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意深吸一口气,攥紧了刀,一把拉开车门,那只丧尸早已全身腐烂嘶叫着扑出来,聂意想抓着它的头发将它桎梏一下,结果哗啦撕下了一把头发,连皮带肉,那只丧尸头骨都看得清清楚楚。它一爪子往聂意身上扑,聂意连忙忍着恶心一把扔了头发,一刀扎进它的肩上将它推远了点,随后抽出从下颌捅进去,刀尖在它的天灵盖破出,丧尸二次死亡,聂意拽着它的身上的裙装将它拖到了路边。
封恬把座位上脏了的座垫扯下来扔了,开窗散散味儿。
聂意看着挡风玻璃上那串字,有点难受,于是把它给擦了。
“这辆车能发动吗?”聂意坐进副驾驶,今晚就打算在车里度过了。
“天亮后看看吧,现在太黑我什么都看不到,先睡觉,我都要困死了。”封恬把驾驶室的座位放下来,裹着毯子睡觉,问道:“你冷吗?”
“还好,车里挺暖和,你睡吧,这车结实来丧尸也不怕了。”聂意盖着自己的外套躺下,手里紧紧攥着刀。
一夜相安无事,清晨的时候聂意是被一只丧尸给吵醒的,它正趴在窗户上看着聂意,嘴里呃啊呃啊的怪叫,挠着玻璃,因为天气冷而显得动作有气无力。
聂意没去理他,伸手摸了一下封恬的额头,好像有些退烧了。
封恬呜咽一声缩了缩脖子,有点不愿醒过来,纤长的睫毛根根分明,让他看起来像个精致的艺术娃娃。
聂意伸了个懒腰翻过身,继续睡了过去。
等到两人都睡饱了,那只丧尸还在,聂意很佩服它的毅力,佩服完后直接一刀把它戳死了。
封恬的烧完全退了,他下车活动了一下,开始想办法把这辆车发动起来。聂意撬开了后备箱,唔了一声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个?”
封恬正摩擦着打火线尝试带动发动机,说道:“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找到了不少的面包。”聂意说。
封恬一愣,然后一副快要死了的样子说:“坏消息不会是都坏了吧?”
聂意哈哈笑道:“少年你真聪明。”
“我真想念我们那辆车,我还留了一包巧克力打算今天吃的!”封恬悲愤的大叫,他就像个熟练的偷车贼一样,两三下把这辆越野车搞到手了:“汽油不多,估计够我们跑个十几公里的。”
聂意说:“我们不回头吗?”
“我不太想回去。”封恬说:“小白和苍先生肯定已经不在那里了,苍先生的目的明确,我们顺着公路往南慢慢走,他们总能找到我们的。回头的话,万一和他们走岔路就太冤枉了。”
聂意一想言之有理,便点点头,他砍下几根树枝在地上摆了个箭头,标注了他们走的方向,然后坐进副驾驶,封恬开车顺着公路南下。
他们俩都没有想过骤然间会忽然和那两个人分散。
两人饿得像是霜打了的茄子,别说末世前了,就是末世后也没饿过一顿,聂意一直都不太理解饥肠辘辘是什么概念,现在总算是深有体会了。
走了不久他们开进了隧道,没过多久,两人就灰头土脸地倒车出来了,里面好多丧尸咧,吓死了好嘛。一两个丧尸聂意还能对付,再多点大不了开枪解决,要是一大群聂意就没辙了,只有逃跑的份儿,于是果断绕路。
“我们得找东西吃,我觉得我快死了。”封恬欲哭无泪,“你确定那些面包坏了吗?”
聂意失笑道:“都长毛啦,你有点出息,就饿这么一会,啊!前面是房子!”
封恬走近眯着眼睛看了看:“是间工厂……不知道啥工厂。”
“最好是食品加工厂!”聂意兴奋道。
封恬说:“规模不算小,确定要进去吗?我觉得会很危险,万一里面一大群丧尸……”
这个时候两人的想法都一样,要是苍生跟霍克白随便有个人在这里就好了。
下午三点,苍生拎着箱子一路追了过来,他看到那个树枝摆成的箭头,往前看了看,又拿起树枝观察它断面的干枯程度,他知道离聂意已经很近了。
未免路上遗漏掉聂意留下的记号,苍生完全靠两条腿追,他很快追到了那个隧道,入口处有聂意刻下的刀痕。苍生拧开强光手电步入隧道,更深处是一声声丧尸们饥饿的哀嚎,一道殷红的血丝从蒙在右眼的纱布下渗透出来,他面无表情,无惧无畏地去寻找自己的爱人。
隧道里堵满了被遗弃的私家车辆,丧尸全都被车堵在了那头,苍生站在一辆小货车顶上,拿着手电照过那些腐烂不堪的脸孔,认真确认聂意有没有在其中。丧尸们在他的脚下涌动,徒劳地抓挠铁皮,哀嚎声音里是对新鲜生肉的渴望。
苍生确认过地上没有尸首丧尸堆里也没有聂意的影子后才不着痕迹地松了口气,他后退两步,猛地向前冲刺借着墙壁弹跳,轻松越过丧尸群的头顶,落地单膝蹲下消去冲势,然后站起来头也不回地拎着箱子朝隧道尽头跑去。
第36章
聂意和封恬在夕阳的余晖中闲聊着天,他们在说末世前彼此的生活,借以抵抗很容易就陷入崩溃的负面情绪。他们没有去那个工厂,靠近后才发现里面全都是丧尸,甚至还被那些丧尸穷追了半天,最后车没油了,只好下车步行。
又一个夜晚快要到了,聂意有些发愁。
封恬和他断断续续的闲聊:“我说了半天我们家情况,你还一个字没说呢,你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啊,优点太多,不知道从哪说起。”聂意想了想说:“他叫聂一凡,原本是加蓝军区的特种军官,是个少校,后来因为要照顾我就退伍下来做生意了,如果不是因为我他以后能当将军。”
“你爸妈呢?”封恬问。
“死了。”聂意轻描淡写道:“在我很小的时候。我爸是生意人,每天有很多应酬,把自己累垮在办工资猝死,他秘书来催他开会的时候才发现他死了,我妈听到这个消息二话没说直接从楼上跳下去了。我哥那时候还在特种部队当兵,所以我从小就是脖子上挂着把钥匙长大的。”
“后来呢?”封恬看聂意的脸色也没什么痛苦,知道他早就将这些事释怀了。
聂意说:“我哥原本没打算退伍,打算继续拼搏自己的仕途,我念初中的时候他已经是军营的最高领导了。我换了学校不适应新环境,同学都笑话我是孤儿,我说我有哥哥,他们不信成天笑话我,有一次聂一凡晚上用路边电话打给我,我就跟他哭,我哥气得当季就申请退伍回来陪我了。捡起我爸的老本行,用退伍的买断当资金学做生意。”
封恬点头道:“这么说你跟你哥年纪差蛮多的。”
聂意嗯了一声道:“他今年三十三岁,钻石单身汉,我们学校不知道有多少女生想嫁给我哥。”
“他没结婚吗?”封恬说。
“他原本就是军官,人脉广,生意做得挺大,成天忙来忙去也不急着谈恋爱。”聂意说:“我一催他,他就说: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婆一抓一大把,不着急。”
封恬哈哈大笑。
聂意说着说着眼眶都开始红了:“我从小他就没舍得大声跟我说过话,生意刚起步的时候整天应酬喝得再晚也会回家,不让我一个人睡觉。”
“好人有好报,他会没事的。”封恬拍拍他的肩膀:“你可千万别哭,我最不会安慰人了。”
聂意抽了抽鼻子,抬头看着一望无尽的公路,和如今满目疮痍的世界。这么久以来他都刻意不去想聂一凡,他怕自己乱想,更怕乱想的那些会是真的。
“这里是郊区,应该会有独栋别墅之类的房子吧……”聂意岔开话题道。
“也不是所有郊区都有别墅啊,你们有钱人的思想怎么这么*。”封恬说。
聂意道:“我就臆想一下有没有别墅怎么就*了!”
两人斗着嘴一路南下,聂意能闻到气味的变化,有些潮湿,还有着一股淡淡的植物腐烂的味道。太阳落山前,聂意和封恬饿得像两只娇生惯养的贵族猫,恨不得晕死在路边,等好心人搭救。
当然也就是想想,比起下一秒就被丧尸啃了这种结果,抵抗饥饿显然要轻松多了。
所幸一路上也没遇到过多少丧尸,聂意尽量都用刀,子弹能省就省。
他们走了很久,眼前终于出现了一栋房子,是所农场,周围还种着一大片青豆,不过看起来已经很久没人打理了,野草疯长。
聂意拐进小路后,在树上砍了几下明显的刀痕,然后在下面刻了个小箭头,指着房子的方向。绕过谷仓,聂意和封恬站在房子门口,抬手敲了一下,门没关好,一下就敲开了。
“应该没人,把手上都是一层灰。”封恬小声说。
聂意用力把门推开,一下子砸在墙上发出巨大的声响,屋里静悄悄的,聂意又踹了门一脚,说道:“这么安静,应该也没丧尸,进去吧。”
他和封恬进去,转身把门关上,封恬仰头站在楼梯口,小声说:“还有二楼,我们要上去看看吗?”
“必须的啊,我可不想半夜睡着被上面下来只丧尸咬死。”聂意拿着枪踏上吱嘎作响的木制楼梯,趁着天还没黑,想赶紧搜查一遍。
封恬有夜盲症,光线一暗就看不清东西,还得赶紧找找有没有蜡烛。
楼上一共三个房间,一间仓库一间浴室和一间书房,书房里满是经典名著和引人深思的著作,房子的主人应该是个五六十左右的老人。封恬在浴室拧开水龙头,欣喜道:“太好了,有储存的水,还热热的。”
楼上是安全的,聂意又下去检查一楼,挨个房间仔细搜索,甚至把床下和柜子里都翻了一遍,免得再有人躲起来。
封恬找了个篮子,趁着天没黑摘些豆子回来煮,当作晚饭,如果能有点肉就好了,他期盼聂意能找出一只羊,或者一只鸡。但是聂意什么都没找到,他检查完屋内就开始检查农场周围,谷仓里,车棚里,坏消息是没找到吃的,好消息是也没找到丧尸。
“门窗都是好好的,晚上能睡个安稳觉了。”聂意一路小跑过来。封恬正蹲在一片植物中摘了小半篮的豆子,他将鬓角微长的头发随意绕到耳后去,露出白皙甜美的侧脸,聂意笑道:“你这样子跟谁家媳妇儿似的。”
封恬白他一眼:“我本来就是沙蒙太太!快来帮忙摘,我快看不见了。”
他们忙活到天黑摘了一篮豆子,聂意颇有些唏嘘,豆子也行,总比没有好。
“这个季节板栗最好吃了。”聂意在仓库找到手电筒,举着给封恬照亮。
封恬把那些青豆洗好丢在锅里煮,到底是农户住所,天然气什么的都能用,在这里小住一段时间都没问题。
“你快别说了,我们只有豆子。”封恬往锅里撒点盐一块煮,两人在旁边傻站着,等锅开。
他们都没怎么担心苍生跟霍克白,那两个超人怎么想都不可能会有事,他们只是暂时被丧尸潮冲散了,聂意担心的还是这样一散不知要散到什么时候,他很怕跟苍生再也见不到了。
两人饿了一天,可怜巴巴地吃完一锅盐水煮豆子,痛快地洗了个澡,聂意说:“免得这一肚子青豆消化得太快,我们赶紧睡觉吧。”
封恬去卧室把床铺什么的都拖了出来,跟聂意在客厅打地铺,因为卧室的窗户是防贼设计,全是铁栏杆,不能随时逃掉他觉得没有安全感。聂意也没有异议,裹着被子睡沙发上,封恬把床垫就摆在沙发旁边。
两人互道晚安后各自入睡,聂意已经习惯了苍生在身边,这下骤然走散,他很没有安全感,睡也睡不踏实保持了最高的警惕性,尽管很累,但也没有睡得很沉。
丧尸横行的末世中,安宁的时间总是非常短暂,朦胧中聂意听到了一些嘈杂的声音,他被瞬间惊醒,下意识的往窗外看,视线所及全是密密麻麻的丧尸!
聂意吓了一跳,连忙叫醒封恬。
封恬看到窗外密集拥堵在一起的丧尸也吓了个惨,“怎么忽然间这么多……”
“南下的丧尸群遇到的也不是一两次了。”聂意拉开手枪的保险,抓着封恬的手往门外跑。
这完全是本能的反应,聂意并不知道整个屋子都被丧尸包围了,他一打开门,无数发黑腐烂的手臂纷纷抓挠进来,封恬尖叫一下往后退,聂意拼死抵住门,用刀戳那些手臂。但丧尸并没有痛觉,它们只剩下吞食的本能,想涌进来将屋里的两个人大快朵颐。
“怎么办?”封恬跟聂意一块推着门,慌乱地喊道。
两人拼命将门关死,一截腐烂的手臂被挤断掉在地上,聂意马上从里面将门反锁,外面是丧尸们恐怖的嚎叫和巨大的擂门声。
聂意急出一额头的冷汗,他和封恬回到客厅中央,犹如困被在一座脆弱的危楼里,要人命的丧尸随时会推翻这座危楼冲进来将他们撕碎。
丧尸越来越多,在前面的丧尸甚至已经被后面的丧尸挤碎,血液腐肉迸溅的满玻璃都是。忽然咔嚓一声,窗户的玻璃出现了裂痕,聂意恐惧地看着那道越来越大的龟裂,“上、上二楼!窗户要碎了!”
第37章
他跟封恬仓皇逃窜,聂意紧张得手心后背全是冷汗。
封恬打着手电一路小跑,最后选择躲进了浴室,至少里面还有水,不会让他们很快就困死在里面,他刚要关上门忽然发现聂意还站在楼梯上发愣,忙焦急喊道:“你发什么呆啊!快进来啊!”
玻璃碎裂的声音越来越密集,聂意站在楼梯上,脑子里忽然有个荒诞的想法:这楼梯是木头做的,看起来也很旧了,说不定可以把它弄碎阻止丧尸上二楼。
聂意狠狠一脚跺下去,楼梯吱嘎一声。聂意喊道:“这楼梯板都是木头,把它弄碎我们会安全很多。”
“时间够吗?”封恬害怕地有些发抖,他拿手电照着,又去仓库找了锤子来跟聂意一块破坏楼梯。
“试试吧,有丧尸进来再跑不迟。”聂意擦了一把额上的冷汗,知道害怕也没用,强迫自己镇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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