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城都说该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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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城都说该嫁了- 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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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平王打上了传国玉玺的主意,多番派人来偷窃。他少年时曾在宫中当过太子伴读,对宫中形势也颇为了解。一旦传国玉玺落到了他的手中,后果不可估量。

先皇只得派人去仿造了一个传国玉玺,将真正的交给了楼承保管。不想走漏了风声,南平王猜出楼承一定带着一样很重要的东西,便三番五次派人到楼家搜查。那时江家刚派了人过来,楼承表面上假装要携东西出京,实则请了江家的人将玉玺带到云州。

他出京,本来就预料到了此行不会顺利,但却不得不出。为了吸引南平王的视线,他必须装出东西还在他身上的模样。

南平王果然出手了,而且还杀死了楼承夫妇,却没找到他想要的东西,怀疑的目光便转向了江家。在江家多番试探不得手后,他又将目光移回云京,一面又拉拢江家。只是江锦虽然那时没有猜出幕后主使便是南平王,但直觉觉得南平王不是什么好人,便果断拒绝了。

这些年,江家不敢派人来云京送回玉玺,萧华也不敢派人到楼家取玉玺,否则中途若是出了些许差错,后果不是两方都能承受的。

毕竟,传国玉玺,甚至比皇室血脉更为重要。

☆、第七十三章

崔公公是细作一事,萧华三人早有预料。

看了看浑身发抖的崔公公,萧华不由捏了捏眉心,有些烦躁的样子。好在他虽然心善,也念旧情,却不是慈悲为怀的僧人,知道什么该饶恕,什么不该。当即便以串通之罪将其打入天牢,择日斩首。

江家多年来护持玉玺有功,如今江锦被南平王抓去,萧华不可能坐视不管,必须要作出点什么。但江锦被掳走,又不可能大张旗鼓去要人。

楼湛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祝七,颔首道:“云京现下虽然不算太平,但也不会有什么威胁了。阁下护持我多年,也该回去了。”

祝七眼睛微微一亮,随即想到什么似的,摇了摇头。

他从江锦那儿接到的命令便是寸步不离地保护楼湛,十年如一日。虽然担忧江锦,但江锦下的命令,他必须誓死听从。

楼湛也知道他在想些什么,抿了抿唇,道:“舅舅让你来保护我,对不对?”

祝七点头。

“你也得听从我的话?”

祝七迟疑了一下,点头。

“那好。”楼湛看着他,竟然笑了笑,“我命令你去救我舅舅。”

祝七张了张嘴,还是更倾向于江家那边,沉默了半晌,拱手道谢。萧华则是点了跟随在身边的两个暗卫,跟随祝七一同去救江锦和江蕴采。

事不宜迟,三人即刻出发。

结果这档子事还未毕,楼湛都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又出事了。

前方传来消息,扬州失陷。

扬州兵力薄弱,已经被拿下了。镇守扬州的太守王堰昏迷不醒,府丞张影拼死抵抗,却又因交州百姓束手束脚,最终被南平王擒下,生死未卜。

另一道消息却未传出。

前往南方的沈扇仪与方垣还未来得及同其他分散开的军队碰头,便在豫州迎面碰到了平民军队——南平王多年来,派人潜在几个大州,便是为了偷挖暗道,从扬州入,在接近徐州的地方开始挖向云京。

南平王派交州百姓从暗道进发,赶在沈扇仪等人之前赶到了豫州,在豫州一座山前,将他们逼上了山。此时尚在冬末,天寒地冻,冰雪未融,在山上根本没有粮草补给。但山下数以千计的平头百姓提着柴刀斧头虎视眈眈,实在令人头疼。

冲下山,装备精良训练有素的云京甲士一个顶十个,并不畏惧这些百姓。但若是杀了这些百姓,先不说南平王会借此如何造谣蛊惑人心、又会让其他地方的老百姓更加人心惶惶,沈扇仪和方垣首先就狠不下这个心。

这些百姓并非真的想要造反,只是被南蛮子入侵害得颗粒无收、穷困潦倒,而朝廷迟迟未接到求助没有动作,由此被南平王蛊惑,想要推翻无所作为的“庸君”。

但若是不杀,他们只会被逼在山上活活饿死,眼睁睁看着南平王的大军冲上云京。

若实在被逼到最后一步,也不得动杀手了。

扬州失陷的消息一传出,云京再次震动,这一次终于没有人再像以往那般悠闲自在,只以为是一次不足为奇的藩王谋逆。连云京的长街上也充斥着一种惶惶然的气息,虽说庶民不可议政,却还是到处都有人在讨论着未来会如何,政局会如何。

仿佛要变天了一般。

楼湛面无表情地扫过比往常萧瑟了不知多少的长街,抿了抿唇,直直走到皇城之下,晃了晃手里的通行腰牌。沉着脸走进宫中。

沈扇仪和方垣被困的消息今早才传来,萧淮本想和她一起进宫,身体却在这关头出了岔子,一张口就吐出一口血,差点在她面前再次倒下去。

楼湛因这一茬心中更为沉重,脸色冷若冰霜,踏进御书房时,浑身都带着一股寒气。

萧华的脸色也不好看。

要解决南平王,其实也不是那么困难。坏就坏在,他懂得利用人心,利用百姓。他可以肆无忌惮地欺骗、蛊惑百姓为他送死,朝廷却不可以毫无顾忌地屠杀那些百姓。

可是要说服他们,却又极为困难。

南蛮多年进侵,南平王都未曾上报朝廷,交州的百姓年年失望,对朝廷极度不信任,又怎么可能相信朝廷的说辞。

如今大将和军师被困,其他零落分散的军队也不敢往那群百姓那儿凑,情势大不好。

楼湛同萧华沉默相对许久,突然拱手跪下,沉声道:“请陛下派臣前往豫州。”

萧华眸中掠过一丝惊诧,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无论楼湛是不是他未来的弟媳,他都不可能派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前去那种危险之地。若是此前,江家的高手祝七还在楼湛身边,他还有可能考虑一番,但如今祝七已经离开,就不可能派楼湛去这极有可能送命的地方。

楼湛知道萧华的顾虑,继续道:“陛下,沈大人与方将军被困的山,名为雨岭山。臣与世子出京周游时,曾到山上探过,知道可以从何处找到小道下山。此项任务,非臣不可,恳请陛下以大局为重!”

当初她同萧淮解决了廖松一事后,曾在豫州逗留多日,也回了一趟雨岭村附近,上了雨岭山一趟,记录了山上壮景。

小道之事,也非虚言。楼湛从来不是张口胡说的人,况且这种时候,容不得人胡说八道,拿大局开玩笑。

萧华沉默了一下。

他不放心楼湛一个人去,但他身边已经派出两人,不能再动暗卫。派其他人跟随,一是不放心,这种时刻不了解的人都有可能是细作。二是人多眼杂,难免让人惦记上,而且行程也会减慢。

可是楼湛不得不去,沈扇仪和方垣不能停在那山上,更不能折在山上。

他心中纠结万分,门忽然被人从外头叩了叩,青枝的声音清晰的传来:“陛下,属下可以进来吗?”

萧华愕然了一下,瞬息间明白过来,不由摇头:“进来吧。”

青枝笑嘻嘻地推门而入,冲萧华行了个大礼,才直起腰道:“咳,陛下可别给属下判死罪,属下只是听从主子的命令随楼大人而来。”顿了顿,他道,“主子知道楼大人进宫是为何,特派属下跟随楼大人出京,保护楼大人。陛下自可不必担忧。”

让青枝跟上的确可以,毕竟青枝的功夫有目共睹。

可是青枝离开了,萧淮身边便没人了。

萧华沉吟半晌,犹豫不决,最终,还是沉着脸道:“保护好楼大人。这些日子,临渊和楼家两位公子会被接到宫中好生保护,楼湛,你不必有后顾之忧。”

未曾想到萧华会准许楼息和楼挽进宫,楼湛怔了一下,想到楼挽的身份,眸色一暗,还是默默点了点头。

事不宜迟,萧华当即派人备上了两匹好马和干粮,将两人送出宫。楼湛还来不及去同萧淮和楼家众人道别,便再次踏上了出京之路。

只是和上一回不同。上一回,虽然前途未卜,生死不知,有萧淮在侧,却安心沉静,不急不缓。这一回却火烧眉毛,刻不容缓,前面纵是刀枪箭雨,血影纷乱,也不得退却。

快马加鞭,一路上,楼湛和青枝几乎不停歇,只望着豫州雨岭山而去。原先走好几日的路程,也半日赶过。

赶至兖州边界,离豫州只有半日不到的路程时,已经是第七天。近乎七天不眠不休地赶路,风餐露宿,确实难熬。江柯能在短短的十日从遥远的云州赶来,确实是了不得。楼湛心中边想着,眼前一黑,一个不稳便从马上坠下,差点晕厥过去。

青枝着实吓了一跳,不顾楼湛反对,拉着她就在边界一处小镇上找了家客栈稍作休息。

虽然平时不太着调,关键时刻青枝还是严肃无比的。他板着脸,严肃地道:“楼姑娘,我知道你心急,但是沈修不是那么容易死的,你别太急了,小心过头了,坏了自己的身子。”

楼湛喝了口热茶,垂下眼帘不语。

除了真正的急大事外,她确实因沈扇仪的安危而心急如焚。

沈扇仪于她,是不同的。对待陈子珮,她是最干脆的朋友之情,对待沈扇仪,除了友情外,还有几分知己、感激之情。

感激前世时,她几乎一无所有时,还像个太阳一般灿烂耀眼照射过来,给予她几分温情的沈扇仪。

热茶入喉,暖意融融。楼湛定了定神,忽然察觉到四肢百骸、灵魂深处都传来深深的疲惫感,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狂跳不止的太阳穴,眼前一阵阵的发晕。

她快到极限了。

但是现在不能倒下。

楼湛狠狠摇了摇头,清醒了下,深深吸了口气,灌下一口浓茶,匆匆解决了饭食问题,在青枝无奈的目光里,翻身上马,继续赶路。

☆、第七十四章

雨岭山东侧有一条隐蔽蜿蜒的小道,极为难寻。知道这条小道,还有赖于萧淮的解□□救下的那个孩子小虎。

小孩总是天生顽皮,喜欢上串下跳,漫山遍野地跑。小虎有一次在山上迷路,慌乱间从一个陡坡上滚下,恰巧就发现了这条捷径。

楼湛带着青枝往小道上走去,好在此处隐蔽,那些百姓并为到这边来守着。上山花了几个时辰,冬日的路被积雪掩埋,早就不同于当初走过时的葱郁,楼湛走一会儿就得仔细辨认一番。

直至登顶,眼前才豁然开朗。

随着沈扇仪和方垣一起被困在山上的有五百精兵,并不难找。只在山上走了片刻,便碰上了岗哨。

见到楼湛,哨兵脸色一变,警惕地提枪对准楼湛:“什么人!”

楼湛掏出腰间的玉牌:“楼湛。”

楼湛这个名字几乎无人不知,那个哨兵怔了一下,还是狐疑地盯着楼湛。他的声音很大,很快就有附近的其他人听到声音跑过来,齐齐提枪对准了楼湛。

楼湛也不急:“沈扇仪可在?”

几个人面面相觑,没有回答。南平王虽然碰运气堵到了这一支军队,却不知道堵住的是谁。若知道是方垣和沈扇仪,恐怕早就派精兵来硬碰硬,非撕了他二人不可。

毕竟方垣可是从来几乎战无不胜的大将军后裔,而沈扇仪……虽然不着调,平时总是笑嘻嘻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当年却是被众人交口称赞的神童、风流满云京的状元郎出身。

对这几个守哨的甲士来说,来人既然知道领队的人里有沈扇仪,应当就不会是敌人。

这边一磨蹭,那方又有人过来了。

楼湛抬头一看,前头那个身披大氅、从容不迫、衣冠整洁的年轻人,不是沈扇仪是谁?

“阿湛!”沈扇仪没料到楼湛会亲自前来,又惊又喜,快步走到楼湛身边,向手下人交待了几句,便欢欢喜喜地拉着楼湛往临时驻扎的山洞走去。

冬日山上的食物不多,但好在还能找到山洞躲避风雪。沈扇仪等人被困在山上十余日,原本带着的干粮已经吃光了,如今正在发愁地挖树根,或者在雪地里刨一刨,说不定能刨出点什么,抑或在树林里挨个树洞的找,和松鼠抢点储备粮。

沈扇仪眉飞色舞地讲着昨日在雪地里怎么挖出了一条蛇,还以为死了,扔火堆里一烧嗖地崩了起来,好在方垣眼疾手快,一剑将那蛇钉在了火堆里。

楼湛眉尖抽了抽:“有毒吗?”

这座山上的毒蛇可不少。

沈扇仪不在意地挥挥手:“没毒。”

进了山洞,光线昏暗下来。沈扇仪坐到一块滑溜溜的石头上,楼湛也坐到他对面,他这才笑意盈盈地盯紧了楼湛,上下一打量,叹了口气:“我说阿湛,虽然我也想你,但没想到你居然如此这般茶不思饭不想地想我,憔悴成什么样了?看你脸上,还有一两肉吗?”

楼湛懒得和他贫嘴,沉声问:“怎么回事?”

南平王的运气总不会真那么好,让交州百姓来豫州就堵到了沈扇仪等人。

沈扇仪笑容一凝,道:“其实我早就猜到了南平王不会真的信任崔公公,也不会全然信他的话。所以我多留了个心眼,派往青州和随我下兖州的人两两对半,果然在青州一侧碰到了南平王的人,但我发现那并非南平王军的主力,在兖州出现了一些南平王的人。”

于是沈扇仪花费了两日,派众人不放过一寸地,一点一点地在兖州搜索,终于是找到了南平王苦心多年来从徐州挖到兖州的地道。

南平王的人并非一开始就想在豫州来堵住沈扇仪等人,而是一开始就派了一部分兵力从暗道这儿来,妄图暗渡陈仓,以青州那边吸引注意力,让朝廷以为他已经中计。其实他早已派人从兖州来,只需几日,大军便可抵达兖州,那样一来,南有交州百姓和投降反叛的军队为他牵制,他只需速战速决,要不了多久就能抵达云京,兵临城下。

顺着这条道虽然可以找到尽头,但是太过冒险,万一被南平王发现,堵住暗道,他们就会出师未捷身先死了。于是沈扇仪送了一份大礼在暗道里——火药。

南平王的一部分精兵到了兖州,还没从地道里冒出头,“轰隆”一声巨响全部与世长辞,顺便还把地道给轰坍塌了,再想从这儿进入兖州,痴心妄想。

青枝听得高兴,热血激荡,忍不住一拍手,赞道:“干得漂亮!”

沈扇仪斜了他一眼,眼神中带着很明显的“快滚没请你进来”的意思,可惜青枝不吃他这一套,回了个白眼,继续蹲在楼湛身边听他说。

沈扇仪颇为不爽,但打不过就是打不过,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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