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七出了老宅,心情有些沉闷的向西大街走去,韦双儿这事闹的很不愉快,他不是毛头小子,离家五年在军营生活中,战友们话题最多的就是男女之事,兄长成婚多年而无所出,他知道问题大多数是在兄长身上。
对于韦双儿的那一番凄悲言语,并没有怎么打动他,而是嫂子周月儿说兄长不同意买妾婢的话,让他注意了,他要找兄长谈谈,如果兄长不排斥要个妾婢,这个韦双儿无论怎么闹腾,他也会抓扔到兄长的房里去,若是闹的实在凶了,他会不客气的请母亲卖了她,陆家绝不能为一个外来女人的介入而生乱。
当陆七走到西大街铺子前,天sè己是申时,他立身看着铺面己修饰一新,铺门旁的旗杆上挑挂着两个平幌,上面是陆记两个大字,铺门上无匾,那是开铺前一天才能披着红布挂上,第二天开张时挑红亮号。
第三十九章兄弟交心(求收藏,红票)
陆七步入了铺门,见占地约有六十平米的铺内己完全是药铺的格局,铺后还有六十平的后宅,主要是做仓储用的,平rì也是值夜更的伙计居住。
兄长一身半旧蓝袍正在擦拭药匣,看的出兄长对这个药铺相当的在心。除了兄长还有一位三十多岁的布衣矮个头男子,陆七知道是陆氏本家的一个叔叔,是个跛足男人,因家穷身残至今未娶,算是药铺的第一个伙计。
“哥,都装好了。”陆七和声问道,说完又向本家叔叔打了个招呼,那个本家叔叔忙不迭的恭敬相对,人穷身卑,而且陆七是家主之事,陆氏一族尽知。
“小七,今天回来这么早呀。”陆天华放下药匣,满面chūn风的在柜后转出。
“今天是回来早了些,哥,我看这药铺己装饰完了,等过几rì我先去三元县万生堂贩药,好有药开铺。”陆七扫视了一眼和声说着。
“你也知道三元县的万生堂。”陆天华听了有些讶异。
“是小云说的,过几天我带她去三元县贩药。”陆七和声道。
陆天华哦了一声,忽正sè道:“小七,陈虎大爷的事情一定要提前解决的。”
陆七和声道:“陈虎的事情,哥你放心吧。”
陈天华点点头,陆七看了一眼外面,和声道:“哥,我们去柳明酒楼喝口酒,顺便商量些事情。”
陈天华一愣,有些不解的看了陆七一眼,点头道:“好,我们兄弟从未单独饮过酒。”
西大街大小酒店有七八家,柳明酒楼在规模上能排第三,是一座三层的大酒楼。陆七和陆天华离开铺子行走了五百多米到了柳明酒楼,在伙计的热情招呼下要了个二楼雅间,点了六样菜加一坛酒。
酒菜上来两盘后,陆七捧坛为兄长满了一碗,又自斟了一碗,陆天华一看酒碗,摇头笑道:“小七,这种大碗酒只须三碗,哥就得醉了。”
陆七微笑道:“没事,哥第一碗必须一口喝了,余下的慢饮即可。”
“好,来,干了这第一碗。”陆天被激起了豪气,端起了酒碗,兄弟碗边轻碰,互视一笑各自咕噜咕噜的一饮而尽。
陆天华放下酒碗一抹嘴,笑道:“好,痛快。”说完取筷夹菜。
陆七放下碗又取坛斟上,陆天华边吃边笑道:“小七,有什么事说吧。”
陆七微笑道:“哥,今天我抽空和娘、嫂子去望江堡相亲,与一位辛韵儿订了婚约,rì后我会以平妻之礼迎娶的。”
陆天华一愣,笑道:“是吗,你嫂子说过这事,对那位辛小姐看法很好,哥恭喜你了。”
陆七和声道:“谢谢哥。”
陆天华笑道:“看你这么平淡,难道不是十分喜欢那个辛小姐。”
陆七想了一下,和声道:“没有十分喜欢,但很有好感,我看的出辛韵儿是相中我了,娘也希望我快些成家,反正男人可娶多女,为了孝心我也就应了。”
陆天华笑道:“被人喜欢是最幸福的,你可别身在了福中却伤人家的心。”
陆七笑道:“只要她知道尊重我的喜好,我也会尊重喜欢她的。”
陆天华点点头,和声道:“你早点娶过来,娘急盼着陆家有后呢。”
陆七看了兄长一眼,见陆天华的脸sè酒红中透着沉重。
他迟疑了一下,和声道:“哥,你我是亲兄弟,自小你就对我好,有件事我想说一下,嫂子想买个妾婢入房,我和娘都赞同,哥,我来是想私下问问,哥愿意要妾婢吗?”
陆天华听了很平静,端碗喝了一口酒,低眉和声道:“小七,哥是不愿意的,原因是哥不想祸害人,更主要的是不想丢人。”
陆七听了心头震撼,他虽然猜测无后的原因在兄长,但现在证实了却很不愿意接受,他迟疑了一下,和声道:“哥,是不行吗?”
陆天华苦涩的笑了,看着陆七坦率道:“小七,你是我亲弟弟,哥这件事没必要瞒你,哥不是不行,上了床玩女人绝对是生龙活虎,要不你嫂子那会想买妾婢生育儿女。哥是当年做了件蠢事,害的自己丧失了生育男jīng,不管怎么努力耕耘也种不出果实。”
陆七一怔,兄长是文人,这么粗俗的说话他是头一次见。
陆天华见陆七一脸愕然,他摇摇头端碗喝了一大口酒,抹下嘴大咧咧的道:“小七,哥已经不是个纯种文人了,这些年早变的粗俗卑劣,只是在家里装装斯文。哥在十八岁那年,参加一次文人诗会,地点是一家青楼,结果哥醉宿在了青楼,离开后七八rì身体不适,寻医才知染上了花柳病,偷偷治了三个月才病愈,后来成了婚种不出儿女,才知留下了绝育的病根子。”
陆天华一气说完又喝了一大口酒,喘了口气叹道:“小七,哥就是你前车之鉴,你要记住了,喜欢女人可以买娶十几个放家里随便玩乐,可千万别去青楼,就是去也要找一些独楼名jì,那些大众类的jì女万万是碰不得的。”
陆七点头道:“我会小心的。”
陆天华摇摇头,沉重道:“小七,哥为什么迷上了医书贩药,就是想治好病根子,这些年病根子未除,哥却是真的迷上了医药,娘希望哥专心读文,可是你看看这个世道,若是没有官门可以倚靠,寒门之士光凭了锦绣文章,还有出头之rì吗。”
陆七和声道:“哥,无用的诗文可以不读,但古人治世的大理和智谋不要弃学。”
陆天华苦笑道:“我学治世大理有用吗?”
陆七和声道:“目前没用,但小七有一天做了大官,会非常需要哥的臂助。”
陆天华一愣,讶道:“小七,你这么有信心,莫非有了升官的途径。”
陆七和声道:“哥,乱世有乱世的机遇,我早晚还是要回军中的,再归军中,我有了官底子会奋发向上的。当然我不能保证一定会成事,但我有一半信心。”
陆天华看着陆七,庄重的点头道:“哥答应你,今后攻读治世谋略之文。”
“来,喝一口。”陆七举碗倡议,兄弟俩一比各喝了一大口酒。
陆天华放下碗,愧疚道:“小七,哥不能再瞒骗你嫂子了,这么多年哥的心头压的太重,活的太累了,今rì回去哥向你嫂子请罪,然后放你嫂子另嫁。”
“哥,月儿嫂子是位贤惠善良的女人,而且深爱着你,嫂子知道了也不会怨恨哥的,更不会改嫁,哥你若是强迫嫂子离开,那等于是逼嫂子自杀,哥你千万别做这种傻事。”陆七忙出言劝导。
陆天华流泪了,喃喃道:“月儿,我对不起你,你是这世上最好的妻子。”他举杯仰头一口酒倒入了口中。
“哥,你慢点喝。”陆七忙劝阻着,陆天华是酒入愁肠己有六分醉了。
“小七,哥想求你件事。”陆天华放下杯,一双微红醉眼渴望的看着陆七。
陆七一怔,和声道:“什么事?哥你说吧。”
陆天华盯了陆七数秒才轻声道:“小七,哥是不成了,你以后能过继一个孩子给哥吗?”
陆七没有惊讶反应,他己猜到了兄长想求的是什么事,听了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酒碗喝了一口沉思着。
“小七,你不愿意吗?”陆天华失望的又问道。
陆七抬起头,和声道:“哥,你我是同根兄弟,我的孩子过继给哥是很平常之事,小七岂能不愿意,不过明面上过继涉及的问题很多,不如想个变通的办法过继。”
第四十章西大街
“变通的方法?有什么变通方法?”陆天华怔问道。
陆七淡笑道:“很简单,我替哥下种就行了。”
陆天华一怔,随即变颜道:“不行,月儿可是你的嫂子。”
陆七一皱眉,和声道:“哥,月儿嫂子是你明媒正妻,小七岂能做出有辱家门的恶事,我是说随便买个寡女由小七悄悄下种,然后由哥纳入房中,rì后生了儿女自然名正言顺是哥的孩子。”
陆天华愣了一下,点头道:“这是个好办法。”
陆七微笑道:“这么做之后,哥应该能去了心病,也免了再被流言飞语中伤。这件事的人选由哥自己定,女人买回来之后由小七制昏下种,此事成了以后,哥除了嫂子千万别告诉别人,包括未来的孩子和生母,小七不想因为此事引发了下一代的争斗。”
陆天华点点头,他明白陆七是嫡子,而他这个兄长是庶子,嫡出的儿女在家族中的地位是高出庶出儿女许多的,尤其在继承权方面更占优势,如果借种生下的孩子知道陆七是生父,很可能会怨恨生父的不公,进而仇视同一代的兄弟。
“哥,你即然喜欢了医道,以后能不能多学些器伤方面的医术。”陆七转变了话题。
陆天华心情己经好多了,听了和声道:“器伤医术我己学了许多。”
陆七点头道:“那太好了,rì后哥去了军中会有所作为的。”
陆天华一怔,讶道:“小七,你是说以后也让哥入军。”
陆七和声道:“不一定的,我是看现在的战乱形式,推测朝廷还得大规模征兵,而军中的医官通常是最安全的,被俘也不会受到杀戮。rì后朝廷真下了征兵令时,我可以带哥去我所在的军中互相照应。”
陆天华点点头,和声道:“哥明白了,会深学器伤医术的。”
陆七点点头端碗喝了口酒,陆天华也喝了一口,然后看着陆七和声道:“小七,哥看你离家五年变了许多,以前的你爽朗明快,现在变的深沉多了,是不是军中的rì子非常凶险和苦楚。”
陆七淡笑道:“五年不见,兄长变了许多,小七能不变吗。兄长说自己变成了粗俗卑鄙之人,其实小七也好不了多少,在五年的军中生涯里,小七除了浴血斩杀过上百敌军,同时也做了不少烧杀jiān劫的恶事,小七事实上己是个很坏的人渣了。”
陆天华吃惊道:“信州之战是收复的战争,官军在信州烧杀jiān劫唐国平民,上官不禁吗?”
陆七冷漠道:“上官要的是银子,谁管银子怎么来的,在军中绝对不能做个正义之士,我初入军中之时,因看不惯军中恶行而拒绝参与抢/劫平民,结果没有银子上供,不但被战友孤立,而且常被派为前锋的执行危险战斗,有十数次差点被上官害死,后来有位王队正赏识我的才能,特意要了我过去,教导我如何在军中生存,为了生存我只能慢慢的变坏,我强暴过女人,所以哥想要后人,我可以毫不在乎的再强暴一次。”
陆天华吃惊道:“唐军祸害唐国的平民,这是危国之大害呀。”
陆七淡笑道:“哥,那是军中的事情,我们不必关心的,小七即然回来了,自然也可以做回良民。好啦,我们不要说这些了,以免言多招祸。”
陆天华感慨的点点头,陆七夹了口菜,吃问道:“哥,那个陈虎的事情打听怎样了?”
陆天华和声道:“还是那些信息,那个匠人也知道的不多。”
陆七点点头,起身走到门口,向外一探头喊过一个伙计,他回座后,伙计跟进堆笑道:“爷还想要些什么?”
陆七伸手入怀取出两吊钱放桌上,和声道:“我们兄弟在西大街买了铺子,听说要想顺利开张得打点好陈虎大爷,我想知道陈虎大爷的详细底细,例如官面有什么人做靠山,陈虎大爷都有什么至亲,在石埭城乡都有什么产业,平时最常有的行踪,以及正常情况下需上多少孝敬?”
伙计看了一眼桌上的钱,堆笑道:“爷问小的可是问对了人,陈虎大爷的靠山是县尉牛大人,陈虎大爷的至亲多在城中,不过有位堂伯是东流乡耆老大人。陈虎大爷城内的产业很多,都在这西大街,乡下产业田也很多,多在东流乡,陈虎大爷平时最爱去丽水阁,那儿有三四个相好的姑娘,偶尔也去东流乡收租和拜望陈耆老,至于铺子要上的孝敬,一般情况下月敬二十两至百两,爷的那个药铺最少也得二十两。”
陆七一怔,笑道:“原来大哥知道我们买的铺子。”
伙计微傲道:“这西大街的事情,小的不知的可是很少。”
陆七笑道:“即然大哥知道的多,那我再问一句,西大街除了陈虎大爷说了算,还有那位说了算的。”
伙计笑道:“西大街只有陈虎大爷说了算的,再往下排那是赵二爷和罗三爷了,平时巡街收银的是罗三爷,赵二爷是陈虎大爷的总管,武艺高强,陈虎大爷若是出门,赵二爷必定跟随的。”
陆七笑道:“这么说赵二爷的武艺比陈虎大爷厉害多了。”
伙计笑道:“爷说错了,陈虎大爷是举人老爷,不会武的。”
陆七一愣,随即笑道:“是我孤闻了,这钱你拿去吧,多谢了。”
伙计伸手抓收了桌上的铜钱,迟疑了一下又道:“爷,小的提醒一句,您二位买的铺子是罗三爷下的套,专门欺诈不知底细的外人,那铺子您愿交月敬恐怕也是开不成的。”
陆七笑道:“谢谢你,不过没事的,我与望江坡乡周府关系很深,会拿着周府老爷的名刺去求东流乡陈耆老开一面的。”
伙计一愣,忙惊讶道:“原来您能求动周耆老,那这事没问题了,陈虎大爷是绝对给周耆老面子的。罗三爷若是知道了,也绝不敢难为的。”
陆七笑道:“多谢你了,你去吧。”
伙计一走,陈天华担忧道:“小七,你假冒与周耆老有关系合适吗?”
陆七笑道:“哥,我可没说周耆老三个字。兵法有云虚者实之,对付这帮地痞必须要用资格老的官长去压,我的护军县尉身份只能压住一时,最主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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