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儿当下就烧得脸皮子通红。心中直叫失策,她原想着私下里给老太太说,老太太不一定能允,这样当中说了,老太太总要给几分脸面的。再说了,不管老太太允与不允,当着那么多人她卖了珠儿媳妇的好,以后相处起来,这珠儿媳妇还能不看着这情分?她还能不拿捏着这新媳妇?只是没想到着大太太越发的不管不顾了,竟然抢了老太太的话,还当着那么多人让她下不来台。看来,是该想想法子了,光面上敬着她,倒让她以为自己真是什么阿物了。
子肜本来就不把当家看作是什么大好事,但也知道这时候当家对妇人意味着什么。听了凤姐儿的话,知道是对珠儿媳妇好,但是心里还是在盘算,要不要应这个茬。说实话,贾府人多口杂的,人都有私心,这么多人,事情怎么会少呢?就算她当家那会儿立了很多规矩,但是也有不省心的时候。再说了,那是她身份压得住,现在,府里一辈一辈的人多了,按照这个时代,上人房里的猫儿狗儿都要敬着的理,那些几辈子得脸的老人,就是凤姐儿都要笑脸下相对,所以她不想儿媳妇操这份子心。但是想着早晚他们都是要分府另过的,虽然还不知道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三十年,但总没人到时候还是自己管家的理,现在不让这二媳妇练练手,那以后怎么办?只是她还没打定主意,大太太就说出这么些话来,又把李纨给拉了出来,这话倒是很不好接。她自己虽不在乎和大太太翻脸,但是到怕几个小辈以后关系弄得僵了。
李纨原本还在听着热闹,忽然不妨头被大太太提了头,就有点子忐忑。想着大太太的说法,心中倒是有点子的喜欢,她一个正正经经的长房嫡孙的媳妇,每日里都缩在一边,整日里指望别人过日子,多少有些憋屈,况且,私下里那些下人嚼舌根子的话,她多多少少有点耳闻的,每次想起都有点委屈。这回子大太太的话当然让她心动。
(晚上还有,只是要很晚,等不及的明天看吧)
正文155秦氏
155秦氏
话说李氏有点心动。只是现在倒是没她说话的份儿,只能竖着耳朵听着。心就有点跳得急了。
屋里冷了场,几个人与顾及着自己身份的又顾及着别人的,都没法说话,倒把大太太喜着了,看看,她说的话多在理,几句话就把别人给堵住了,老爷怎么就从来不肯听她的呢。于是她再接再厉,也看不懂其他人的眼色,自己就胖了起来,又加了一句,“老太太,你说我说的可是正理儿?还有,这凤丫头就是老太太疼爱狠了,也该给她立立规矩了。”
老太太本来兴兴头的,没想到凤姐儿猛地提出这样的一个想法,让她有点诧异,只是老人都有点小性子,只要自己喜欢的人,总把她往好处里想。听着凤姐儿的提议。心中还感叹,瞧这丫头多大度多实在,虽然醋劲大了点儿,但是大体行事还是在理的,怨不得琏儿疼她。
后来大太太的话就触得她不开心了,只是看在小辈都在,没有当场发作给脸子,还想着说几句给凤姐儿找回脸面来,把这事糊弄过去就完事了。她也没打算让别人帮着凤姐儿,这丫头有这份心就尽够了。
只是没想到这老大媳妇还真是个浑人,还非得给她上一句,当下里也就顾不得还要不要给她脸了,脸色一沉,说道:“谁说凤丫头没有规矩了?我看她就很好。倒是你,连个笑话儿都听不明白了?还是在埋怨我疼着她了?你倒是很懂规矩啊?”
老太太这一发话,邢夫人听着这话并没有向着她想的方向走,反倒是给她点颜色看看了,就有点委屈,心中想到,这府里的人都是怎么了,一个两个得都没着王家的两个吃得死死的,只是老太太这样说了,邢夫人到不好再坐着了,只得起了身,肃手道:“儿媳不敢。”
“不敢?”老太太恨声道:“我看你就是很敢。还要指点我做事呢?你说的就是正理?”话说到这里,心中又盘算,这老大媳妇这次怎么又提着瑚儿媳妇了?难道是他们又在捣鼓些什么?当初就是他们两。还得瑚儿生了好大的一场病。怎么,现在消停几年了,又开始不安分了?我看这几年,这李氏安安分分的,原以为她懂事了,没想到现在还是那么得不成器。老人疑心中,这下子,连带着对李氏也更不喜欢了。
邢夫人肃手立着,那些小辈坐着也难受,想着要劝着老太太,可又没他们说话的份儿。老太太看了邢夫人,又看了李纨一眼。李纨只觉得像是被针戳一样,心中只喊冤枉,这没事带累了她。刚才还有点兴兴头,这回子倒像是被泼了冰水一样,从心里冷了出来。不过这样一冷,脑子倒是清醒了。暗道自己真是昏了头,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难道以前的事都忘了不成?自己的男人还没奉承好呢,就又开始思量这些个。罢了罢了,男人儿子。才是自己最大的依仗。回头还得好好的跟丈夫说说,她真是白白的被牵扯的,千万不要再起什么误会。
老太太本待还要继续发作,只是看到这一屋子小的个个默不作声,整个屋子悄没声息的,也就不忍心继续吓着他们了,叹了口气说道:“大太太有心关心我,倒也难为你了。既这样,就会去抄十遍金刚经,也算全了你的孝心。也不是我偏袒,瑚儿媳妇也不得空,瑚儿的身子她要顾着,兰儿还小,瑚儿屋里的又有了身子,所以我也不会怪她躲懒的。”
李氏听着老太太点她的名,当下就站了起来,平时倒是不用这样,只是今时不同往日啊,听了老太太说话,忙应道:“多谢老太太厚爱。”老太太看了她一眼,脸色和缓了一些,说道:“都坐吧,一个个杵在我面前,又不是插蜡烛。”
邢夫人李氏坐下,小辈都舒了口气。子肜原本不想说话的,可又怕老太太继续连着石氏一起怪罪了,就开口道了:“老太太说话,本没有做儿媳妇插话的份儿。不过,今日里我也大胆偏疼下自己儿媳妇。求着老太太一个赏赐。这珠儿媳妇才过门没多久,年岁又小,还往老太太多带着身边,好好调/教/调/教,再一个,也让她可以和妹妹们多多的相处,趁着年纪小多玩几年。”
老太太听着这样,就明白了子肜的心思,想着她还算明白退让。凤姐儿谦让,老太太看着开心,但是又不想让二房继续管家。现在她不耐烦家事,老2家的掌舵,也是没办法,但二房儿媳在插手家务就不像了。毕竟,这荣国府是贾赦的。
现在老太太听着这样的话,总算脸上露了笑意,对这凤姐儿说道:“凤丫头,你听听,你自己的姑妈都不帮你,你也就继续抓你的爬犁笤帚吧。”
凤姐儿刚才已经是狠出了口气,在众人面前长了回脸,这回子就想着让屋里的气氛活泛些,也让老太太舒舒气。假装着不服气,来到珠儿媳妇面前,看着她说道:“我倒也好好看看,我哪儿不如你,二太太偏疼你就罢了,侄女儿终究比不上儿子媳妇。怎么连老太太都偏疼你,二太太这一求,老太太就允了呢。唉,罢了,看来老太太也是个喜新厌旧的,这回子就是新孙子媳妇比我吃香了。只是。你也就好好乐着几年,看到没,等宝玉娶媳妇,你也就靠边站了。”说着,有意无意的向着黛玉那里瞟了一眼。
石氏也是个聪明的,也就马上接着说:“多谢琏二嫂子指点。只是今日有疼我的,我且受着,以后有了更好的,那也是以后的事。我且趁着现在新鲜,多在老太太面前讨了好处。”
老太太见凤姐儿懂她心思,已经开心了,又见这两个孙媳妇如此配合这让她开心,也就把刚才的事撩开手了,也顺着哈哈笑道:“听听着话,也是个懂事的,即这么着,那我就越性的多疼疼珠儿媳妇,让你琏二嫂子跌进醋缸子里。”说完,就哈哈笑了起来。
总算是一场折腾云过雨散。后面石氏日子也好过,每日里就是服侍丈夫,两处里请安,陪着说话,还有就是与几个小姑子小叔子相处。
接着府里又办了场婚事,那是大房老三贾琮的婚事。这贾琮是个庶子,自然比不上那些个嫡子,而且贾琮也不出色,一直被贾姨娘护着紧紧地,原本贾琮年幼时子肜也想伸手帮帮,只是实在受不了这烟柳一惊一炸的样子,几次下来,就丢开手了。
不过,烟柳也是得过贾赦的心的,而且现在的贾赦也不是什么浑人,所以这个儿子也过的不差,只是也不喜贾琮这个性子,说了几次没改,反而更吓得在他老子面前说不出话了。而烟柳又是那一幅哭哭啼啼的样子,就没了耐性,想想也随他去了。庶子太能干,也不见得好,这个样子他能护着就护,以后他若归了西,瑚儿琏儿也不是狠心的人,自然也会照顾他的。
贾琮的媳妇贾赦也是动足了心思的,家世不用高,但是也不能没有见识,再来个邢氏那样的,没准这两个凑在一起真能闯出什么祸事来。贾琮胆子小,这媳妇不能胆子太小也不能是跋扈的,胆子太小,以后这夫妻俩一对儿遇着事情连个稳神的都没有,跋扈的要是拿捏着贾琮,那贾琮以后日子也不好过。还要是个温和实诚的,烟柳对着儿子太过看重,只是她是个姨娘,若儿子媳妇不把她放在眼里,未免也太过可怜了。
也算得上是千挑万选的,老太太自然也是费了好多心思,才定了个中等人家的女儿,父亲是从六品,家教什么的都算是上乘的。选了个东边的小院子,贾琮取名为慎醒院,聚在那里做了新房。
贾琮读书并不在行,只是大概贾姨娘一直说点什么,所以贾琮一直苦读不休。下了几场才得个秀才,还一心想着读书科考。只是自成了亲,也不好老是在学里和那几个年幼的做伴,又自己不敢和他老子说,贾姨娘才在贾赦面前求了。现在不去家学,只在家中闭门读书。贾赦也给他请了个夫子,但并不坐馆,只是每隔几日贾琮上门请教一番。贾赦这样安排也有他的想法,这个儿子太胆小,老是窝在府里也不好,让他多出门走走。当然贾赦也不看好他能出仕,而且这个性子也不能当官,不然还不被人吃了?只是他要读书就由着他,等再过几年给他份产业让他忙忙就好了。
荣国府的几个大的亲事都妥了,宁国府里的蓉哥儿也要成亲了。只是他的这门亲事定得有点子突兀,门楣也不相称。
这贾珍给贾蓉定的亲事果然是营缮郎秦家的女儿。听说这个女儿还不是亲生的,是打小抱养来的。定亲之前倒是和贾敬说过,只是贾敬一心想着斩断尘缘,对这些并不上心,胡乱挥着手让他自己拿主意就可以了。
正文156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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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珍就真的自己拿了主意。等到亲事定了下来。不光老太太叹气,就连贾赦也只叹气。先别说什么门当户对的,只说这贾珍还担着族长的担子,这蓉哥儿的媳妇出身怎么也得压得住吧?只是现在已经放了定,再退就不好了,更何况,这还是东府里的事,他们手也不能伸得太长了。
这事虽来得突然,贾政夫妻倒是早就料到了。贾政倒是不在乎什么门第的,只是想着某大批红楼,说这秦可卿的身份很神秘,有着很多的政治背景。自从他知道真的有着一个营缮郎秦家,有这样一个女儿,就跟子肜嘀咕过,子肜对书中这人的印象谈不上好坏,只是有些好奇这人到底是怎么去的,到底是政治原因,还是真的是什么什么天香楼?不过,这都是上辈子的事,这辈子虽然和贾蓉没有亲到拿他当自己儿子的分上,但好歹也是看着长大的。自然不想他那么可悲,就揣多贾政去查查这个秦可卿的身世。
本来,子肜不说,贾政也是要去做的。如果真的背后水很深,贾政就要出手的,说什么也不会让贾字与她沾边,毕竟,伴君如伴虎,皇帝,一向是小心眼又多疑的。只是查了半天,也查不出什么,就是个被丢在育养堂的女婴,生父生母不可考。贾政既然查不出,也就算了,真能藏得这样深,也就不怕别人查了。他们夫妻也没那么多事,要花大力气去摆布个小女孩子,让她一定去嫁给别人。顶多以后好好敲打贾珍就完事了。
后来事多,夫妻俩更是把这事给丢到了脑后。现在他们倒是有些好奇,贾珍到底这么就给贾蓉定了这么亲事。他们好奇,老太太和贾赦有点子生气,当然也要把贾珍叫过来问问清楚。
只是贾珍这事也办的糊涂,其实这事贾珍自己也是后悔的,只是人要脸树要皮,贾珍顾及脸面,有些话不能说。原来,那日里贾珍和两个关系极好的酒肉朋友喝酒。喝着喝着。大家就有点喝高了,说起了不三不四的不合礼法的话,说着说着就议论起京中的闺秀来。一个个说下来,其中一位就赞起那位秦氏大姑娘,从容貌到性子,把她赞了个天上少有,地下无双的。喝多了,嘴上就没把门的了,说着姑娘好,就连贾府的怕是也及不上。这贾珍一听就怒了,说自己家的姑娘当然是最好的,不然,怎么就能给天家看中了。
这一来二去的就争执上了,另一位看着好玩,也大着舌头添乱,说这样争执没意思,不如就打个赌,如果这秦姑娘果然好,就让贾珍娶她做二房。前头一位跟那个秦家拐弯抹角有着亲戚关系,自己刚才对这个姑娘有大加赞赏,就说打赌就打赌。只是配给贾珍做二房太亏了,不如给他儿子贾蓉作正妻。贾珍喝昏头了,又被人架了秧子下不来台,也就同意了,不过也加了一句,若这姑娘不好,这一位就认贾珍作爷爷。
口说无凭,这三人趁着酒兴,还立了字据。然后,又趁着酒兴,由那头一位想办法,几个人偷偷得躲起来,让那头一位的媳妇出面,把人请了来偷偷相看。那个媳妇原是守礼的,只是架不住那人酒后胡闹,又是说好话又是拔拳头的,只能依了计行事。待偷偷相看后把人送走了,几个人酒还没醒。贾珍醉酒肠子也直,在另两个的盘问下,也爽快地承认这秦姑娘长得极好,看着性子也是温柔的,说话行事也有进退。在中人看着下,写了字据,痛痛快快的认了输,说是过两日就找人上门说媒。
等到回了家,醒了酒,才想起这么回事,又在衣服里找出了字据,真是后悔不迭。只是话已说了出去。还签字认了输,上面还有抵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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