麦苏似乎没有听到肖峰的话，边开车边说：“其实，从哪个大学毕业不重要，学历高低不重要，马云还复读过好几年呢，他不也就是杭州师范学院毕业的？还是个专科……楚天，我真的觉得你是你们山村飞出的金凤凰呢……”
麦苏这话让我感到了莫大的安慰，我心里暗暗感激麦苏。
夜色里，我看了下后视镜，看到了肖峰阴沉的目光。
车子到了林州大酒店，停好车子，大家下车进了酒店。
蓝果迎了上来，和大家打招呼：“麦董事长好，肖总好，楚总好……”
麦苏冲蓝果笑了起来：“蓝果，我们今天是第二次见面了。”
肖峰冲蓝果点点头：“房间安排好了吗？”
蓝果点点头：“安排好了，董事长和您的安排的是套间，楚总安排的是单间，这是房卡……”
蓝果边说边把房卡递给我们。
麦苏接过房卡，看着蓝果：“蓝秘书，辛苦你了……”
“为董事长服务是应该的。”蓝果微笑着。
环境一变，大家似乎都回归原位了。
“蓝秘书，你今晚住在酒店吗？”麦苏问蓝果。
“不了，我今晚住家里。”蓝果说。
“嗯，也好，多陪陪妈妈，真抱歉，这次时间太紧了，没能去看看你妈妈。”麦苏说。
蓝果眼里闪过感动的目光：“谢谢董事长，我妈妈这次复查结果很好，不用担心的。”
肖峰这时说：“我们上去吧。”
麦苏看着我：“对了，车子怎么还呢？”
我想了想：“明天到机场，有出租公司的业务办理处，从机场还车就可以的。”
麦苏点点头：“那就好。”
肖峰这时看着我：“小楚，你开车送蓝秘书回家吧，我和董事长先上去了。”
肖峰让我开车送蓝果，我看了看蓝果，蓝果不作声。
既然蓝果不作声，那我就只有答应了，点点头：“那好的。”
然后肖峰和麦苏就上去了。
我看着蓝果：“走吧。”
说完，我直接走了出去，上了车。
蓝果也上了车，我开车直奔蓝果家住的方向。
“肖总今天突然来了我家，这是你的功劳吧？”路上，边开车，我边冷冷地说。
“是不是肖总的到来打乱了你们原来的回程计划？”蓝果说。
“你说呢？”
“董事长是不是很生气？”
“不知道。”
“董事长是不是对我很有意见？”
“不知道。”
蓝果沉默了片刻，突然笑起来：“你认为我做错了什么吗？”
“这要问你自己。”我说。
“问我自己？我没觉得我做错了什么，我只是在履行一个秘书的职责。”蓝果说。
“职责？你的职责就是做密探？”我反问蓝果。
“密探？我这是密探吗？我做的光明正大。”蓝果毫不退缩。
“这么说，你是个合格的秘书了？”我说。
“合格不合格，你说了不算。”蓝果说。
我一时说不出话了。
一会儿，蓝果说：“其实，不管你信不信，我不是有意告诉肖总你们的消息的……我到了你家，你妈妈说你和董事长爬山去了，让我等一会儿，我在等的时候，肖总给我来了电话，问我妈妈的身体怎么样了，又问我何时能回去，我说我妈妈复查结果很好，我今天先不回去，在你家看看你父母，然后肖总问我你是不是回家了，我也不能撒谎，就说是。然后肖总就挂了电话……然后，我也没想到，肖总会突然飞到了林州……”
听蓝果说完，我沉思着，似乎蓝果这话没撒谎。
如果蓝果的话是真的，那么，肖峰显然对我和麦苏的行程是极其关注敏感的，他不问蓝果麦苏在不在，只问我在不在家，就意识到了一切。
蓝果继续说：“肖总飞到林州之后，我也感到十分意外，肖总说集团有重要事情要董事长回去商议，他是专门来接董事长的，让我在酒店订好房间和明天回去的机票，然后他问了我你家的地址，就自己租了一辆车进了山里……”
我不知道蓝果对肖峰的到来到底意外不意外，但她的话似乎无懈可击。
我出了口气：“肖峰有没有问起你和我的关系？”
蓝果摇摇头：“他从来没有问起我这个事情，从来没有，他只是知道我和你是老乡关系。”
听蓝果这么说，我心里感到意外。
按照我的思维，肖峰是该问蓝果的，可是，他竟然从来就没有问过。
那么，肖峰问我，又是什么用意呢？
我突然感到有些可怕，肖峰做事太深邃了。
我沉思片刻，说：“你不用担心董事长会因为这事对你有什么看法，她根本就不是那种喜欢猜疑猜忌喜欢打击报复的人。”
“即使有看法，那也没办法了，反正事情已经这样了。”蓝果的声音听起来竟然有些无所谓的语气。
我顿时又感到很意外，因为蓝果对麦苏的这种态度。
第336章旧情
似乎，蓝果对集团董事长麦苏缺乏足够的敬仰和尊重。
似乎，蓝果对麦苏带有些许隐约的敌意和戒备。
我感到一些困惑，蓝果为何对麦苏持这种态度呢？
我边想边开车。
这时，蓝果又说话了：“似乎，看起来，你对董事长的性格脾气很了解啊？”
蓝果说这话无疑是因为我刚才说的那句话。
我闷闷地说：“在集团做一段时间，董事长的人品和性格大家都知道的。”
蓝果干笑了两声：“这次你跟着董事长去大连开会，来回这么久，感觉很爽吧？”
“无所谓爽不爽，但是学到了很多东西，收获很大。”我说。
“你说的收获恐怕不仅仅只是工作上的收获吧？”蓝果显然话里有话。
“你想多了。”我说。
“恐怕是你想多了吧？”蓝果说。
我看了一眼蓝果：“看起来，你对肖总忠心耿耿啊，大小事都汇报很及时。”
我这话的意思显然流露出对她刚才解释的不相信。
蓝果笑笑：“作为他的秘书，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那么，你对肖总也是有些了解的了？”我说。
“跟了他这段时间，多少是有些了解的。”蓝果顿了顿，“当然，我不只是了解肖总工作上的东西，我还知道肖总对董事长是很有好感的，一直在关心着董事长。”
蓝果知道的还不少。
我没做声。
蓝果继续说：“肖总是集团二把手，能力出众，倜傥潇洒，不知道集团里有没有自不量力的人想和他做情敌呢？”
蓝果这话显然是有所指。
“如果有这样的人的话，你认为会是谁呢？”我问蓝果。
“是谁谁心里有数。”蓝果回答地很干脆。
“那如果真的有的话，你认为那人的结局会是怎么样的呢？”我又问蓝果。
“当然是拿鸡蛋碰石头，自找难看，自取灭亡。”蓝果说，“我认为，集团里唯一能配得上董事长的人，也就只有肖总了。当然，或许也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但那只能是白日梦啊，只能是让自寻死路了。”
我笑笑：“你认为那人会是我吗？”
“你想不打自招吗？”蓝果看了我一眼。
“你在自作聪明吗？”我也看了蓝果一眼。
“你想说你身正不怕影子斜吗？”蓝果带着讥讽的口吻。
“呵呵……”我笑起来，觉得十分滑稽。
“你笑什么？”蓝果说。
“我笑你愚蠢，笑你自以为是。”我说。
“我愚蠢，我自以为是，呵呵……”蓝果也笑起来，“你以为只是我自己这么认为吗？”
“还有谁？”我又看了蓝果一眼。
“这话不要问我，自己去观察。”蓝果冷冷地说，“我只想提醒你一句，摆正心态，认清自己的身份，现实一点，不要给自己招惹没必要的麻烦。在四海集团里，你我只是微不足道的一粒尘埃，没有人会真正把我们放在眼里，我们只是一个道具，或者工具，四海集团不是你的，也不是我的，我们只是来赚钱的，人家赚大钱，我们赚小钱，人家吃肉，我们喝汤……”
我一时语塞。
“我这么说，是为了你好，你不要以为我想害你，虽然你现在很恨我，但我却不恨你，我还是个念旧情的人。”蓝果又说。
我心里冒出一股无名火：“我不需要你所谓的念旧情，也不需要你的所谓关心，不错，我是恨过你，但是，现在，我无所谓恨不恨，你恨不恨我也无所谓，反正我和你，再也不会走到一起，我们的一切，都已经烟消云散，过去结束了，现在不可能，以后更不会……”
蓝果沉默了片刻：“你好狠。”
“你更狠，你没有资格在我面前说这话。”我硬邦邦地回应。
“不管你怎么说，反正，我心里……我心里还是……有你……”蓝果的声音有些唯唯诺诺。
“闭嘴！我不想听到这样的话，以后再也不要在我面前说这样的话。”我听到自己的声音很绝情。
“你……你……”蓝果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不说话了，继续开车。
蓝果沉默了半天，说了一句话：“楚天，早晚你会知道一切的真相，早晚，我会给你一个交代。”
我冷笑一声：“我知道的真相就是亲眼看到一对狗男女在床上打滚，我要的交代就是给我一顶绿油油的帽子。你少在我面前装，告诉你，蓝果，对于你，我早已看透，看得透透的，事实胜于一些雄辩，在事实面前，你的一切解释都是徒劳的，你以为我是三岁的小孩子？”
“楚天，大话不要说得太早，我没把你当三岁的小孩子，但你也不要把我当成死皮赖脸缠住你不放的乞求爱情的女人，我没那么下贱。你不要以为我到海州到四海是因为你，你不要自我感觉太良好。”蓝果的声音也带着火气。
我哼笑一声：“那这样最好不过，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谁也不干谁的事。”
蓝果也哼笑一声，接着说：“这个世界，我早已看透，除了赤裸裸的金钱关系，根本就不会有什么真情。以前我好傻好幼稚好天真，可是，自从我妈住院那会儿我彻底明白了，什么亲情，什么友情，都是假的，没有钱，你毛都不是。当然，要说这是世上还有一个好人的话，那就是给我妈交三万救命钱的活雷锋，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他是谁。我现在觉得，那或许就是世界上仅存的好人了，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他，会当面感恩，会当面回报……”
我心里一阵凄厉的狂笑，蓝果，你永远也找不到那个人的，你永远也不会想到那人是我的。
“你打算怎么感恩怎么回报呢？”我说。
“这不用你管。”蓝果说。
“你知道那人是谁在哪里呢？”我又说。
“是谁都不会是你，这些不用你操心。”蓝果说。
我叹息一声，蓝果说我自以为是自作聪明，但现在好像是她了。她做梦也不会想到那个救命恩人就在她眼前，就是和她曾经海誓山盟耳鬓厮磨的最亲密的人，就是被她毫不留情背叛对她曾经恨之入骨的人。
这世界，一切都是那么不可思议，一切都是那么阴差阳错。
这世界，总有些恩怨无法说明白，总有些纠结会在心里无法抹去。
我不由叹了口气。
“你为何要叹气呢？”蓝果说。
我看了蓝果一眼：“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那人不会是我呢？”
第337章见到蓝果妈妈
听我说出这话，蓝果一怔，接着就哈哈大笑起来。
我听着蓝果笑，继续开车。
蓝果笑完，点点头：“楚天，如果我不了解现在的你，如果换了以前，我或许会认为你能做出这样的事，但是，现在，你问我这个问题，你不觉得滑稽可笑吗？我告诉你，即使这世界上的所有人都可能是那活雷锋，但有两个人绝无可能。”
“谁？”我说。
“一个是冯云飞那王八蛋，一个就是你这绝情郎！”蓝果说。
一听蓝果提到冯云飞，我顿时就怒了，蓝果竟然把我和冯云飞相提并论，这无疑是对最大的侮辱。
我不由气得浑身发抖，说不出话来。
一看我的样子，蓝果似乎觉察到刺痛我了，忙闭了嘴巴。
半天，我呼出一口气，牙根咬地格格响。
蓝果的声音变得缓和：“对不起，我……我不是要故意招惹你……我……”
“你给我闭嘴！混蛋！”我蹦出一句话。
蓝果知道我真怒了，再也不说话了，默默地看着前方。
去蓝果家的路我很熟悉，很快到了。
蓝果家是一个四合院，门前种着一棵桂花树。
我将车停在蓝果家门口，不作声。
“你……要不要去家里坐坐？”蓝果看着我。
“不——”我冷冰冰地说。
“我……我妈很想见见你……”蓝果又说，声音里带着几分期待。
一听蓝果提到她妈妈，我的心顿时就软了，蓝果都能去看我妈，我为何就不能看看她妈妈呢？蓝果妈妈对我一向很疼爱，简直就是当了自己儿子一般的。
可是，我一想到我和蓝果现在的现实，又打消了下车去看蓝果妈妈的念头，我去了，肯定会引起蓝果妈妈的误会，会以为我和蓝果又和好了。蓝果去了一趟我家，给了我妈无限期待，已经让我够头疼的了，我怎么能再去让她妈妈纠结呢？
想到这里，我轻轻说了一句：“祝你妈妈身体健康，我不去了。”
蓝果轻轻咬了咬嘴唇，眼神黯淡下来，接着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正在这时，院门突然打开了，蓝果妈妈站在门口，看着车里。
“蓝果，你回来了……”蓝果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是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那么慈祥。
蓝果妈妈显然是听到外面车子的声音出来接蓝果的。
“嗯，妈，我回来了。”蓝果说。
“谁把你送回来的？怎么不请人家进来坐坐？”蓝果妈妈说着往车跟前又走了几步。
我的心一阵发颤，到了这样的时候，如果我还坐在车里不出来，那就太没礼貌了，那也太装逼了。
装逼没有这么装的。
我于是打开车门跳下车，主动迎上去，主动打招呼：“阿姨，你好。”
“啊——小天……”蓝果妈妈看到我，带着惊喜的神情，身体不由摇晃了两下。
我心里一阵酸楚，忙上前扶住蓝果妈妈的身体：“阿姨，是我，您身体还好吗？”
蓝果妈妈脸上充满了喜悦和激动，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孩子，阿姨好久没见到你了……今儿个见到你，阿姨心里好开心……”
蓝果妈妈的声音竟然哽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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