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珍看到贾蔷想去大*奶那里认错,想到他跪东跪西的,心里就觉得有点心疼。再想到,女人总是心眼子小的,这胎又是尤氏的第一胎,肯定心里会记恨蔷儿的。就算现在自己压着尤氏,让她不得不原谅了蔷儿,可保不准以后找什么机会生事对付蔷儿。虽这府里还是自己作主,但总有顾不上的地方,万一哪里疏忽了,让蔷儿遭了罪,就不好了。再说了,家和万事兴。何必让尤氏知道这事,心里存上疙瘩呢。而且孩子又不是有意的,也已经认了错,这事,严格说起来,尤氏也有错,是她自己太不小心了。
心中打定主意,就对贾蔷说:“你有这片心,就是好的。只是你婶婶才伤了身子,伤心得很,才被我劝住了。你这一去说这事,免不了又勾起了她的伤心,与她身子是有妨碍的。记住,除了今日里对我说的这些,以后再也不准提这事了。就是你婶婶那里,也不要去说,只等明日里她好些了,去看看她就行了。千万记住,其他什么都别说了。”
然后,又唤了一个心腹小厮进了来,吩咐道:“让他们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不用再查了,总是那里打扫的人不精心,吩咐下去,革了他们三个月的银米,以示警戒,再有下回。定不轻饶。这次罚得这样轻,也算是为了那个孩子积德,让他好早日投胎,若与我有缘,就再来做我的孩子,也为你们珍大*奶祈福吧。还有,吩咐下去,今日的事就毕了,以后任谁都不许再多说一个字,若是日后让我知道谁的皮欠嘴闲的,一律打杀,不管那是几辈子的老脸。可都听明白会说了?”
那小厮既能成了心腹,也是个机灵的,哪里会不明白贾珍的意图,当下心领神会,答应着出去了。贾蔷这才算是完完全全的放了心,松了口气,才发现膝盖疼得一抽一抽的,连一步都迈不动了,冷汗直从背脊额头滋了出来。
贾珍看着贾蔷脸色煞白,额头上的汗像水一样流下来。就知道不好,也就顾不得别的,上前一把扶住贾蔷,把他抱在椅子上坐定,又蹲下身,撩起裤腿一看,不由咝的一嘬牙。只见那膝盖肿得老高老高,已经开始发青了,连带着下面的小腿也肿了,红彤彤的,油光锃亮的,本来一双白生生的漂亮小腿,硬是变成了红红的胡萝卜,而膝盖上面有裤腿遮着看不清到底如何了。只是光这样子就已经很是严重,贾珍心中惊慌,忙一连声的叫着请太医。
连着一番的闹腾,慢慢总算是平静下来了。太医已经诊断过了,贾蔷这是伤了筋骨,得好好调养,不然小小年纪落下病根,以后可是有的苦头吃了。幸好人的膝盖骨够硬,不然,这膝盖骨伤了,可就不良于行了。因着这痛,太医给开了大力的安神汤药,以便于患者的止痛入眠。
这一天的劳心劳力,加上这一碗汤药,还有放松的心思,让贾蔷在抬回自己住处的路上就开始昏昏欲睡了。终于。也没等梳洗换衣裳,贾蔷回了屋就睡着了。
这一觉够沉够长,直到太阳西下月娘高挂,贾蔷才缓缓醒来。屋里黑漆漆的,也没点灯,贾蔷还在奇怪,这看护值守的人都到哪里去了?才要出声唤人,转头在发现床头坐着个人,不用细看,光凭这轮廓这气息,贾蔷也知道这人是贾蓉,于是笑着说,“你怎么在这傻坐,也不回屋睡觉,这是成了仙了,不用睡了?”
“要是成了仙就好了,就能有能耐护着自己个儿心疼的人,也不用别人为自己受疼受累顶罪认错了。”贾蓉含着哭音说着。
“你这说的什么,我只是去看看叔叔,安慰安慰他罢了。”
“你以为我是傻的吗?安慰人,能把这腿安慰成这样子了?你只顾着我的周全,却也不想想,你这副样子我就不心疼?但凡想着我念着我。就不该把我蒙在鼓里。你知不知道,我一觉醒来,看不见你,却听奶娘说你是被抬着回屋子的,我这颗心,我这颗心……”贾蓉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贾蔷心中大慰,这些话,好似比任何灵丹妙药都管用,当下柔声说:“是我孟浪了,没想着你的心情。只是这事,我出头比你出头来的好。再说。叔叔十分疼爱我,并未责怪我,还把事都撸平了。我这腿,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在石头牙子上了。”歇了歇,又说:“你快别哭了,不然眼睛肿了就不好了,你放心,下回决不再瞒着你了。”
这说着,肚子却响了起来,声音虽小,但贾蓉离得近,却是听见了,想着这人两顿饭没用,又受了伤,怕是饿狠了,忙开声传饭。等众人进屋点灯,为贾蔷净手净脸时,贾蓉却转过身背着人。贾蔷一转念,当下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小爷未用饭,东西都在厨上文火煨着,所以上的极快。等饭菜上桌,贾蔷也不用人服侍,让人尽数退了,才伸手去够贾蓉。贾蓉回过身,果然,一双眼睛肿肿的。贾蔷知道这人是好强要面子的,也不说破,只让他陪着一起用饭。贾蔷未醒时,贾蓉也没心思吃东西,算着也是两顿未吃,当下小哥俩把这些吃得一干二净,还意犹未尽。
这一场祸事算是过去了,只是贾珍还是低估了女人的直觉和敏感。尤氏躺在床上养身,贾珍还时不时的陪陪她,那些补药贵药像是不要银子般的流水似的给尤氏补着。尤氏身子恢复的极快,身子好了。也就有心思打听府里的事了。
听着陪房嬷嬷说这是下人的不精心,恨得她牙痒,只恨不得把人在叫到面前来狠狠打骂。又听得只是轻罚,虽觉诧异,但又有积德祈福的话,倒也就算了。后来再听说,不让人再说这事,就觉得实在是纳闷,但大爷既不让人说了,尤氏也不会这回子就去犯大爷的忌,总得等上些日子才好。
可又听说蔷哥儿病了,伤了腿,好几天都没去上学了,就觉得古怪。再联想到,那日贾蔷来找贾珍,心头就直发跳。再去打听着蔷哥儿怎么会伤的腿的,就知道了,那日里,贾蔷在外头给贾珍下跪,后来说是不小心磕到石头牙子了。
这点点滴滴的放在尤氏面前,虽说没有联系,也没有证据,但尤氏还是觉得,这里面蹊跷,不然怎么会那样凑巧呢,怕是?尤氏心头一紧,一个答案浮了上来。尤氏出身不高,大概见识低些,但这不代表她就是个笨的。她摔跤,流产,大概没有表面上的那么简单吧,里面必有这贾蔷的首尾。想通了这点,只觉得一股怒气直冲心底。
尤氏本就是不待见贾蔷的。她嫁进府来做了个填房,得知大爷对先大*奶情深意重,竟然守孝三年,本不欲再娶的,只是被老爷逼着才娶了她的,因而她对着大爷做低服小,曲意奉承,只希望得到大爷的宠爱,早日在府里站稳脚跟,做个真正的公侯家的管事大*奶。对于小蓉少爷,她也殷情备至,不敢得罪,几次三番的那自己的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对他的一言一行不敢稍有差池,谁叫人家是正经的长子嫡孙呢。在她还没站稳前,只能把自己的脸子送到人面前给人下。但凡只要自己站稳了,有了自己的孩子,那,一切就再说了。
只是这个蔷哥儿,虽说是府里的正派玄孙,但早就是分门立户了,现在也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巴着人讨口饭吃罢了,凭什么就得到大爷的疼爱?这府里的下人也奉承他,看他竟比看自己还来的高?
而且,尤氏知道他也是不待见自己的。虽然每次见面恭恭敬敬的,也称自己一声婶婶,面上礼数一点不缺,但是,尤氏就是感觉得到他和贾蓉一样,都是看不起她的。这个认知,早就让她心头冒火,她好歹是这个府里正经娶过来的大*奶,还被一个依附讨饭吃的给瞧不起了?其实她不知道的是,贾蔷并未看不起她,只是因为贾蓉不待见她而不待见她。尤氏几次想压压他,又几次的忍了,这人面上可是挑不出错来,再说了,这人还得着大爷和小爷的宠爱呢,自己就再忍忍。
而现在,尤氏猜到了这贾蔷怕是对自己做了些什么,这新仇旧恨统统刻在心里:现在,我奈何不了你,可你等着,我不怕想不出法子收拾你,有道是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我虽非君子,但我也不差那个耐心。
PS:
看到亲们的留言,谢谢厚爱啊。只是来不及回,等我空了在回阿。
先解决一个主要问题,关于BL;其实原著中不乏这些,不过我现在还没打定主意到底有没有暧昧。不过现在,人家小哥俩只是兄弟情深啊,哥们之间的义气。
再PS:谢谢打赏推荐粉红催更评价留言
正文118相看
118相看(第二更)
再说这王家太太这边一心想着要探查这贾琏的虚实。于是转天就去往荣国府了。王家太太来了,自然是要拜见老太太的。老太太见这王家太太第二天就来了,不知她来所为何事,一心想着把这亲事作实,于是面上很开心的说道:“亲家太太,现在你可是稀客,好久都不见你过来了。”
王家太太一听这称呼心里就一格楞,心里想着,往日里这史太君称呼她也透着亲热,但都是依着姑太太论的,什么娘家嫂子,腾哥儿媳妇的,舅太太的,今日里这称呼倒是新鲜,当下也不冒应:“老太太今日里这称呼倒是新鲜,但却不敢当呢。连日里家里杂事纷纷,今儿一得着空,就来给您老人家请安呢。老太太今日里身子可好?”
老太太一听她不肯应承,心里就嘀咕了起来,这事是她催着老2办的,没让老2媳妇得着消息。看这架势,难道这个姑嫂二人还要商量什么?哼,这下你们就落了空了,那边当家男人都应了下来,虽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要有父命也就成了。又想着一早就送出去合的儿女庚帖,唔,再等着我把这媒妁之言敲打上去,看你两人还翻得出什么花来。嘴上还是说着,“好,好,你家老太爷老太太也可好?”
一通寒暄,王家太太才告辞出来。一心想着去打听消息,要往东边去。今日里出来,她已经关照过跟着的人,等下私底下去找荣国府里的相识之人探听消息,最好找这东院的,能有这琏二爷身边的人最好了,不拘花多少银子,只要消息属实,就重重有赏。而她自己就去和这邢夫人和那李氏套套话。在她看来,这李氏话语不多,不像是个说谎的,现在又被这瑚大爷放弃了爵位,恐怕心里不痛快,她若多花些功夫,应该能从这位嘴里掏出实话来。而那邢夫人。就是个蠢的,她平日虽不待见这人,但也礼数周全,怕是多绕她两绕,再捧捧她,连她老子姓什么估计她都会忘记了,还怕掏不出个实话来?
只是,她也不好自己就这样过去,面上总有个交待,因而笑嘻嘻的对着子肜说道:“听闻你那侄儿媳妇瑚大*奶快生了,瑚大爷也老大不小的了,这胎好不容易得了,怕是金贵着呢。可怜见的,成亲这么久才怀第一胎,心里怕是不安生着呢。这小媳妇,平时就是个老实少言的,我却爱着呢,今日里既得着空了,我就去看看她吧。”
子肜听着这话,有点犯难,心想着瑚儿那边已经有意思出来。不让他媳妇见客,可是她嫂子的话又再情再理,也不好拦着,罢了,还是自己陪着见上一面,稍坐一回儿吧。于是也笑着说:“嫂嫂疼她,也是她的福气,竟然投了嫂嫂的缘,既然如此,我就陪嫂嫂走一遭吧。”
王家太太本就对贾政起疑,连带着有点不待见自己这小姑子,就是没事她还要想歪了呢,现在听见这话,就更起疑心,难道是怕自己看了听了什么?当下就愈加坚定着要自己过去,“你还同我客气什么,你当我不知道,你这管家太太可是忙着呢,我哪里要你花费着许多的时间。这府里我也是常来常往的,还要你费事?依我说,你就趁早忙你的去,要是实在怕我不认得路,就留个小丫头给我引路就成。”
听着这话,子肜若再坚持,也着实太过见外了,于是没得法,就随便指个小丫头,正好就是那个叫金钏儿的,让她仔细了。陪着舅太太去看看瑚大*奶,一路上不得顽皮,看着瑚大*奶也好好说话,问问身子如何,想吃什么喝什么,万万不可劳神,等这边忙过了就去看她。
金钏儿仔细地听着,又伶俐的学了一遍,看得王家太太不由笑了出来,直道是个聪明的小丫头子,还当着子肜的面逗弄她,说是她看着她喜欢,不如跟着舅太太家去,三姑娘面前正缺一个这样聪明的小丫头玩呢,等她去了,准保让她当个一等的大丫鬟。
这金钏儿倒是乖觉,并没有被这空头的许诺迷花了眼,倒是笑嘻嘻的对着王家太太说道:“多谢舅太太喜爱呢。只是奴婢就是一个顶普通的小丫头子,像奴婢这样的,我们家老太太太太身边可多着呢,就是舅太太家的三姑娘,奴婢以前也见过,身边跟着好些个漂亮能干的姐姐呢。舅太太只是看着奴婢刚才话多。学遍我们太太的吩咐都罗罗嗦嗦的,才想着逗奴婢玩罢了。”
这番话说得不亢不卑的,倒真让子肜看中了,只是个几岁的小姑娘家家,就能说出这番话,以后多多教导,再摆正心思,倒真是个帮手呢。心里这样想着,嘴上却说:“真是个不懂事的小丫头,倒还知道舅太太逗着你玩,好好引路。这就去吧。”然后再和嫂子说了两句,才分开了。
一路上,王家太太倒是不住地和金钏儿说话,看着像是逗弄这个小丫头子,其实不多久就把话题从府里几个孩子绕到了这琏二爷身上了。这金钏儿到底还小,也不知道这是在套她的话,只是府里的几个姑娘小爷性子学问什么的倒也不怕说,于是也就一问一答,据实以告。但若这舅太太再问了深一点,这小丫头倒是知道管住自己的嘴,统统回答不知道。舅太太看她也不过就那么几岁,可能真不知道,也就罢了。只是这么个小丫头子,因该还不太懂事吧?也还不懂得为自己主子遮掩表功啊什么的,那她说的话要么就是她的偏见要么就是真的。这丫头嘴里的琏二爷倒还是不错的啊。
一路到了缀锦院,恰逢着这贾瑚贾琏都在,既是王家舅太太来了,这哥儿俩倒是毕恭毕敬的行礼问好。求了王家二姑娘庚帖的事,府里还没几个人知道,所以这贾琏还不知道这位就是他将来的岳母大人。只是一贯的教养,以及和二太太亲厚,所以对着这王家舅太太也很是亲热。
这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