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情理?”流苏撇了撇嘴:“他才不是!早先大叔说服他,只因他并不想诛杀二师兄,寻个台阶下罢了。此次改变主意,定是你家公子将他说服!”
“公子聪慧,说服你家大师兄,应非难事……”
看了马飞一眼,流苏没有言语。
凌风向来古板,袁旭若非提及他不得不接受之事,他怕是绝不会有半点退让!
离开流苏住处,凌风沿着街道走向城内一家馆舍。
来到徐州,他已打探清楚。
公孙莺儿住在这家馆舍。
进入馆舍,凌风并未向店家询问公孙莺儿房间,径直来到后园。
见他身背长剑,店家也不敢多问。
徐州城内,各地前来的游侠络绎不绝。
其中不少被袁康招募,也有少数武艺不精者,逗留徐州始终未寻到出路!
这些人,在城内虽不会犯下大案,却是小错不断。
将人打个皮开肉绽也是常理。
即便官府将他们捉了去,至多关上几日,便须放出。
报官将他们擒获之人,虽不至有性命之忧,却须时常提防遭人暗算。
店家当然不肯轻易招惹游侠!
来到后院,凌风走到一间房外。
轻轻叩了叩门。
屋内传出公孙莺儿的声音:“何人?”
“凌风!”
“大师兄!”公孙莺儿语气流露出惊讶和欣喜。
房门打开,她出现在门口。
端详着凌风,她不敢相信地说道:“听闻大师兄来到徐州,我还不信。不想此事竟是真的……”
“在此住了多久?”进入屋内,环顾房间里的摆设,凌风问道。
“两三个月总是有的。”
“居住馆舍,欲行之事可有达成?”
公孙莺儿脸色瞬间灰暗下来。
见她不言语,凌风说道:“某今日见过袁显歆。”
“大师兄见过他?”公孙莺儿一愣:“莫非也是要……”
“某并无杀他之意。”凌风说道:“此人颇有胆气,并不懂得武艺,却敢一个卫士不带与某共处一室,相距不过五步!若要取其性命早已得手!”
流苏松了口气。
见她神色古怪,凌风问道:“你究竟欲要杀他,还是不忍动手?”
“我也不知。”公孙莺儿说道:“他屡次搭救,于我有恩。”
“恩怨情仇,谁又说的清。”凌风说道:“某此次下山,乃是奉师尊之命,将你带回鬼谷山……”
“我不回去!”公孙莺儿断然回绝:“我在找寻答案,未知因何无法下手之前,我不会回到鬼谷山!”
“师尊令你回去。”凌风说道:“莫非你敢违抗师尊之命?”
公孙莺儿说道:“若是他事,定不敢违拗师尊之命。此事关乎父兄深仇,还请大师兄见谅!”
从公孙莺儿眸中看出决绝。
她上山虽只有两年,凌风却知道,身负血海深仇,公孙莺儿个性冷傲,向来说一不二。
强逼她回到鬼谷山,说不得会惹出什么祸事。
“下山之前,师尊委托三件事。”凌风说道:“前两件已未办成,不差你这一桩。”
“大师兄……”没想到凌风竟会轻易放弃,公孙莺儿也是一愣。
“好生照料自家,某先走了!”面无表情的丢下一句,凌风转身离去。
追到门口,目送他的背影,公孙莺儿松了口气。
在鬼谷山中修习两年,她从未见凌风如此轻易妥协!
离开馆舍,凌风并未在徐州耽搁。
出城之后,他策马飞驰直奔北方去了。
第662章 审配来访
姜俊、马飞等人潜入郭嘉住宅,当着他的面诛杀了童振。
直到当日午间,曹操未见郭嘉,令人到他府上去请,才得知出了大事!
好在郭嘉无恙,曹操松了口气。
书房中,曹操端坐上首,一众幕僚分坐两侧。
郭嘉面如土色,显然还没从惊惧中回过神来。
“鬼谷剑宗不过如此。”曹操说道:“奉孝府中居住着,不正是鬼谷门生?因何如此轻易,便遭人斩了头颅?”
“将其斩杀之人,乃是鬼谷另一门生。”郭嘉说道:“除此之外,还有袁显歆麾下夜刺帮衬!”
“鬼谷剑宗,有多少门生?”曹操吃了一惊:“因何有人与袁显歆勾连一处?”
“剑宗不同术宗。”郭嘉说道:“术宗崇尚门生征伐,剑宗则是崇尚行侠天下。既是行侠,自不允门生相互残杀。此次之事,倒是颇为蹊跷。若说剑宗,门生少说数十,尚有百余未得宗主亲传者,人众远远多于术宗!”
“剑宗了得,我等还是莫要招惹!”曹操说道:“只是袁显歆麾下夜刺,竟可轻易潜入许都。可入奉孝府中,早晚也是入得此处……”
“曹公顾虑正是!”郭嘉说道:“放眼许都,唯有一人可保曹公无虞。”
“何人?”曹操问道。
“子熔公子!”郭嘉说道:“其麾下破阵营,人数虽是不多却个个了得,与夜刺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来人!”曹操想也没想,向门外喊道。
卫士进入屋内。
曹操说道:“将子熔请来!”
夜刺潜入许都,曹操将曹铄调回,令他承担许都防务。
曹铄上任之后,破阵营于城内四处搜寻潜伏的夜刺、风影。
夜刺早已撤出,他们并无所获。
反倒是风影,被发现不少。
好在风影擅长探查、逃跑,才发觉情形不对,便纷纷撤出。
许都城内,一时成为袁旭眼线的盲区!
曹操与袁旭相互提防,双方形成对峙。
坐镇平原的袁谭,历经数月招兵买马,麾下聚起三万余众。
觉着有了讨伐邺城的实力,袁谭再度挥兵西进。
得知袁谭领军进击邺城,袁尚调集兵马迎头杀上。
双方在兖州与青州交界处展开大战!
袁谭麾下人马虽是不少,却缺少训练。
两军厮杀,人数相对较少的袁尚,竟逐渐占据优势。
河北再度陷入战乱,风影很快将消息传到徐州。
得知袁谭出兵进击邺城,在青州边界被袁尚阻截,袁旭将田丰请到后宅。
后宅书房。
袁旭坐于上首,田丰与他相向而坐。
“长兄发兵西进,与三兄厮杀多日,田公以为此事将会如何?”
“只怕河北早晚落入曹操之手!”田丰说道:“若长公子与三公子勠力同心,俩人合兵一处,曹操进击河北尚须谨慎。兄弟二人相争,无非使得曹操有机可乘。”
“某当日不取河北,正是知晓袁家之事纷繁复杂。”袁旭说道:“二兄、三兄对某虽有惧意,一旦曹军进击河北,必将趁机作乱。徐州虽是疲敝之地,相比河北却是纯粹了许多。”
“公子深谋远虑,某甚钦佩!”
俩人正说着话,一名卫士来到门外。
“启禀公子,审配求见。”
“审配?”看向田丰,袁旭说道:“长兄与三兄正自交战,他此时不坐镇邺城,来到徐州作甚?”
“公子已是知晓,因何问某?”田丰微微一笑。
“某虽知他来作甚,却不知何人镇守邺城。”袁旭说道:“长兄率军西进,曹操虎视眈眈。某并未发兵北上,审配来此,实是舍本逐末!”
“曹操兵势虽猛,三公子却是并不惧怕。”田丰说道:“他惧怕的,无非公子而已!”
“请审配前来说话。”袁旭向屋外吩咐。
不过片刻,卫士引领审配来到。
到了门外,审配向袁旭行了个大礼说道:“审配见过五公子!”
袁旭与田丰起身迎了上来。
“审公!”拱手回礼,袁旭问道:“听闻长兄与三兄正自交战,审公理当坐镇邺城,因何来到徐州?”
“五公子夺取徐州,乃是袁家扬眉吐气之事。”审配说道:“三公子有心亲来道贺,无奈长公子屡屡起兵进犯邺城,河北战事不绝,实是抽不出身!”
“三兄情义某已悉知。”袁旭说道:“审公请入内看茶!”
进了屋内,分宾主坐下,袁旭说道:“当日邺城一别,至今已是许多时日。审公可还安好?”
“承蒙五公子挂念,某尚安好!”审配说道:“敢问五公子,夺了徐州,日后可有打算?”
“审公以为某当如何?”袁旭反问。
“长公子出兵邺城,三公子领军拒敌,曹操必将发兵北上。”审配说道:“届时五公子若出兵许都,或可断了曹操根基。”
“审公言之有理!”袁旭说道:“某正有此意!”
来到徐州,为的就是请袁旭莫要驰援袁谭。
听他说有心进击许都,审配顿时大喜,赶忙说道:“若五公子击破许都,三公子必将自北策应。两军夹击,曹操必破!”
看向田丰,袁旭问道:“田公以为如何?”
“三公子与公子相互策应自是极好。”田丰说道:“只是长公子乃袁家长子,虽是投了曹操,莫非将他撇开?”
袁旭向审配问道:“田公之言并非无理,审公以为如何?”
“五公子明鉴!”审配说道:“三公子并无进击长公子之心,两度开战均为长公子先行出兵。”
“此事某有耳闻。”袁旭说道:“袁家早先强于曹操,只因兄弟不睦逐步衰落。长兄、三兄征伐不绝,乃是给曹操可乘之机。审公回到邺城,还须劝说二位兄长。兄弟同心,方可破曹!”
“谨记五公子教诲!”得到袁旭不欲驰援袁谭的口风,审配起身说道:“某这便回返邺城,修书长公子、三公子,请二位息鼓偃旗,只待曹军北上,共同伐曹!”
“有劳审公!”袁旭起身回礼。
与田丰一道将审配送到门口,目送他走远,袁旭说道:“以长兄脾性必不肯罢休,我等须早做筹备!”
第663章 备战
袁谭率军进击邺城,被袁尚拦阻在河北与青州交界处。
双方厮杀多次,麾下兵马未曾历经战阵,袁谭兵败退守南皮。
袁尚紧随其后,围困南皮。
许都曹宅。
曹操与郭嘉并肩走在后园。
进入深秋,园中草木多已凋敝,只有几株长青灌木还在风中瑟瑟摇摆着它们葱翠的身段。
“袁谭进击邺城,再度兵败。”曹操说道:“如今退守南皮,以某看来也是守不得多少时日。”
“临近入冬,曹公开春当可夺取邺城。”郭嘉说道:“袁显歆必将挥兵西进,南方当比北方厮杀更苦。”
“奉孝以为,某何时出兵更为适当?”
“袁谭虽是退守南皮,根基却未动摇。彼虽投效曹公,心思却是不正。过早出兵,一旦击破袁尚,袁谭必将收拢其旧部,与曹公为敌。养虎为患,不如坐山观虎!”郭嘉说道:“待到袁谭退守平原,曹公再出兵不迟。”
“袁尚攻城甚紧,南皮城破,袁谭应不至失了性命。”曹操还是有些担心。
“曹公放心。”郭嘉说道:“袁尚虽兵锋强盛,诛杀袁谭却显不足。只须待到袁谭突围而出,我军围困邺城,河北可定!”
捋着胡须,曹操眼睛眯了眯。
徐州的袁旭,此时也在调兵遣将。
颜良、文丑为主将,田丰为军师,率天海营八千进逼汝南。
袁旭自领八千天海营,于徐州坐镇,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徐州各地,守城天海营也做着筹备。
城头堆满了滚木、巨石,一只只灶台上,摆放着盛满油料的陶罐。
无论曹军进攻哪座城,守城将士都可抵挡十多日。
徐州并不是很大,十多日已足够袁旭调集兵马前去驰援。
天海营频繁调动,历经数次大战的徐州百姓,嗅到了战争的气息。
徐州城郊一处村庄。
一个二十出头的汉子正收拾行装。
“夫君……”门口传来女子的声音。
回头看去,妻子双眼闪烁泪光,正深情的凝望着他。
“怎了?”汉子问道。
“大战将临,夫君打算何往?”
“公子来了徐州,我等有田种,有衣穿,再不担心饿着肚子。”汉子说道:“天海营虽不可能收留我,我却可与他们并肩作战。邻村已是去了不少人,我也想去。”
“打仗会死人的……”
“痛快的战死,总比屈辱的受人欺凌而死强的多!”
夫妻俩正说着话,一个老者出现在门口。
“父亲……”见了老者,汉子露出一丝惶恐。
妻子求他留下,他可拒绝。
父亲开口,他若回绝便是不孝!
“去吧!”老者进了屋内,对汉子说道:“若我年轻十岁,我也会像你一样拿起兵刃,与天海营并肩厮杀!”
汉子眼窝中涌起泪光,两腿一屈跪在地上:“父亲,孩儿走了……”
“走吧!”背过身去,老者闭起眼睛。
他不肯让儿子看见滚落到脸颊上的两行浑浊老泪。
整个徐州,同样的场景在不同的村庄上演。
天海营虽只有一万八千人,聚集各地的精壮,人数却远远多于这个数字!
徐州城,流苏住处。
马飞与流苏在屋内说着话儿,一名夜刺跑到门口:“将军,公子来了!”
袁旭从未到过流苏住处。
得知他来了,马飞和流苏赶忙迎了出来。
他们跑出房门,袁旭已带着姜俊进入小院。
为报袁旭恩德,姜俊投到他的帐下。
袁旭本打算将他编入夜刺协助马飞。
姜俊却不肯为将,只拜领了校尉的虚衔,从夜刺挑选四名兵士加以操练,嫣然成了袁旭的随身护卫。
到了近前,马飞行礼说道:“公子怎的来了?”
“诸事缠身,在官府烦闷的紧,出来走走。”袁旭说道:“别无去处,想到了你和流苏,于是便来看看。”
抱拳立于一旁,马飞让出通路。
进了前堂,袁旭看着屋内摆设说道:“摆设倒是雅致,只是多了几分武人气息。”
房间里摆放的家具,都是略显厚重。
迎门还挂着一柄长剑,来到此处,最直观的感觉便是这里的主人一定习武成痴。
“某与流苏都懂得些武艺。”马飞说道:“因此摆设并非十分雅致。”
“此处乃是流苏置办,无须太多费心。”袁旭说道:“除非你打算倒上门!”
马飞老脸一红:“某为夜刺统领,怎肯倒上门?”
流苏在一旁说道:“公子此言欠妥。”
与流苏也已相熟,袁旭笑着问道:“敢问流苏姑娘,某之所言有何欠妥?”
“宅院虽是我置办,一旦与大叔成婚,我便是大叔妻室,此处当然将成嫁妆。”流苏说道:“无论大叔日后宅院如何,此处也可作为别院。与大叔是否倒上门,又有何关联?”
袁旭点头笑道:“姑娘所言甚是!”
随同袁旭来到此处的姜俊,见流苏对他无理,狠狠瞪了她一眼。
冲姜俊一皱鼻子,流苏没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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