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果妈妈的声音竟然哽咽了。
我的心里再次涌出酸涩，说：“阿姨，您好好保重身体。”
“孩子，既然来了，那就去家里坐坐吧。”蓝果妈妈说。
我犹豫了一下，接着轻轻摇摇头：“不了，阿姨，我还有事，赶着要回去，外面天冷，你别冻着，赶紧回家里去吧。”
蓝果妈妈眼里闪出几分失望的目光，看看默默站在一边的蓝果，又看着我：“小天，阿姨一直很疼你，一直把你当自己儿子看待，你和蓝果……阿姨也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你们到了今天，阿姨心里很难过……”
蓝果妈妈说着，眼里流出了泪水。
我心里感到很难过，忙伸手给蓝果妈妈擦拭泪水，说：“阿姨，我和蓝果的事，不怪她，都怪我，是我的原因，是我配不上她……”
我不想让蓝果妈妈再伤心，大包大揽把责任揽过来了。
蓝果妈妈看看蓝果，眼里带着困惑的神色。
蓝果这时淡淡地说：“楚天，你不要在我妈面前装好人了，我们俩的事，不是你的原因，是我自己做了错事，是我配不上你，你满意了吧？”
“蓝果，你怎么能这么和小天说话？”蓝果妈妈带着责备的语气看着蓝果。
蓝果哼了一声，转过头。
蓝果妈妈又看着我，拉住我的手，带着慈爱的目光看着我：“小天，你和蓝果的事，阿姨不问了，阿姨希望你们两个孩子都能好好工作，好好生活，都能开开心心的……现在你和蓝果都在海州一个单位上班，你们要互相关照，互相帮助……”
我不由自主点点头：“嗯……阿姨，我记住了。”
蓝果这时说：“妈，我谁也不靠，我靠自己，我谁也不用关照，我自己关照我自己。你别唠叨了。”
蓝果妈妈叹了口气：“你这倔孩子……”
我这时说：“阿姨，我该走了，您回去吧，别冻着……”
蓝果妈妈点点头，恋恋不舍地松开我的手：“小天，有空多回来看看你爸妈，有机会来阿姨家里做客，阿姨做你最喜欢吃的辣子鸡和孜然羊肉……”
我的眼眶顿时湿润，蓝果妈妈一直记得我喜欢吃这两样，每次到她家，她都会做这两个菜给我吃。
可是，再也不会了，一切都成了记忆。
“阿姨，我走了……您多保重身体！”我冲蓝果妈妈鞠了一躬，然后上了车。
蓝果妈妈站在车旁，怔怔地看着我，带着凄楚的神情。
我开车离去，眼泪终于忍不住流下来。
能冲刷一切的除了眼泪，稀释的就是时间，以时间来推移感情，时间越长，冲突越淡，仿佛不断茶。只要是好歌听一辈子也不会厌的，只要是自己真爱的人一辈子也不会够的。
生活和生命或许就是如此，记住该记住的，忘记该忘记的。改变能改变的，接受不能接受的。
我想我总是不知道要如何去学会放弃，现在我知道，其实有些东西是你根本就无法掌控的，不是你不去放弃，而是你根本就抓不住，或者根本就没打算抓住。
看不到的抓不住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也许只是被浓云遮住，也许刚巧风沙飞入眼帘。我看不见抓不住却依然感觉到了真实和伤痛。生命中不断地有人离开或进入，于是看见的看不见了，抓住的放手了，记住的遗忘了。生命中不断地有人得到和失落，于是看不见的看见了，遗忘的记住了。然而，看不见的是不是就等于不存在？记住的是不是永远不会消失？
我在迷惘和困惑中彷徨，在悲酸和凄楚中纠结。
第338章刻进生命里的坚强
回到酒店，我直接去了我的房间，靠在床头发呆。
这时我的手机响了，一看，麦苏打来的。
“董事长……”我接听手机。
“你送蓝果回来了吗？”麦苏的声音很温和。
“嗯，刚回来。”我说。
“这么快？你没去看看蓝果妈妈？”麦苏问我。
麦苏倒是想的挺周到。
“在她家门口遇到了，聊了几句。”我说。
“哦，没进去坐坐？”麦苏说。
“没。”我有些奇怪，麦苏怎么这么关心这个。
“你其实该进家里去和老人多聊聊的。”麦苏说。
我憋不住了：“董事长，你给我打电话，就为了问这个？”
麦苏呵呵笑了下：“怎么？不开心了？”
“没有，只是……觉得奇怪。”我说。
“呵呵，这有什么奇怪的，人之常情嘛……”麦苏接着说，“我给你打电话，是因为我的手机充电器落在车上了，能不能麻烦你……”
“好，没问题，我去给你拿了送过去。”我说。
“嗯，那好，那就麻烦楚老师了……”麦苏接着告诉了我房间号。
我知道麦苏的房间和肖峰是挨在一起的，都是豪华套间。
我直接下楼。
刚到大厅，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哎，哥们，我在林州大酒店呢……”
听到这声音我身体不由一颤，循声看去。
看到一个熟悉的背影，正坐在大厅的沙发里打电话，背对我的方向。
冯云飞！
我闪到一根柱子后，看着他，听他继续打电话。
“我说，欠你那点屁钱你别整天催好不好？不就是几万块鸟钱吗？妈的，老子风光的时候，啥时候缺过钱，不就是最近暂时落魄了？我告诉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我冯云飞很快就会东山再起的，你那点钱，哥们会本息一起给你的……”冯云飞摇头晃脑地说着。
我轻轻呼了一口气，这狗日的还在林州，还没去海州秦大帅那边。
“我很快就要去南方发展了，海州那边的一家公司向我发来邀请函，邀请我去做副总，哈哈……老子很快就要飞黄腾达了，到时候票子大大的有，听说海州那边可是人傻钱多呢……”冯云飞说着站起来往外走，身体一摇一晃，“我今晚喝多了，在酒店的KTV刚唱完歌，要去洗浴中心活动活动了，改天再聊吧……记住了，别问我催钱，哥们一分都不会少你的……”
说着，冯云飞出了酒店大厅，上了一辆出租车，离去。
看冯云飞离去，我思忖了片刻，冯云飞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被债主催债的。
听冯云飞刚才的说法，似乎他对自己到南方去发财带着很大的期望值。
不由又担心起秦大帅来，又埋怨刘主席糊涂。
但对这一切，我是无法阻止的。秦大帅是刘主席的徒弟，冯云飞是刘主席家属的亲戚，师娘安排的人，秦大帅自然是很信任的。
不知道冯云飞这狗杂种到了海州，会不会和我再发生什么交集，会不会再搞起什么恶浪。
又想起蓝果，今晚蓝果在酒店等我们的时候，或许差点会遇到冯云飞，如果冯云飞遇到蓝果，不知道又会如何纠缠。
而冯云飞到了海州，也未必就一定不会遇到蓝果。
秦大帅的公司现在和四海集团的下属酒店业务十分紧密，两家打交道时必不可少的。
看来，有些事有些人是避不开的，既然无法避开，那就只有面对了。
我出了酒店大厅，直接上车。
打开车灯，找到了麦苏的手机充电器，刚要下去，又看到一个不大的笔记本。
这也应该是麦苏落在车上的。
我拿起笔记本，打开，看到扉页上有几句话，字体是麦苏的，十分娟秀。
我看了下这几句话：女人最美的四个部位，应该是，扬在脸上的自信，长在心底的善良，融进血液里的骨气，刻进生命里的坚强！
这话说的真好，显然是麦苏的体会。
我不由赞叹，又往下翻看，后面是麦苏的工作日志。
我随意翻了几页，又看到一段话：旅行社之事，对策，给楚机会，再次考验一下……
我精神一震，什么意思？旅行社到底发生了什么事？麦苏有什么对策？给我什么机会？要再次考验我啥？
一时不得其解。
我此时预感到，在我和麦苏离开的这段时间里，在海州，一定发生了什么重要的事情，一定和旅行社有关系。
麦苏之所以一直没有处理这事，甚至肖峰也提起要等她回去做决定，似乎是在等待回去后要给我一个实战的机会，要再次给我一次考验。
这么重要的生意上的事情，麦苏为何不着急呢？她为何非要留给我来呢？难道她要甘愿冒风险来让我有一次锤炼的机会？她为何要对我这样呢？
我感到迷惑不解了。我对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吗？显然不是。
既然不重要，她为何又要这么做？
我再次困顿。
我又草草看了一下后面，然后合上笔记本，下车，直接回了酒店，上楼。
到了麦苏的楼层，走廊里静悄悄的。
我直奔麦苏房间去。
快到麦苏房门口的时候，旁边的房门突然打开了，肖峰接着走了出来。
“肖总……”我给他打招呼。
肖峰看着我，点点头：“小楚，你来干什么？”
“董事长的手机充电器和笔记本落在车里了，我给她送去。”我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东西。
“哦……我正好要去她房间谈点事，东西给我吧。”肖峰伸出手。
我愣了下，有些迟疑。
“怎么了？”肖峰的口气有些不耐烦。
我刚要说话，麦苏房间的门打开了，麦苏走了出来。
“楚天，你进来吧。”麦苏说。
我一听麦苏这话，就不搭理肖峰了，直接走了进去。
肖峰脸色微微有些不快，也随即跟了进来。
进来之后，肖峰脸上的不快已经消失了，脸上带着矜持的微笑。
我把充电器递给麦苏，然后又把笔记本放在茶几上：“董事长，车里还有这个，我一起给你拿上来了。”
麦苏点点头：“好的，谢谢。”
“那我走了。”我说着转身要走。
麦苏这时又叫住我：“楚天，别走。”
我回过身，看着麦苏：“董事长还有什么吩咐？”
麦苏指了指沙发：“坐，肖总，你也坐。”
边说，麦苏自己边坐下来。
我和肖峰坐在麦苏对面。
麦苏看了看肖峰，然后看着我：“楚天，有一件事，我想，现在到了该告诉你的时候了……”
此时，麦苏的神色看起来很严肃。
我凝神看着麦苏。
第339章突袭
麦苏又看看肖峰：“你先说吧。”
肖峰点点头，看着我：“小楚，事情是这样的……就在你和董事长到大连开会之后的第三天，荣氏旅行社突然搞了一个大动作……”
“什么大动作？”我紧盯着肖峰。
“他们完全放弃了之前的产品内容，全方位推出了全新的线路产品，同时大张旗鼓进行宣传造势……”肖峰说。
“完全放弃以前的产品？突然推出全新的线路？”我愣了下，接着问肖峰，“这全新的产品，都是怎么样的？”
“和我们四海旅行社的产品线路内容，完全相同。”肖峰回答我。
我又是一愣：“他们为什么这样搞？他们这么做，不是吃了我们的剩饭？有意思吗？”
“他们的产品线路和我们的一模一样，但价格，却只是我们的百分之五十！”肖峰说。
“啊——”我吃了一惊，“我们一半的价格，他们疯了？”
“是的，他们是疯了，他们直接向我们打起来价格战，要用同样的产品但只有一半的价格来击垮我们。”肖峰说。
“那，然后呢？”我说。
“然后……他们在宣传造势的基础上，业务员全体出动，全方位出击我们的老客户，同时发展新客户……价格战的威力是显著的，不到一周，我们的老客户丧失殆尽，我们的新客户也再难以发展，到目前为止，四海旅行社的业务已经全面陷入停顿瘫痪，全社上下人心惶惶，据我得到的情报，荣氏旅行社的人已经开始私下和四海旅行社的业务骨干接触，准备将骨干人员挖走……”
我听得惊心动魄，肖峰却说地平心静气。
我这时突然想起到大连之前的那一天中午在快餐店遇到田园的事情，想到那天田园诡异的笑。
如此，荣氏旅行社此次出击是早有预谋的，是专门选了一个最佳的出击时间的，在我和麦苏离开海州的时候。
而我对此竟然就毫无觉察。
我看看麦苏，她正神色平静地看着我。
我又想起麦苏几天前接到的麦萍的电话，麦萍当然给她汇报的就是此事，而麦苏当时却并没有告诉我，不但没有而我说，而且她还显得没事一般，优哉游哉和我继续着这旅程，麦苏为何对此事如此淡定呢？
我一时不得其解。
此次荣氏旅行社的全方位出击，显然打了四海旅行社一个措手不及，四海旅行社遭遇此闷棍，几乎已经陷入了全面瘫痪，如果四海旅行社没有四海集团这个强大的靠山，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直接破产一点都不意外。
我看着麦苏：“董事长，你一定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为何没早说呢？”
麦苏淡淡笑了下：“对于四海旅行社来说，这是天大的事情，但对于集团来说，这也没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一个旅行社遭遇竞争对手的攻击吗？我之所以没有告诉你，也没有让肖总和阿萍立刻采取反击措施，我是想让他们放手去做，看他们到底能做到哪一步？看他们到底还有什么花样。到现在为止，我看他们也就这些招数了，是到了我们该采取防御的时候了……”
我不由点点头，原来麦苏是这样想的。
肖峰这时说：“荣氏旅行社的做法，显然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自残模式，我们亏本巨大，他们也损失惨重，到目前为止，他们进攻的锋芒已经没有了一开始时候的锐气，他们招揽的客户越多，投进去的也越多，背负的包袱也越大……”
“但我们的旅行社也基本被击垮了。”我说。
“四海旅行社永远都不会垮的……”麦苏接过话，带着自信的表情，“此次挫折，算是四海旅行社成长过程中的一个磨练，那些损失，算是一笔学费。一个人也好，一个企业也好，在成长过程中，交学费都是必须的，谁都无法逃避过去。”
看着麦苏自信的表情，我稍微安稳了一下，说：“那……下一步，我们要怎么办？”
麦苏笑了：“这就是我和肖总今晚要和你谈的。”
“和我谈？这么重要的事，你们领导还没有决策？”我说。
“我们有没有决策你先不要操心，我现在要和你说的是，此次小规模的商战，是由你楚天一手打造的品牌战略引起的，没有四海的品牌战略，就没有此次荣氏旅行社的大规模进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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