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其实，有些话题是避不开的，比如你一直说我是你的菜，但我一直就没这么觉得。”
荣老爷子突然又笑了：“等你某一天被四海扫地出门的时候你就不这么说了。”
“我相信不会有这么一天。”我说。
“那只是你现在这么说，那只是你认为麦苏对你很信任，但是，集团里的其他人呢？你能保证麦苏任何时候都能对你有这种信任吗？你能保证任何时候麦苏都有足够的能量来维护住你的位置吗？”荣老爷子反问我。
一听这话，我不好说什么了，想起了肖峰。
是的，即使麦苏一心想保护我，但肖峰的实力和势力是不容小觑的，如果哪一天我再次落到肖峰手里，还真难说结果如何。这次的事件，我就差点被肖峰搞死。
看我不说话，荣老爷子说：“小楚，任何时候不要把话说死了，不要把自己的退路封死了，事情的发展很多时候是不以个人的意愿为转移的。”
“你认为，我即使不在四海了，就一定会到你的荣氏去吗？”我说。
“如果荣氏能给你创造更有利于你发挥自己能力的环境和机制，我想除非是傻瓜才会拒绝。”荣老爷子说。
我无声地笑了下：“荣董事长，荣老爷子，我感谢你对我的器重和高看，作为商界的老前辈，你能对我如此锲而不舍，我心里是很感动的。”
荣老爷子的神情突然有些暗淡：“如果我的鹏飞还在人世，或许我也不会如此看重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苍凉和悲怆。
听了这话，我的心里一震，似乎，这老爷子是把我当成荣鹏飞的替身了，难道是想培养我做他的接班人？
我不敢往下想了，这似乎有些让我感到惊骇。
正在这时，小护士推门进来了，看到荣老爷子，一愣，怯怯地说：“老爷子，您老人家怎么挪窝了？”
荣老爷子看着小护士：“我喜欢挪窝，今儿个我在这里吃年夜饭，可以不？”
小护士嘻嘻笑起来：“好啊，没问题，我正发愁晚上您怎么吃饭呢，这下好了，咱们三个一起在这里过年，一起吃饺子。饭菜这就好了，我去端来哈……”
小护士说完，乐滋滋地走了。
天色接近黄昏了，远处传来零星的鞭炮声，在这个除夕的时刻，大街上一定行人稀少，大家都在自己的家里要吃团圆饭了。
而此刻，在医院里，我和荣老爷子也要一起吃这顿难忘的年夜饭。
一会儿，小护士端来了菜和水饺，招呼我们一起吃饭。
菜不多但都很精致，都是我喜欢的北方菜。
水饺是刚出锅的，热气腾腾。
“不喝酒，喝饮料吧。”小护士给我们倒了饮料。
“老爷子，祝你新年快乐，身体健康，长命百岁。”我端起杯子祝福荣老爷子。
小护士也端起杯子看着荣老爷子：“同祝，同祝！”
荣老爷子端起杯子看着我们：“年年岁岁，岁岁年年，我这辈子过了很多春节，今年是最特别的，我老了，这年是过一次少一次，你们还年轻，这年是过一次多一次。来，祝福你们和你们的家人，快乐，健康，和谐，和睦。”
荣老爷子的话很逗，我和小护士都笑了，然后大家一起干杯。
大家边吃边聊，气氛很温馨和谐。
吃过年夜饭，小护士打开电视机，一年一次的春晚要开始了。
虽然春晚每年都引来很多非议，但却一直办下来了。
这除夕之夜，要是不看春晚，似乎就心里空落落的。
看了半天春晚，荣老爷子坐在轮椅上开始打瞌睡。
到底是老了，不能熬夜了。
我建议小护士送他回去休息，荣老爷子点点头，然后小护士推他走了。
小护士回来之后，我们一起继续看春晚。
我此时看得有些心不在焉，不知为何，心里老是想着在北方老家的父母，又想着不知在何处过年的瘦小丫，不时，脑子里还冒出麦苏的影子。
我认定麦苏极有可能是去澳门过年了，此刻，或许她正在和黄莉麦勇丹丹一起吃年夜饭，当然，一起的还有那个混蛋黄二。
一想到这一点我心里就很不舒服。
经历了此次车祸事件，不知为何，每当看到或者想起麦苏，我的心里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
我不知道这感觉是一时冒出来的还是日积月累潜伏之后瞬间被激发出来的。
我不敢去想这种感觉，不敢去认真体味这种感觉，这让我心里有些惊惧和惶恐。
不知不觉夜深了，躺在邻床看电视的小护士不知何时呼呼大睡了。
房间里似乎只有我一个人在孤独地看着这不知什么滋味的春晚，我的心里涌起对父母和家乡的思念，涌起对瘦小丫的无限想念，涌起深深的惆怅的愁绪……
每逢佳节倍思亲，我此时深深体味着这感觉。
零点快到了，电视里开始倒计时：9、8、7、6……
外面响起密集的鞭炮声，绚烂的礼花把夜空装扮地格外璀璨，整座城市都沉浸在这欢庆的时刻里。
此刻，我不知道在我遥远的北方的故乡，那座小山村里，该是如何的场景……
孤独感油然而生。
正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
我一把摸过手机，一看来电，浑身一震，麦苏打来的。
我立刻接听。
“新年好……”电话里传来麦苏熟悉而亲切的声音。
我刚要说话，电话里又传来丹丹清脆的声音：“楚叔叔，过年好，我好开心哦，刚刚给爷爷奶奶磕头拜年，收到爷爷奶奶的压岁钱啦……”
“爷爷奶奶？压岁钱？”我一时没回过神来。
“是啊，我和妈妈刚才一起给爷爷奶奶磕头拜年啦，爷爷奶奶给我和妈妈都发压岁钱啦……”丹丹欢叫着。
“等等，你们……是在哪里？”我急切地问道。
“在爷爷奶奶家啊。”丹丹说。
“在哪个……爷爷奶奶家？”我的心跳加速。
“就是……在你老家的爷爷奶奶家啊……”丹丹说。
“啊——”我失声叫起来，浑身猛地一颤，原来麦苏是带丹丹到我家陪我爸妈过年去了！
我的身体和心灵激烈颤抖起来，原来如此！原来是这样！
一切都明白了，麦苏没有告诉我，悄悄带丹丹直接去了北方我的老家，陪我父母过春节了！
没想到麦苏会给我这样一个惊喜，没想到麦苏会瞒着我做出这样让我意外的事情！
我的心里突然就涌起一阵巨大的冲动和激动，眼泪唰就流了出来……
第534章那是一种特别的感觉
不知为何，我竟然一下子挂了电话。
我一直以为麦苏带丹丹去了澳门，一直以为麦苏被黄莉叫去澳门过年了，没想到，麦苏竟然带着丹丹去了北方那个小山村，在陪我爸妈过年！
那一刻，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内心的激动，还有无法言表的冲动。
那一刻，我对麦苏内心涌出深深的感激。
那一刻，我对麦苏内心涌出一种特别的感觉，而这感觉，不知是早就积压在我的心里一直没有找到释放的机会还是突然就有的。
我觉得似乎是前者。
这种特别的感觉，异样而奇异，微妙而心荡。
虽然我一直不敢承认不敢面对这种感觉，但我无法否认它的存在。
在这个特别的时刻，它终于喷涌出了我的心扉。
我感到内心一阵惊惧，一阵惊喜，却又同时感到了巨大的惶恐和不安。
因为我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感觉的，我因为自己内心的这种感觉而有一种罪孽感。
不是吗，在我的心里，是只有瘦小丫的，我自己言之确凿信誓旦旦要爱着瘦小丫的，可是，为何我却又要对麦苏有这种感觉，带着这种莫名的情怀，我如何面对瘦小丫，我如何面对自己真实的内心？
我无法否认自己的真实，却又无法逃避自己面对的现实。
我在深深的自责和罪孽中陷入了巨大的纠结和矛盾。
在这种纠结和矛盾中，我的眼泪却在不停地流淌着，或许这是压抑许久之后的一种释放，或许这是源自内心深处亲情的热切召唤。
在这个万家团圆的喜庆时刻，我却哭了。
我不想擦拭自己的泪水，或许，我太需要一次痛快淋漓的释放了。
我自己或许也没有觉察到，自己的内心在不知不觉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对瘦小丫的依然执着，对麦苏的却变了。
难道，一个男人可以同时爱上两个女人，这可能吗？这是正确的吗？这是正常的吗？
我不听地责问着自己。
此时，我承认一点，虽然我的内心对麦苏有了微妙的变化，但我却仍然带着无法回避的自卑和怯懦，在麦苏面前，我时不时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和卑微。
是的，我和麦苏之间的落差是巨大的，我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可是，我无知和迷茫的意识里，却要不知好歹去跨越这道鸿沟。
而我这种意识的存在，让我如何面对瘦小丫呢？
我不停地拷问着自己，自责着自己，陷入了无法排遣的痛苦和纠结之中。
正在这时，小护士被外面密集的鞭炮声惊醒了，揉揉惺忪的睡眼，看着我：“咦，楚天，你怎么哭了？”
我忙伸手擦了一把脸，说：“过年了……我……我是高兴的。”
小护士坐起来看着我：“过年了……新年好，新年快乐。”
“过年好。”我说。
“你在想家是吗？”小护士说。
“你想家吗？”我看着小护士。
小护士的眼圈倏地红了，点点头：“嗯呐，我也想家……想我爸妈……”
“给家里打个电话报平安拜年吧。”我说。
小护士想了想，摇摇头：“不了，还是天亮之后吧……”
“那你继续睡吧。”我说。
“嗯……”小护士显然还是很困，又倒下，一会儿，又睡着了。
我稍微平静下来，看着手机，拨通了麦苏的电话。
很快接通，电话里传来麦苏温柔的声音：“刚才……你把电话挂了……”
“嗯……”
“为什么呢？”
“外面鞭炮声音太大，我听不清你们的声音……”
“嗯，现在可以听清了吗？”
“是的。”
“那就好，现在的你，开心吗？”
我的心再次激荡，努力压制住，说：“是的，我很开心，很开心……我怎么也没有想到，你会带着丹丹去了我家……”
“你不能回家陪爸妈过年，作为朋友，这是我应尽的责任。”麦苏轻声说。
“谢谢你……阿苏！”我说完，心跳不止。
“不要谢，看到你爸妈今天那么开心，我心里是很欣慰的。”麦苏说。
“你今天上午坐飞机到的林州？”我说。
“嗯，是的，到林州后租了一辆车，直接就来了你老家的小山村，到了你家。”麦苏说。
“我爸妈见到你们，很意外吧？”我说。
“呵呵，不但意外，还很高兴呢，特别是见到丹丹，丹丹小嘴特甜，一口一个爷爷奶奶地叫着，你爸妈特别开心。”麦苏笑起来。
我也不由无声地笑了：“在山村里多年，习惯吗？喜欢吗？”
“很喜欢啊，今晚的年夜饭饺子是我和丹丹还有你妈妈一起包的，刚才迎接新年到来的时候，我带着丹丹给你爸妈磕头拜年了，你爸妈给我个丹丹每人一个红包，压岁钱，对了，你妈妈还给你准备好了压岁钱，回来的时候，我带给你。”麦苏说。
“嗯，好。”我的心情逐步变好了。
“等下，我把电话给婶子，你和妈妈说说话。”麦苏说。
接着电话里传来妈妈的声音：“小天……”
“妈……”听到妈妈的声音，我的声音突然又要哽咽，我觉得自己情感太脆弱了，太不爷们了。
“小天，你等下，妈妈到里间和你说话。”妈妈说。
“嗯……”我答应着。
片刻，妈妈说话了：“小天，你自己在海州过年，是不是很孤单啊？”
我深呼吸一口气，努力做出欢快的声音：“哪里啊，妈，我们一帮值班的同事一起过年的呢，大家很热闹。”
“哦，麦苏也是这么说的，说你们集团有值班的同事会一起过年，那还好，家里你不要挂念，我和你爸这个年都过得很开心，虽然你没回来，可是麦苏却带着丹丹来了，咱们家这个年，过得很特别啊，丹丹真可爱，妈妈好喜欢这孩子……”妈妈说。
“呵呵，妈，我在海州给你和爸爸拜年，祝你和爸爸身体健康。”我说。
“我和你爸都没事，知道你在海州自己过年好好的，妈也就放心了。”妈妈说，“哎，你这孩子，麦苏带丹丹来咱家过年，你也不提前和我说说，我好有个思想准备，她俩下午推开参加门的时候，妈是结结实实给惊喜到了，做梦一样，咱家突然就出现了一个大仙女带着个小仙女，呵呵……”
“妈，其实如果我不是因为加班的话，麦苏和丹丹是要跟着我一起回家过年的，只是因为单位突然有重要的事情，我回不去了……其实呢，麦苏和丹丹去咱家过年，我事先也不知道，这也算是麦苏给咱家的一个大惊喜吧……”我说。
“哎，麦苏这孩子真懂事，零点钟声一过，就带着丹丹给我和你爸磕头拜年，丹丹特可爱，小嘴那个甜啊……”妈妈笑呵呵地说。
“她们也都很开心的，因为你给她们发了压岁钱。”我说。
“这是必须的啊，她们一来，我就准备压岁钱了，对了，还有你的压岁钱妈也准备好了，到时候让麦苏给你捎带回去。”妈妈说。
“可惜，妈，我不能给你和爸爸磕头拜年了。”我心里有些遗憾。
“木有事的，孩子，听到你的声音，知道你这个年过得不孤单，爸妈就放心了呢。”妈妈说。
听到妈妈这话，我心里又有些发酸。
“对了，妈有个问题，从下午到现在一直困在脑子里，想问问你……”妈的声音变小了。
“妈，你要问什么？”我说。
第535章春潮
妈妈继续保持着低低的声音：“那个，麦苏怎么会对你这么好？知道你不能回家过年，怎么特意带着孩子来咱家陪我和你爸过年呢？你单位里过年不回家的不会只有你一个吧，怎么她就专门来咱家呢？”
“妈，你想到哪里了？”我说。
“妈是想，是不是麦苏对你……对你……有那个意思呢？”妈妈说。
我的心里一荡，说：“妈，你真的这么以为？”
“妈还能以为什么呢？”妈妈说。
“妈，你觉得麦苏怎么样？”我说。
“好啊，这是仙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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