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玉嫣说完,白云起才想到秦玉书肚里的孩子也没起名字,算算现在差不多将有三个孩子诞生,自己肩膀上的责任又多了几分。
“明天一起取吧!明天早上为夫吩咐些事下去后,就专心地陪你们玩一天,总行了吧!你现在呢,先帮为夫解决下面的问题,然后乖乖去睡觉,万一为夫晚上睡觉压着你了,那可就罪过大了。”
白云起不怀好意地看着许玉嫣。
春风一度,白云起闭上双眼。
完颜夫妇死了。
虽然早已料到,白云起也说明过了,但真正接到白云起的飞鸽传书,纳兰还是有些伤心。
事情的始作俑者是她,如果不是她向白云起告密,白云起就算不死也要丢大半条命去,这一点白云起清楚,纳兰也清楚。
德日勒这时敲响了门。
“进来吧!”纳兰面无表情地看着镜中的自己,相比起几年前,如今纳兰更形妩媚,二十过一点的年纪,正是女孩子散发逼人魅力的时候,脱离了稚嫩的少女气息,添上的是风华绝代的韵味,一举手,一投足,一句话之间,都带着干脆利落而爽朗的格调。
“国主,端木鸣已经离开,向北秦那边去了!”德日勒恭身为礼道。
纳兰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这是预料中的事,端木穹这次是真的慌了,多年前,白云起就敢兵犯匈奴,更别提现在了,中国的发展,白云起这个皇帝的好坏,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可以毫无疑问地说,中国如今已经是这片土地上最强大的国家。
当年齐州擂台之上,那个白衣青年,眼神中睥睨天下的傲气,如今散发了出来,将他应有的气度展现在世人之前,纳兰打深心里不想和白云起为敌,也不觉得和白云起为敌对鞑靼人有什么好处,至少,现在从中国过来鞑靼的商人越来越多,中国的崛起,也带动了鞑靼的经济,这是所有鞑靼人都看在眼里,明白在心里的事实。
“德日勒,你说北秦会同意出兵吗?”纳兰问道。
这几年下来,德日勒对眼前的纳兰越来越尊敬,尽管在纳兰的婚事上,纳兰始终坚持着拒绝,但更多的事情上,让德日勒看到的是不输给过去叶林娜国主的智慧和身为国主的威严与霸气,越来越冷静,这是德日勒总结出来的评价。
思索了一下,德日勒说道:“这个很难说,虽然说北秦国主尚幼,朝政大权大部分都为太后掌控,但这仅止于北秦对我国的态度,对匈奴的联兵,恐怕得看北秦朝野上几大当权者的考虑,至于北秦太后看我国没有同意,会不会站同样的立场,恕卑职愚鲁,无法猜知。”
纳兰嘴角撇过一个不易让人察觉的笑容,毫无温度的声音传进面前的镜子中,这玻璃镜子是前两年从中国流过来的玻璃制品,清晰度实非过去的铜镜可比,中国种种新事物层出不穷,着实很吸引人,也让纳兰越发想念那个白衣青年。
“他们会同意的!他们已经失去了一个机会,再不把握机会,他们就只有亡国的份,即使,即使中国没有白云起,单凭北秦也不是如今中国的对手。”
纳兰并没有把心中的想法说出来,只是将所预测的结果说了出来,北秦没有选择,统一中原是过去中原四国每一国的心愿,而如今北秦已经受到中国的威胁,当初也正是感受到这个威胁,北秦和匈奴都打算趁着白云起和李灏打个两败俱伤,再来趁火打劫瓜分余利。
可任何人没想到的李灏投降之举打破了所有人的计划和预想,这一点,即使是纳兰,到现在也想不通,为什么李灏竟会不战而降,当时虽然白云起的兵士气全盛,但终究是疲惫之师,李灏就算胜算不大,至少也能吃去白云起一半以上的兵力,可李灏却无端端一张降书递出,教人大跌眼镜。
失去了那个机会,中国如今的实力只比去年更强,做了多少年统一中原梦想的北秦绝不会傻到认为中国这个强大的敌人会放着领土不要,和他们和平相处,他们可不是傻子,但单方面发动战争,北秦可以说几乎完全没有信心,匈奴的联兵战略正是一帖自信剂,北秦没有任何理由不要。
至于兰馨儿和鞑靼人的关系,兰馨儿也未必完全和纳兰思想统一,在北秦她可是万人之上的幕后女皇,在鞑靼她却是个臣子,傻子也知道自己该优先为哪一边着想,而且,她也未必能控制北秦整个朝野的声音,套句段七那时代的典故,她只是还没完全消灭顾命大臣的慈禧太后,而不是稳坐龙椅的武则天,二者间还差着很远的距离。
德日勒忽然疑惑道:“那国主……”
想说而没说,纳兰怔了怔,随即明白德日勒想说什么,平静地说道:“你是想问为什么我国不参与联兵,如此好机会,草原大联兵,万众一心还附带一个兵精的北秦,错过了很可惜是吗?”
“国主英明,卑职正是此意。”德日勒不得不佩服,自己只稍露询问之意,纳兰便知道自己想要问的是什么,此情景下,说来很容易联想到,但如果不是个细心而且极其聪慧的人,八成就说什么“你有什么问题”、“怀疑我的判断吗”之类的词语,断不会如此快便想到。
纳兰终于站起身来,镜子中的纳兰穿着一身端庄大方的民族服饰,草原民族的首领并不像中原国主或皇帝那样,对穿着非常讲究,有自己一套的规矩,如上朝朝服是如何的,衣冠必须是如何的,什么样的帽子代表什么品级的官之类。草原民族只要穿起来端庄即可,有的甚至完全不在意穿着,可能就在大庭广众下赤着上身与士兵角力。
当然纳兰是不可能那样做的,她如果那样做,八成被人当成第一个不要脸的下流首领。
站起身来,纳兰审视着镜中的自己,嘴里喃喃说道:“排开临敌战术运用,德日勒你觉得如果三国联军,对中国能有多少胜算?”
德日勒考虑了一会才说道:“六七成胜算,但三国中,除了北秦的灵家外,实在没有足以与中国战将谋士相匹敌的将领,而北秦灵闯已老迈,灵羽在经验上恐嫌不足,若北秦不用灵家,应该勉强五五胜算,启用灵家可能也只是五五之平。”
纳兰嘴角撇过一丝冷笑,似乎对德日勒的分析不屑一顾,眼光从镜子上移开,转身看了德日勒一眼,“那当初宁大先生和匈奴联兵,还伴随着刺杀白云起,你当时认为有多少胜算?”
德日勒回答道:“这个卑职倒没想过,现在想来,若不是李灏临阵换将,犯了兵家大忌,张楚应该不会到亡国这地步,白云起也仅能夺得张楚一到三个州郡。”
“那在此之前呢?也就是白云起的新式武器还没到解州时。”纳兰再度问道,声音依旧是那么平静,仿佛德日勒的回答完全不出乎她的意料般。
“这……国主是想说……”德日勒此时终于明白,自己说了那么多其实根本就是废话,纳兰的问题,只是想让他明白,中国内在的实力,层出不穷的新武器新事物,已经不是常理所能推断,换句话说,三国联军对中国,那胜算几乎不可能是五五之数,很可能是六四,甚至七三,总之就是不超过五五的未知之数。
第9章再踏青楼
第9章再踏青楼
纳兰终于点了点头笑道:“正是,主动去发动一场胜负完全未知的战争,你觉得我们应该去参与吗?”
“可是,中国如果在匈奴北秦之战中胜出,如今的后魏满目创痍,根本不堪一击,下一个目标就会直指我们啊!难道说因为未知,我们就坐以待毙吗?”说着说着,德日勒的情绪已经有些焦急起来。
纳兰依旧看起来很平静,在茶几旁倒上两杯茶,并不急着说刚才的问题,递过一杯给德日勒,嘴角泛起一种少女促狭之笑:“来,先喝一口吧!不用着急,白云起还没打来呢!”
德日勒受宠若惊地接过茶杯,心下也知自己刚才激动了点,被纳兰这么一笑,老脸不由一红。
纳兰坐在茶几旁喝了一口茶才继续说道:“我们不是中原,我们在草原上,白云起如果要统一中原,这一点对我们没有影响,担心的,只是他统一中原后,会不会把野心伸向这塞外之地。”
德日勒静静地听着纳兰的陈述,纳兰说到这里顿了顿,再度为自己茶杯满上茶,这才继续说道:“所以北秦的无可选择,我们没有,至于他统一中原后,若真是把野心伸向我们,那说不得也只能拼死一战,或是俯首称臣,他们中原不是最喜欢弄出什么诸侯藩王的嘛!我们有这两个选择,犯不着为还未确定的野心和事情担心,况且,自来战无必胜,匈奴北秦夹击之下,鹿死谁手还未可知,倘若匈奴和北秦削弱了中国相当的实力,依照中国实力,到时是趁敌弱要敌命,还是和谈称臣,主动权都在我国手中,倘若匈奴北秦真能把中国打下去,到时我们要打谁,也是我们说了算,中国可以吞北秦匈奴,只要掌握好时机,我们也可以。”
这一番谋划,虽说还只是纸上谈兵,而且提出称臣的消极说法,但无疑让德日勒明白纳兰在整件事中所站立的位置和高度,很平静地看待一切可能发生的后果,而且,向中原称臣,草原民族也不是第一次了,后周时期就有过那么一段时间,国与国的斗争,就是在这样的方式中才得以持久延续下去的。
纳兰其实还没有说全,最重要的,是白云起已经向她保证了,只要鞑靼不参与攻打中国的任何战役,白云起便不会主动向鞑靼用兵,那封飞鸽传书上有中国玉玺印,白云起的将军印,白云起“白七”和“白云起”两样的签名,若是日后白云起违此保证,自当被后人冠以不信之名,纳兰也将一切赌在两件事上,一是白云起不会言而无信,不会甘心担上不信之名,二是对白云起还抱着一丝幻想,她始终相信,白云起会顾念着她纳兰,还有之前的救命之恩,在齐州,那自己面纱掀起的一刻,白云起眼神的变化没有逃过纳兰的眼睛。
要不然,纳兰可能会真的在中国局势紧张时做出什么意外之举来。
“李玄,于十几年前拜入眉山派,解州人士,父母双亡,在解州是一名流浪街头的混混,但事实上他只在解州出现了一年,并非解州土生土长,其余背景一律不知。”水若云坐在一旁,白云起躺在塌上,依旧是小春小梅卖力地帮白云起按摩,白云起则悠闲地享受着。
一切的调查资料都摆在一旁的小桌上,但白云起总是让水若云像许玉嫣那样念给他听,心中想着,若是许玉嫣以前给自己念情报,肯定会边念边趴在自己身上磨蹭,真是工作感情两不误。
“完全查不到吗?看来这人不简单,单是和朕对的那一掌,在功力上就已经是除前辈外,朕生平仅见的,他们在京城的藏身处有查到吗?”白云起问道。
水若云依旧是那样地平静,只是眉宇间已失去了过去的冷漠,“具体位置不太清楚,但这班人最近几天频繁出入于六烟大街的香之阁,具体是做什么就不得而知。”
白云起皱了皱眉头问道:“六烟大街的香之阁?怎么听着像青楼?若云,不会真是青楼吧!这地方不是应该是我们看的场子吗?”
水若云轻轻一笑,与白云起接触地日子越久,越觉得白云起说话有趣,也不摆架子,不时还说些地痞流氓的话,其他都还好,每次扯出市井黑话脏话,都会被几个老婆指责,他不但不生气,反而打情骂俏地表演虚心接受,搞得大家拿他没办法,也只能任由他意见接受,态度照旧。
“六烟大街是京城有名的青楼街,基本上所有的青楼都在六烟大街,我们在六烟大街也有几间,只是香之阁不是我们的。”
白云起再度问道:“那为什么坐闲居不在那呢?”
“坐闲居当初也想放到六烟大街去的,只是许姐姐后来还是改变了想法,可能坐闲居不是完全的青楼吧!”水若云继续解释。
“香之阁!这名字倒是不错,看来这件事还有不少名堂,那德恒钱庄、还有花一千万两买天涯漂泊客画的人查得怎么样了?”
水若云听到这问题,稍微犹豫了一下,随即问道:“尊主,恕属下斗胆猜测,这天涯漂泊客,应该就是尊主吧!”
白云起怔了怔,有些疑惑地问道:“是谁告诉你的?玉嫣还是文娣?”
水若云摇了摇头,目光中透出一丝睿智:“不是,是属下从尊主扇子上的画看出来的,和天涯漂泊客的画是同样的风格,若不知道尊主本是文人,属下恐怕也猜不出尊主和天涯漂泊客会是同一人。”
小春小梅早已惊得呆住,惊喜地看着眼前的白云起,白云起笑道:“这还真是一个大毛病,算了,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那查得怎么样了?一个掌握大批金银流动的人可是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人啊!”
“没有头绪,德恒钱庄的老板叫付源,可查来查去还是找不到这人的任何资料。”
白云起考虑了一会:“那继续查吧!先把李玄的事处理好,后魏散播谣言的事进行地如何了?”
“后魏是个文人之地,最注重的就是伦常之道,谣言一散播出去,加上李益阳死时的种种特殊处理,现在后魏国内议论纷纷,已经有不少旧大臣对李成风起了疑心,有些威望素在的老臣也有多动摇,不少人扬言要调查清楚此事,青夫人那边也派了一些人带重金过去收买了一些官员,不过要买通后魏都城的御林军,恐怕还得从造谣上入手。”
“怎么说?”
“那御林军统领薛华对后魏王家算是很忠心的,而且过去是李成风手下的人提上来的,所以很难买通,要让他起异心,恐怕只能让他相信谣言的内容才行。”
白云起点点头:“那就这么办,稍后叫孔先生调五万军队去和齐州费长青的军队会合,嘱咐解东平一定要确保降军的军心,以免闹出其他的乱子来,李玄他们出没香之阁通常都是什么时间?找个时间,你陪我去探一探!”
“尊主,这件事岂能尊主亲自前去,尊主……”水若云担心的话说到一半,白云起已经打断道:“李玄这人武功高不说,还十分阴险,加上还有不少同伙,除非是你们几个堂主级人物去,不然出个乱子收拾不了,人多容易被发现,就我和你两个人去,看看这些人到底打的什么主意,最主要是李玄这个人来历不明,整件事透着古怪。”
见白云起主意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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