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女郎改以突厥语,气苦的道:“我已挨紧你哩!怎会怕你摸呢?你是找借口。”
龙鹰变得头大如斗,又大感香艳刺激,也用突厥语道:“现在还有得摸吗?”说出来自己也感荒谬。在这一刻,时间和地点再不重要。
突厥女郎跺足嗔道:“你若真的想,为何不来找我?”龙鹰抓头道:“怎么找?我连姑娘叫什么都不晓得,想找人来问亦无从说起。”
现在是午后时分,街上行人车马疏落,他们又立在道旁,爱说多久亦不会阻碍其它人。
突厥女郎生气的道:“胡说八道,我在四子桥等足你三晚,影子都不见半个。”
龙鹰终于明白过来,清楚他们间的恩怨瓜葛。
突厥族将塞外年轻男女开放的风气带到大江联的总坛来。在大草原上,陌生男女初次相遇,可大唱情歌来情挑对方,只要有正面回应,可继续发展。
人家姑娘肯投怀送抱,虽说为势所逼,但已显示大有情意,临别时又回眸一笑,当然是别有深意。
龙鹰猜想,在南城的年轻一代里,该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如果陌生男女之间,双方有意思,便到四子桥去相会,现在人家姑娘等足三晚,仍见不到自己出现,心中气苦是必然的事,不狠揍他龙鹰一顿,算是客气了。这种“一拍即合”的男女情事,大异于中土的风气,格外使人过瘾刺激。
龙鹰趋前一步,两手抓着她香肩,凑到她耳边,嗅吸着她健康青春的气味,轻轻道:“姑娘错怪我了,我到这里来没多少天,不懂到四子桥找你。”
突厥女郎移前挤着他,天真的道:“真的吗?”
龙鹰道:“当然是真的。”
女郎轻轻道:“我的名字很长,朋友唤我做葵蜜。”
龙鹰的心融化了,忘掉什么“上榻容易、下榻难”,道:“我们找个地方说心事话儿如何?”
葵蜜苦恼的道:“今天不成呵!明晚陪人家到北城去参加野火会好吗?”
龙鹰无从拒绝,约好时间、地点后,看着她婀娜多姿的去了。
南城。香居。
黄昏时分,弓谋来找龙鹰,后者已在温柔乡内过了半天光阴,爬起来到前厅见弓谋。
龙鹰伸个懒腰,道:“二姑娘方面有何反应?今晚又着你带我到何处去?”
弓谋道:“仍是按兵不动,真没想到这么斯文大方的女子,竟会动粗。”
龙鹰道:“这叫‘知人知面不知心’,好戏该陆续上场,只是我们不知道吧!”
又道:“弓兄晓得秘女住在哪里吗?”
弓谋道:“她就在汗堡之内,至于在哪里,是个秘密。”
龙鹰立即打消找她的念头,凭他的本领,要偷进汗堡,仍须冒上极大的风险,犯不着这般做。
弓谋道:“我收到风声,高奇湛准备利用你和夫罗什的过节,设局对付你。”
龙鹰心忖高奇湛该不晓得湘夫人、洞玄子和香霸,已联合起来用阴谋诡计对付自己,否则不会“多此一举”,这叫“各有各做”。顺口问道:“高奇湛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弓谋道:“他是台勒虚云的头号大将,武技高强,极善谋略,在遇上你前,算无遣策,从没有失过手。令他从八坛登上九坛的功绩,是成功刺杀黑齿常之,令默啜也对他刮目相看,宽玉则无话可说。”
龙鹰心中涌起仇恨,强烈至令他自己亦暗吃一惊,对黑齿常之,他有着对父亲长者的孺慕和爱戴,现在终于寻得主谋,小可汗则是祸首。
弓谋道:“范爷千万不可对此人掉以轻心。”
龙鹰道:“他因何要杀我?”
弓谋道:“我看他因顾忌宽玉,绝不敢杀你,但只要能将你重创,效果相同,就是不让你有参加飞马节的机会。因为其中一个入选者,正是他的堂弟。”
稍顿续道:“高奇湛识见、风度俱佳,天资过人,据闻被武曌诛家灭族,与唐室有解不开的深刻仇恨,本身亦是个有野心的人。作风狠辣,一旦下了决心,。没有人可改变他。”
龙鹰不解道:“他可以怎样对付我呢?难道竟可公然闹事动手?”
弓谋道:“突厥人好武成风,以勇力分尊卑高低,官式的有逢月中举行的月会,民间有北城的野火场,只要没有弄出人命,大家是只眼睁、只眼闭。”
龙鹰道:“小弟今早才和个突厥少女,约好明天到野火场去。”
弓谋皱眉道:“会否是高奇湛行动的部分呢?”
龙鹰泛起葵蜜动人的小女孩情态,又记起与她的雨中邂逅,发生在夫罗什事件之前,除非高奇湛有未卜先知之能,否则两者间该没有关系。高奇湛应另有手段,引自己到野火会去。
与贝贝等缠绵共欢后,她们火焰般的春情,洗掉了他因自责而来的沮丧,重拾斗志,还将一波一波的凶险视为刺激乐事,至少可令他没闲暇去想东想西。
既来之,则安之。在没有回头路可走下,他唯一可做的事,就是在这个特殊的环境内,竭尽所能朝目标迈进。
没有小可汗的首肯,高奇湛怎敢冒开罪宽玉之险来对付他,而他偏要小可汗“偷鸡不着蚀把米”,损兵折将,重重还击,以泄心中之恨。
道:“肯定不是,只是事有凑巧。野火会热闹吗?”
弓谋道:“野火会是每晚例行之事,但最受拥戴的是月圆时的野火会,年轻一代都会去参加,各依自己喜好纵情欢乐,或唱歌跳舞,又或比武动手。在湖旁更竖立起百多个毡帐,有情男女可到帐内寻欢,延续塞外的风气。如果是突厥女子主动约你到野火会去,那你即使立即拉她到帐内去,她也不会拒绝。”
龙鹰心中苦笑,今次辞别娇妻们到大江联来,是负有重任使命,却演变为寻欢作乐,确实是笔糊涂帐,只希望能永远瞒过她们。目下所在之地,等于另一个世界,很容易迷失,如果守身如玉,不使人起疑才怪,所以也是身不由己。七成是因势行事,三成是因自己好色。
问道:“昨晚说到一半,便没有时间。九坛级的高手除宽玉、洞玄子和高奇湛外,尚有个‘无名刺客’。洞玄子又是凭什么荣登九坛级之位?”
弓谋道:“在台勒虚云的心腹手下里,以洞玄子和香霸的关系最密切,池上楼便是洞玄子的爱徒,故此洞玄子对你坏了池上楼在巴蜀辛苦建立的基业,恨得没齿难忘,更视宽玉一意招揽你,为针对他的手段。正是因池上楼的初步成功,加上人口贩卖的生意愈做愈大,洞玄子才能登上与宽玉并驾齐驱的位置。”
龙鹰道:“明天去参加野火会,如一意不参加比武,高奇湛一方可拿我如何呢?”
弓谋道:“只要你有女同行,很难置身事外,他们可当众调戏你的女人,如果你没法显示出能保护她的力量,她会弃你而改投强者的怀抱,没多少个男人可在这样情况下做缩头乌龟,怕者根本不该到那里去。”
龙鹰道:“那是否只准一个对一个?”
弓谋道:“这是当然的事。自开放入坛的资格后,野火会已逐渐演变为突厥人和带有汉族血缘者争雄斗胜的场所,高奇湛正是为小可汗培育人才的大旗手,成绩斐然,手上称得上是一流好手者,少说也有十多人,所以这一年来,汉派占尽上风,突厥人不知多么委屈。”
龙鹰疑惑的道:“高奇湛不是没有眼力的人,更非狂妄自大,当晓得即使亲自出手,亦没有收拾我的把握,何况是其它比他低得多的人呢?”
弓谋道:“只要是由他在后面策划,便不可轻视。”
龙鹰微笑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当他永远不能明白我是什么东西,可以想出什么奇谋妙策来呢?”
接着沉吟道:“有方法改变我的装束容貌吗?”
第十七章 超级探子
第十七章超级探子
龙鹰别的本领不敢自夸,可是当探子的本领,几乎肯定是无人能及。
在弓谋的帮助下,他装上个假鼻子,戴上帽子,又在外袍里做点手脚变胖一点,改变装束,在这个最多魁梧汉子的中土地方,立即摇身一变化作另一个人,进行他的探敌行动。
目标是因如阁的后院,那不但是漂亮二姑娘闺阁所在,旦大有可能是香霸落脚之处,至不济亦可听到他们父女间的对话。
他运功佝偻着身体,矮了近二寸,变化不算大,却能使有心者认不出他的体形,越过最热闹的四子桥,听着男女对唱情歌,朝因如阁的方向潜去。
夹河的两条大街灯火烛天,行人如鲫,联群结队的年轻男女嘻笑闹玩,甚或当街**,气氛之热烈,必须身历其境,方感受得到。
他先绕着因如阁的外墙走了一大圈,有把握后,方翻墙入阁,到了阁内林木婆娑的后园里。
广阔的内院,不设明桩暗哨,也没有一般大宅人家养犬巡逻,全不设防,不过龙鹰更是小心翼翼,因为像香霸般的高手,一个人已比得上守护重重的府第。
他神不知鬼不觉,如入无人之境的朝昨夜与二姑娘大打出手的三层楼摸去,经过一道跨湖而过的桥廊时,鼻子捕捉到二姑娘芳香的气味,心中一荡时,同时生出警觉。
他听不到任何声息,纯是出自灵奇的直觉,立即疾往后退,离开桥廊,腾身投入廊边一棵老树枝叶茂密处,收敛起所有可惹起高手注意的讯息,包括心房的跃动,透过枝叶间隙,窥视廊道。
倏地一个高瘦似竹竿、穿着道袍的中年人现身树下。以龙鹰的眼力,亦感眼前一花,此人已出现在树下接连桥廊的小石径处。可知他对自己生出高手的感应,故特意加速,看个究竟。
如此可怕的高手,又作道人打扮,不是洞玄子还可以是谁呢?
此妖道虽瘦却挺拔如铁条,比龙鹰还高上少许,皮肤有种不健康的苍白,落在龙鹰眼中却晓得是修练某种奇功异术的后果。脸孔修长,兜下巴,但最使人望之生畏的是他眯成两条缝般刀刃似的眼睛,冷冰冰,严酷无情,没有丝毫正常人应有的情绪。此时他脸上凝固着疑惑神色,冷然扫视四周。目光掠过龙鹰时,龙鹰及时闭目,以免他对自己的眸珠的反光生出感应。
他早预估洞玄子武技强横,却没想到会是厉害至此的顶尖儿人物,但丝毫没有动摇杀他的信心,还大添其刺激性。
洞玄子卓立不动,修长的双脚撑得他不单有渊渟岳峙的气派,还有种使人感到永远不会被击倒、柱地撑天的逼人之势。
换过稍次点的高手,肯定瞒不过他的感应。龙鹰记起弓谋说过洞玄子和香霸关系密切,心忖难怪会在这里遇上他,暗呼侥幸,只要跟在他身后,或可省得四处冒险的去寻找香霸,更可偷听他们的对话。
下一刻,洞玄子已消失在视野内。
龙鹰在心内追踪着他,凭的不是声音或气味,而是魔种天然的感应,自己却不敢有任何动作。
洞玄子倏又消失了,便像先前龙鹰感应不到他般,然后是微仅可察的衣袂破风之声,跟着是衣衫随风轻拂之音,接而再没发出任何声音。
龙鹰心呼厉害。
这妖道对感应到他仍不心死,故意离开,然后跃上附近一座楼房的瓦顶,居高临下监视远近。如果自己鲁莽追他,今晚极可能要和他分出生死胜负。
收摄心神,不是全神贯注,而是晋入无意无念的“魔境”,出入于生和死,有与无之间。
洞玄子出现在他的感应网了,若现若隐,像幽灵多于有血有肉的人。
半盏热茶的工夫后,洞玄子终于离开。龙鹰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比之前更小心的,绕道往洞玄子前往的方向潜去。
龙鹰藏身一道拱桥底部,窃听三丈许外一座华丽宅院内洞玄子和二姑娘说话的声音,此时二姑娘正向洞玄子叙述昨夜与他的谈话和动手的经过。
洞玄子只听不语。
二姑娘一直称洞玄子为“大真”,龙鹰猜估是“大德真人”等一类称谓的简称,宅院内除两人外,再没有其它人。
沈香雪说毕,洞玄子熟悉的声音在龙鹰处于“凝听”状态的耳朵内响起,道:“香雪被此子侵犯时,有何感觉?香雪勿要因不好意思,又或害羞而含糊其辞,本真必须弄清楚他的情况。”
沈香雪“哎哟”一声,好半晌才羞涩的道:“香雪给他亲得迷迷糊糊,很难描述,不过他的手算是守规矩的,表面真的看不出他能这般克制。”
洞玄子锲而不舍的问道:“香雪有情动吗?本真想知道事实。”
龙鹰尚是首次旁听美女亲述与自己亲热时的情况,且是从实招来,大感香艳刺激。
沈香雪以蚊蚋般的轻声道:“该有少许吧!但未至于丧失,仍能凭心法感应到‘玉种’的位置。”’
洞玄子仍不满意,问道:“他吻了香雪哪里?”
沈香雪呼吸转促,显然回忆其时的情景。不情愿的道:“他吻了很多地方,脸颊、耳朵、颈项和嘴巴。唉!大真因何要知得这么详细呢?”
洞玄子不动任何情绪的道:“香雪须坦白道出被他吻时的感觉,勿要有任何隐瞒。”
沈香雪无奈答道:“他的嘴唇很热,所吻处有种香雪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很痒很软,似再没法控制身体的反应。”
洞玄子淡然道:“香雪当时希望他继续侵犯下去吗?”
在洞玄子这个尽责的逼供者穷追猛打下,沈香雪的回应犹如醉人烈酒,时而爽脆,时而羞涩。声音和呼吸随着被引发的情绪,从心之所向而变化,但总是那么缥缈优美,楚楚动人,绘声绘影描述出游龙戏凤的精采情节。
龙鹰首次怀疑自己爱上了她。
男女之爱确是世上最奇异的东西之一,漠视时、地、身分,超越敌我之防,来时像雪崩沙暴,去时如云烟过眼。
沈香雪默然不语。
一个沉雄有力的声音,如一阵风啸般刮过龙鹰的耳鼓,道:“雪儿坦白告诉大真。”
香霸来了。
只是简简单单一句话,便像以前的道左相逢,从弓谋处听到有关他的一切,因如阁予龙鹰的印象,与他干女儿的正面交锋,全退往烘托的位置,主菜终于上台了。
他用很特别的方式说话,乍听似是呑吞吐吐,顿挫无常,虽只是八个字,已予人移位变化的古怪感觉,可是却充满铺陈的张力和凝聚力,似是每一个字,字与字间的转接,无一不在他精密的计算掌控之中,使人听之难忘,且不敢拂逆。
沈香雪现出小女孩娇态,撒嗲的道:“爹!”
香霸该已坐下,只是龙鹰收听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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