担忧。

据说萧淮生下来便体弱多病,有太医断言他活不过而立之年。他为人谦和聪颖,风评技嘉,太皇太后心疼他,当今皇上翰明帝也很喜爱这位堂弟,广纳贤医为他看病。

可是上辈子她入狱时,二十四岁的萧淮似乎已经缠绵病榻,难以起身。

楼湛缓缓回想着上辈子的事情,脑中忽地似有一道闪电劈过,她瞪大了眼,浑身都是一僵。

萧淮敏锐地发现了楼湛的不对劲,不动声色地将染了血的绢子收入袖中,移过步子凑近她:“怎么了?忽然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既然已经得到了李宋两位公子的保证,便不必担心楼息了。”

他一凑近,便有越邻香温润的淡香混合着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霎时,呼吸间全是他的味道,让人莫名安心。

楼湛这回没有被他惊退,黑白分明的眸子里淡淡的,没有什么色彩。她定定地看着萧淮,半晌,移开目光:“下官没有在担心他。”

她是在担心萧淮。

这个月底是太皇太后的生辰。

楼湛想起来了,上辈子那个寿辰她因故没有去成,也是后来才听陈子珮唠嗑时说,寿宴上惊现刺客,直向皇上,当时事态紧急,萧淮毫不犹豫地冲了出去,为皇上挡了一剑。

后来他昏迷三天,差点就醒不来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萧淮的寿命才又被颤巍巍的太医宣布:天妒英才,世子能活到二十五岁就是极限了……

不能让萧淮再挡上那一剑。

可是要怎样才能告诉他,寿宴上将会出现刺客?这话可不能空口白话,随便乱说的。虽然萧淮性格温和,但话一说错了,她可能就会被押送到她熟悉的大理寺审问了。

楼湛黛眉微拧,有些烦扰。

不论如何,离寿宴还有十几日,应该能想出个法子,避免萧淮折腾他那本就不长的寿命。

看她拧着眉,一脸苦恼的模样,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萧淮有些好奇:“楼大人?”

楼湛恢复了平素的脸色,点了点头,立刻转移话题:“已是午时,真是对不住,耽搁了世子这么久……下官请世子用饭吧。”

前面有家酒楼里的饭菜味道不错,以前闲暇时她和陈子珮去过几次。

没想到她会说这个,萧淮倒是一愣,随即温和地笑开:“楼大人不必客气。”话音一顿,他委婉地道,“听说楼大人手头不太……方便,街头那家的面食看起来不错,不如就去那里一起用餐?”

楼湛的目光落到街头那个露天的面摊,看着那人来人往,鱼龙混杂的地方,沉默下来。

楼湛陷入了艰难的天人交战之中。

是吃廉价的面好还是去酒楼好,反正都是吃……

可是让这么个冰雕玉琢、气度雍容高雅的人坐在那小摊上,怎么看都有一种暴殄天物、格格不入的感觉。

况且他们两个一过去,只会引起旁人围观吧。如果有人认识她,那麻烦就更大了。

更别说若是被哪个监察御史看到,下次朝会时可能弹劾她的奏折就会满天飞了……

她对御史台的那帮子头疼得很,甚至都有些怵他们了。

思考半晌,楼湛默不作声地带着萧淮走向酒楼,后者摇了摇头,面色有些疑惑不解。

现下正是人多的时候,酒楼里几乎已经坐满,好在窗边还有个一桌位置,楼湛和萧淮相对而坐,再相对无言了半晌。店小二有点耐不住了,咳嗽两声:“两位客官想吃点什么?”

萧淮极有气度的伸手,对着楼湛做了个先请的手势。

楼湛虽然感觉有些尴尬,随便报了两个菜名便推给萧淮,思索着怎样才可以让气氛不这么尴尬。

……难道要笑一笑?会不会把萧淮吓跑了?

她严肃地思考着这个问题,忽然,一个泠然清朗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含着三分惊喜三分惊诧还有几分说不清楚的复杂滋味:“阿湛?”

楼湛背脊一僵,莫名地觉得这一幕有些诡异的熟悉感。

肩膀被人轻轻一拍,青年爽朗的笑声在耳边响起:“去了一趟大理寺没找到你,原来在这儿。”

楼湛皱着眉拍开他的手,见四周无人注意到这儿,才略略放心,回头看了眼身后的人:“小公爷找下官,有何要事?”

左清羽含着笑,自顾自地坐到楼湛身旁,没有立刻回答她的问题,反而看向了对面的萧淮,眉毛微挑:“这位是?”

萧淮离京很久,回京了也鲜少露面,也难怪那么多人都不认识他。

楼湛心里想着,淡淡开口:“靖王府的世子殿下。”

左清羽再次挑眉,审视萧淮。

对面的年轻人身形修长,蓝衣玉带,眉目宛然,天生温润如玉,气质皎皎如月,仿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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