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科不会说国语,但听得懂,面色一沉用英文回过去道:“嘿!老娘是哥伦比亚人!”
聂意感觉这些人的情绪有些微妙的激动,这种激动不是见到同胞的喜悦,而是淡淡的敌意和排外。
“你们别吵!”聂意制止希科要撸袖子教训人的举动。
这时门外传来一波凌乱的脚步声,那老者低声道:“俄罗斯人来了。”他说着一把拽过聂意,把他拉到角落里,也挥手示意希科过来,几个人自动把他们挡在里面,老者说:“先不管他们是谁,把俄罗斯人应付过去再说。”
他在这里似乎有些地位般,话音刚落几个人立刻手忙脚乱地用遮阳塑料布把被希科掏出来的大洞挡上,然后一室寂静,不久后就响起开锁的声音。
伴随着俄罗斯人的骂声手电筒的光亮泄进来。
聂意和希科都有不同程度上的紧张,聂意蹲下来躲在一个男人的背后,透过人与人之间的缝隙偷窥,希科压低声音道:“有丧尸,要进来了。”
聂意蓦地一惊,人为什么会和丧尸在一起?
果不其然,两个俄国卷毛在推门进来后用手电筒乱照,嘴里不清不楚的用俄语说着什么,其中有个人手里正攥着一根锁链,锁链的那头正是一只丧尸,可笑的是在聂意过往的记忆中凶残的丧尸此刻正像只大型犬般被乖乖牵着,看到这么多人也不为所动。
一个卷毛忽然拉过旁边瘦弱的女孩,掐着她的脖子大声质问什么,女孩害怕的尖叫求救,语言上实在不能沟通,卷毛最后把女孩丢在地上,跟旁边的同伴说了点什么,最后用手电照了一圈后就出去了,从外面重新锁上了门。
直到听不到脚步声,聂意松了口气。
老者道:“只有你们吗?”
“外面还有,但目前进不来,我们来炸防空炮的。”聂意说:“这里头是什么情况?”
有人道:“毛子把我们关起来,定期拎个人出去喂丧尸。”
聂意和希科均是一愣,刹那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老者把他们近日来的情况都对聂意说了一下,被俄罗斯人欺压了这么久,他们都有不同程度上的种族歧视,根本不搭理希科这个外国女人。
“说实话外面的情况怎么样我们也不是很清楚,毛子怕我们都死光了,只定期把我们放出来在附近活动活动。”老者说:“我们只知道这里有个叫伊万的活死人,有很高的智商。”
“那个首脑丧尸?”希科喃喃自语。
相比上次在救援站被关起来的一批幸存者,这帮人的精神状态明显稳定多了,说话有条不紊,知道是政府来人也不惊讶不激动,波澜不惊地把自己所知道的有效情报叙述了一遍,犹如npc。
有了上次的经验,希科没敢贸然把这些人放出去,这里的危险等级明显比救援站高多了,在救援站的时候她就没能保护好幸存者,这次就更不敢擅自做主了。
“我们是从很高的地方跌下来的吧?”溜出去后,在漆黑的廊道里希科突然问。
聂意道:“对啊。”
“那这里……”希科皱着眉,“是地下负一层?”
她这么一说,聂意顿时也才意识到这一点,他环顾四周,四通八达的地下走廊,很难想象是半年内建成的。
他们摸着墙前进,听那老者说,这附近就有个秘密性类似会议室的房间。
希科在眼镜腿上按了按,微微虚着眼睛,忽然加速往前跑:“前面三十米!跟上!”
聂意抱着枪立刻忙不迭跟着她后面跑。
两个人在一扇门外偷偷摸摸地蹲下,里面隐约能听到几个男人在用俄语交流。
希科小声道:“里面有四个男人,你撞门,我杀进去。这眼镜的红外线功能半径足有两百米,附近都没什么人,正好速战速决。”
“啊?”聂意一愣:“撞、撞门?会不会很痛啊?”
“用力所有的力气去撞!”希科把机。枪放在一边,站起来架起了一个格斗姿势,就等聂意把门撞开扑杀进去。
聂意默默把枪放下,深吸了口气,然后大喊了一下壮胆,几步助跑,接着猛地朝门撞过去。
没有电影中那干脆利落的画面,这门的质量显然很好,聂意撞上去后只听砰地一声,他整个人直接被弹了回来摔到地上。
聂意抱着被磕到的后脑勺,哀嚎着满地打滚。
希科目瞪口呆:“……”
里面的人被这一下惊动,门开的瞬间希科猛地回过神,平底跃起抓住了门框带起整个身体然后狠狠一脚踹了过去,把开门的人重重踹回了房间。
聂意疼得满眼泪花,他跪在地上揉着后脑勺,掏出usp冲进房间,希科已经和那四个人打成一团了,同时还能抽空冲聂意吼:“别开枪!要是有人来这里会把我们堵死的!”
希科狠扯一个人的头发,用膝盖猛撞对方的鼻梁骨。一个金毛壮汉忽然一把从背后勒着她的脖颈,希科顺势往后一跃,同时一脚把那个快被他揍晕的毛子朝聂意蹬过去,大喊道:“揍他!”
然后希科就眼睁睁看着刚爬起来的聂意被自己蹬过去的那个人再次撞倒,一头栽到了地上。
希科再一次目瞪口呆:“……”
这一下撞得狠,聂意感觉鼻梁都要断了似的,躺在地上愣是晕了几秒。
那个毛子原本就快被希科揍得意识模糊了,跟聂意这么头碰头地撞一下,躺在地上就没再爬起来,直接晕了过去。
希科暂时没空去管聂意了,虽然是女人,但是作为享誉国际佣兵团中的战士,武力值明显比男人高出一个境界,现在又有疫苗加持,她徒手捏着一个人的脖颈,硬生生把对方的喉管给扯了出来。
那个金毛壮汉捂着喷血的脖颈瞪大眼睛往后倒退,最后倚着墙缓缓坐到地上,彻底死了过去。
一击毙命后,希科也让人抄起一把椅子横拍过来,一声清脆的巨响后那把椅子散成一堆木头碎屑,希科让这一下给抡得脑子发昏,她站在原地。颤抖着抬手摸了一下鼻尖,顿时摸了满手的血。
“你妈的!”希科大吼一声,抽刀在手猛扑过去,直接骑在对方身上,每一刀都照着心脏狠戳。
四个人,五分钟内让希科弄死了三个,还有一个晕着没起来。
希科过去摇聂意。
聂意晕乎乎地转醒,哇地惨叫了一声:“你你你你鼻子歪了!”
“操!”希科疼得皱眉,盘腿坐下环顾一下四周,也没发现有什么反光的东西,于是扶正了聂意的肩膀道:“把我的鼻子掰回来。”
“怎、怎么掰啊?”聂意让她的惊悚发言吓了一跳。
“用手掰,快点!就这伤口要不了几分钟就痊愈了,到时候我的鼻子就真的长歪了!”希科对于毁容明显很恐惧,扯着嗓子冲聂意吼。
聂意摸了一下,希科的鼻梁骨断了之后因为外力错位,鼻子是个脆弱的敏感区域,受一点小伤就疼得要死,所以希科现在一脸血外加面目狰狞地瞅着聂意。
“很疼的……”聂意战战兢兢。
“我知道很疼,但我的脸更重要!”希科咬着牙,豪气干云:“来吧!”
聂意心脏在抽抽,他捏着希科的鼻梁骨,一咬牙一跺脚一狠心,猛地用力照着眉心的平行线掰回来。
希科疼得眼泪狂飙,猛捶地板,大口呼吸了几次后眼泪汪汪地问:“好、好了么?”
“好了……”聂意吞咽了一下,手都在发抖。
面部的不协调纠正过来后,希科就松了口气,尽管疼痛让她忍不住地自动分泌眼泪,但还是一手撑着膝盖站了起来,顺手把晕倒在地的毛子一刀捅死。
“你来看。”希科擦了一把鼻血随便抹在裤子上,对聂意勾勾手指。
聂意走过去,看到她从桌子上掀起一张带血又落了点灰的手绘地图。
都是用俄语标注,两人都看不懂,聂意是半分没看懂,希科倒是能看懂地形分布的路线,至于旁边用俄语特别标注的地方就自动忽视了。
“看起来像核心地区的地形图。”希科说。
“看不懂。”聂意老实说。
这种手绘的地图并不常规,都是用军用手法画就,聂意看不懂理所当然,希科多多少少能读出点意思来,“防空炮应该在这个位置,趁着游隼跟凯撒当小白鼠的时间段,我们抓紧。”
她把地图卷吧卷吧往怀里一揣,走到门口单脚勾起枪绳把机。枪甩到身上,“你愣什么,跟上。”
聂意站在满室的血泊里发呆,几乎能预见不久后的将来他会再干出什么事。
第92章
地下负一层的结构大小很难说,未免再碰上毛子或者迷路耽误时间,希科选择原路返回,从那个坑上爬出去。
聂意精神恍惚地跟着她后面,重新回到那个关满幸存者的房间,他们可能因为终日不见阳光而显得面色苍白,脸颊消瘦,站在黑暗里安静而诡异地看着他和希科。
他们掉下来的地方大概有一层楼那么高,空间狭窄,希科蹬着墙两三下就爬上去了,确认外面没有危险才把绳子扔下去,拉聂意上来。
两人一路都没怎么说话,聂意心里砰砰砰紧张得跳动,他不知道在紧张什么,握紧了枪绳,牙齿密密地咬合在一起。
希科则是除了在看地图就是在摸自己的鼻子,她很担心聂意那一下没把她的鼻子修正好。在跟着地图瞎转悠的时候,希科鼻梁上的伤口慢慢愈合,最后血痂也脱落,高挺的鼻梁完好如初。
“近身格斗帮不上忙就算了。”高楼上,希科蹲在风中压低嗓音道:“我下去炸防空炮,你远程掩护我,千万别出纰漏,否则我会死。”
聂意点点头,他单膝蹲在一个并不起眼的三层楼楼顶,架出巴雷特更换弹匣,直接换上了一匣子钨合金穿甲子弹,子弹底火被点燃时的强大动能和子弹本身的高强度击穿钢甲轻而易举。
希科把眼镜摘下来戴在聂意脸上,说:“这眼镜很复杂,所以不要乱碰,我给你调了红外线红能,一旦开枪你的位置很容易就暴露,所以在掩护我的同时记得要保护好自己。”
说着在聂意的脑袋上轻轻拍了拍,她比聂意大上四岁,社会阅历也比他丰富,不自觉地就把聂意当成刚长大的孩子了。
“我知道了。”女暴君忽然温柔下来让聂意有点不自然,他站到边缘调整最佳射击方向。
希科卸下肩上的背包,取出爆破工具道:“这是微云爆,虽然让工房改过,但是冲击波还是能波及很远,你这个位置可能空气会出现4…6秒的严重稀薄,但你一定要稳住,你一枪没打准我可能就被杀了。我下去了啊。”
聂意让她说得有点压力巨大,他道:“你就这么放心把后背交给我吗?不如、我们等苍生跟凯撒找到这里再行动……”
“放你妈的屁!”希科一瞬间从温柔姐姐变成了暴躁大妈,抓着边缘荡下去时还不忘对聂意大骂一声。
“我没妈!”聂意小声地抗议。
透过眼镜片聂意能看到夜色下希科变成火红色的热能影子,她奔走在防空炮间找有利地形,聂意转头往旁边一扫,周围有很多密密麻麻的影子,但都是丧尸那不起眼的土黄色,嫌少有活人的橙色或红色的影子,但这眼镜的扫描距离有限,很难说超过两百米的地方有没有更多的俄罗斯人。
聂意深呼吸了一下,调整后瞄准镜的距离后就把食指搭在了扳机上,视线开始追着希科的身影走。
庞大的寂静笼罩下来,聂意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时间过去五分钟,希科没有任何动静,在这种环境下聂意的紧张不言而喻,加上他原本就没有长期受过专业训练,耐力是他最大的短处。他枪法精准,但无法长期瞄准,更没法像特种部队的狙击手般能在原地等着半小时或者半天,聂意心里清楚,希科要是再慢上几分钟,他就没信心能一打一个准了。
汗水渗透过眉毛滚落在睫毛上,聂意擦都不擦,蹲在原地一动不动,天气寒冷,聂意有些瑟瑟发抖,但额头上却是汗珠密布。
慢慢的,视线里开始出现若隐似无的白雾,弥漫得越来越多,越来越广,直到这些白雾完全把炮台都笼罩起来,聂意还在疑惑时,猛然间巨大的火苗拔地而起,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犹如雷霆万倾!
然后便是防空炮在火光中接二连三的爆毁!
几乎带有杀伤性的冲击破从起爆点猛地荡开,聂意直接被掀翻滚出去五六米,他心里咯噔一声,忍着窒息的痛苦拼命爬回原地架起狙击。枪。
希科就位于起爆点不远的位置,她直接被炸飞摔在地上,无力地咳嗽了两声后便躺在地上不动了。
聂意大喊她的名字,但是被炮台的爆破声掩盖得严严实实。
巨大的爆炸理所当然的引来十几个俄罗斯人,他们发现了血泊中的希科,一个黑色的俄国人小跑着上前,伸出手不知是要探她的气息还是什么,总之在他刚弯下腰靠近希科的时候,一颗大口径的穿甲。弹直接裂空激射而来,掀爆了他半个脑袋!
希科猛地呕出一大口血,她剧烈咳嗽着撑起身体要去摸后腰的格洛克,但似乎感觉不到右手似的,她低头一看,右肩上只有一个血淋淋的断面,她的右臂被炸没了。
希科愣了一下,她站起来茫然地往身后看去,妄图找到自己的手臂,但身后是一片吃人的火海,她的眼泪流出来又迅速被烤干,空气的稀薄让她在急喘时觉得窒息。
过了好一会希科脸上的神色才慢慢稳定下来,她单手抽出腰后的格洛克冲着正在叫嚣的几个人射出一个品字形的弹幕,转身迅速往反方向逃离。
一旦有人追上来不等希科出手明显的血线就直接穿透了对方的眉心。
聂意觉得眼前有些模糊,他使劲眨眼,挤出阻碍视线的眼泪,那些温热的泪水无声地从他眼中流出来顺着下巴滴落。
放大十倍的狙击镜能让他清楚的看到由他射出的子弹是怎样将一个人的头颅活生生的打碎,眼镜中的热能轮廓由橙红慢慢变成淡黄,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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