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有钱人谈补偿,不是自不量力的;就是刻意伤对方自尊的。
“真是榆木疙瘩!难怪是a大公认的老——”申镱博面色变了,他的话没说完就转身大步离开了。
“老什么呀?”游晨晨想知道后面的内容,却没勇气追上去。
折腾了这一出之后,感觉诸事不宜,最好是老老实实地回家休息。平时进进出出都有酷维·汤普森相陪,加上又很少出门;所以极少坐公交的游晨晨也没有坐公交的意识,本能地伸手叫出租车。
站在街边上手都伸的有些酸了,还没有一辆空的出租停下来,游晨晨只有拿出手机看地图搜自己在哪,能坐几路公交车回家?站牌在哪个方向?
劳斯莱斯停在了游晨晨身边,副驾座上的申镱博面色平静,说:“上车。”
“谢谢,你先走吧。”游晨晨边说边往后退,极不愿意跟申镱博走。
申镱博脸色沉了下来,下车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游晨晨塞到车后座。
“干什么?这是警局门口。”游晨晨刚弄明白公交车站在哪个方向,根本用不着搭便车。
申镱博力道很大,没有给游晨晨挣扎的机会。怕游晨晨再找麻烦,他重重地关上后车门。
坐回了副驾驶位的申镱博平视前方,开口:“对着你这样的人吃饭,也没胃口。去哪?”
“那个——回学校。放我在a大门口就行。”本是想回家的游晨晨长了个心眼,她不愿意申薏博知道她住在哪个小区。
再说了,反正回a大了,就等于到自己的地盘了。
司机一直心无旁骛地开车。
申镱博目不斜视,像是真生气了似的,一路上一句话也不说。
游晨晨也没有习惯没话找话。
三个人的车里,有一种近乎压抑的沉默。
车很快就到了a大门口,游晨晨下车回身想说“谢谢”却没来得及说出口;因为申镱博没有放下车窗,只在车窗里扫了她一眼,然后就一脸阴沉地示意司机开车。
游晨晨没有进a大的门,径直走向自己小家的方向。
a大最近的居民楼群是西枫林郡,游晨晨的小家就在那里。平时坐车需要绕道再加上等红绿灯,大概十分钟;步行却可以抄近道,半小时就到了。
步行回家是游晨晨平时主要运动方式。
由于医生说手不能沾水,回到家的游晨晨没洗澡就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一觉她睡的极不踏实,脸上一直有各种表情,时而皱眉、时而痛哼出声。
门铃骤然响起来,游晨晨是从沙发上跳起来了。平时能找上她的门的也就是酷维·汤普森。今天的酷维·汤普森应该在画展上才是呀。
“谁呀?”她边往门口走边问。
门外的人放弃了按门铃,直接变成了砸门:“游晨晨,你别装蒜了,赶紧开门。”
晚上,路漫漫西餐厅的二楼。
现煮咖啡的浓香没有冲淡酷维·汤普森今天的郁闷。他直接说出不满:“游晨晨,这么重要的专访,说辞事先你都背的滚瓜烂熟……为什么会是你自己搞砸的?你必须给一个解释,要不我怎么想都想不通。”
原来砸游晨晨家门的人还是酷维·汤普森。
原本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进门看到游晨晨手上抱着纱布还往外渗着血时,他就忘了自己打上门的目的,直接关心游晨晨是怎么伤的;手什么时候能拿东西了……说幸亏是左手,可是左手也至少要不影响拿颜料盘才行。
追问完出事的经过,再确认游晨晨的手没大碍时,已经天黑定了,肚子里已经咕咕叫了,他就带游晨晨出来吃饭了。
这不,吃饱了,两人都不愿意过早离开这轻松的环境,又叫上了咖啡。
喝上咖啡,想精神彻底放松时,酷维·汤普森才突然感觉到了堵在心里的问题,很不客气就问罪游晨晨为什么不遵循他的苦心安排,弄砸她自己的专访。
虽然眼里有歉意,可游晨晨回话内容又是理直气壮的:“我只是不想撒谎。现在的人都很聪明,谁愿意听谎言呢?所以我把内心真实的东西说出来了。我确实很感谢那个人的!可不管他在别人面前如何优秀,对我来说,他就是个混蛋!再说了,我心里真实想法就是——我越有成就时就越不想放过他。”
注视着游晨晨,酷维·汤普森眼睛里蓝色越来越深,这是他心思重重时的表面特征。
游晨晨当然看得出酷维·汤普森的喜怒哀乐。对上酷维·汤普森的眼睛时,游晨晨情绪跟着就底落了,幽幽地说:“我不得不放过他,是吗?我已经放过他了,对吧!”
“这么多年了,除了沉侵在画里时,从没见你真正开心过。晨晨,是否放过他我并不在意;我只希望你放过你自己。”酷维·汤普森一眼蓝色的怜惜,刚才的气愤已经烟消云散。
酷维·汤普森自己都不明白原因,为什么总是那么容易原谅游晨晨?这么多年了,有多少回游晨晨的任性都让他背后恨的咬牙切齿;可是只要一见到游晨晨那双明澈的眼睛,他就选择了原谅。
接下来酷维·汤普森告诉游晨晨一个意外。就是专访是中断了,可游晨晨骂人视频被网络到处传播,点击率还飙升的特别快。当然评价是两个对立面:其一是批评游晨晨没有素质,竟然专访里说粗话骂男人,要教训男人回家教训去;其二是无条件拥戴游晨晨,说“成大事者就不拘小节”;且有粉丝叫嚣着要人肉游晨晨嘴里的那个“混蛋男人”。
游晨晨瞪大眼睛,半响之后说到网上看看才敢相信。
酷维·汤普森挡住了她,说她最好近期不要上网,省得情绪受网民的影响,又闹出别的事来。
就在他俩时而窃窃私语、时而放言遣辞,聊的不亦乐乎时,一个一百七十公分左右的女人摇曳着妙曼身姿款款走来。她就是路漫漫西餐厅的老板苏莲娜——也是他俩的师姐。
苏莲娜走到游晨晨身边坐下,然后把一张金色的卡片放在游晨晨面前,朱辰轻启:“我去看了,每幅画都让我驻足留恋。为了承认你给我们又争脸了,这是奖励。”
“师姐,你这么大方呀?卡里有几个零呀?”酷维·汤普森伸手取走了游晨晨面前的卡。
“真是见卡眼开的人!”苏莲娜的丹凤眼白了酷维·汤普森一下,说:“不过不好意思,让你失望了,这只是我这里的打折卡。”
“几折?”游晨晨也来了兴趣。她也是食人间烟火的人。
“你俩这沾便宜时的眼神特别像,全都充满了算计;难怪成天泡在一起。”苏莲娜很是不屑,像是正眼都不愿意瞧眼前的二位,极不情愿地又加了一句:“一折,看在那些画的面上。”
“一折!”游晨晨起身快速从酷维·汤普森手里抢过卡,拿在手里仔细看,然后说道:“不错,果然一折。只是,怎么有限期的;而且只有一年?”
苏莲娜的面前已经被服务生小朱萸放了一杯果酒。她伸出纤指端起酒杯,慢慢地送到唇边,要喝不喝时来了一句:“嫌时间短就还给我。难道你让我养你一辈子不成?”
“养一辈子,那多不好意思!还真不敢奢望了!一年就一年了,谢谢!”游晨晨把卡快速装进了自己的手包里,生怕苏莲娜反悔似的。
酷维·汤普森不避讳地对游晨晨说:“以后吃饭一定要等我,这一年只要在路漫漫吃饭,都由我帮你付帐。”
这真是蹭折扣蹭的明目张胆又不留痕迹!
苏莲娜只斜了酷维·汤普森一眼,并没出语反对;她知道,在沾便宜方面要想分开面前这两个人也不是不可能,是费的周章太大,得不偿失。
以她的那份心高气傲加精明,只会把精力花在能赚大把钞票的事情上!
★、第005章:无名无姓的烈性调和饮料
扫过酷维·汤普森小心又自然的为游晨晨添咖啡的动作,苏莲娜幽幽地叹息一声,慢慢地喝了一口手里青色的果酒。
从什么时候起,苏莲娜就已经不习惯咖啡的味道了,嫌太甜、太腻!甜腻的东西只属于对生活有美好憧憬,又有一些成长酸涩的小青年喝。她现在只习惯喝手里这种看似清新,实则酒精浓度偏高的烈性调和饮料——就像她经历过的岁月一样,在光鲜亮丽中接受暗流涌动,然后没有选择地忍受痛彻心扉。
在餐饮业打滚了近十年的苏莲娜也算是有一定资历了,特别是在饮料上,她几乎能根据顾客点什么饮料来判断顾客的性格。可她自己只对这个青色的无名果酒情有独钟。
调酒师曾经求苏莲娜给这个果酒取个名字,也好上点单牌出售。可苏莲娜否决了,说这个果酒虽然用果鲜、用酒纯、颜色好看,但销路不会很广。原因是:男人拿在手里嫌不够man、喝在嘴里嫌不够烈。女人会相中这个颜色,可很少有女人能喝下去第二口——就是女性喝又太烈了!苏莲娜最后宣布这青色果酒以后就是她的专用饮料了,不用取名,就像她的现状一样,无名无份过得糊涂一些,皆大欢喜多好呀!
曾经,游晨晨说苏莲娜喝的果酒比咖啡漂亮,也要喝;结果是游晨晨只喝了一口就满脸通红、泪眼婆娑,再不偿第二口了。
苏莲娜一杯果酒还没喝完,电话就响了。她边接电话边做了个“再见”的手势,就起身离开了。
过了晚上十点后,酷维·汤普森送游晨晨回家。
回家的路上,游晨晨说想去d厅放松,酷维·汤普森就把车开进了缘缘d厅停车场……就出现了开篇那一幕。
昱日早上,在大床上醒来的游晨晨想起是怎么认识申镱博的之后,d厅里的一幕幕,断断续续出现在脑海里。
游晨晨开始紧张了:想起来了,什么都想起来了。她昨晚和申镱博在大庭广众之下接吻了,然后——然后申镱博对她做了什么?竟然一点记忆都没了。
如果这是黎明,那应该是他们初次见面之后的第四天,他们只见了三面。
眼前这张她见第三面就睡在一起的脸这时竟然出现了一个坏坏地笑。
“流·氓——你是个流·氓,不折不扣的流·氓!”就算游晨晨再迟钝这时爆发了。
申镱博一怔:一个女孩子那么乖地睡了一晚上,一觉醒来竟然完全变了个样,十足泼!
游晨晨的拳头已经招呼到申镱博的胸膛上了。她是个斯文人,没有动手打人的暴力前科;只所以现在动手了,那是因为她理智的极限被打破了。
“有必要起床气这么大吗?”轻易地捉住攻击过来的粉拳,申镱博带着一丝坏笑解释:“我又没对你做什么——好吧,我是流·氓行了吧!别生气。”
“放开——我再也不想见到你。如果昨天我欠了你人情,以后再也不欠你了。希望你以后见了我也要当不认识我一样。就算我被人讹时也一样,我被讹多少,我都付得起。再也不要你这个流·氓假装好人。”这是游晨晨此时能想出来最为绝决的话了;虽然语无伦次,大概意思还是表达清楚了。
申镱博脸色有些变:至于吗?有这么严重吗?
他又没把她怎么样。昨天接吻时他是过份了些,可是他感觉到——她没有完全拒绝,甚至在中间几分钟里,她是主动的。他觉得她不讨厌他,至少,她不讨厌他的吻;只要有一项不讨厌,那往后的日子就什么都有可能。
早上,申镱博老早就醒了,什么事都没心思做,就势躺在游晨晨身边傻傻地看着游晨晨。
就游晨晨这样一张恬静的睡颜,让申镱博都不忍心叫醒她;而且他内心某处泛起了某种柔软之意,泛滥成他整个身心都是懒洋洋的惬意。他甚至迫切地希望,就是游晨晨醒来时,会给他一个笑脸,然后和他一起愉快地吃早餐。
现实是,在申镱博的祈盼中游晨晨先是无声地睁开了眼,然后就两眼直直地盯着他。
他也看着游晨晨,甚至把他认为最深情的眼神在这个对视中毫无保留地奉献给了游晨晨。
可数分钟后游晨晨开口了,第一个词就是:“流·氓……”然后就是拳头招呼。
大受打击的申镱博明白解释没有用时,脸上的坏笑加浓,突然一把扯过游晨晨压在身下:“我是流·氓,就应该这样。既然已经被你定论成流·氓,那我就先把流·氓的事情给做了。”
“你——救命呀——”睡了一觉之后,游晨晨喊救命还是有力气的,声音突兀又有力量,穿透力应该也不弱!
申镱博并没有阻止她喊,而是又笑了:“多喊几声吧,要不没有人听见多失望呀。”
游晨晨不喊了,她觉得申镜博只所以这样,也不怕她喊。
沉默了几秒钟之后,她说:“放开我,我要回家。在这里发生的事从此翻过去不提了。”
这么快就示弱了?真没意思!申镱博注视了游晨晨半响,从她眼里看到了恐惧。这样的眼神,像一只受伤的猫。真是败了,他没有想要吓唬她的。
最讨厌对付这样时而强硬时而弱的不堪一击的猫了!
带着一丝沮丧,申镱博从游晨晨身上下来,转身下床,没有再看游晨晨一眼,只甩了一句话:“我不是流·氓。你也不要再把我逼成流·氓。”
“我没逼你。”虽然心有余悸,游晨晨还是辩解了。
“就你那一身的隔夜汗味,就算主动勾·引我,不在水里泡三个小时,我都不会动的。”申镱博心情极度差,说出来的话也刻薄有加了。
现在嫌人家的汗味了,是谁在睡觉前对人家亲了又亲,极度不舍的?
游晨晨赶紧起身整理衣裙。顺便也闻了闻裙袖,是有一股酸汗味,可能昨晚把一年的汗都出了吧。跟着她又庆幸:好在这汗出得多,保护住了自己全身而退。
在沙发上看到了自己的包,游晨晨拿起来逃似的开门离开了。
她快步冲进电梯时,才发现自己在三十九楼。
到了一楼大厅时游晨晨才想起来要给酷维·汤普森打个电话。
“晨晨,干吗?”酷维·汤普森好像是被游晨晨的电话吵醒的。
“你在哪?还在睡?你竟然还睡得着?”游晨晨十分不满,酷维·汤普森竟然丢下她在d厅,自己回家睡大觉去了,这明摆着是要进损友行列了。
“我在哪,我竟然不在家。你等等。我看看我在哪?”酷维·汤普森像是从床上快速起来了:“你再等等,我出门才能确认我在哪。”
酷维·汤普森的确认过程就是下楼之后看到站在博缘城大门前游晨晨。
原来,昨晚酷维·汤普森想着去拉开游晨晨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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