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山坐在主位,其他的谋士武将列立两厢,牛山把情况通报之后,问计众人。
通州赞务李隐赶紧跪倒施礼道:“刺史大人,薛家父子做出此等叛逆之事,卑职实在是始料未及呀,卑职请罪。”李隐推荐保举的薛家父子造反了,推荐人当然推脱不了干系。
牛山瞥了他一眼用鼻子哼了声,冷冷道:“起来吧。”
“是。谢大人。”天这么冷,李隐谢恩起来后归列,居然有一种想出汗的感觉。
通州承议张炳麟看着李隐吃瘪,心中高兴,心说让你个老小子好出风头,让你自以为是,拱了一头屎吧!原来,张炳麟与李隐官职差不多,谁也不甘落后,竞相削尖脑袋在牛山面前讨宠争欢,都想在顶头上司面前谄媚当红人。
张炳麟一看自己露一鼻子的时机到了,赶紧出列,看了一眼李隐讪笑着对牛山施礼道:“刺史大人,李大人妙计平贼,虽然失算,也情由有原。薛家父子外表忠勇,内藏奸诈,还好过早地露出来了。刺史大人勿忧,金城小郡,量他们也难翻起什么大风浪,趁他们立足未稳,我们赶紧派大兵从正面攻击,同时命令附近的定水郡、永都郡、白银郡、四方郡四面出击,五路大兵形成合围之势,则杨勇和薛家父子插翅难逃。”
“嗯,好,张大人之言正合我意。”牛山听完脸上的皱纹才慢慢舒展开来。
立即传令,命大将刘凤带兵三千守住通州,命令定水郡守挥师东进,永都郡守出兵南下,四方郡守和白银郡守分别从东北和东南出兵。自己亲统大军一万从南面杀出。各路大军两日后起兵,三日内完成会师,务必将反贼杨勇和薛家父子一举全歼。
命令传下后,通州震动,手下将士就行动起来了,筹集粮草,集合兵马,第三天五鼓时分,炮响三声,牛山的大队人马从北门向金城杀来。
二百余里的路程,一天多的时间,兵锋便抵达金城的南门之外。
牛山坐在马上看着城头迎风飘扬的各色旗帜,城门上空最高大的一杆上面绣着火红的“诛奸佞,伐无道”几个大字,牛山撇了撇嘴,好大的口气。遂命令一声:“来呀,讨敌骂阵。”
通州承议张炳麟施礼道:“大人不可。我们远道而来,属疲惫之师,此时讨敌出战,是兵家之大忌。依下官之愚见,我们不要急着讨敌骂战和攻城,应该安营扎寨,等其他几四路兵马到齐了,则反贼必成瓮中之鳖,不用打,困也能把他们困死。”
牛山采纳了他的建议,传命部下离城五里安下营寨,为了防备城中人马来袭击,在各营寨埋下鹿角丫杈,挑出数道壕沟,然后等候其他四路人马的消息。
时间不大,探事的来报:“报刺史大人,大事不好,定水郡失守!”
“啊?”牛山听了大吃一惊,报事的一来他本以为是其他几路兵马开到的好消息,没想到被来了个当头棒喝,我们刚到还没见开战,定水郡怎么就失守了?定水郡比金城郡城大而坚固,兵将多出好三千之众,这是怎么搞的?是不是报事的弄错了,遂把牛眼一瞪,“你待怎讲?”
“报大人,定水郡失守!”报事又重了一遍。
“是怎么失的守?”牛山咆哮了。
报事的说明原委,牛山听完气得直骂娘。
正在这时,又有探马蓝旗来报:“报刺史大人,薛家父子拿下定水郡后,领一支人马绕道取通州去了。请速定夺!”
这两句话不要紧,牛山骇得差点从马上掉下来,急忙吩咐道:“三军速撤,快撤回通州!”
“大人不可!”通州承议张炳麟施礼道,“大人,这恐怕是杨勇他们的奸计,取通州是假,扰乱我们的军心才是真。此时大人撤兵,反贼必然出城随后掩杀,薛家父子再掉头杀回来,我们就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那你说怎么办?万一要是真的呢?难道通州不要了吗?”牛山没等张炳麟说完打断他吼道。
“非也。”张炳麟再次施礼道,“大人不必惊慌。就算是真的,薛家父子到那儿也不一定能拿下通州,通州城高池深,还有刘凤将军的三千精兵拒首,固若金汤。而此时金城郡内肯定空虚,我们这边不能半途而废,另三路兵马应该快到了,介时我们大举攻城,反贼杨勇必然城破遭擒,然后我们再回师南下,与刘凤将军里应外合,薛家父子必败无疑。”
“刺史大人,或许我可分些兵马去救通州,这边仍然攻城,来个两不误。”看牛山拿不定注意,有人建议道。
张炳麟当即反驳道:“大人不可。反贼能以迅雷不及耳之拿下定水,说明贼人的力量不可小觑,此时分兵会消弱我们的攻击力量,而延缓战机,分些兵马赶到通州也无济于事。”
“好吧,就依你。”牛山脸色铁青,问手下,“另三路兵马离这里还有多远?”
“回刺史大人,均在五十里之遥,正往这里赶。”有军兵回答。
牛山一听,这三路兵马难道是商量着来的不成?不过五十里应该很快就能赶到,遂传令:“全军做好准备,一个时辰后大举攻城,天黑之前拿下金城!”
第88章智取定水
通州所辖北方四郡当中,相比之下西北部的定水郡离金城郡最近。定水郡的太守段珪接到通州府的公文后不敢怠慢,点了五千精兵,包括一千铁骑,他亲自率领人马提前一天就出兵了,因此最先抵达金城郡西门外,那时其余四路兵马还未动身。
段珪好大喜功,根本没把金城小郡和这些造反之人摆在眼里,心中只知有段珪,不知还有杨勇和薛家父子,因此刚到城下一不安营二不下寨,就命军兵讨敌骂战。
手下幕僚施礼劝道:“郡守大人,我军新到,孤军奋战,不如等各路人马到齐再开战不迟。”
段珪哪听得进去,把嘴一撇道:“弹丸小城,还来五路兵马,小题大做了!待本郡直接取了,把反贼拿了,直接献与刺史大人,岂不快哉?如此坐等,岂是我段珪的风格?军兵讨敌骂阵!如果他们不敢出战,就强行攻城!”
军兵答应一声,在城下就骂上了。没骂两句,城门大开,薛举领着两个儿子引一千步卒出城列阵,双方摆开战场。
原来,段珪的兵马远在五十里之外,城中就得到秉报。
杨勇赶紧召集众将商议迎敌之策。薛举出列施礼道:“主公,段珪这个人我知道,狂妄自大,目中无人,说实话,末将早就想取他的定水了,拿下定水可与金城遥相呼应,没想到今天他送上门了。”
杨勇大喜:“哦?薛将军有何妙计,不妨详细说来听听?”
段珪兵到之后必然骂阵,末将率一千新招募之兵,前去迎战,交战几合假装不敌败逃,段珪取胜心切必然指挥大军来追,主公可将精兵强将埋伏在城中,待段珪的人马进城后,突然杀出,隋兵必败,吃掉段珪之兵后,我们挥师西进,采用诈城之法取定水则易如反掌耳。”
杨勇听了又惊又喜,连声赞叹妙计,心说这薛举真是足智多谋,老子可得好好跟他学学。
果然不出薛举所料,段珪到城下骂阵,杨勇依照薛举的计策分兵派将,在西城门埋伏了四千兵马,光弓箭手就达五百之众,可以说,杨勇把除了守其余三个城的门一千兵将外,其余的全部安排在了西城门处。
薛举带两个儿子引一千名新招募之兵,出城后和段珪的五千精锐列开阵势。这一千名新兵都是刚刚招募来没几天的老百姓,还没怎么训练,不用怎么表演一看就是菜鸟,服装都不统一,拿不好刀枪者有之,站不齐队伍有之,真是高矮胖瘦,参差不齐。
再看对面段珪的五千人马,不管是骑兵还是步卒,如刀砍斧剁,一个个披坚执锐,兵甲层层,太阳光下,夺人的二目,仿佛是兵山将海一般。
段珪瞟了两眼对方的兵将,又看了看自己的兵将,禁不住乐了,心说就这样的乌合之众还能打仗?不用问,他们急着招兵,摸摸脑袋就是一个,纵使这样,拉出的这些应该都是好一点的,那些守城的肯定是些老弱病残之辈。
段珪正高兴呢,手下大将丁徒郎请令出战,段珪点了点头。
丁徒郎也是一员猛将,胯下马,掌中刀勇冠三军。这边薛举派二儿子薛仁越出战,双方互通名姓就杀在一处,没出十合,薛仁越就招架不住了。
“隋将休伤我弟!”薛仁果大喊一声,飞马前来助阵,哥俩个打丁徒郎一人,三员将杀在一处,丁徒郎越战越勇,这哥俩有些不敌。
“隋将休伤我儿,老夫来也!”薛举摧马抡戟,准备三战丁徒郎。
观阵的段珪差点气乐了:“都说薛家父子勇猛,今日一看完全是谣传。爷仨打一个?欺我军中无将乎?”
“待末将出战薛举!”段珪话音刚落,身边一员大将请令道。
段珪一看正是大将袁公路,点头道:“只许胜,不许败!”
“得令!”袁公路手使十三节豹尾鞭,说完摧马抡鞭截住薛举,厮杀起来,五员将杀成了两团。
五六个回合后,袁公路一鞭甩来,薛举赶紧扬戟招架,但这鞭是软中硬的兵器,一弯正扫到薛举的脑袋上,头盔被扫落,发髻蓬松,薛举吓得魂不附体,拨马就败。
袁公路举鞭就追。这边薛仁果和薛仁越被丁徒郎杀得节节败退,也抹头逃命。
段珪哈哈大笑,把手中大枪往空中一举,喝喊一声:“冲!”
五千兵马,马队在前,步兵在后,排山倒海一般冲向这一千名义军。
这些义军一看主将跑回来,也不敢接战,有的把刀枪都扔了,撒腿就往城里跑。
很快薛家父子领着残兵败将狼狈逃进城中,吊桥都没顾得扯起来,段珪的骑兵就冲过护城河掩杀过来,慌得兵将赶紧关城门,但还没等关上,这些骑兵就杀到了,慌得这些义军也不管城门了,四散逃命去了。
段珪指挥着军兵紧追不舍,眼看要进城时,手下一名将官建议道:“大人,薛家父子有勇有谋,这是不是他们的计策呀,别中了埋伏。”
段珪不以为然道:“你小心过余了!什么有勇有谋?通道说这是他们装出来的不成,岂有此理呀!就算他们有埋伏,这样一群乌合之众能奈我何?本郡的五千铁甲兵马,一走一过就把他们踏平了。冲进去,拿下金城,抓住薛家父子和杨勇的重重有赏!”
段珪一声令下,这些骑兵纵马往里杀,后面紧跟着是步兵,五千兵马可劲儿往城里灌。
等大部分兵马杀进城中,段珪带着几员战将也冲杀进去了。
这几千兵马进城之后,薛家父子和那一千兵将踪迹不见,大街上空无一人,静悄悄的。
段珪的兵将就是一愣,连段珪也感到一股不详之兆。真上当了?他刚想到这几个字,随着一阵梆子声,伏兵四起,城头上,房屋建筑后面全是弓箭手,居高临下对着这些隋兵隋将开弓放箭。
瞬间,箭如飞蝗,隋兵隋将中箭者不计其数,纷纷惨叫着落马,有的连人带马被射成了刺猬。这一下,段珪的人马就有些乱。
有的兵将挥舞着兵器拨打雕翎,保护着段珪到了安全之处。看到死伤这么多兵将,段珪还有点不甘心,眼珠子都红了,扯着嗓子冲手下大喊:“冲!”
到了现在他还梦想着他的兵将能冲过这些箭雨,杀散义军,占领这座小城,捉拿杨勇和薛家父子,在刺史大人面前请功受赏。
可是他的“冲”字刚脱口,就听得“咚,咚,叨,叨——”几声炮响,惊天动地。接着杨勇、公冶长、杜义还有薛家父子,四路人马铺天盖地般杀出,四五千人马从四个方向杀向段珪的队伍。
杨勇、公冶长和杜义如下山猛虎般带头杀入敌群,薛家父子也恢复了往常的勇猛无敌,这些人像死神收割生命一样,杀得隋兵隋将隋兵隋将大懵,无处躲逃,人头滚滚,肢体横飞,血雨四溅,尸横遍地。
这下隋兵隋将彻底乱套,“冲!”……“撤!”段珪也指挥不灵了,被几员将官保着,想杀出城去,可这时城门早就关了。
“段珪匹夫,留下姓命再走!”正在他们叫苦不迭的时候,薛家父子叫喊着杀到眼前。
“保护大人撤退!我们来断后!”大将丁徒郎和袁公路自命不凡,认为打得赢薛家父子,喊完之后轮刀提鞭就迎了上来。
“你认为你真的能赢?小爷给你点厉害尝尝!”薛仁果和薛仁越骂道,一人截住一个,没有五个回合,丁徒郎和袁公路双双被单刃戟斩飞了头颅。
薛举父子三人带兵继续追杀段珪,段珪一看薛家父子果然厉害,抹头就跑,但身边的兵将越来越少,到了现在他追悔莫及,正跑着迎面遇上了杨勇的兵将。
段珪一咬牙只有和杨勇拼命,只一合,杨勇便把他挑于马下。
段珪一死,杨勇和薛举赶紧传令:“缴枪不杀!降者免死!”
这些隋兵隋将一看,大势已去,再不投降,全都得被诛杀已尽,于是纷纷扔了刀枪,跪倒请降。
杨勇和薛举指挥着手下打扫战场,一查点,此战仅损失了几百兵将,然而得到了俘虏之兵两千余众,所得的刀矛器械、战马等战利品堆积如山。
杨勇吩咐还按照以前的做法,掩埋尸体,厚葬自己的弟兄,死伤的给予丰厚的抚恤,然后把两千余俘虏仍然收编潜散,其中一千多兵将变成自己的战力。
此战之后,杨勇手下的兵力接近八千,和薛举一商议,由薛举带着两个儿子,引精兵三千包括段珪的几个降将,都换上隋兵隋将的甲衣,马不停蹄到定水诈城。
到了定水附近正好是夜间,他们赶的就是这个时间段,薛举带着大队人马埋伏在城外,由两个子和那几名降将前去诈城,谎称段大人在前敌受阻,命我们连夜搬请救兵。
定水城内还有两千兵马守城,守城主将金翔一看这些兵将都是自己人,一点也没怀疑,开城把这几个兵将放了进去。
刚一进城,这几个兵将就下手了,金翔还没弄明白怎么回事,便被薛仁果一戟把脑袋削飞了。这下隋兵隋将大乱,薛仁果、薛仁越等人迅速占领了城门,薛举引军杀入,很容易地取下了定水郡。
薛举命令人马清扫战场,收编俘虏,并派人向杨勇报捷。城中的老百姓一觉醒来,发现定水换了天下,城头上飘扬着义军的旗帜,纷纷奔走相告。
这时,战讯传来,牛山刺史亲统一万通州兵杀奔金城而来,永都方向、白银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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