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暴雨如注丧尸横行,房中烛光摇曳几个大活人笑哈哈地围在一起说笑吃饭,末世前这样一幕实属正常,丧尸潮爆发几个月后的现在,这样短暂的温馨时刻实在是奢侈之极。
“我觉得你们真的可以留下来。”封恬小口喝汤道,“这里环境很不错。”
黎锦和陆然相继点头,他们的确打算留下来了。
饭后聂意去洗澡,两人吃完闲聊了一会就告辞了。
聂意出来后,霍克白道:“安全起见两人一间房,还是别散开了,我跟封恬就睡楼下的卧室。”
“我们上楼。”苍生漠然道,起身走上楼梯。
封恬踩在霍克白的脚上,被他抱着进房间,锁好门,准备睡觉了,今天晚上一定会做美梦。
“楼上有两间卧室。”聂意随口一说。
苍生在楼梯上站定,转头,漆黑的眸子盯着聂意:“你害怕?我又不会对你做什么。”
聂意脸上一红,炸毛道:“我是觉得好不容易睡一次床,怕睡在你旁边让你手脚伸不开睡不舒服啊!”
苍生漠然道:“你可以睡地板。”
聂意:“……”大侠你是认真的吗?
第29章
天气本就转凉了,外面又在下大雨,气温又低了几度苍生当然不可能真的让聂意睡地板,真要有一个人睡地板也是他睡。
“啊对了,你手上的伤还没上药。”聂意噔噔噔跑下楼,拿了医药箱上来,床头点着一根蜡烛,拉过苍生的手先用双氧水消毒,然后用棉签一点点上药。
伤在虎口这种位置,还是在灵活惯用的右手,怎么看都绝对很疼。
聂意低着头仔细给苍生擦药,动作轻柔,用绷带仔细缠好。
苍生又把左手伸给他,像只求抚摸求安慰的大狗。
“你怎么两手都受伤了。”聂意吸了口气,苍生右手是穿刺伤,左手则是五根手指的指腹被摩擦出了明显的血痕,都有些发紫了。
“从二楼滑下来,被绳子撸的。”苍生简单道。
聂意用防水创可贴把苍生的五根手指都缠好,“幸好现在天气不热,你注意别沾到水,伤口还是尽快愈合比较好。”
他低着头,从苍生的角度能从上而下一根根数清聂意纤长浓密的睫毛,烛光昏暗摇曳,一道由睫毛投下来的鸦青色弧线在聂意的眼睑下跳跃。苍生忽然伸手用两根手指捏住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
“干嘛?”聂意正在收拾医药箱,感觉到苍生有些微凉的指尖在摩挲着他唇角,有点疼,那里是块不大的淤青,聂意还以为他在查看自己的伤口,轻笑道:“没有破皮,淤青而已一两天就消了。”
“我收回那句话。”在昏暗的环境中,似乎苍生的嗓音都有些低沉,带着蛊惑人心的性感。
“啊?”聂意脑袋蒙了一下。
“之前说不会对你做什么,现在收回。”苍生的脸上是一贯的漠然神色,他松开手,缠着绷带的右手绕到聂意的后颈轻轻握着,然后俯身柔软地在聂意的唇上咬了咬,最后吻住他,以一种掠夺般的强势。
聂意缓缓涨大了漆黑的瞳孔,脸上泛出一层浅浅的粉色。
“苍、苍生……?”聂意堪堪躲了一下。
苍生完全没有放开他的打算,甚至直接把聂意推到在床上,虚压着他,温热湿润的气息吐在聂意的耳边:“忽然忍不住了。”
忍不住什么啊!聂意在心底嘶吼,下意识的挣扎反而让苍生的桎梏更紧。
“不要乱动。”苍生松开聂意的唇,微微扯开一点距离,“救你那么多次,要你以身相许很过分?”
“混账……你这是挟恩索报吗?”聂意憋得脸通红。
苍生非常理所当然地嗯了一声。
“知道了,我知道了!松开。”聂意狼狈地被他压在身下叫嚷着,苍生松开他,两手撑在他脖颈边微微直起身。
聂意微眯着眼睛,斜飞的长眉像两把小刷子般在他细碎的额发中若隐若现,他呼吸紊乱地伸手解自己衬衫上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慢慢露出几寸白皙的胸膛。
“你害怕。”苍生看着他剧烈颤抖的双手说。
“不是要做么,紧张不行啊!”聂意像是掩饰什么般大声说,他近乎气急败坏地解开全部的扣子,袒露出纤瘦的腰身,他的眼眶有点红,“这种乱世,弱者依附强者的确要付出代价,很好。”
苍生倒在聂意身边,淡淡道:“我不是要强迫你。”
聂意的胸膛剧烈起伏着,他盯着天花板发呆,苍生睡在他身边闭上了眼睛,房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过了一会聂意紧张的心情平复下来,吱了一声道:“你不做了?”
“不做了,没意思。”苍生翻了个身。
聂意抿了抿唇,浅色的唇上似乎还残留着苍生的温度。聂意脑中一团风暴,慢腾腾地把扣子扣回去,皱着眉道:“你忽然怎么了?”
他原本说不出是害怕还是失望,或者两者都有,害怕这样的苍生,也对这样的苍生失望。冷静一下后似乎又觉得哪里不对劲,光是从武力值方面来讲,苍生要是想对自己做什么,完全不用等到现在。
聂意想起了刚从警察厅出来时苍生那个温热的拥抱。
“喂。”聂意也翻过身,面对着苍生的后背,不知死活地伸手在他腰上戳了一下。
苍生翻过身,两个人在极近的距离面对面看着彼此。苍生的睫毛浓密,像是天然的眼线将他的眸子包裹着,把他的目光衬托得漆黑而锋利,像是黑色的琥珀。
“你是不是……”聂意顿了一下,因为马上要说出来的话非常自恋而有些脸红,“你喜欢我?”
苍生波澜不惊,眼中的情绪没有任何变化,他嗯了一声,承认了,非常随便。
聂意受到不小的惊吓,“什么时候?”
“第一眼。”苍生漠然道。
聂意皱着眉,“第一眼,我们刚见面的时候你对我说的第一句话还记得吗?”
“忘了。”苍生不假思索。
“你说‘要死就死到没人的地方去’。”聂意板着脸学着苍生当时的表情说。
苍生面无表情:“哦。”
哦什么!聂意险些被他雷死,“就这样你还说喜欢我吗?”
“否则你早死了。”苍生说:“当时换成别人把丧尸引到我身边,我会杀了他。”
聂意怔住,苍生直视他的眼睛,声音轻缓:“明明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我的妹妹若琳在丧尸潮爆发前独自生活在遥远的首都,生死未卜,我应该尽快找到她,但是忍不住,见到你第一眼就觉得你去哪无所谓,但不想让你死。”
“哦,狗血的一见钟情。”聂意挑眉道:“一见钟情那钟的是脸,你只是喜欢我这种长相吧。”
苍生道:“奥黛丽·赫本说过,长相决定两个人在一起,内在决定两个人在一起多久,你的内在比长相更吸引我。当然,先吸引我的是你的长相。”
“你不觉得我很玛利亚?”聂意说。
苍生道:“你跟若琳很像,都很爱管闲事,又固执己见,有时候很欠揍但又舍不得下手。”
这个人其实是个妹控吧……喜欢一个跟自己妹妹很像的男人什么的,还行不行了!
聂意哦了一声,苍生忽然一把揽住他的腰,迫使聂意贴在他身上,温热的充满侵略性的雄性气息扑面而来,聂意脸上发烫,刚抬头就对上了苍生那双漆黑得像是猎豹般的眸子。
他亲吻聂意的唇,聂意没有拒绝也没有回应,苍生英挺的鼻梁在聂意湿润的气息中摩挲着他滚烫的脸,轻声说:“现在说清楚了,和我在一起?”
苍生等着他的回答,聂意不知道他是激动到心跳加速还是心悸到心律不整,总之他攥紧了五指,说了一个字:“不。”
意料之中的,苍生就像个活了几千年的妖魔般淡定自若,他用受伤的手撑起自己的脑袋,微垂着眼睫看着聂意:“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很好。”聂意说:“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喜欢你,所以在确认自己的心情前不想跟敷衍似的答应你。三年前林远随随便便跟我表白,我就随随便便答应了,但我并不喜欢他,反而把他当成亲人一样。现在想来太可笑了,你一直都很保护我,如果没有两情相悦对你来说不公平。”
“随便,我慢慢等。”苍生把手放下来,枕在柔软的枕头上闭上眼睛,口气像个雄霸一方的君主,“等多久都可以,但别半路跟别的男人跑了,我会杀了他。”
“大侠你这么凶残好吗。”聂意拉高被子,苍生的体温一直蔓延过来将他也暖了起来。
苍生没再说话,往丧尸窝钻完一趟他已经累了,闭上眼睛迅速就进入了睡眠状态。已经很晚了,聂意也有点昏昏欲睡,他打了个呵欠,最后看了一眼苍生冷漠的眼眉然后裹紧了被子入睡。
静谧中窗外的大雨绵连不绝,聂意的呼吸绵长平稳,和苍生缩在一张被子下。
蜡烛慢慢燃烧没了,在床头熄灭。
聂意已经睡着了,苍生却忽然睁开眼睛,眼神像是收割灵魂的死神般阴冷,他掀开被子猛地下了床,抽出手枪拉动枪击指着床底冷冷道:“出来!”
聂意被他一声低吼给吵醒,揉着眼睛撑起身体,还没来得及说话,就看到一个黑漆漆的影子慢慢从床下爬了出来。
第30章
“啊!”聂意吓得大叫一声麻溜地滚到床角,一把摸出枕头下的军刀防身,战战兢兢的看着那个影子。
悄无声息,跟个鬼似的,聂意甚至有点相信那就是鬼。
“你你你你谁啊!”聂意紧张得舌头都不受控制了。
苍生用手电照过去,那是个二十出头的男青年,面色苍白,他穿着一件蓝色的夹克衫,面对着突如其来的光亮下意识地伸手挡住了双眼。
“问你话。”苍生冷冷道。
“马库斯。”他嗓音里有隐约的怒气。
聂意小心翼翼从床上溜下来,挪到苍生身边,看着他的脸好奇道:“你不像欧美人啊。”
马库斯气急败坏道:“姓马,名库斯!”
“拿着。”苍生把手电和手枪都交给聂意,然后一步跨过去抓住了马库斯的头发,用膝盖狠狠捣在他腹部,马库斯有气无力地哀嚎一声倒在了地上,捂着胃蜷缩在地上,苍生一手摁着他的后颈将他紧紧摁在地上,“你躲在这里多久了?还有没有别人?”
“我要杀了你……”马库斯从牙齿缝里磨出这句话。
“首先你要确保自己活着。”苍生扬起了军刀。
“等等!”聂意叫道:“他腰上有东西。”
苍生皱着眉掀开他的夹克,一把手枪正插在他的裤腰里。苍生抽出来端详一眼,这是一把武装或特种部队才会配备的p229,他拉开保险栓指着马库斯的头,“哪来枪?”
军人吗?聂意想,随即又打消了,如果是军人脾气怎么可能这么暴躁,而且军人的话完全没必要躲起来。
外面敲门声响起,聂意去开门,霍克白押着一个青年走了进来,“你们这里也逮到耗子了?”
封恬手里拿着一根蜡烛举高放在柜子上,聂意关了手电。
霍克白大手一推,那名青年立刻跌在马库斯的身上,他们眼眉有点像,年龄有相仿可能是兄弟俩,聂意捏着下巴道:“你难道叫马克斯?”
青年无辜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知道?”
聂意:“……”
“说说吧。”霍克白大马金刀地在床边坐下,苍生则像一团黑色雾气组成的幽灵般站在偏暗的地方,冰冷的目光落在两个人身上。
“说、说什么……”马克斯哆哆嗦嗦地把自己团成团。
“还他妈能说什么?”霍克白冷笑道:“说老子现在把你们一枪毙了好,还是把你们挂在外面让丧尸啃好。”
“你们最好把我们放了,不然一定会后悔!”马库斯还捂着抽痛的胃部,剧烈咳嗽了几声。
苍生就站在他身后,他向来不喜欢威胁别人,当然也更讨厌被别人威胁,所以他直接一脚从后面把马库斯踹晕了,剩下这个看起来就很软弱的马克斯,冷声道:“还有没有别人?躲在这里干什么?”
“没有没有!”马克斯一边飙泪一边疯狂摇头,“就我和马库斯在搜索这片区域,我们的营地在镇南,因为听到有人来这里我们才躲起来的!我们不是坏人!”
“手枪是哪来的?”苍生问。
马克斯吞咽了一下口水,霍克白不耐烦道:“说!”
“在兵营里捡到的……”
聂意道:“眼睛不自觉朝右看,他在撒谎。”
霍克白腾地站了起来,马克斯连忙告饶,老实说:“半个月前我们遇上一个武警官兵的营地,他们人死的都差不多了,就剩下了四五个……”
“你们把那些武警杀了?”封恬皱眉道。
马克斯点点头,“他们有枪……又联系不上国家高层,我们需要枪生存,所以、所以……”
“你们怎么能这样?!”聂意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病潮刚爆发的时候冲在前线的就是警察军队和医护人员,再到后来出现丧尸,可以想象多少警察和军人为了救人而死。
马克斯抱头痛哭。
苍生问:“你们有多少人,多少武器?”
“二十六人……”马克斯说:“两支霰弹枪,这种手枪有七把,一把冲锋枪,没、没了。”
“哈,二十六人,就十支枪这小子身上就有一支,还是个‘高层’啊。”霍克白磨牙道:“难怪这么嚣张。”
话问完了,苍生二话不说,一脚将马克斯踹晕,漠然道:“困了,明天再问。”
霍克白扯过接线板用电线把两个人的手绑在一起,想了想又把他们丢到了柜子里,关上柜门,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抱过封恬,埋怨道:“这大半夜的,我们走了。”
苍生站在原地微微一偏头,“你睡里面。”
聂意爬上床,苍生随之将手枪塞到枕头下,躺在聂意身边。
“就这么放着?”聂意小声问。
“他们推开门我就能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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