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落音,一道鲜红的身影如同利剑般刺了出去。
公孙莺儿只看见流苏动身,根本没来及阻止,就听见“啪啪”两声脆响。
中年妇人只觉着脸颊一疼,两颗槽牙伴着一口鲜血从嘴里跳出。
随她前来的两个汉子见流苏动手,赶忙上前。
他们只觉着眼前一道红影晃过,手臂几乎同时被人往后一拧。
伴着“咔擦”两声脆响,两条壮汉竟痛苦的倒地哀嚎不止。
“再敢鬼叫,拧断你二人脖子!”冲他们一瞪眼,流苏厉声威胁。
第537章 做贼的感觉也蛮好
手臂被流苏拧断,两个壮汉倒地哀嚎不止。
闻得流苏厉声威胁,他二人赶忙闭嘴。
疼的在地上不住翻滚,俩人额头渗处黄豆大的汗珠,浑身衣衫很快也被汗水浸透。
“杀……”中年妇人见状,张开掉落两颗槽牙、满是血污的嘴正要发喊,流苏一把揪住她的领口。
“瞎了你的狗眼!”怒目瞪着她,流苏说道:“竟敢对我二人无礼!信不信顷刻间让你死得不能再死!”
“姑娘饶……饶命!”
中年妇人向来蛮横惯了,公孙莺儿和流苏当日投到此处,她是看在兵荒马乱并无营生,有一吊钱便赚一吊。
徐州太平,营生渐渐好做。
她当然想把俩人赶走!
除了将她们赶走,中年妇人甚至还想过,若可把她们留下招揽营生,必是会有不少新客光顾。
毕竟来人容貌秀丽,整个女闾也找不出必她二人更耀眼的女子。
哪想到,威胁的话才出口,流苏就耍起了刁蛮!
“流苏!住手!”公孙莺儿在一旁说道:“我二人不愿生事,却也非是怕事之人。招惹我二人,不过今晚,此处便将尸横满屋!”
“师姐!”揪着中年妇人衣领,流苏说道:“此仨人晓得我等手段,留他不得。不如杀了干净……”
“姑娘饶命!”中年妇人股间一松,差点被吓的尿了,不住口地说道:“姑娘要什么我等都给,只要留得一条狗命!”
公孙莺儿正打算招呼流苏离开,流苏却说道:“金珠一斗,少于此数。今日便是你等阴诞!”
一斗金珠,若非遇见财大气粗的主顾,中年妇人赚上一年也是挣不了那许多。
性命在人手中,她又怎敢吝惜财货?
“还鬼叫什么?”被流苏揪着领口,她向倒地的汉子吼道:“还不快去取钱!”
“等下!”两个汉子挣扎想要起身,剧痛却让他们动弹不得。
一把将中年妇人搡开,流苏到他们身旁。
扭住其中一人手臂,用力一拧。
随着“咔擦”两声脆响,汉子又是一声惨嚎。
惨嚎之后,他却发现手臂竟是接上了。
“没手怎么取金珠?”瞪了他一眼,流苏喝道:“还不快滚!”
在女闾讨营生,汉子欺负的女人已是不少,何曾见过如此凶悍的丫头!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没过多会,汉子提着一袋金珠回到暖阁。
“姑娘,一斗……金珠……只……只多不少!”说话时,他的嘴唇都在哆嗦。
接过金珠掂了掂,流苏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既是给了钱,便不杀你等。还不快滚!”
“姑娘……手……”还躺在地上的汉子挣扎了两下,始终没能爬起,眼看中年妇人和同伴跑了出去,他可怜巴巴的望着流苏。
朝他手臂上狠踢了两脚,在他发出惨嚎之后,流苏冷喝道:“滚!”
倒地的汉子只以为他的手臂被流苏废了。
翻身爬起时,他却发现两只臂膀竟被踢的接上了骨头。
一个骨碌跳了起来,他像是一道箭般逃了出去。
“虽是可恨,教训一下也就罢了!”公孙莺儿说道:“怎还拿了他们金珠?”
掂了掂沉甸甸的布袋,流苏毫不在意地说道:“师姐倒是良善,如此恶人怎能轻饶?为钱害人,不杀他们已是手下留情。既欲钱财,我便让他们破财,也好长个记性!”
“你这丫头!”戳了流苏脑门一下,公孙莺儿笑道:“鬼灵精怪,倒是个惹事的祖宗!”
露出好似天真的笑容,流苏说道:“还不都是为了师姐?此处住不得,馆舍也是住不得。唯有在徐州城内买出房宅住下来,师姐日后行事,岂非便宜许多?”
“罢了!罢了!他们也是咎由自取。”公孙莺儿说道:“只是日后断不可强取豪夺行此贼人之事!”
惦着装满金珠的布袋,流苏浑不在意地说道:“有时候做贼也是满开心的!”
瞪了她一眼,公孙莺儿说道:“此地不可久留,还是走吧。”
公孙莺儿与流苏离开暖阁,从女闾前堂穿过。
得知中年妇人吃了她们苦头,女闾中的妇人都是噤若寒蝉。
来此消遣的客人并不知她二人底细,一双双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们,甚至有人向怀中搂着的妇人打听,多少钱财可与她们共宿一晚。
被人看的浑身不自在,流苏快到门口回过头,怒声喝道:“看什么?眼珠子都给你们挖出来!”
大多客人被喝的把脸偏了过去。
也有两个脾性耿直的觉着脸面放不下,起身就要上前理论。
才起身,一旁的妇人连忙将他们抱住,哀求不要上前。
从妇人小声讲述得知流苏方才撂倒两个壮汉,起身打算理论的客人这才浑身冒出白毛汗!
如此剽悍的小娘儿,哪里是他们可随意染指?
出了女闾,公孙莺儿小声说道:“徐州城内尽是蓬莱兵士,我二人倒是于何处安身?”
提起手中布袋,公孙莺儿说道:“如此多的金珠,可换多少吊钱?”
“不少!”公孙莺儿说道:“有钱又能怎样?还不是无处落脚?”
“有钱可买房置地。”流苏甜甜一笑:“徐州城内空房诸多,我二人买上一座便是!”
诧异的看着流苏,公孙莺儿说道:“你这丫头,怎会懂的如此之多?”
“在鬼谷山不知钱好!”流苏说道:“出山多日,看也看得会了。”
流苏朝路上往来的行人哝了下嘴:“师姐看见没有?往来众生,无论耕田织布,或是货卖市井,为的不过是方圆之物。你去店铺之中拿些货品不给钱财,看人家允还是不允?”
“来到此处,没见本事长多少,市井俗事却是学了不少!”公孙莺儿说道:“日后若是师父问起,可不许说是我教的……”
“师姐出身尊荣,哪能学会市井之事?”流苏撇了撇嘴,老气横秋地说道:“如此俗务,还是我这个做师妹的操心吧!”
朝她后脑上上轻轻推了一下,公孙莺儿笑道:“鬼丫头,再乱嚼舌根子,看我不把你舌头拔了出来!”
第538章 不能让他们做孤魂野鬼
徐州落入袁旭手中。
赵艺整日操练新兵,天海营老兵也没闲着。
徐州城内,太史恭也忙着操练老兵。
相比于新兵的操练强度,老兵要轻松了许多。
同一个军营,不同的操练。
对老兵的操练强度,新兵很是羡慕。
赵艺却像是个凶悍的妖魔,逼着他们不停的练习。
“看什么?”走在正操练的新兵之中,赵艺高声喊道:“可是羡慕老兵每日只须操练片刻,便可各自歇息?”
没人回应。
将近两万新兵发自骨子里的惧怕赵艺。
“像他们一样,征伐沙场从不畏惧!”赵艺喊道:“待到你等有那日,某便不再如此操练!”
赵艺的喊声传到天海营老兵耳中。
老兵爆出一阵哄堂大笑!
新兵个个面红耳赤,低着头也不敢言语,手脚上的动作却是没有片刻停滞。
“太史将军!”一个守牙门的兵士飞跑到校场,向太史恭喊道:“军营外有人求见!”
在徐州并无熟人,太史恭满心纳闷地问道:“来人可曾通禀名姓?”
“说是叫朱煜。”兵士回道:“昔日曾是将军麾下百夫。”
当初为摆脱曹军,太史恭将朱煜等人留在山岗。
山岗燃起大火,他也曾回头张望。
滚滚浓烟相隔数十里清晰可见,他已断定朱煜等人不是战死就是已被曹军俘获。
得知朱煜来到,丢下正操练的老兵,太史恭连忙跑向牙门。
飞跑向牙门,他远远看见外面站着一男一女。
男子穿着百姓深衣,手中提着个包袱。
站在他身旁的女子,面容虽不算美艳,却也还是清秀。
俩人一副农夫农妇装扮,太史恭还是一眼看出那男子正是朱煜!
他看见二人的同时,朱煜也看见了他。
被英姑救下,他从未表露过软弱,见到太史恭的刹那,两行滚热的泪珠顺着脸颊滑落。
喉咙里像是堵了什么,朱煜跨步上前:“将军……”
守牙门的兵士赶紧将他拦住。
“让他们进来!”快到牙门,太史恭放缓了脚步。
“将军……”快步来到太史恭面前,朱煜双腿一屈跪了下去,才开口说了两个字,便再没能抑制住心中悲痛,放声嚎啕。
随他一同来到徐州的英姑,早已听闻那一战的惨烈。
站在他身后,也是不住的抹着眼泪。
“兄弟们……兄弟们都死了……”仰起满是泪痕的脸,朱煜说道:“就我一个滚落山下,还能活着见到将军!”
“起来!起来!”将朱煜拽起,太史恭眼圈也是泛红。
当日撤军,留下朱煜等人,他已想到各种后果。
他甚至想过,曹军攻上山头,朱煜等人会放下兵刃投降。
唯独出了他预料的,是一百多个天海营将士,竟悉数战死,只回来朱煜一人。
“来人!”太史恭向身后吩咐:“安顿朱校尉回营歇息。”
兵士应了,正要上前搀扶,朱煜愕然道:“将军……我只是……”
“若无你等阻截曹军,某将全军覆没于东海,如何可至下邳?”太史恭说道:“某无大权,提拔一个校尉还是可行!”
朱煜摇头苦笑道:“兄弟们浴血厮杀,我却成了校尉……”
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太史恭目光落在英姑身上:“这位姑娘是……”
回头看向英姑,朱煜说道:“我的救命恩人,我在村口昏倒,是村民救了。多亏英姑照料,才可痊愈来到徐州!”
“为姑娘安排一间房。”太史恭吩咐:“姑娘是朱校尉的恩人,便是我太史恭的恩人。你等切不可有半点轻慢!”
“诺!”两名卫士应了,其中一人撤步说道:“请朱校尉与姑娘随我前来。”
朱煜跟着卫士走出几步,他突然回头向太史恭问道:“将军,可否告知当日号角何时吹响?”
凝视朱煜,太史恭面露愧疚:“没有号角!某并未传令吹响号角!”
缓缓闭上眼睛,朱煜没有言语。
他已明白了一切!
当日将他们留下,已是注定他们必死的命运。
“将军可否与我一同回返山岗?”泪痕满面,朱煜说道:“曹军掩埋了兄弟们,将军不觉着应该去看看他们?”
太史恭重重的点了下头。
“朱校尉,请随我来。”卫士见气氛压抑,在一旁提醒。
转过身,朱煜与英姑随同卫士离去。
望着他们的背影,太史恭眼窝里滚动的泪珠终于落了下来。
征伐沙场,他早已看惯了生死!
可朱煜与百名将士,却是奉他将令留守山岗。
从下令的那一刻,他已是想过要将他们舍弃……
根本没想过朱煜会活着回来,太史恭心底难以抹去的愧疚,在见到他的瞬间无限扩大。
一个多时辰之后,徐州官府。
袁旭坐在后宅书房,太史恭赤着膀子身背荆条跪在他面前。
“子孝不必跪某。”从太史恭口中得知当日之事,袁旭抬手说道:“当日如此也是迫于无奈!”
“可……”抬头看着袁旭,太史恭张了张嘴。
止住了他,袁旭说道:“不用跪某,子孝却须重返山岗,祭拜当日战死将士!”
“虽是情非得已,他们却是因你而死!”袁旭起身说道:“朱煜何在?领某前去见他!”
“公子……”眼圈泛红,太史恭随后跪伏下去:“某已知错!”
“令将士阻截曹军你并没有错!”从他身旁经过,袁旭弯下腰轻轻拍了下他的肩头:“你错在不该告知将有号角!许多将士临死之前,应是都在聆听号角,期待着撤下山岗!没有号角,他们选择了死!身为他们的将军,你不该亲自上山,为他们吹起撤兵的号角?”
跪伏在地,太史恭已是泣不成声。
“公子!”田丰来到袁旭身旁,小声说道:“子孝当日如此,也是情非得已!”
“某知他情非得已!”袁旭喉咙好似哽着什么,堵的他心口憋闷:“某不欲降罪!可他须给死去的将士一个交代,须为他们吹起号角,莫要让他们死后还游荡山野之中,做那死守军令无法撤离的孤魂野鬼!”
第539章 无令不行无法不治
徐州军营。
校场上传来将士们操练的吆喝声。
袁旭坐在朱煜屋内。
除他之外,来到徐州的蓬莱将军一个不少。
众人分列两侧,朱煜则低头面朝袁旭站着。
眼圈通红,袁旭对朱煜说道:“当日之事某已尽知,你等都是我麾下最好的兵,都是我袁旭的换命兄弟!”
“公子!”两腿一屈,朱煜跪了下去。
自从袁旭来到军营,他一直克制着情感。
此时再也无法抑制,跪伏在地嚎啕说道:“兄弟们没有走!没有给天海营丢脸!没有给公子丢脸……”
“都是好样的!”起身来到朱煜身旁,将鼻涕一把泪一把的他扶起,袁旭哽咽着说道:“是某对不住你等!若非你回返,此事某竟不知!”
“子孝!”牵着朱煜的手,袁旭向太史恭喝道:“若非朱校尉回返,你是否永不报知此事?”
低着头,大颗眼泪滴落地上,太史恭没有应声。
“你是否要让兄弟们死后也在山上等待号角,永远游荡于山野?”
“公子……”袁旭极少动怒,发觉情势不对,田丰赶忙劝道:“子孝也是为大局着想!”
“正是为大局着想,某才不欲治罪!”袁旭说道:“某不问罪,可你是否应向朱校尉,向死去的将士们告罪?”
“还不跪下?”站在太史恭身旁的赵艺扯了下他的衣襟,小声提醒。
两腿一屈,太史恭面朝朱煜跪了下去:“某愧对朱校尉,愧对死去的将士!”
太史恭一跪,朱煜顿时慌了神。
“使不得!使不得!”他赶忙说道:“将军跪我,真真是折煞了我……”
“让他跪!”袁旭说道:“身为将军,若是这点气量也无,若是连跪拜战死英灵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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