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游晨晨决定先在路漫漫点一份七分熟的牛排犒劳一下自己,吃饱了再回自己的小家美美的大睡。
远处的红绿灯口太远!
眼前的车辆来往太快!
餐厅就在对面,可望不可及。
人贵自知!
明白自己现在身体状况极差,绝对没有挑战极速穿过马路的基本条件;游晨晨只有勉强自己顺着人行道走向红绿灯口。
一辆车影向她飞来、一股热气扑面冲撞、一声凄厉的急刹车声攻击了耳膜:“吱——”
向后倒去的那一刹,游晨晨还在自问:“我不是走在人行道上的吗?”
重重地摔在地下,意识快速逃离身体,她眼前一黑。
最怕黑了!
怎么就忌讳什么来什么?
还好,这次黑也就是那一恍惚;感觉被人扶着坐起时,游晨晨努力挣开眼。一个男人的眉眼似笑非笑地、近距离地注视着她,她赶紧推,希望对方离自己远点。
对方不担没有被退开,而且抓住她的手,有些任性的嘴唇一动:“你叫什么名字?我以前肯定见过你。”
哪有人撞了人不问伤情,反而搭讪的?
“让开,你现在该问我是否有哪里不舒服。”游晨晨挣扎着想站起来。
“我没有撞到你。看,你在台阶上,我的车轮子在台阶下。”对方边说边扶了游晨晨一把,同时也跟着站起来:“我只是觉得你眼熟,过来给你打个招呼。认识一下吧,我叫申镱博。”
申镱博说话声音很大,好像并不是说给游晨晨一个人听的。
近处驻足的几个人听见申薏博的话,继续前行。
“去你的招呼。”游晨晨白了申镱博一眼,抬步再走向红绿灯口。
“还没有人这么不给我面子呢!”申镱博伸手抓住了游晨晨的胳膊稍稍用力一带。
游晨晨就重心不稳的一个跄跟,要不是被什么物体挡了一下,又要摔倒了。
头竟然有些痛,怎么感觉撞树了呢?游晨晨抚上自己的头,努力站直,抬眼看:灰色条纹的衬衣和金色的领带,竟是近似人的胸膛。
再看到自己手腕上那只任没放开的大手,游晨晨本能出语:“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
游晨晨本来是大声呵斥的,无奈中气不足,声音并不是很大。
玩世不恭地眼神,加上故意歪斜的嘴角坏坏地笑着,申镱博不止是没放开,而且双手放上了游晨晨的肩膀,头微底,用说情话的语调开口:“名字,我只要你说出名字;并不要你投怀送抱。”
这是赤·裸·裸地调·戏!
由于久不多语,加上心头又怒又急,游晨晨一时词穷。
额角冒出了细麻麻的冷汗,心一阵慌乱,游晨晨知道这是体力有些跟不上了:千万不要在这个时候底血糖,一定要稳住。
坚强的意志终于压住了惊慌,可游晨晨也只憋出一个字:“你——”
“我什么?”申镱博一直注意着面前一阵红一阵白的小脸,像是被气坏了;可眼里的倔犟又是那么明显!
“无耻——”游晨晨这是气极了,牙缝里挤出来的两个字。
申镱博的手一紧,脸上的笑容慢慢在收敛。
阳光都有些紧张了,借一朵浮云藏了起来。
手腕上传来生痛,明显地感觉到危险逼紧,游晨晨条件反射地挺直了身板,她相信:自古邪不胜正!今天依然一样。
“镱博,你的电话。”车内偏沙哑的男中音给游晨晨解了围。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游晨晨转身全速往前跑。
她为什么要跑呢,她不是被汽车撞倒的那个人吗?千载难逢地碰瓷机会呀!游晨晨脚步停了下来。转念一想,还是跑吧,瓷不是她这种人能碰赢的。刚才那个流·氓才是百碰百赢的类群。
游晨晨又加紧了步子。因为担心,她都不敢回头看;去路漫漫的心情也没有了,直接伸手挡了辆出租回自己的小家。
申镱博伸手拿电话时,后座的声音又响起:“没有电话,我只是为了挡住你别惹祸。”
“这也算惹祸?就算是祸我也惹得起!申桥,你小心过度了吧?”申镱博不是一般的自负。
“这个游晨晨是惹不起的,她是萧轻尘最得意的弟子,被全力保护着。”
★、第003章:经济人
年近五十头发就白了一半的男人——申桥,不仅是申镱博同族长辈,也是申镜博秘书室里最年长、最资深的人物。也只有他在申镱博做事出格时能及时迂回制止。
“游晨晨,萧轻尘的门生,怎么在无字居没见过?”申镱博似是顺口一问。
“a大里面,你没见过的美女还真多了去了;只是你用‘面熟’为由来泡妞,手段落后了些。”
不是面熟为由,是真的面熟。申镱博表面上并不解释,面色一沉:“合约今天不签了。既然来了,你去复核细节吧。我就不进学校了。”
申桥沉默下车。
劳斯莱斯任性的绝尘而去。
一小时后,游晨晨在自己只有六平米的浴室内的柏木桶里泡着,细汗满额,极想睡着。
手机铃声响时,她不紧不慢地起身裹上浴巾,任铃声一直任性在那响着,然后停止。
换上睡衣,把头巾扯松了慢慢擦着头,她走到沙发上对着手机看着。手机似是有感应似的,这时又响了。
划开接听,游晨晨就躺在了沙发上。
手机里一个焦急的男声,说着变腔走调的中文:“晨晨,你去哪里了?再不回来吃饭,就都冷透了。”
游晨晨慢条斯理地说:“以为你见能拿到稿子就不管我了呢,所以回来了。”
“说话不能这么没良心,这三个月我是多么的无微不至,衣食住行全部伺候到位,起码都是五星的标准。”
“好吧,五星标准现在把饭送我家来吧,我快饿昏了。”
“好的,你再坚持二十分钟。”
半小时后。罗宋汤配汉堡,游晨晨在自己的柏木小餐桌上吃的津津有味。
桌对面,黄头发、蓝眼睛的帅哥说的眉飞色舞,内容全是关于画展的。此人就是游晨晨从十五岁上高一就认识的同学、兼好友、兼经济人的,来自美洲的酷维·汤普森。
“我说你别只顾吃,总得给个意见。”酷维·汤普森指着文件说:“特别是这个专访是现场的,你一定得到场……来——在这里你得写上你的名字。”
“这些事你都考虑的比我周到,全按你说的办。”游晨晨停下勺子,在酷维·汤普森指定的地方写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又说:“接下来的三天,你是不是把饭送到这来。不用一天多顿了,早上十点一顿、晚上八点一顿。”
“放心,在做完专访之前我不会让你饿死的。”蓝眼睛里闪着挤兑和皎洁。
三天后。
卫视最具权威的艺术频道派遣记者奔赴a城现场专访,且见到画展之后本是录制短片的变成了现场直播。
风尘仆仆却又一脸兴奋的年青女记者拿着话筒:“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游晨晨的画展空前成功,开场单幅成交过了七位数,打破了画坛近年‘不死不值钱’的诅咒式的沉寂。遗憾的是最高出价的那位买主没留任何联系方式,来去匆匆地玩了一把神秘。下面我们让大家见识一下一直只闻其名不见其人的画坛新辰。”
睡足三天的游晨晨面色水润、眼神灵透;只在荷色真丝吊带裙外套了个奶白小西装出镜。她和三天前完全是两个人,此时笑容如初绽玫瑰;声音如清溪水吟。她感谢着所有的人,最后才感谢她最铁的朋友酷维·汤普森。
酷维·汤普森在旁边十分默契地做了个v手势与之呼应。
紧接着,游晨晨的笑容不见了,眼底的幽幽青塘水蕴现出来的神采是越燃越烈的火焰。
她再次发出来的声音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还要感谢一个让我有如此成就的人。是他给我的寂寞成就了我;不过我想对他说的是:‘我恨你,决不放过你,混蛋男人。’”
现场一片哗然。
记者张大了嘴看着游晨晨。
直播呀,这是直播!临场改词是要出大事的。
酷维·汤普森倒是反应比较快,大手伸过来挡住了整个镜头,嘴里连声:“见面到此结束!大家是来看画展的,里边请,里边请!”
接下来的签名环节就免了,酷维·汤普森直接安排保安护着游晨晨离开了现场。
离开展览馆大门有五十米左右时,游晨晨恢复了理智。
让安保回到展厅岗位后,游晨晨开始在街上漫无目的地游荡,心底那个一直刻意忘记的“混蛋男人”这时又变得眉眼鲜明起来。只要不是被颜色冲激时,她的大脑总会在某个不经意间想起那个混蛋。成长岁月里的点点滴滴此时毫不客气地纠缠着她,让她越走越有迫切回到当年的奢望。
既是奢望就算竭尽全力也不会实现。可她这一生只要他呀!她的步子加急,呼吸开始变快。两边的街景在她的意识里变得有些模糊;行人的影子全都消失……
被刮倒时,她根本没有时间反应,左手掌重重地撑在了地下,才没有让身体全着地。她拿起手来看,手丘上已经被撮掉了一层皮,血正往外无声地渗出。
痛不是很明显,因为这几年她都觉得身体痛不如灵魂痛折磨人。
怎么最近总摔倒?哎——事实证明:神思不清晰时,在哪走路都是危险的。
见有人驻足看过来,游晨晨强撑着站起,右手也没忘记把包拿起。
一只关节突出的大手抓住了她的包带,跟着一个苍老的男声响起:“别走,你得送我去医院。”
游晨晨这才反应过来反生了什么事;原来她是被一个老人的自行车车把给带倒的。
那辆看似十分沉重的自行车横在人行道上,头发白了大部分的老人斜躺在自行车旁,看年纪感觉有六十岁了。
游晨晨一时不知所措,想拿回自己的包是不太可能了;因为那个老人好像比她更有劲。
已经有四五个人或近或远地驻足看她了。
憋了半响,游晨晨出口:“那个——是你骑车,我走路,怎么让我送你去医院。你先站起来吧。”
“我是骑车,我一直按着铃;你就是不让道,还往车上撞。总之我站不起来,我的腿不行了,你得送我去医院。”老人说着直接把游晨晨的包给拽到了手里。
游晨晨并没有听到铃声呀。不过现在她是否听到铃声都不重要了。她叹了口气说:“那个,我手机在包里,要去医院得打120吧!”
那个老头不但不把包还给游晨晨,反而把包抱得更紧:“你想把包骗回去,然后就跑。路上有人,你去借个手机打。”
“我打了120。”一个男声响起:“把包还给她。”
游晨晨感激地看着发声源,然后一怔:“申——”
记得这是前几天让自己摔倒的人;游晨晨一时想不起这个人的名字了,拖了很长的尾音之后她加了两个字:“先生”。
来人是申镱博。
他弯腰似是不经意间就把游晨晨的手包拿到了手里,也没有还给游晨晨,而是问出:“你的手怎么样?”
“没事。”游晨晨把手往身后一收,血就擦到了裙子上。申镱博没经过允许直接拉开了手里的包,找出一包纸巾,然后拉过游晨晨的手塞在手里:“先握紧,一会儿到医院再清洗。”
“你们认识呀,你们站着人多势壮欺负人。”老人嗓门加大,招近了看热闹的人。
这年头看热闹的人素质也高了,多半都静观事态发展。小部分在说话的也是在猜测着当事人的身份。说游晨晨一看就是有钱人。还有人对停在不远处的申镱博的车指指点点。
竟然有人拿起手机对了过来。
申镱博像影子一样就到了那个人跟前,手机也到了申镱博手里。
手机的主人忙解释说还没拍,什么都没拍。
“赶紧滚。”简单的三个字,却有无形的威胁。
那人拿回自己的手机,撒腿就跑。
因为不是上班高峰区,救护车的声音来得很快。老人被抬上了车。游晨晨、申镱博也一起上去了。
原来,申镱博今天是来看画展的,在展览馆大门口,他正要下车就看到游晨晨被保安一左一右地“护送”了出来。他今天来,画不是他的目的,游晨晨才是他的兴趣;于是他就没有下车,吩咐司机开车跟着游晨晨。
越看越觉得游晨晨不正常,他想靠近打招呼吧,又没找着什么理由。正在犹豫间,他就看到游晨晨就和骑车人谁也不相让地撞上了。
走路不长眼遇上骑车不减速的,这不出事都是难。都长个记性吧。
以为游晨晨能站起来,就没事了,没想到游晨晨的包被老头抢过去了。
真弱呀!申镱博只有下车走过去……
医院。游晨晨按医生说的数交上了压金。
老人登记时报了六十五岁;片子拍出来,还真的骨折了。老人的老伴和儿子很快到来。老妈妈边抹泪边责备老人不听劝,不该成天骑车出门。他的儿子戴一黑框眼镜,已人到中年,喜怒不惊的样子。
陪游晨晨清理了伤口、包扎完毕,又仔细听完医生叮嘱的注意事项,申镱博松一口气。
黑框眼镜在走廊上截住他俩,谈医药费和赔偿问题。不知为什么,黑框眼镜竟认定是申镱博的车撞了他父亲。
★、第004章:苏莲娜
听到了新鲜话,申镱博冷笑一声,说:“那条路是有监控的,让警察叔叔解决吧。”
游晨晨想出口对黑框眼镜解释,申镱博揽上她的肩膀,说:“省省力气吧,他更相信他的家人。”
事实胜于雄辩!监控视频打破谎言!
黑框眼镜逃命似的离开警局。
日头正当午。
站在警局大门口,游晨晨头微底,有些结巴得说:“那个……谢谢你!”
“下次走路要注意周围环境。”教训着人,申镱博眼里闪过一丝亮光:“这都要过午餐时间了,你可以就近表示一下你的歉意。”
多么明显的提醒呀!某人偏偏听不懂。
游晨晨依然底着头,声音更小了:“我要回校了。”
某人真的很会装傻。
只有明说了!申镱博耐着性子:“就赏光让我请你吃个午饭吧。”
和陌生男人吃饭?还是个总看着自己出糗的男人。算了吧,还不如回家煮泡面来得安心。
“我现在不饿。不想吃东西。”觉得自己的话太无力,游晨晨抬起头正视着眼前的男人:“耽误了你的时间,你开个价吧,我会如数补偿。”
和有钱人谈补偿,不是自不量力的;就是刻意伤对方自尊的。
“真是榆木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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