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苦笑着摇摇头:“整日和些阿堵物打交道,凭你的才能是文不得还是武不能?希望你成家之后也能立业。”她说完笑着对紫萱点点头,任宫人把龙凤呈祥的玉佩留下,自顾自的离开了,没有和妹妹们打招呼。
长平看到姐姐走掉气得瞪水慕霞:“你果真要姐姐我拿出好东西来?”再看一眼紫萱:“你要敲我们的竹杠倒也没有什么,反正也不是敲了一次,只是敲来送给一个外人,实在是让本宫气闷。”
水慕霞笑得更为欢快:“表姐赏不赏赐辅国夫人那是表姐的事情,小弟岂敢多话?再者何来敲竹杠之言,只不过做错事情总要有点表示的,和体面相比些许东西应该算不得什么吧?”
长平瞪他再瞪他,最后气得喝一声:“取本宫的金柄如意来赏给她”然后气呼呼的冲过来,想推开紫萱时却被水慕霞伸手一扯:“表姐小心脚下。”
紫萱轻轻的吐出一口气,还真是大竹杠啊:公主们赏下来的东西当然不会是凡品,尤其是在水慕霞的要胁下。嗯,狠狠的敲吧,那些东西她就算是不要能让眼高于顶的公主郡主们吃点小亏,她心里也是极高兴的。
东西她是真得很想要,那可是白花花、亮闪闪的银子啊;只是,她不想被人误会和水性杨花有什么,因而公主们赏下来的东西她也只能忍痛而割爱了。
“你”长平气得狠狠戳在水慕霞的额头上:“你向来眼高于顶,自霞儿仙去后你就不曾正眼看过女子,怎么去了江南却把眼珠子丢在了那里。你倒底看上她什么了?”她转身拉过紫萱来,手指在紫萱的眼睛、鼻子、嘴巴上点过:“有哪一点能动人心的,啊?还有个恶妇之名、还是个再嫁之身,你是不是要把老祖宗气倒你才甘心。”
紫萱轻轻后退站直:“公主,臣妾的薄名也就罢了,水公子如果因此而丢掉良缘岂不是让公主更为痛心?”有些事情可以赌气,但是有些事情定要说个清楚明白才可以。
长平再上前一步:“你以为三两句话就可以骗过我们?”
紫萱抬头:“臣妾为什么要骗公主?”
“你想要嫁入萧家,门也没有”
“臣妾绝无想嫁入萧家之念,还请公主放心”
“你敢说没有看上本宫的表弟,没有看上萧家的富贵?你骗不过本宫去,本宫见过太多你这样的女子。”长平修长的手指修得指甲很漂亮,堪堪在紫萱脸上划过,虽然紫萱躲开得快,却依然被她的指甲伤到了鼻子,马上有血珠冒出来,艳红艳红的挂在紫萱的鼻尖上,颤微微的随时都会落下来。
紫萱正在和长平激辩,没有注意到自己的鼻子被划破:“臣妾命薄,绝无高攀萧门之意对天发誓,臣妾没有看上萧家的富贵。”她实在是不好直接当着水性杨花的面儿,大声说她没有看上人家。
水性杨花于她有恩,她就算是对其没有生出男女之情来,也不必给人家如此的难堪;如今为难的人是长平公主,不是水性杨花,她不会因麻烦是由水性杨花引来的而迁怒到他身上。
气极的她说话是极快的,话说完她也看到了鼻尖上的血,下意识的用手指去抹,抹在手指上一抹鲜红,鼻尖上却又冒出一粒血珠来。
长平公主两眼翻了翻,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直接软倒在地上。距她最近的人是水慕霞,但是他并没有抱住长平,任长平摔倒在厚厚的长毯上。
紫萱又抹去了鼻尖上的血,顺手取出手帕来擦拭,有些担心看看左右:“公主,公主自己晕倒的。”她也没有说什么了不得的话,长平绝不可能是她气晕过去。
福双郡主却大叫一声:“血”虽然没有晕倒也没有移开目光,但是脸色却有些发白;倒是福慧很镇定:“不过是一点子血罢了。宣御医”说完正好迎上紫萱的目光:“没有什么,长平姐姐最怕血的。”
紫萱低头看看手指上的血:这么点血就吓晕了一位公主?长平公主自开始就咄咄逼人,让紫萱真得颇为头疼,因为她倒底是位公主,再生气也不能对其有过份的举止与言辞,就算是争吵中紫萱都谨守着礼仪。
水慕霞的目光在她的鼻尖上掠过,目光微微一变就移开了,迈步进殿过去一指按在长平的人中上,就让长平清醒过来。然后他负手后退两步,看着诸位公主和郡主冷笑:“原来,姐姐们是在关心小弟的终身之事。”此语一出,殿上再次安静下来。
长平刚刚醒来有些迷糊,忽然间想起刚刚晕倒前听到的话,挣扎起来指着紫萱的鼻尖道:“你居然看不上我的表弟?”那口气恶狠狠的,仿佛要把紫萱生吞活剥下肚。
紫萱有些哭笑不得,忍不住问道:“公主您的意思是想让臣妾如何?您倒底是为臣妾看上了萧家的富贵而生气,而是为臣妾看不上萧家的富贵而生气?”真是没有天理啊,依着长平公主的话,她是看上水性杨花是错,但是看不上水性杨花更是错——还让不让人活了
长平盯着紫萱的眼睛:“你就告诉本宫,你倒底有没有对我表弟心生欢喜?”
紫萱脸上闪过恼意,就算是公主也不能如此欺人;此时水性杨花懒洋洋的声音传过来:“长平姐姐,你是不是问错了人也问错事?你如果真担心的话,应该问我是不是有了欢喜的人。”
殿上再次静下来,这次连长平都扭过了脸去,气氛有些古怪的沉闷。
紫萱抬头目光不经意的在水性杨花的脸上掠过,因为他就立在她的对面,抬头想不看到也不成;就这么一眼,却在水性杨花的眼中发现了一抹沉痛,和水性杨花那天抱着小产的她,脸上闪过的痛有八九分的相似。
她忽然间沉默下来,有些话当着水性杨花实在是不便说。
璞玉此时急急忙忙的进来,看到公主们脸色微微一变但还是咬咬牙上前,在紫萱耳边轻轻的说了几句话。
紫萱的脸色巨变看着璞玉张着嘴巴却没有说出一个字来,还是璞玉轻轻的推了推她才让她醒过神来:“怎么可能?”
长平的眼睛里多出神采来,看着璞玉哼道:“你倒是胆子不小,不过却没有长眼珠。”她看向紫萱微笑:“看来本宫要向你贺喜了。”
紫萱看向她一时间怒不可遏:“为什么要这样待臣妾?臣妾没有做过什么错事,更没有对公主郡主有过不敬,也绝无高攀萧家之心——为什么非要如此逼臣妾?”
长平公主皱起眉头来:“大胆皇后要赐婚予你,那是对你天大的恩遇,你敢对皇后不敬?”
紫萱看看水性杨花再看向长平:“臣妾当真没有妄念,还望公主开恩,高抬贵手放过臣妾这一次。”她说着话跪倒在地上,此时不是赌气的时候。
长平只是一笑没有说话,她当然不会让紫萱有半点机会嫁入萧家;能把她赐婚给钱公爷做填房,可不算是辱没了她。
紫萱终于是忍无可忍,猛得站起来看向水性杨花:“水兄,既然人人都说我欢喜你,我就欢喜你了。”她的目光定定的瞧着水性杨花:“可否愿意同我现在就订婚?”说完她上前几步低声道:“求水兄救我一救,咱们先来场假戏过后我们再想法子解除亲事,绝不会误了水兄的终身,到时候宁毁我的名声也不会让水兄的名声有碍。”
她如此做一来是因为迫不得已,皇后赐婚的旨意就要到了,而她眼前除了水慕霞没有第二个男人;第二,她也是被萧家的人、公主郡主们就是认定她看中水慕霞而怒了——你们不是说我看中了嘛,我死说活说没有看中你们就是不肯相信,那我干脆承认你们就高兴了吧?接下来的事情你们看着办吧。
主要是紫萱此时要进宫根本来不及:皇后的旨意已经在路上;而皇后不声不响的下旨赐婚,当然是心意已决绝不可能改变主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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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6章一等也不来
186章一等也不来
水性杨花没有答紫萱而是看向长平公主:“皇后赐婚?长安姐姐匆匆而走就是为此事而进宫的吧,只可惜她没有拦得住——那就是说,此事是太后的意思,不过是借了皇后娘娘的名头行事。我想问问长平姐姐,因我你们要把辅国夫人赐婚给谁?”
长平公主没有作声而避开了他的眼睛,倒底钱国公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是很清楚的,有没有委屈紫萱她也是很清楚的;不过谁让朱紫萱不知道自己的身份非要硬攀萧家呢?就算朱紫萱不欢喜自己的表弟,但表弟会欢喜她太后也不会容许她成为表弟的妻室:这样的结果只能怪朱紫萱,安安份份的自然不会有飞来横祸。
璞玉轻轻的道:“是钱国公。”
“哪个钱国公?”水慕霞的脸上依然没有恼意,甚至到了此时他还能笑得出来:“钱家可是有两位国公的,是指小国公还是指老国公?应该是小国公吧。”他问得好像是璞玉,但眼睛盯上的却是长平。
长平把头低下还是没有答话,不过此时她什么不说就等于是什么都说了。
“是老国公。”璞玉声音有些发颤:“再嫁由己啊,此时赐婚怎么、怎么也应该同我们夫人说一声的。”她是皇后的人,如果不是事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璞玉真得不想在皇后和紫萱之间选一人效忠的。
水慕霞微笑着点头:“原来是老国公啊?”他微笑着点点头:“辅国夫人您稍稍等一等,在下去去就来。”他始终没有答紫萱的话,既没有说同意也没有说不同意。
他的确对紫萱生出种不同的感觉来,但是却不想听到紫萱在这种情形下说出“你可愿意同我订亲”,最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说完之后再来一句“这只是作假”。事情是由他而起,做为男人来说,他当然要把事情解决且不能再惹出麻烦到紫萱身上——不是他不想点头,此时他不点头就是因为他是个男人,也因为他敬重紫萱。
紫萱呆呆的看着水慕霞就这样离开了,对水慕霞最后说得两句话她一样也是即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水性杨花,嗯,看起来好像有点不高兴?可能是自己的要求太过份了,虽然说事情是因水性杨花而起,但是水性杨花也应该和自己一样很着恼吧?在这个时候自己的要求对于朋友来说实在是过份了些。
扪心自问,如果换作她是水性杨花也不可能会帮这种忙的。唉,大脑短路了,可能是被气糊涂,也可能是被气傻了。紫萱摇摇头,看向璞玉:“嗯,不接旨成不成?”既然水性杨花不想帮忙,这种忙也不好强要人帮的,她还是想自救的。
让她再嫁给钱老国公,她不如直接一头撞死,赌可能有机会能回到二十一世纪来得好。
璞玉沉默了半晌终于轻微的点了点头,但是她马上伏耳道:“向来有再嫁由己的说法,就算是皇家要赐婚于夫人,也会事先和夫人商量一二;如此行事,夫人是可以不接旨的——只是;”她咳了两声:“就算您在此事上有几分道理,但那是皇后娘娘,抗旨不遵就是扫了皇后娘娘的体面,那个、这个,夫人您明白的。”
紫萱当然明白,也就是皇后不能做出牛不喝水强按头的事情,逼得她非嫁钱老国公不可;但是如此给皇后难看、不把皇家的威信放在眼中,以后的日子当然是好过不了:高高在上的人就是有这等便利,她不讲理的时候即使错了,也只能是你这个小卒子错了。
她咳了两声刚要说话,就听福双刻薄的话:“哟,还真是厚脸皮啊,居然要我表弟和你订亲当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重,不知道自己是谁啊,如今我表弟呢?真以为自己把我们表弟迷得不分东西南北了,啧啧,我是你现在就一头撞死免得活着丢人现眼啊。”
紫萱头也不回:“福双郡主真得想看我和水公子订亲是不是?那也不是很难,您就备好贺礼等着吧。”反正是说不清了,反正已经是越描越黑了,那就干脆吧——听到这话生气的人不是她就成。
不接旨的后果她清楚了,但是这旨她是不会接的,也不能接;至于以后?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船到桥头自然直嘛,如今还是先解决眼下的危机再说。
雪莲把裙角也掖好了,裤角和袖角也扎好了,过来拉起紫萱的手:“姑娘,不行和婢子回九黎吧,干嘛在这里受气?到了九黎我们女人也不会再低人一等,也不用再看人脸子行事,活得开心快活。”
紫萱一笑拍拍她的手:“我是上唐人。”当着诸多公主郡主的面儿,她当然要这样说;不过在心里却已经在想能不能如此做。主要是带着文昭和雪莲想离开大唐,那么多关卡没有文书可不好过啊,弄出一个叛国罪来不是玩儿得。
嗯,不到万不得已不能用这个法子;这法子危险的很,且成功的机会不大,却比死在这里要好太多,如果真被逼到某个地步,她也只能先逃了再说。
长平公主冷冷的道:“本宫如果是你就会乖乖接旨,因为开罪了太后和皇后,那当真是只有死路一条。”
紫萱回身屈膝行礼:“容臣妾告退了。”她站起来轻轻的转身,看也不看长平等人径直向殿外行去;她不会接旨的,鱼死网破也不会由着人摆布她的命运。她可能不足够聪明,只因为她不想活得太过委屈。
福慧脸色微变:“她不会真得要抗旨吧?”她们虽然不想看到朱紫萱成为萧家的大夫人,但是却并不想她死得;尤其,朱紫萱的身上还有九黎和上唐人的血,并不同于一般的诰命。
长平公主咬咬嘴唇:“太后她老人家既然已经让皇后下旨就都想清楚了,而皇兄不也没有拦着?我们,先过去看看再说。”她担心不是紫萱而是水慕霞:“你们说我们那个小弟,真得一走了之了?当真是我们误会了辅国夫人和他吗?”
福双轻轻摇头:“不要问我,我不知道。”
紫萱立到大门前,那长长的红毯还静静的躺在地上,只是门前却已经没有那些执宫灯的侍女,只有她主仆三人立在红毯上;璞玉的手有些凉,而雪莲的手依然是温暖如昔。紫萱看着璞玉轻轻一叹:“你的难处我知道,在旨意到之前你肯开口说话,已经是极难得了;我知道你是的心,也不会两样待你。”
璞玉的脸色有些微的泛白,手指凉如初冬的薄冰:“谢夫人。”
寒冷的夜风中主仆三人再无话,因为没有心思说什么,但是等了足足有一柱香的时间,却依然没有看到前来传旨的人;如果不是长平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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