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明的声音传回来道:“怎会不陪邪帝玩呢?我会念大悲咒超渡你。”
龙鹰双脚一撑,炮弹般往后方射去,这是他的独家秘技,纯凭魔劲爆发的动力,迅如雷疾如风,刹那间已脱出可怕胖子和邪书生的夹缠。
他凌空翻身,拳掌齐施,向仓卒跃空拦截仍处下方的羊舌冷攻去。大笑道:“仍是我上你下,二师叔真不济事。”
随后而来的三真妙子娇叱一声,从香袖内射出彩带,长暗器般直射龙鹰,取的是他面门必救的部位。
此四人各有惊人技艺,一旦给他们形成合围之势,龙鹰肯定没命。最糟糕的是不知法明到了哪里去,若他在另一边等待,离开拱桥将无异于踏进鬼门关。
“砰!砰!砰!”在眨两眼的高速里,羊舌冷挨了龙鹰三拳四掌,龙鹰不住腾起,羊舌冷则惨被迫落往地面。但龙鹰却是暗暗吃惊,这才算是他首次和“二师叔”正面交锋,发觉他一双手软柔如绵,似若无骨,像两条软鞭多过像人手,故招式刁钻难挡,防不胜防,如果在地面与他缠战,只他一人已非常难应付。而他的内功更是古怪,如波浪冲击,一浪比一浪猛烈,令人难以抵挡。
三真妙子的彩带攻至,今次她学乖了,彩带竟生变化,化作七、八道带影,也不知哪一条是真的。只可惜她没见过龙鹰在易天南府第接枪的惊人手法,否则不会再犯一次刚才被龙鹰借力脱围的错误。
胖子和书生斜冲而上,力图迫他落回地面。龙鹰喝道:“多谢三师叔!”
一脚撑出,踩进带影里。带影消散,变回一条彩带,三真妙子气得娇叱时,龙鹰破空而上,几个翻腾,落在拱桥的另一端。
羊舌冷和三真妙子从仍在空中的胖子和书生下掠过,朝龙鹰杀去。
龙鹰暗呼好险,若他刚才心存侥幸,往拱桥另一边逃跑,肯定是向法明投怀送抱。不过明知法明尚未抵达桥的这一边岸,他亦绝不会从陆岸逃走,因为他正杀得性起,如此难能可贵的机会,有这么多厉害的对手,怎可不尽兴?
此一拱桥,是他最厉害的武器。敌人正被他利用拱桥的特性形势,牵着鼻子走。
交战至此,只不过十来下呼吸的时间,但已惊险万状,胜败一线之差,龙鹰任何一个失着,都会陷自己于万劫不复之地。偏是他履险如夷,还一副玩世不恭、挥洒自如的气人神态。
龙鹰横移开去,贴上桥栏,然后弯折过栏,就那么贴着桥栏滑到桥底去,以一手吸啜桥底粗糙的泥石面,另一手劈出隔空掌,发出利比刀刃的惊人魔劲,朝首先追到桥底下来的羊舌冷劈去。
当日龙鹰便是以此招,纯凭劲气的锋利切断薛怀义的脖子,胜过刀刃的锋快。
羊舌冷虽是了得,却想都没想过对方似是先知先觉般把他入桥底的时间位置掌握得一清二楚,就在他仍弄不清楚龙鹰在哪里的一刻,对方掌劲的锋芒已割头而来,若被命中,会是脑破命丧的收场。
他也是了得,身子蜷曲直坠,气聚屁股迎上龙鹰早有预谋的招待。
此正为魔种级高手与其他高手的分别,神通广大,到了桥底此一特定环境,其无所不知的感应,令他知敌的异能发挥得淋漓尽致,而敌人再难以如在桥面般轻易困死他。龙鹰利用环境,一举把对方以众凌寡的优势彻底扭转过来。
武曌看得准,他要杀法明是力有未逮,逃跑却是绰有余裕。
“砰!”
以羊舌冷这般毕生修苦行最捱得揍的高手,也要痛得闷哼一声,硬被掌劲震得往桥底外抛飞。
龙鹰往另一方移去,空出的一手疾探,刚巧三真妙子借彩带缚着桥栏之力,往下降至,情况与羊舌冷全无分别,龙鹰若要杀她,得手的可能性极大,不过看在她是太平公主的师父分上,兼之对方又是这么娇艳的女人,实在没法辣手摧花,突破对方护胸的掌影,往她高耸的胸脯抓了一把,五指各注入一道扰她真元的魔气。
“咕咚”一声,羊舌冷掉进离桥七、八丈外河水里的声音传过来,可知这一轮短兵交接的迅疾。
若三真妙子晓得另一边的羊舌冷中招失利,绝不会这么容易着龙鹰的道儿,正因她以为龙鹰正穷于应付羊舌冷的攻势,所以想也不想的降下来,好与羊舌冷前后夹攻,收拾龙鹰,哪想得到羊舌冷被龙鹰一招收拾掉。
龙鹰抓上她的胸脯,不知是否天性相克克,她竟没法做出应有的反应,反被他五缕魔气侵体,延往全身经脉,且娇体发软,再拿不住彩带,眼看要掉往离桥底近三丈的河水去,龙鹰伸手过去搂着她蛮腰,使了下手法,她如被操弄的傀儡般,急旋起来,被横送开去,迎上刚来到桥底的书生处。
龙鹰手足并用,凭着能千变万化的魔功,迅如鬼魅的退移往桥底的另一端。
书生低喝一声,一手接着师姐丰满撩人的娇体,旋又惨哼一声,全身一震,硬受了龙鹰借三真妙子施展的旋劲,喷出小口鲜血,手再没法运力攀附桥底,与三真妙子变成同命鸳鸯,一起掉往河流里。
胖子此时成功进入桥底,肥猴般往龙鹰倒吊着爬过来,成为目下唯一可威胁龙鹰的人。
龙鹰对这个胖子最为忌惮,知如给他缠死,一俟其他三人重整阵脚,他绝捱不了多久。不过他刚才所有战略,均针对此君而发,胸有成竹。大笑道:“来得好!”
双脚借桥底尽端的斜面用力一撑,炮弹般往大胖子笔直射去。
以大胖子的功夫,也要大惊失色。
他为了要附在桥底,顶多可以双足应敌,可是对方攻的是他胸肩的位置,以双脚对龙鹰全力以赴的双手,等于将老命交往对方手上,当机立断下,双手一推,往河水掉去。
四大弟子,没有一人能避过落水的命运。
龙鹰一个翻身,追着胖子落水去也。
第二十八章 噩耗传来上
第二十八章 噩耗传来(上)
任胖子的水底功夫如何了得,怎都比不上他在陆上的战斗力。而龙鹰却是龙回渊海,凭魔种灵异的特性,水里的整个环境,成为了他厉害的武器。即使法明没有负伤,若敢到水里和他决战,他亦绝不退缩。
以道门一流高手沈奉真的厉害,在水里亦要被他手到拿来,生擒活捉,可见水里的邪帝,比之陆上的邪帝,在彼消我长下,实有过之而无不及。
龙鹰插水而入,大胖子正在接近河床处逆流潜游,水底此时伸手不见五指,但他纯凭感应,敌势全在他掌握中。
书生正偕还在发软的三真妙子泅往陆岸,羊舌冷则从另一方顺流往他潜游过来,仍在五丈开外,没法对他构成威胁。
龙鹰心中叫好,脱掉鞋子,魔功爆发,飞鱼般俯冲而下,追上胖子。
胖子不愧高手,回身迎战,倏忽间两人在水底埋身交换了十多招,最后被龙鹰掌心吐劲,催动水流,狠狠撞了他胸腹间的要害一记,胖子喷出鲜血,借势翻滚往一旁,避过了龙鹰侧扫过去可取他性命的一脚。
龙鹰暗叫可惜,不过此时不走,更待何时?羊舌冷已追至近处,书生亦回到水里。
蓦地一股强大至令人难以相信的真气破水袭至,不用说,是法明发出的冷箭。龙鹰连忙催发魔功,从脚底喷出,箭矢般在水底滑行,倏忽间远离战场,险险避过法明的偷袭。
如是园外的小码头上,闵玄清刚送走一个客人,挥手道别之际,水声哗啦作响,一个湿漉漉的家伙,先从水里探出双手,抓着码头的木桩,然后借力翻上码头来,在码头两盏风灯的映照下,现出个比阳光更灿烂的笑容,致礼道:“闵大家请恕龙鹰来迟之罪,他奶奶的!差点又失约。”
闵玄清身后的两个俏婢给吓得花容失色,往后倒退几步,闵玄清仍是温文淡定,眉头浅皱,看着河水从他披头的散发和衣服不住泻下,旋即掩嘴娇笑道:“看你弄得人不似人,鬼不似鬼,让人家还以为是水鬼作祟,为甚么弄成这个鬼样子?幸好你还懂得笑。”
龙鹰朝河的远方瞥一眼,目光移往惊魂甫定的两个俏婢,神采飞扬的道:“两位姐姐受惊哩!龙鹰向你们赔罪。”
转向闵玄清道:“原来浸河水这么爽,算是意外收获。我是否该在这里吹干身子才入宅向大家请安呢?请大家先回宅内。”
闵玄清向两婢道:“鹰爷会用我的澡房,你们去预备热水和干衣。”
两俏婢听到用的是她的澡房,均露出诧异神色,当然不敢多问,领命去了。
龙鹰受宠若惊道:“大家的澡房?是不是同一个浴桶?”
闵玄清若无其事的道:“你说呢?澡房只得一个大浴盆。我陪你吧!任你一个人在这里吹风,岂是待客之道?”
龙鹰开始领教风流女冠不讲俗礼的作风,欣然道:“风公子来了吗?”
闵玄清道:“他该到了飘香楼去,不要管他。你还未说出因何要泅水来赴约。”
龙鹰道:“此事一言难尽,简单点说,老子我给法明率领四大弟子围攻,本来我早可脱身,但为了我和大家的未来,嘿!我是指不希望和大家卿卿我我时被人骚扰,不得不设法伤他娘的几个人,令他们不敢直追到这里来,多花了点时间,请大家体谅。”
闵玄清听得一双秀眸不住瞪大,完全没法掩饰震骇的神情,倒抽一口凉气道:“你在说笑!”
龙鹰笑道:“小子怎敢骗闵大家?,不过法明过了三、四招后便置身局外,只由四大弟子出手。他奶奶的,那个大胖子真厉害,还有个书生模样的人,都是我不认识的。认得的只有羊舌冷那家伙和太平的师父三真妙子。太平的师父还给我摸了一把,希望她不会向徒弟哭诉。”
闵玄清惊异地打量他,好半晌才道:“胖子叫‘笑里藏刀’檀霸,曾在北疆横行多年,是凶名极着的独行大盗,北方武林闻之色变,后来依附法明,更没有人敢碰他。但在你口中,只像个江湖的小脚色。龙鹰呵!你可知自己刚干过甚么事?”
龙鹰没有感觉的笑道:“管他的笑容里藏甚么东西,这家伙给老子打了一掌,没十天半月休想复元。那书生又有何来头?”
闵玄清瞥他妖媚诱人的一眼,吐气如兰道:“那书生倒没有显着的恶迹,外号‘逍遥生’,姓年名平生,善使长剑,被誉为朝外第一剑手,声名仅次于风公子。如让刚才发生的事传开去,包保轰动天下武林。唉!你怎可能脱身的?还伤了他们。法明为何不亲手对付你?”
龙鹰从容道:“所以我说一言难尽。这些事何用放在心上,我唯一放在心上的,是如何可以得到闵大家的身心。哈!够坦白了吧!全赖闵大家曾鼓励过小子。”
闵玄清现出差点给气死,但又不是真的生气的曼妙表情,道:“玄清何曾鼓励过你?只是爱看你对敌时的神气模样。真的怕了你。”
俏婢回来报上一切准备妥当。
闵玄清含笑道:“随玄清来好吗?”转身便去。
龙鹰追上闵玄清,心花怒放的道:“怕了小弟甚么呢?”
闵玄清娇笑道:“怕你会在澡堂强来嘛!”
龙鹰愕然道:“大家竟准备和小弟来个鸳鸯共浴。”
闵玄清“噗哧”笑道:“澡是你一个去洗,我只是在旁看。”
龙鹰随她进入如是园的正大门,宛如进入另一个天地,洛阳城像在此刻消失了,可见眼前园林院舍的布置拥有多么强大的感染力,难怪风过庭对此园推崇备至。
穿过门楼,迎面是一面高达丈半,宽二丈的大影壁,灰褐色,上刻精致的浅浮雕,展示如是园的全景。浮雕画直截了当的显示了如是园从附近河渠引水成湖,这个不规则的小湖成了如是园的中心和魂魄,房舍院落依水而筑,既各自独立,又以小湖为共同空间。
绕过影壁,入目是美如画卷的园林和建筑物,庭院开敞雄健,以复道回廊连接起来,穿园过林,曲折高低,予人可居、可游、可思的深刻感受。
沿湖而行,蜡梅、芭蕉、芙蓉、紫藤、桂花,与假山、湖石,在别有心思的布置下,成景成图,使人玩味不尽。
龙鹰极目湖岸连绵不绝的庭园美景,赞道:“既空透又幽深,确是不同凡响。”
与他并肩沿环湖碎石道而行的闵玄清抿嘴笑道:“这是不是见色忘色呢?”
龙鹰嘻皮笑脸涎着脸细瞧她道:“若把澡盆移至湖旁,闵大家又和小弟共浴,岂非两色兼备?”
闵玄清吃吃笑起来,放浪形骸,尽显风流女冠的本色,道:“这招叫打蛇随棍上。”
龙鹰笑道:“甚么都好!闵大家武技超凡,却深藏不露,强来是行不通哩!只好软语相求。”
闵玄清责道:“你真的不懂女儿家心事,还学人自命风流,该装作懵然不知,那当事情发生时,玄清可扮作欲拒无力嘛!”
龙鹰大乐道:“对!对!你现在只好扮作打我不过,被老子两招三式的收拾了。哈!真爽!”
闵玄清抿嘴浅笑,道:“不和你胡扯。告诉我,你是从甚么地方钻出来的?”
龙鹰立叫头痛,苦笑道:“给你一句话收拾掉,玄清大姐又是甚么出身来历?在神州拥有天堂美景般的园林,圣上摆国宴不敢漏请你,达官贵人无不向你打恭作揖,礼数周到。”
闵玄清微嗔道:“你在反守为攻,究竟有何不可告人之秘?”
穿过松树林,前方柳树后灯光掩映中,隐见亭台楼阁,临湖而建,沿湖处设长廊,逶迤曲折,仿如横卧湖旁,景随湖转,不论近揽远眺,均充满诗情画意。
龙鹰赞叹道:“眼前该是大家的温柔窝,能与大家在此无人夜话私语,还有何憾可言?。”
闵玄清淡淡道:“玄清绝不会和来历不明的家伙说知己话。”
龙鹰闪电探手,搂着她不盈一握,入手酥软的纤腰,下一刻闵玄清已整个娇躯靠贴他,一双玉手只能象征式的按在龙鹰肩膊处,却生不出半丝推拒的力道。
龙鹰深深看进她眼内去,凑下少许轻吻她香唇一口,柔声道:“千万勿再对我说刚才般的无情话,我是有说不出来的苦衷。风过庭、万仞雨、狄仁杰和张柬之都晓得我的底细,可知我不是坏人。你是否晓得丹清子,她不久前在青城山成道,我还护送她的两个女徒到慈航静斋去,这是极端机密的事,大姐千万不可告诉别人。”
闵玄清本僵硬的身体变得软如棉絮,一双玉手水蛇般缠上他的脖子,柔声道:“你故意弄湿人家是何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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