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辟顿时惊的浑身冷汗。
“刘辟!”提刀指向刘辟,蔡阳喊道:“汝身为三军主将,竟令区区下将前来送死,羞也不羞?”
“将军可诱蔡阳向前。”崔琰小声说道。
刘辟一愣,随即明白过来。
“蔡阳,非某怕你!”刘辟喊道:“汝离某甚远,喊话听不真切,可否近些说话!”
并没把刘辟放在眼里,要他上前一些,蔡阳果真策马往前走了十多步。
“此处可否?”
“某耳朵背,听不真切,可否再近一些?”
刘辟一言出口,他麾下将士纷纷笑了起来。
笑声令蔡阳很是不爽,眉头一拧,他又往前几步。
“刘辟,莫要与某多耍花样!”蔡阳喊道:“只管前来送死,聒噪甚多,早晚也是被某斩下头颅!”
“将军在说什么?”刘辟装疯卖傻地喊道:“蔡将军怎的如同娘儿一般,说话毫无中气,某听也听不真切!”
蔡阳脾性暴躁,而且根本没把刘辟放在眼里。
说他像个娘儿,他如何能忍?
怒喝一声,他纵马向前冲出十数步。
见距离差不多少,崔琰小声吩咐:“弓箭手,射杀蔡阳!”
刘辟军中弓箭手得了命令,纷纷张弓搭箭,向蔡阳射出箭矢。
无数箭矢飞来,蔡阳这才明白中计。
暗叫一声不好,他抡起大刀拨飞迎面射来的箭矢。
箭矢太密,他虽武艺了得,还是被两支羽箭射中前胸和肩胛。
忍着剧痛,蔡阳掉马就走。
崔琰喊道:“正是时机,将军可率军杀上!”
蔡阳后撤,曹军将士顿时大乱,一些人正要迎他,刘辟已下令将士上前。
五千刘辟军怒吼着冲向曹军。
弓箭手一边飞奔一边张开弓弦,射出一支支箭矢。
重步兵挺盾持槊,在蔡阳被曹军救回之后,全力撞向他们。
主将身受重伤,曹军乱作一团。
虽是训练有素、装备精良,无人指挥曹军也是瞬间溃败。
曾担心并非蔡阳对手,直到此时,刘辟对崔琰已是佩服的五体投地!
将士追杀曹军,一路上尽是断臂残肢。
追出十数里,在崔琰的授意下,刘辟止住大军。
“崔公计略某已心服。”刘辟说道:“只不知如何晓得蔡阳必定上前?”
“蔡阳自忖武艺精湛,并未把将军放在眼中。”崔琰说道:“狂傲之人,往往行事不计后果。将军唤他上前,他又怎肯落了威风?”
“都言五公子计略过人,崔公也是不遑多让!”
“某与五公子如何可比。”崔琰淡然一笑:“某不过知些奇巧之术,五公子运筹帷幄乃有经天纬地之才,待将军见了便知!”
投效袁旭,只为从袁家得些曹操给不了的好处。
击溃崔琰,刘辟却更希望能早些见到袁旭。
都说这位五公子了得,他还真想看看,袁旭究竟了得到了何种境地!
蔡阳兵败,心中忿恨不已。
带着残兵一路后撤,正行进间,路旁突然传出一声锣响。
“蔡阳!汝兵败至此,尚欲活否?”一声暴喝传入蔡阳耳中。
循声看去,他看见的竟是龚都率领一千兵马于侧旁杀出。
曹军新败,士气全无。
路旁再出伏兵,将士哪里有心迎战?
龚都杀出,许多曹军立时四散奔逃。
见同伴逃走,更多的曹军向后撤去。
蔡阳正要策马离去,龚都已到近前。
“纳命来!”一声暴喝,龚都抡刀就砍。
若是蔡阳并未受伤,十个龚都也非他的对手。
肩胛、胸口伤势颇重,他虽有心厮杀,剧痛却令他根本提不起大刀。
退走不及,蔡阳被拦腰砍个正着。
鲜血飚射,蔡阳上半截身体从马背掉落,自腰部以下两条腿却依旧紧紧夹着马腹。
可怜一代勇将,尚未功成名就死于龚都之手!
斩杀蔡阳,龚都砍下他的头颅,率军又追杀一阵才止住兵马,等待与刘辟汇合。
第319章 兵多反倒易破
龚都斩杀蔡阳,刘辟率军一路往黎阳而来。
消息传到黎阳,曹操也吃了一惊。
蔡阳勇武堪当大任,他才令其前往拦截刘辟。
两千精兵征讨六千乌合之众竟是一战而溃。
自袁旭南下,曹军连连战败,郭嘉率军与之对峙没有任何建树。
“刘辟率军赶往黎阳,若与袁显歆合兵奉孝便不再占有优势。”贾诩说道:“曹公当催促奉孝尽快用兵。”
“奉孝与袁显歆对峙,不予决战必有深意。”曹操说道:“某不知战局如何,一应之事交他便可!”
贾诩没再多说。
曹操用人向来如此。
将兵权交给郭嘉,他则不会过多插手军务。
郭嘉献计,往往可一战而定,曹操信他,怎肯乱了他的部署?
蔡阳被杀,消息也传到郭嘉耳中。
曹洪问道:“我军来此多日与袁旭只有一战,曹公虽未催促,郭公莫非尚无筹谋?”
“蔡阳莽夫而已。”郭嘉说道:“轻视刘辟遭人诛杀,怪得谁来?”
“刘辟若是来此,我军兵力便不再占优。”曹洪说道:“郭公可曾想过,在他来到之前将袁显歆击破?”
郭嘉微微一笑:“刘辟不来,某难以击破袁显歆,他若来了反倒易为。”
曹洪愕然。
“刘辟黄巾出身,为人贪财好利。”郭嘉说道:“见了袁显歆,他必讨要好处!袁显歆也将许他,人之欲念又何尝可满?某等的就是刘辟!”
敌军兵少尚难攻破。
郭嘉竟想着袁军更加壮大之时再将之击破。
曹洪实在想不明白!
击杀蔡阳,刘辟领军赶往黎阳。
得知刘辟来到,袁旭传令大开营寨,迎接大军进驻。
六千将士浩浩荡荡开进军营,离袁军不远的郭嘉竟没下令曹军趁势冲杀。
刘辟进入军营,袁旭亲自出帐相迎。
“见过公子!”见了袁旭,刘辟行礼道:“某早年投效曹操却心系袁家。有心投效却始终未寻到机缘。蒋公前往汝南与某一番长谈,得知公子于此拒曹操大军,某再无顾忌愿投公子帐下!”
“将军来此某乃如虎添翼!”袁旭说道:“营中已备酒宴,只是颇为寒酸比不得邺城,还望将军莫怪!”
“公子为某接风,怎敢嫌酒宴寒酸!”刘辟说着话,谦让袁旭进入帅帐。
帅帐之内摆放数张矮桌。
桌上已有些肉食、果脯。
众人落座,袁旭传令上酒。
几名军士捧着酒坛入帐。
封泥拍开,帐内顿时弥漫起酒香。
“曹军于不远处扎营,美酒虽好我等还须适量。”袁旭说道:“待击破曹操,某再与刘将军一醉方休!”
“公子说的是!”刘辟应了。
袁旭迎了刘辟,军中将士人数飙升至万人以上。
郭嘉并无任何举动。
他还在等待最佳战机来临!
离开河北一路南下的刘备,此时已入荆州。
荆州刘表,自孙坚执掌江东之时便与孙氏为敌。
双方连年厮杀,大战并无多少小战从未断绝。
孙策平定江东,为报当年黄祖射杀孙坚之仇每年都会发兵江夏!
孙权得了江东,为平定内乱暂且未对荆州用兵。
进入荆州之前,刘备对此已有分析,也准备了一套与刘表的说词。
刘备来到荆州,刘表出襄阳数十里相迎。
望见刘表迎接的队伍,刘备策马赶上。
到了近前他跳下马背,躬身行礼说道:“使君亲来相迎,备不胜惶恐!”
刘表下马回礼:“玄德乃朝廷钦点左将军,远道来此某当相迎。”
俩人行礼已毕,刘表问道:“听闻玄德投在袁绍帐下,因何来了荆州?”
刘备说道:“二弟云长诛杀袁公麾下颜良,激怒袁公必将获罪。某不忍兄弟遇害,特意南下欲往江东投奔孙仲谋!经过荆州,特来拜望使君。明日一早便走!”
“孙仲谋乃是黄口小儿,有何能耐?”提起孙权,刘表鄙夷地说道:“玄德英雄了得,怎可投往江东?”
“使君此言有失偏颇。”刘备说道:“孙仲谋接管江东,江东一地物阜民丰,实乃不世英主。某往投之,恰是顺应天意!”
江东与刘表世代为仇,刘备身旁关羽、张飞、赵云等人都是英雄了得。
刘表怎肯放他前往,增添江东实力?
“玄德乃是皇亲,某也是汉室宗亲。”刘表说道:“一笔写不出两个刘字,某在荆州怎可令玄德投往他姓?”
“使君……”刘表挽留,刘备一愣。
“还称使君?”刘表牵起他的双手:“你我乃是兄弟,日后只称兄长便可。自家之事怎容外姓插手?若坐视玄德前往江东投了孙氏,传扬出去某岂非遭天下英雄耻笑?”
“使君相留本应从命。”刘备说道:“正因同为宗亲,留于此处怕会有流言蜚语!”
“玄德!”再次打断刘备,刘表说道:“何人敢于妄言?某定不饶他!”
刘备还在迟疑,刘表又说道:“玄德一意离去,岂非拂了某之颜面。”
刘表如此说了,刘备不好再做推辞:“既是兄长相留,某便在荆州住些时日!”
“并非住些时日,而是长久留于荆州!”
接了刘备,刘表与他返回襄阳。
回到城内,自有接风酒宴。
刘备到来,除刘表之外,荆州僚属并不是十分热情。
酒宴之后,蔡瑁求见刘表。
进入屋内,蔡瑁向刘表问道:“明公因何留下刘备?”
“玄德乃是吾弟,早闻英雄了得,某久欲相会却不可得。”刘表说道:“如今来到荆州,怎肯他前往江东?”
“明公万不可留下此人。”蔡瑁说道:“刘备早年曾投公孙瓒,后又投了吕布,再又投在曹操麾下,近来投入河北袁家,却弃主而逃。此人品性低劣,虽是姓刘,只是织席贩履之人,何时与明公做了兄弟?若是将之留下,必有后患!”
“宗亲远来,莫非某当将之驱赶?”刘表面露不快,对蔡瑁说道:“某意已决,汝勿多言。”
劝不得刘表,蔡瑁满心懊恼又无计可施,只得暗下决心多加留意!
第320章 水镜先生
刘备入了荆州,在襄阳居住数日,刘表将新野交付于他,令他整备兵马以防曹操南下。
入了新野,刘备刻以勤勉,小小县城竟被他治理的井井有条。
在北方浪迹多年,刘备东奔西走,没有攒下多少根基却博了个好名声。
他入了新野,许多在野士子慕名来投。
新野远离中原,曹操征讨袁家无心南顾,刘备得了喘息之机。
士子来投,刘备一一接纳,除此之外他还遍访名士。
荆州有一名士名唤司马徽,名士庞德公送他称号水镜先生。
水镜先生居于荆州多年,从不与人谈及天下大事,只知访友问道或垂钓山林。
世外名士往往多具才德。
有人在刘备面前提及司马徽,关羽、张飞倒没觉着什么,刘备却是眼睛一亮,当即决定前往拜访。
有心避世,司马徽并未住在喧嚣的城中,而是隐居城外山林。
带着关羽、张飞,刘备一路询问才找到住处。
山林草木繁茂,空气中透着带有绿叶清新的幽香。
耳中尽是鸟语,所见遍地山花烂漫!
进入山林,刘备竟有种避世的想法。
居于山林之中,每日垂钓,时常与几位老友品茗闲聊,不失一桩乐事!
沿着山间小路一直到了半腰,刘备等人看见山上有几座草庐。
到了草庐门外,他亲自上前叩响门环。
房门打开,一个童子探出头来。
从未见过仨人,童子问道:“敢问尊驾何人?来此何干?”
“某乃刘备,听闻水镜先生居于此处,特来拜访。”刘备躬身行礼:“敢问先生可在?”
“先生在是在的,只是正与友人相会,还请几位入偏室少坐。”
请他们入偏室,张飞正要说话,被关羽扯了扯衣襟。
谢了童子,刘备带着二人进入草庐,在偏室坐了。
草庐墙壁是黄泥和成,隔音虽不算差,却也能隐约听到隔壁说话。
才落座,刘备听到旁边传来一个声音:“某欲投明主,都言荆州刘景升有容人之量,特意前往拜会。与之一谈传言皆虚,刘景升并非成就大事之人!”
另一个声音传来:“某知汝素有抱负,汉室衰微,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枭雄各据一处,又有几人可称英雄?”
“不然。”先前说话之人说道:“某观天下,袁家官渡虽有一败,却有五子袁旭临危受命,使得袁家不至即刻败亡。曹孟德麾下幕僚、武将众多,中原当可分一杯羹!至于南方,江东孙氏占据长江天险等闲难以击破,也可成就功业。倒是荆州……”
“荆州如何?”
“刘景升为人懦弱,虽为皇亲却无号令天下才德。荆州一地,除刘景升之外,蒯、蔡两家权势熏天。号令不达,上行而下不效,早晚落入他人之手?”
俩人言谈关乎天下大事,刘备听着顿觉愕然。
河北袁家,确实是袁旭一力支撑,曹操虽说兵马不多,贵在麾下能人众多,与袁家尚有一争之力!
官渡一战袁家兵败,中原大势已变,曹操崛起不过时日而已!
江东孙氏割据长江以南,刘表多年征讨却连长江也不曾渡过。
反倒是孙策当初讨伐荆州,每每大军登岸与荆州兵马厮杀,黄祖虽有统兵之能,也被打的难以招架。
俩人闲谈之中,竟将天下大势分析的头头是道,刘备心中不禁一阵凛然。
早知荆州大才云集,理应来到此处访贤,也不至在中原被打的如同丧家之犬!
聆听隔壁说话,小童送来茶水。
刘备问道:“敢问隔壁何人与先生说话?”
小童说道:“此人与先生相识多年,只是近来拜访的勤些,我也不知他究竟何人,只知姓徐名福。”
得了此人名姓,刘备问道:“先生会客,须多久放可接见我等?”
“不瞒阁下。”小童说道:“先生会客没个长性,短则三五句话,长则两三日不休不眠,观今日情形少说也须入夜。”
“兄长只管问这许多。”得知司马徽接待客人可能一直要到入夜,张飞咋呼道:“让这小童前去知会一声便是,莫不成真要等到入夜?我等下山,路途可不好走!”
张飞咋呼,刘备连忙喝止。
隔壁传来一个声音:“小童,可是来了客人?”
小童高声回道:“来了位自称姓刘的客人。”
刘备起身,隔着墙壁行礼道:“刘备拜见水镜先生!”
“敢问可是玄德公?”隔壁沉默了一下,随后有个声音问道。
“正是在下!”
“请玄德公前来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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