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啸战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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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啸战国- 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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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种身先士卒的作战方式大大鼓舞了己方的士气,但他的亲卫也死伤惨重,减员很快。

才一刻钟的功夫,他就成了光杆司令。

“守住!不许逃!”

日根野弘就一刀砍翻了一个打算逃跑的足轻,在营地中高声呼喊,直到此刻,他的个人武勇才充分地展露出来。

不远处,斋藤道三看到了在营地里左冲右突的日根野弘就,他的军营之所以没有崩溃,就是因为日根野弘就还活着。

道三从马鞍下的挂钩上绰起一柄枪,双腿一夹马腹,向日根野弘就冲了过去。

“日根野,某来取你的性命了。”

20诱你造反

日根野弘就(红框)死了。

他当然听到了道三的那句话,也看到了手执长枪冲锋的斋藤道三,但他以为,斋藤道三这样衰弱的老人,是不可能对他产生什么威胁的。

但他显然忘记了一件事——斋藤道三在当年,是美浓最负盛名的枪术达人。

就这样,斋藤道三只用一击便结果了日根野弘就(红框)的性命,早有侧近武士上前把他的头颅砍下来,用枪挑起来四处奔跑。

日根野弘就(红框)死后,他的军营崩溃了。

盯着向义龙本营逃散的溃兵,道三制止了手下的追击。

“穷寇莫追,现在可不是恋战的时候。”

“全军,渡河、移阵鹤山!”

日根野弘就(红框)的营地燃起了熊熊大火,却让叛军诸将的心里有些发凉。

蝮蛇虽老,余威尚在。

次日一早,斋藤义龙再度派兵攻击大桑城。

——他接手了一座空城。

午后,义龙率军在长良川北岸布阵。

像是狸猫在咬死老鼠前总要玩弄对方一样,斋藤义龙并不急着渡河攻打道三的阵地。

可是……几乎整个美浓的豪族都选择了追随斋藤义龙而不是斋藤道三,义龙还在等什么?

他,还在等谁?

佐佐成政虽然不能确定义龙在等谁,但成政自己是极想肋生双翅、飞到长良川去的。

同时,成政也有很大的把握推测,义龙可能在等待信长的援军。

面对斋藤道三一封又一封的求援信,织田信长的确派兵出阵了。

与大多数人预料的不同,织田信长甚至亲自带了一队精锐从清州城出发,一路向西北到达尾张国边境、木曾川之畔的富田庄驻扎。

从富田庄到长良,不过区区二三十里的路程,但信长却在这里停下了脚步。

尽管尾张、美浓两国的人们对道三和信长这对翁婿的关系和睦已经熟知,但信长竟然真的率军来援,这令织田家的武士们慷慨激昂,认定了他们所效忠的乃是一个秉持义理的大将。

几乎没有人从信长在富田庄的停留嗅出阴谋的气息,除了佐佐成政。

连续在富田庄驻扎五天之后,织田家的武士们纷纷开始议论,有些胆子大的直接去询问信长何时渡河救援斋藤道三。

佐佐成政亦终于明白,信长是绝不可能渡河前往长良川战场的了。

尽管与斋藤道三驻扎的鹤山仅有一河之隔,但信长已决意不加援手。

叛军的方阵一个靠着一个,在长良川北岸形成一条黑色的巨蟒。

道三军则盘在低矮的鹤山上,就如一条盘起来的蝮蛇。

巨蟒对蝮蛇,这场战役的结果,众人已心里有数,可是巨蟒怎样困死蝮蛇,蝮蛇又会发起怎样的垂死反击,仍然让这一仗充满了变数。

叛军阵中,再度响起了法螺。

义龙的亲近家臣竹腰道尘、长井道胜、小牧源太三人,带着他们的本部人马杀向河对岸。

长良川北面的斋藤义龙见信长始终不上钩,亦终于失去了耐心,下令麾下渡河攻击!

与此同时,远在末森城的织田信行也再一次召集了家臣。

自信行以下,林秀贞、柴田胜家为首的家臣分列左右,俨然有序而不失威严。

此次他们要讨论的,仍旧是是否出兵讨伐信长的问题。

“主公!信长此时仍在木曾川滞留,我军应当趁着这个机会,一鼓作气攻下清州,信长便成了丧家之犬,要他身死国灭、只在翻掌之间。”

林秀贞的弟弟林通具再一次嗷嗷求战。

他这番话其实在这数日里已经说过无数次,对此信行也是耳朵里几乎听出了茧子。

与林通具针锋相对的人当然也有,那些老臣力劝信行“慎重、再慎重”。

自从织田信长带兵离开清州城开始,这两拨人就在信行耳边吵架,这样的会议每天召开一次,他们也每天都吵一次。

当然了,每天的吵架都没有结果。

作为首席家老的林秀贞一直瞻前顾后,拿不定主意,作为首席猛将的柴田胜家则是闭口不发一言。

“林佐渡守、柴田修理,你们的意见呢?”

见到最倚重的两人还在沉默,信行索性主动发问。

“这个……老臣以为……信长,多行不义必自毙……主公可以适当进军清州,但须防范信长使诈,若是一击不中,还是早早退守末森比较好。”

林秀贞支支吾吾,吭哧半天说出了这么一个方案来。

这令织田信行哑然,虽然他一直号称自己是父亲的正统继承人,但谋反就是谋反,一旦扯开反旗,那么他与信长之间便是不死不休的局面。

既然如此,又哪里还有一击不中、便即退守的道理?

难道谋反也是过家家么?

信行叹了口气,将目光转向柴田胜家。

胜家过了很久才反应过来,多少显得有些迟钝,他从会议伊始就维持着皱眉沉思的神色,也让信行对他多了些期待。

“主公,您觉得您能看透信长吗?”

胜家终于开口,但他不答反问,而且问得相当刁钻,令信行有些错愕。

他看得透信长吗?

信行在织田家中,一直以乖巧和谦逊而闻名,他因此得到了巨大的声望,得到了绝大多数家臣的支持,而他的兄长信长则恰恰相反。

如果说佐佐成政、前田庆次那帮小子是尾张的倾奇者,那么织田信长便可谓是尾张倾奇者的始祖。

那群少年们所有的荒诞不经、狂妄不驯,都是源自信长。

在十几年的时光里,织田信长袒露着胸膛、腰间挂着一个两个三个四个袋子,装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他喜好飞鹰走马,常常夜宿良家、偷鸡摸狗,是个十足的恶少。

但是……这就是织田信长吗?

为何父亲信秀与平手政秀都对信长寄予厚望?

为何佐佐成政、前田利家那些优秀的武士都选择跟随信长?

为何竟然连美浓的蝮蛇斋藤道三,都说“我的儿子以后只能为你上总介牵马”?

信行不明白。

不明白,也就是看不透。

“看不透……我看不透他。”

见此形状,柴田胜家眼中的忧虑之意更浓了。

“我也看不透……但我相信,信长绝不会傻乎乎地去打一场必败之仗,斋藤道三已是必死之局,信长绝不会为他损失一兵一卒!”

众人皆是面带疑惑,不明白胜家的意思。

“也就是说……信长率军救援道三,根本就是一个圈套!”

啊?

信行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

“只要我们受阻于清州城下,信长便会在一天之内从富田赶回,与城内的守军里应外合……这,根本就是在诱你造反!”

21手刃仇敌

从木曾川对面传来的喊杀声告诉成政,斋藤道三很可能离死不远了。

即便是在木曾川的这一侧望去,也能远远望见竹腰道尘、长井道胜和小牧源太的备队,这三支备队倚仗着兵力优势,从三面合围了布阵在鹤山上的道三。

像是蟒蛇张开的巨口一样,他们紧紧咬住了道三的残军。

从富田望去,鹤山的山腰上矗立着一个瘦削的身影,不知那人是否就是道三?

这个时候,织田信长也终于下达了军令:

“全军,返回清州!”

这个时候的织田信长,已经重新跨坐到战马上,在母衣众的簇拥下缓缓开出富田庄,步上返回清州的街道。

佐佐成政错愕不已。

就这样就结束了?

为何?为何信长不去救援道三?

为什么无缘无故地在这里等了5天,便直接返回清州?

佐佐成政不明白信长的目的,但他明白的是自己的心。

……明明已经离那个家伙这么近了,他绝不甘心错失这个机会。

他要复仇!

成政猛地调转马头,一踢战马奔向了木曾川渡口。

“喂!八嘎与佐,你干神马!”

庆次见成政反常,心中担忧,便也离开队伍追了上去。

被骑马武士簇拥着的信长勒住马儿,疑惑地回头望了一眼。

他不明白佐佐成政为何对斋藤道三怀有如此强烈的恨意。

比良城佐佐家跟斋藤道三有仇吗?

他记得没有,但成政的行为……真是难以解释。

算了不管了,回去等他自己解释吧。

织田信长摇了摇头,再度开始前进,斋藤道三虽然死了……但威胁到他统治尾张的人还没死光。

下一个会是谁呢?

是织田信行,还是织田信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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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地一声,长枪刺入了一个武士的胸口。

“你们要记住,我是斋藤道三啊!”

道三将长枪从那名倒霉武士的身体里抽出,拨开一枚射来的流矢,才能把枪拄在地上,大口地喘息。

战斗已经进行了一个多时辰,他手下的士兵损失惨重,也早已经到了需要他亲自上阵搏杀的程度。

竹腰道尘、长井道胜、小牧源太这三个愣头青虽然兵力没有昨天攻城的那三阵多,但那股子愣劲儿却是甩开美浓三人众八条街。

软的怕硬的,硬的怕横的,横的怕愣的。

也许就是因为他们够愣,义龙才派他们三个过来的吧。

道三这样自嘲着。

稍一失神的功夫,又有一个武士攻到了道三的身前。

“在下乃是竹腰道尘!请道三大人切腹!”

这个顶盔贯甲的汉子就是竹腰道尘,他此刻带着几名亲卫攻破了道三军营前的木栅,杀到了斋藤道三的身前。

对于武士来说,战死沙场当然是一生的荣耀,但这还不是最有面子的死法,还有更体面的一种方式。

——那就是切腹。

竹腰道尘虽然是义龙的亲信,但也曾侍奉过斋藤道三,他顾及昔日的君臣之义,才这般敦促道三。

但道三只是哈哈大笑几声,便一抖长枪:

“我道三会战斗至死,来吧!”

“如此,得罪了!”

竹腰道尘对着道三微微点头,手往后一挥,示意亲卫守护两侧,他自己则是缓缓抽出了武士刀,一步、一步地向道三移动。

心知在体力上根本无法胜过对手,道三且战且退,小心翼翼地保持着距离优势。

不知不觉中,两人已交手十几个来回,仍未分出胜负,然而道三年老体衰,再加上先前两个时辰的战斗,已经有些脱力。

反观竹腰道尘,仍是精力旺盛,他握刀的姿势一成未变,挥刀时的力量也一成未减。

两人绕着一个圈子缓缓移动,竹腰道尘突然被一只胳膊绊了一下。

那只胳膊当然是死人的胳膊,道三找到了这个机会,用尽全力的一枪便刺了出去。

谁知竹腰道尘的这个破绽却是故意卖给他的,道尘侧身一闪,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如破竹的手法抓住了道三的长枪,然后用力地挥刀劈了下去。

长枪应声而断,道三的手里,只剩下一根一米长的棍子。

道三踉跄后退,也被一只胳膊给绊了一下。

他这一下却不是装的,而是真的被死人给绊了,道三不由自主地屈膝、然后往后仰倒。

竹腰道尘再次挥刀劈下,道三只得双手举起短棍横在身前抵挡。

——我的死期到了么。

道三如是想着。

嘭!

一身炸雷在道三身后响起,道三的耳朵被震得嗡嗡作响,手上一轻,那根短棍也断了。

可奇怪的是,这短棍不是被砍断的,而是被打断的!

竹腰道尘此刻向后倒去,空洞无神的双眼呆呆地望向天空。

他的喉结以下、锁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血洞,血洞周围的皮肉有些焦黑。

竹腰道尘死了。

一颗铁炮弹丸打穿了道三的短棍,然后打死了竹腰道尘。

十步外,成政将铁炮重新放回马鞍袋里,拔出太刀,策马冲了过来。

“斋藤利政,跟我来!”

见是佐佐成政,道三的心里有些劫后余生之感,但更多的却是不解。

织田信长没有来,佐佐成政为何要来?

更何况,佐佐成政不就是那个对自己怀有莫名恨意的小子么?为何他要救自己?

最令道三不解的,乃是成政对他的称呼。

——斋藤利政,这个是他篡夺美浓之前用的名字。

佐佐成政怎么会知道?

成政冲杀在前,乱军之中骑着高头大马的他很快就成了敌人的目标,这样一来,他身后的斋藤道三反而安全了。

好不容易杀到战场的边缘,却看到小牧源太和长井道胜带着十几个足轻追过来了!

我乐割草!

成政啐了一口,双手握刀准备作战,但离他们近一些了才发现,小牧源太和长井道胜不是追过来的,而是逃过来的!

在他们的身后,前田庆次骑着一匹红马,手持一柄自己涂红的朱枪穷追不舍。

成政立刻意识到这是痛打落水狗的时刻,调转马头就冲了上去,不然过一会儿等他们这些人反应过来,就有些麻烦了。

他和庆次两人一前一后,把小牧源太、长井道胜等人做成了三明治。

杀杀杀,成政挥刀砍了又砍,好不容易杀死四个足轻,庆次已经把其余随从全都戳翻在地,还顺手砍了小牧源太的人头,把朱枪架在长井道胜的脖子上。

“且慢!”

不远处,道三开口阻止了庆次,

“道胜是我的侄子,请饶过他吧。”

庆次端着枪的手一动不动,望向了成政,成政对着道三点了点头,反手将刀柄杵在长井道胜的后脑,这家伙眼前一黑就倒下了。

然后成政转过身去,对着道三露出了一个微笑:

“那么,到了说正事的时候了。”

他的笑容虽然很温暖,但是眼中却一点笑意都没有,道三看到的,只是冷。

彻骨地冷。

“第一,信长已经回清州去了,你所看重的女婿,也不过尔尔。”

“喔?啊哈哈哈哈……”

道三竟仰天大笑。

成政皱了皱眉,觉得这笑声实在刺客,便上前给了道三一脚,将他踹倒在潮湿的草地上。

“喔……我早就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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