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士,但因对于朝政存了心思,因而一些政要虽不认识他他却识得他们。刚刚那个蓝衣公子正是当今第二子。
这二皇子当先进了店门,其余人等恭敬的跟着。不一会儿,听的楼梯一阵响动,贾政透过屏风缝儿看着小二点头哈腰的引着这一行人,二皇子当头昂着首在前,他家老爷等人在后勾着首跟着,直奔雅间而去。
贾政也不急着结账离开,反倒坐着慢慢品着茶,只是忽然间没了胃口。寿年等人倒是机灵,既然二爷吩咐要避着人,也就不直接上楼来了,反正这时候正是饭口,上二楼用饭的客人也多,他们也就化整为零,跟着客人后头权充那家下人神不知的上了来。见贾政枯坐着,就请示是否结账离开。贾政摇头道:“不急,现在出去了,指不定被什么侍卫随从看见,反而不美,不如等他们离开了再说。”
“那二爷为什么躲着老爷?”金栗不解的问。
“我不是躲着老爷,我是躲着那位贵人。这些贵人,能不沾染就最好别沾着,省得有人想得太多。况已有两位姓贾的在那里了,连我这小辈再凑上去,那就是个大靶子了。”
足足等了一个多时辰,那屋里的客人才出了来。贾政从窗口看着那一行人在门口散了,又等足了一盏茶的时间,才结账离开。这时候他也没有闲逛的心情了,直接回了府。
进了府门,问明了老爷在书房,也顾不得换衣服,直接赶了过去。到了书房门口,看到贾赦也在,遂给老爷大爷行了礼得了座后,先闲话了两句,才转入正题。
“老爷,儿子今儿晌午在醉香缘用了饭,发现他们那道糟鹅信做得不错。”
“噢?”代善看了贾政一眼,“既这么着,为何先头不上来推荐?”
“那时儿子看到老爷陪着贵人,怕上前打扰,况且那里人太多了,光贾姓就有两位呢。儿子再凑上前去,怕是等不到明日,这京城就要传遍这贾门上下二代三人合着八公与贵人把酒言欢的佳话了。”
代善脸露笑意,“都说说,还有什么想法,别拐弯抹角的了。”
贾政正色道:“当今春秋正盛,仁孝治国,现天下太平。太子辅国,颇得圣眷。虽未有祖训禁令言明,皇子不可与朝臣相交,天家骨肉现也看着兄友弟恭,但与贵人相交终有结党之嫌。况我贾门向来是圣上的直臣,心中也只尊着圣上,其他私下交情,放手也罢了。儿子愚见,还望老爷指教。”
代善捋着胡子大笑起来:“我儿能有如此想法,大善,大善!赦儿,看来你弟弟终可以与你相得益彰。接下来你告诉政儿,我今日为何赴这饭局。”
“是。”贾赦答道:“虽要避免相交,但也不可一味推辞,省得有人记恨了,日后刁难还是小事,要是挖了大陷阱就太麻烦了。今日午宴,人虽然多,怕要引起各方的注意,但好在是混在人中,不显突兀。要好过单独相处,看在有心人眼里,怕要以为交情深厚呢。”
贾政直道受教。代善点头:“虽不全中,所差亦不大矣。你们要记住,贾门向来只听皇上了,从不站队,异不结党。”
贾政心说,老爷是个厉害的,怪不得当今甚喜,聊着高兴就给个官给大哥当当,也怪不得红楼中一本遗折就让小儿子额外得个官。这大哥也是精明的,看来以后自己要操心的事能少许多了。
接下来高高兴兴的过着日子,中秋往后天是渐渐冷了起来。这年冬天,老太太身体愈加不爽利了起来,看看到了年底,竟得了风寒卧了床。看着自己的情况,老太太心中清楚,把老爷太太叫到跟前:
“我这把老骨头怕是要不中用了。也好,你老子,你哥哥们怕是在地下等急了。如今,唯一遗憾就是未看到政儿娶妻生子。我若这一去,没得耽误了孩子们的亲事。不如趁我还看得见,把政儿的事办了吧。”
老爷太太面有戚色,强作笑颜道:“老太太想多了,您是要长命百岁呢。以后还得您给瑚儿张罗媳妇呢。不过是现在一场小病,老太太倒是说起丧气话来了。”
“好好,还给瑚儿娶媳妇。不过还是先办政儿的事,权当给我冲喜吧。”
正文31拜别
在老太太的坚持下,贾家和王家反复说合了,王家虽想着多留子肜些日子,但又怕真耽误了姑娘,也就允了,因年底事多,又查着黄历,遂把日子定在了来年正月初六。日子虽然提前了些,但嫁妆什么的早就准备了,倒也不显的忙乱。过年事虽多,但哪比得上嫡女出门这事重要。王家太太张夫人就把过年的各事交由二奶奶看着,自己一心一意操持子肜的婚事
其他的倒也便宜,在陪房人选上还得仔细斟酌一下,最后精挑细选选了八房家人,都是几辈子的家生子,衷心不用说的,还得要能干的。叫来了子肜,给了她名簿与她细说。子肜一边看了一遍细听这几家的根底,忽然一个周字跃入眼帘,这家周老爹是门房的小管事,有些眼界,是个得力的,老婆是茶房的,平时笑眯眯的有几分人缘,只一个儿子,大名叫作周瑞,已过二十了,前些日子周大娘还求了太太给配房媳妇。
除了这八房陪房,药店是她的陪嫁,铺子里的人早作了她的私产当然也跟着她的,她身边的大丫鬟乌茜、白英早就放了出去,乌茜嫁了铺子上二管事的长子,白英和挽弓成了一对,红升,黄芪,银翘,靛蓝就成了陪嫁丫鬟,教养嬷嬷小张嬷嬷,王嬷嬷,李嬷嬷,都是要跟了去的,太太又选了厨房的黄嬷嬷凑成了四个,希望子肜以后能吃着顺口。
转眼到了除夕,这是子肜作为姑娘家最后一次在家过年了,自是分外的隆重,全家团圆着守岁,小仁儿也粘在姑妈身边分外不舍。
热热闹闹中就到了初四了,第二天就要铺房抬嫁妆了。这里成亲的规矩和明清类似,在古法六礼即纳彩、问名、纳吉、纳征、请期、亲迎中多了个女家“铺房”一礼,婚前一日,“女氏使人奉箕帚往婿家,陈衾帷、茵褥、器用具”。届日,“婿承父命亲迎”。
这日下晌,太太亲自来到了子肜房中,接过子肜递来的茶饮了一口放在一边,拉过子肜细细看着,感叹道:“真是大姑娘了,娘还记得我儿猴在身上要糖吃的样子呢。”“娘,不管多大,女儿总是您的贴身小棉袄。”太太抿嘴笑了,拍拍子肜的手,道:“还跟娘撒娇呢,后儿就要出门子了。”顿了顿,又说:“现在娘过来是有样东西给你的。”说着,接过丫鬟手中捧着的一个红色织锦包袱,郑重的交给子肜道:“姑娘出嫁前,做娘的会给女儿准备这压箱底的,等下你细细看了,看完了依旧包着,放入装贴身小衣的嫁妆箱中底部。这些是教你洞房时的一些东西的。你且记着,不可太沉溺这些以犯七出之条,也不可太过古板让夫妻之间没了人伦之道、闺房之趣。”说着,看着女儿,还是不放心啊,“你可记着,这些虽是小道,但是也不可疏忽,但也不可做的过了,失了你主妇的身份。这些年,娘该教的都教了,剩下这只能你自己个儿摸索了。最重要的就是记住你的身份,莫被人欺了骗了,但也不可没有主妇的气度。哪怕这事也是一样的。”
子肜开始还是好奇包袱里的东西,莫非是传说中的……现在却只感怀着母亲的关爱。等张夫人走了好半天了,才打起神,摒退下人,打开包袱,果然,是本春/宫画本,虽笔法简练,倒也看得明白,画本制作精良,但纸页有些泛黄,看来是有年头了,或许是当年太太的压箱底?那得保存好,以后也传给女儿。话说,这女儿是元春吧?以后要进宫里的了,能有嫁妆?还是抵住压力不让进宫?宅斗已经够吃力了,可哪比得上升级版的宫斗?她可不想把好好的女儿往那里送,更何况还有英年早逝的可能性。一定得找贾政核计核计。
想到女儿不免又想到将来有可能早逝的儿子贾珠。这几年她没事的时候经常琢磨这些未来的儿女。原来说的是贾珠从小身体不好,自小又用功读书,他老子又逼得紧,一场大病就没了。现在换成他们俩做父母,嗯,贾政对儿子一向是严厉的,把儿子当作兵带,不过那兵也是别人的儿子,没有道理别人的儿子当了兵能挺过去,自己的儿子就不行的理儿,贾政自己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吗。关键是身体底子要好,有她这个医生老娘,这后天成长调理自是没有问题,那先天的也要到位。根据以前的红学家推算王夫人十五六岁左右生的贾珠,子肜想着如果这是真的话,那就说不定贾珠先天不足,母体太过年幼,自身还未发育成熟,太不符合优生优育了。现在换成自己了,至少得二十岁才生,这样才能保证肥沃的土壤结出优良的庄稼。
嗯,这样如果第一胎还是男孩子的话,无论如何都比原来小四五岁,有可能就娶不了李纨了,这也就凑不成金陵十二钗了。不过,就算是有了李纨也可能凑不齐。她是相信贾政不会纳赵姨娘的,没有赵姨娘,哪来贾探春呢?子肜可不是圣母,为了探春牺牲自己可是做不来的。不过,贾政没有想法,保不定有人做些什么,设计了他,那也挺麻烦的。要不自己过去后先清理一下,凡是有姓周的姓赵的丫鬟先找由头打发了?好像可行,回头与贾政说一下。子肜想了会儿一低头又看到了手上的东西,罢了,先收好吧。还得把这个优生的事与贾政细说一下呢,还有一些避/孕之法须贾政配合呢。
想到这不由又盘算着,刚刚过了年,自己已经要算十六了,过了三月份足岁才十五,贾政十八足岁十七,虽说在古时已经属于正常结婚年纪,但其实还是太小,这么早就过夫妻/生/活,实在是对身体不利,还是要有所控制为好。忽而脑子一拐,又想到,如果一切按计划进行,贾珠小了四五岁,那么元春也小了四五岁,是不是就不用进宫了?当然这得按着贾珠,元春,宝玉的次序生,如果因为自己改变了生育年龄,第一胎就是个女孩,那还得想办法。那如果这样乱改,是不是会连宝玉都改没了?那还是不是红楼梦了?
这里正胡思乱想着,那门外边红升听着房里老半天没有声音,也不知姑娘在干什么,此时天色已经晚了,已经到了饭时,不知姑娘是在房里用饭还是去老太太或是太太处,姑娘没有吩咐,自己也不好擅自闯入,只得在门外轻声请示。这是叫到让子肜回了神,一边快手把书仍用那包袱皮子包了,一边让丫鬟们进来。看着黄芪把东西按着她的吩咐往箱中收好,才带着人想老太太那里去了。走着走着,心中顿悟,这还没影子的儿女,她现在纠结个啥,再说了,不管是男是女,有没有宝玉,都是他们的儿女,得按着他们的教育,给儿女生活幸福的保障,管它什么红楼不红楼。
转天就到了初六,上半晌,王府中门大开,在一片吹奏爆竹声中,子肜的嫁妆被抬往荣国府。整整一百二十八台,光嫁妆单子就厚厚一摞,衣服料子,首饰玉器,器物摆设,古董字画,田庄铺子,宅子人口……不一一述来,总之前头的都快走了半里地了,后头的还未出府门呢。
贾政穿着新郎服饰,戴礼帽,披红插花,乘大马往王家迎新娘。同新郎随行的迎亲队伍分两行,浩浩荡荡几近百人。队伍中有抬花轿的,花轿是为新娘准备的,内放一盘,上面盛着五个面石榴,中插红筷子,筷子上系着一朵石榴花。至王家门前,鸣爆竹报信。子腾亲迎贾政入席,先吃“下马点心”及面食,然后引其至祖先堂祭祖,最后叩拜王家老太太老爷太太。行礼之后,新郎要吃“腰食”,即饺子。“腰食”由本家嫂子包捏,饺馅花样很多,若食了“子果”饺子(大饺子里面包了五个小饺子),则夸女婿有“五子”之福;若要吃了辣子或食盐饺,则开心地一笑以祝吉。吃完腰食开“正席”。
且不说这个,在内院,一大早,子肜就被叫了起来,梳妆打扮后,稍吃了点东西,就被引到正堂拜见长辈,一番叩首,殷殷叮嘱,再被引回自己屋中,由全人开始为她梳妆打扮。在给开了脸拔了眉后,子肜痛得两眼发红,眼泪止不住地掉了下来,忙又丫鬟绞了热热的手巾捂着才好了些。又看着要给自己上那么厚的粉,子肜终于忍不住了,一使眼色让丫鬟给上了茶点,劝着全人休息下,自己接手余下的上妆。完事了,全人笑着赞叹子肜的手巧,但是还是嫌腮不够红唇不够艳,在子肜再三的推托下,还是又给子肜上了一层红红的唇色才罢手。然后就是换嫁衣,戴凤冠,着霞帔和八幅绣花罗裙,穿红缎绣花鞋。收拾停当,就坐屋里静等。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说吉时已到,盖了盖头,坐了车来到了前院,被人搀了扶了跪拜了进了花轿,一片乐声爆竹声中,花轿被抬了起来,慢慢的出了府门。
耳中尤是听到老太太太太的呼唤声,小仁儿的哭闹声,子肜终于离开了王家,正式去往荣国府,书写她和贾政的红楼梦。
正文32等待
子肜在红彤彤的新房里,在喜娘的说唱声中,被贾政挽着手共同喝下了交杯酒,在一片喝彩笑闹声中被扶着坐在了婚床边上,静静的笑看贾政醉醺醺的赶着人离开。最后,连喜娘也恭贺领赏完出去了。
红红的龙凤喜烛闪着润润的光,红红的纱窗,红红的喜字,红红的喜帐,一切都透着盈盈的喜气。一对红红的人互相凝望着。
不知不觉中,已是都被引了梳洗过了,整个新房只剩下一对新人在互相看着。贾政这时再也忍不住了,上前一步紧紧地搂着子肜,紧紧的,大力的,像是要把子肜揉进他身体一样。子肜被这样大力地拥着,恍惚了一天的心忽然沉静下来,就像远航的船终于停泊到了久违的港湾,静静地靠在贾政的胸口,抬着头仔细地看着贾政。就是这个人,就是这张脸,上辈子也是这样,让她一直从幼年的圆润,看到少年的青涩,青年的阳刚,中年的成熟,老年的睿智,真好,这辈子他们还是在一起,还是能互相看着,一直看到老。贾政被子肜这样柔柔地看着,那里还忍得住,一低头就含住了那红润的双瓣,吮吸着,描摹着,又挤了进去,触摸着更柔软更温暖的去处。子肜闭上眼,紧紧地攀着贾政,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