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堵在城门附近的天海营兵士,茫然无措的看着林涛引领凌风入了城。
懊恼不已,蔡子墨跟在二人身后,还在琢磨方才凌风如何出的那一剑。
快!
实在是太快!
以他眼力,竟然没看清凌风如何出手!
此人若要对袁旭不利,即便有十个袁旭,也是躲不过一死!
蔡子墨曾听李琪冉说过凌风了得。
以往他还不信有人可一招胜了姜俊。
而今一见,他才晓得,竟会有人将剑术练到了这等境地。
与凌风并肩走着,林涛同他说着一些并无紧要的话。
凌风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
不知不觉,俩人来到马飞和流苏住处门外。
凌风到此之前,已有人进入宅内向马飞、流苏通禀。
得知凌风来了,俩人赶忙迎出。
一见凌风,流苏就欢叫一声,向他扑了过来。
双臂搂着凌风脖子,流苏竟把他当做木桩,凌空转了一圈。
“大师兄,你怎的来了?”还是没有松开凌风脖子,流苏欢喜的问道。
“将要嫁人,怎的还没个正形?”凌风说道:“快些放手,你家夫君看着。”
“大叔才不像大师兄这般小心眼儿。”流苏撅起嘴,不乐意地说道。
“某何曾小心眼儿?”凌风难得露出一抹笑容。
他很少笑,脸上肌肉或许都已经僵硬,虽然样貌俊伟,笑的却不甚好看。
“大师兄,你可别笑。”仰脸看着凌风眼角,流苏摸了一下说道:“你一笑,褶子都出来了……”
凌风满头黑线,冲马飞说道:“马飞,也不管管你家媳妇儿……”
马飞行礼笑道:“明日才是婚期,流苏尚未入门,某也管不得。倒是大师兄,长兄如父,当可管教!”
回头冲马飞做了个鬼脸,流苏说道:“大师兄才不会管我。”
“小时候,屁股上板子挨的太少。”凌风说道:“以往胡闹倒也罢了,如今将要为人妇,理当学些持家之道。”
“晓得了!”流苏有些不乐意的应道:“大师兄怎的一来就说这些,好生无趣。”
朝凌风身后看了看,见只有林涛和蔡子墨,流苏问道:“师尊未有前来?”
“你是师尊最疼爱的弟子,他老人家怎会不来?”凌风说道:“今日某先来此,师尊明日便至。”
鬼谷剑宗宗师,向来只闻其名,许多年来,并无外人见过真容。
得知他要来此,不仅流苏心中欢喜,林涛、蔡子墨以及马飞,也都露出抑制不住的激动。
凌风看向马飞,对他说道:“马飞,非某未有提醒。师尊最疼爱流苏,日后若敢欺她,便是欺了整个鬼谷剑宗,你好生掂量。”
马飞尚未回应,流苏已不乐意地说道:“大师兄不许要挟我家大叔。”
第782章 不过都是利用
幽州境内,公孙莺儿居住的小屋外。
河流淙淙流淌。
公孙慕立于稍远处,垂手低头,一副恭谨模样。
肚子已经挺的老高,公孙莺儿站在河边。
在她侧前方站着一位老者。
老者须发皆白,蓝衣飘飘,好一副仙风道骨。
“莺儿何日临盆?”老者问道。
“回师尊,近两日便将临盆。”公孙莺儿面露羞愧。
从公孙莺儿对蓝衣老者的称呼,可看出他正是鬼谷剑宗宗师。
“刺杀袁显歆,却落个为他传续后人。”宗师说道:“莺儿,你可曾后悔?”
“悔!”公孙莺儿说道:“徒儿有辱鬼谷剑宗门楣,若非师尊来此,已是无颜叩拜尊颜。”
“儿女之事,为师怎会怪你?”宗师说道:“待到临盆,好生教养孩儿。数年之后,为师自将前来看他。”
“师尊是要……”
“你虽女子,却有习剑天赋。”宗师说道:“袁显歆智虑非常人可及,若此子天赋如你,智虑如袁显歆,日后必将可继鬼谷剑宗基业。”
公孙莺儿一愣:“大师兄尚在,师尊怎会……”
“凌风?”宗师微微一笑,摇头说道:“他资质有限,有而今造诣乃是勤加习练。世间诸事,并非全然可勤能补拙。剑宗精妙,他此生也难以企及其一。”
凌风剑术,可以说已臻化境。
即便帝师在世,若要胜他,只怕也是难成。
剑宗宗师竟然说出凌风资质有限,公孙莺儿顿觉茫然。
“当出将你带回鬼谷山,正因你资质非同寻常。”宗师转过身面朝公孙莺儿:“可惜你乃女儿身,鬼谷门下,自古便无女子掌持大权,为师唯一可企盼者,仅你后人而已。”
惊讶的微微张着嘴巴,公孙莺儿竟说不出半句话来。
“近些年,你虽勤加习练,为师又怎看不出,心底深处对袁显歆眷恋多于仇恨。”宗师说道:“放你出山,也是缘法。倘若杀了袁显歆,你便可报父兄大仇。倘若与袁显歆旧情未绝,鬼谷剑宗则可能后继有人。为师只是没想到,竟会闹到如今这般田地。”
昔日妖娆的蛮腰,如今高高挺着。
听了宗师这番言语,公孙莺儿说不上来心中是种怎样的滋味。
利用!
她一直被利用。
就连曾经救了她,教授她剑法的宗师,竟也是在利用她。
“是否觉着为师在利用你?”她刚生起这样的念头,宗师就道破了她的心声。
“徒儿不敢。”公孙莺儿低头应道。
“人活于世,原本就是在相互利用。”宗师说道:“正因你可利用,为师才会救你。否则数年之前,你已死于乱世之中。”
宗师话说的直白,公孙莺儿低头不语。
“流苏近日将与马飞完婚,为师也将亲往许都。”宗师说道:“可有什么话,要为师带给袁显歆?”
公孙莺儿摇头:“此生我再不愿见他。”
朝她腹部瞥了一眼,宗师说道:“好生照料我这徒孙,倘若他有个差池,为师自不饶你!”
“师尊!”宗师正要离去,公孙莺儿说道:“怎知孩儿智虑非是若我,而习剑资质非是如同袁显歆?”
宗师一愣,回过头说道:“倘若如此,此子如何,与我鬼谷剑宗再无瓜葛!”
现实,世事就是如此现实!
公孙莺儿剑术资质非常人可比,她的后人若可继承资质,送到鬼谷剑宗,只须宗师亲自调教,不过数年,世间必定多出一位甚至比帝师更加耀眼的剑客。
智虑若如袁旭,征伐天下统兵厮杀不过手到擒来。
鬼谷剑宗缺的正是这样的后人!
假若公孙莺儿腹中胎儿反其道而生,以袁旭习武的资质,即便宗师亲自调教,他自己又肯于苦练,造诣也不可能超越凌风。
至于智虑……
以公孙莺儿的智虑,又无剑术防身,能在世间存活多久,尚且未知!
宗师离开,公孙莺儿还站在那里发呆。
公孙慕迎着宗师走来。
“宗师!”抱拳躬身,他向宗师行了个大礼。
“公孙家已然消亡,先生却肯照应莺儿,着实难能!”宗师并未回礼,只是夸赞了他一句。
公孙慕低头说道:“宗师过誉,我只知一日为仆,终身为仆!公孙家待我恩重如山,小姐遭遇险难,我又如何袖手旁观?”
“当日袁显歆救下莺儿之时,先生何在?”
“白马义从出城厮杀,我身受重伤,于死人堆中躺了数日。”公孙慕说道:“待我醒转,袁军已是入了易京,公孙老将军也已自焚而亡。至于小姐,只因袁军盘踞城内,以我一人之力难以救援。”
“命数,都是命数!”宗师说道:“莺儿与袁显歆有着一场孽缘,倘若可化则是善缘。倘若难化,则将有一方殒命身死……”
“我定将保得小姐周全!”公孙慕说道:“为公孙家,在下甘愿粉身碎骨!”
“先生忠义,某甚钦服!”宗师微微一笑:“冥冥之中早有注定,以先生一人之力,如何逆转命数?”
被他问的一愣,公孙慕愕然不语。
宗师接着说道:“烦劳先生好生照应莺儿,自公孙家消亡,她受的苦已是够了!”
“宗师放心!”公孙慕先是应了,随后说道:“方才宗师之言,在下也有耳闻,只怕小姐一时半会……”
宗师抬手止住他,淡然说道:“倘若他人,某必不如此。因她是莺儿,才如此说道。”
茫然看着宗师,公孙慕不解。
“莺儿虽是受了许多苦楚,却将世人看得太善,辨不清真伪,分不明善恶。”宗师说道:“某如此一说,她对鬼谷剑宗也是多了几分疑心,自此往后,才可更通透的看清世事。”
公孙慕点头不言。
自从与公孙莺儿重逢,他也发觉此事,只是不知该如何去说。
宗师来此,竟是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足以让公孙莺儿心中产生波动。
公孙莺儿若可对世事多几分疑虑,对他来说,行保护之事也将更加轻易!
如此一想,宗师那番话不仅毫无差池,反倒是帮了他和公孙莺儿!
第783章 宗师入许都
许都,夜刺军营。
从辕门到营房,到处张灯结彩。
流苏和马飞的婚礼即将进行。
袁旭麾下众人,还是首度在举办婚礼。
整个婚礼过程,袁旭都是亲自过问,甚至细小到连流苏的新衣,他都亲自指定裁缝。
汉末的婚礼,女子不用像后世那样盖上红盖头。
流苏平日里也是喜欢一身红装,穿上新裁制的衣衫,她越发显得娇柔美艳。
凌风坐在校场的一块石头上。
林涛则站在他的身旁。
目视辕门方向,凌风好似在期待着什么,林涛同样翘首期盼,等待着辕门走进什么人。
凌风头天来到许都,林涛就没离开过夜刺军营。
马飞曾想袁旭请示,已知他是安阳王,袁旭当然不会令夜刺强行把他赶出军营。
于是,林涛在夜刺军营内,也有了一间营房。
“凌先生。”看着辕门许久,林涛问道:“不知宗师何时可至?”
“某也不知!”抬头看向林涛,凌风说道:“先生好似跟是期待师尊来此?”
“我等习剑之人,倘若此生得睹剑宗宗师真容,实乃大幸之事,某又如何不会期待?”
凌风不无得意的嘴角牵了牵。
以他的能耐,仗剑天下,尚且无人可敌!
宗师剑术已登峰造极、深不可测,举世之间,已是再无敌手!
但凡习剑之人,当然都以得睹宗师真容为幸!
正在翘首企盼,辕门外跑进一名夜刺。
夜刺跑的飞快,很快钻进马飞营房。
见此情景,凌风微微一笑:“来了!”
并未看见宗师踪影,林涛问道:“既是来了,宗师因何不入辕门?”
“师尊乃是何许人?”凌风说道:“只怕他是连许都城都未进。”
林涛茫然。
来了许都不入城,鬼谷剑宗宗师究竟想做什么?
不过片刻,马飞与流苏带着一群夜刺跑了出来。
远远看见凌风,流苏喊道:“大师兄,师尊来了。公子正在城外迎候!”
跳下石头,凌风往辕门走去。
林涛紧跟在他身后。
离开夜刺军营,马飞等人直奔城门。
还没到城门口,他们就看见袁旭陪着一名蓝衫老者来到。
袁旭没有骑马,陪着蓝衫老者边走边谈笑风生。
与他并肩而行的,正是鬼谷剑宗宗师。
先去见了公孙莺儿,宗师马不停蹄赶往许都,恰好在马飞、流苏举办婚礼当日赶到。
与袁旭并肩而行,宗师说道:“久闻显歆公子大名,今日得以一见,果真英雄出少年!”
袁旭笑着说道:“宗师过誉,小子不过领些兵马,为汉室社稷尽些绵薄之力。实不敢当英雄二字!”
“公子过谦!”宗师捋着雪白的胡须说道:“某来许都乃有两件事须做。其一,观礼流苏出嫁。其二,则是向公子讨要一人。”
“讨要一人?”袁旭一愣:“敢问宗师,讨要何人?”
“公子幼子。”宗师说道:“倘若幼子资质非常,某当亲手调教,接管剑宗!”
袁旭一惊:“某虽有一子却是年幼,母亲与岳母疼爱非常,只怕……”
“并非讨要身在蓬莱幼子。”宗师笑道:“乃是讨要身在幽州之子!”
袁旭茫然:“某不曾去过幽州,彼处如何会有一子?”
“公子莫非不知?”并不清楚袁旭不知道当日和公孙莺儿之事,宗师说道:“莺儿怀上公子血脉,近日应是已然临盆……”
提及公孙莺儿怀了他的血脉,袁旭更是愕然不已:“某与莺儿姑娘……”
“想必公子是忘记了。”宗师笑着摇头说道:“此事某不当提。”
袁旭没有回应。
当日返回汝南,他就觉着哪里不对,也曾派人探查公孙莺儿去处,只是没想到,他竟与她发生过男女之事。
更要命的是,他居然让公孙莺儿怀了孕。
以为袁旭并不在意公孙莺儿产下孩儿,宗师也不再多说。
他却不知道,袁旭此时心底正如波涛汹涌的浪涛翻涌不停。
公孙莺儿怀了身孕,而且还是他的血脉。
他竟将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丢在外面近一年之久。
紧锁眉头,袁旭脸色变得有些难看。
俩人正走着,马飞等人迎了过来。
远远看到宗师,流苏加快脚步,欣喜莫名地喊道:“师尊!”
凌风等人也加快步伐紧随其后。
众人向宗师行了礼,流苏说道:“师尊果真来了!”
“鬼谷剑宗,最让人头疼不已的小流苏!”揉了揉她的脑袋,宗师带着慈爱笑容说道:“如今也是长大成人,将为人妇!”
说话时,宗师语气中透着几分不舍:“时日过的真快,为师每每想起当年将你捡回之时,你尚是襁褓中的婴孩。为师还亲手给你换过尿布!”
提起流苏小时候,凌风等人都是会心一笑。
流苏脸一红,有些嗔怪地说道:“师尊怎可当着众人之面,说起徒儿孩时之事?”
“婴孩之时每日哭闹,某便知晓此女脾性必是古怪。”宗师根本没理会流苏的嗔怪,接着说道:“幼师淘气,更是令她大师兄也头疼不已。钻瓮钻箱,哪有半点女儿家行状?”
“师尊……”流苏嘟起小嘴:“若是再说,徒儿不依了!”
“好!好!不说!”宗师看向马飞、林涛:“不知二位,何人迎娶古灵精怪之女?”
口中称着不再多说,宗师却还是把流苏古灵精怪的脾性抖落了出来。
马飞听得询问,抱拳躬身说道:“回宗师,迎娶流苏者,乃是在下!”
打量了马飞一遍,宗师摇头说道:“若非流苏自家看上,这门亲事某定不允。”
马飞低头没敢应声,袁旭则在一旁说道:“宗师有所不知,马将军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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