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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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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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枪口制退器的消声、消焰的作用,杨家兄弟也只听到极轻微的噗地一声,就像有人在身边轻轻吐出一口气。那远在八十丈外的两名金兵,就算再长出两只耳朵,也不可能听到半点声响。

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本就是用于打击诸如轻型装甲、直升机、车辆等等大型目标,在城市战中能打穿砖墙与水泥柱,“反器材”三个字也正说明了这一点。这样大威力的枪弹用于“反人员”,后果是相当恐怖的。

在狄烈穿越之前的那个时空,就曾发生过一个与之有关的著名战例:在伊拉克战场上,曾有一名手执巴雷特M82A1反器材狙击步枪的美军士兵,在一千六百码外,将一名站在水塔上手持RPG-7火箭筒的伊拉克士兵一枪打成两截。

当然,这把号称“狙击之王”的重型狙击步枪也有一些缺陷:由于巴雷特大口径反器材狙击步枪在shè击时,每发shè一发枪弹,从制退器喷出的火药气体都会在shè手附近卷起一股尘土和松散颗粒,这会使敌人发现狙击手的位置从而用RPG等武器消灭狙击手。所以使用巴雷特的狙击手得到了一个称号“炮灰狙击手”。

不过在这个没有望远镜、更没有大威力武器的中古时代,这几乎算不上什么缺陷——没有人眼能犀利到在这一股风吹来便满天扬尘的环境里,看清数百步外那一丁点尘埃。退一万步说,就算有人的眼力真牛到这个程度,看到了那腾起的烟雾,可又有谁能将那点灰尘跟身边的爆裂尸体联系起来?!

效果很惊人,但如此近距离打这样明显的目标,对于一名狙击手而言,并不值得庆贺。狄烈神sè平静,右手拉动枪栓向后旋转退壳。铮!地一声轻响,一粒黄澄澄的弹壳弹跳而出,翻了几个滚,掉在黄土上,在正午的阳光下闪着刺眼的金sè光芒。

杨家兄弟俩呆呆地看着这不知从哪里蹦出来的金光闪闪的小圆筒,脑袋一片空白,傻楞楞地不知该说什么。

狄烈也不理会这兄弟俩,神情专注地将另一名仓皇失措地金兵套入准星中。

噗!隔得这样老远,都可以清晰听到那名金兵脑袋爆裂的声音,就象被铁锤砸烂的西瓜。

剩下最后一名金兵,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惨嚎,疯狂打马而逃,宛如被鬼追。

狄烈慢慢放下枪,将两枚弹壳收入口袋。下面的事情,就是耐心等待了。

不出所料,金人没让他等太久。很快地,从金军营寨驰出一标人马,疾风般卷起一股黄尘,席卷而来。

狄烈目测一下,大约有四十多骑的样子,嗯,看来是倾巢而出了。这样最好,省得等会还要一个个收拾。

五、六里距离对于全速奔驰的骑兵而言,不过两、三分钟的事。这队金兵飞快来到事发地点,四十余骑围成了个大圈子,外围数十骑无不盘马弯弓,如临大敌。内圈有几名铠甲jīng良,看样子像牌子头的金兵,兜着马不断绕着那两具死状惨烈的尸体转圈。神sè显得极为震惊,甚至还有几分恐惧。

几名金兵牌子头叫过那名神sè惊慌,不时仓惶四顾的哨骑,反复询问,却不得要领。

其中一名蒲辇牌子头,举起手中鞭子,正要下令骑队散开搜索。高举的手还没来得及挥下,当地一声脆响,jīng铁兜鏊的耳护上多了个小洞,笆斗大的脑袋毫无征兆爆成碎屑,失去支撑的铁兜鏊哐当掉落在地,随后摔下的是一具无头的披甲雄壮身躯。

金军骑兵们发出惊怒地厉吼,崩崩崩地弓弦声响成一片,四面八方漫无目的地狂乱shè击,其中就有一部分是shè向狄烈三人潜伏的方向。幸好距离三人最近的金兵也在六十丈外,而金兵骑弓的弓力多数为五斗左右,基本上shè不到那么远。

杨家兄弟眼见有几支箭镞距离他们的鼻尖不过数尺之遥,冷汗都下来了,但常年的哨探生涯锻炼出了他们远超常人的沉静与胆略。两人就这样匍匐着一动不动,远远看去,就像几抔不起眼的杂草堆。

狄烈沉静地瞄准目标、扣动板机、拉栓退壳……从容不迫一一点shè击杀。

第二个尸体倒下,爆头;第三个尸体倒下,裂胸;第四个尸体倒下,上半身被撕裂,像是被三只以上的老虎啃食过……更可怕的是,一名距离其较近的金兵,也莫名其妙地捂住胸口,一脸不可置信地栽倒。全身上下除了左胸有一道细细地小口,再找不到任何伤痕,死状极为诡异。

金兵们发出绝望而恐惧地大叫,他们完全弄不明白是怎么回事。没有箭矢、没有刀斧、更没看见滚木檑石,可是身边的同伴们却一个个惨死,而且是死无全尸,就象在惨烈的攻城战时,被守军用巨型狼牙拍砸过一样……

女真人是一个信仰神灵鬼怪的野蛮而落后的民族,他们摆脱原始的结绳记事不过半个世纪,创造女真文字也只不过区区数年。整个大金国中,上至太宗完颜吴乞买,下至普通牧民,无一不信奉萨满巫术。对各种神奇未知的现象,一概归之为神鬼做祟。

事实上在这中古时代,信神笃巫的又何止女真人?契丹、西夏以及号称文明程度极高的宋人无不如是——这一点从宋徵宗自称“道君皇帝”,到金人薄城汴京城下时,堂堂大宋丞相孙傅、何粟之流竟相信道士郭京可以“六甲神丁”施法破敌的荒唐举止,就可窥一斑。

无影无形的猎杀,毫无征兆的横死,宛如怨灵的毒咒,天神的惩罚。

金兵终于崩溃了,他们纷纷发出带着哭腔的喊叫,兜转马头,狼奔豕突。而他们逃走的方向,居然不是营寨,而是东南方,也就是今晨大军撤退的方向——这支金兵竟然被吓得放弃了职责,弃寨而逃了!

而狄烈却还没完,他还要再加上一把火,让这支金军骑兵彻底发疯,哪怕跑出一百里也不敢回头。

狄烈将第七颗子弹推上膛——之前有一枪因为弹头爆裂,其中一块弹片将近距离的一名金兵顺带着击毙,创造了一枪两命的意外佳绩。而这一枪,他要真正来一次一枪穿俩的结果。

此时落胆的金兵已逃出百丈开外,最前头的甚至已经超一百五十丈的距离。

狄烈将将瞄准镜的十字星套准了中间一个带环女真金兵,在这名金兵前方半个马位的位置,同样是一名女真骑士。嗯,就是他俩了,货真价实的女真人,间距也合适。

噗噗两声爆响,两名狂奔地女真金兵同时坠马,两颗六阳魁首被同时削掉。失去主人的战马兀自奔驰不休,将两具无头尸体拖出了数十丈之远,一路血迹殷然。

余下的金兵拚命踢着马刺,伏鞍抽鞭,没命价地狂逃,一直到从地平线上消失为止,没有一个人敢回头看上一眼。与此同时,不断有寻马归来的金兵遇到这支逃命队伍,虽然一时弄不清怎么回事,但人的恐惧是会传染的,看到友军这付亡魂皆冒的模样,纷纷加入逃命大军之中。

前后不过一炷香时间,世界清静了。

狄烈一跃而起,掀去网兜装,朝着那若大的金军空营大笑:“好了,该是盘点收获的时候了!”

第十章意外收获

杨家兄弟就像做了一场梦,梦醒了,一切也就结束了。只有那一地的殘尸与散落四周的无主战马,真真切切地提醒兄弟俩,刚才所发生的一切都不是做梦,而是千真万确的现实。

在杨家兄弟还在两眼发直,一副梦游状态的时候。狄烈已打扫完战场,并骑上缴获的战马,向兄弟俩招呼:“喂,你们还呆站着干嘛?快帮我把这些无主的战马全收拢过来。”

杨家兄弟这才如梦初醒,互看一眼后,欣喜若狂地跳起来狂奔往前。其中杨折冲兴奋之下竟忘了脱下网兜装,磕磕绊绊地跑着,还摔了个跟斗。不仅狄烈与杨奋大笑,最后连杨折冲自个也乐个不停。

“这、这是一具‘带环首领’,那边还有一具……”杨奋仔细一数,竟有五具女真人的“带环首领”,吃惊得说不出话来。

要知道,此前宋金交战近两年,大小战役无数,获得的“带环首领”却寥寥无几——并不是说宋军将士属豆腐的,光被人砍却砍不了人,而是宋金两国交战以来,几乎每战皆负。不管打得多惨烈,杀伤多少金兵,只要结局是败阵了,就无法收割金兵首级。因此能得到一颗“带环首领”,可谓弥足珍贵。而眼下竟有五颗之多,若是将这五颗首级呈送给官家,官转三阶,赏钱百贯不在话下。只不过,现在大宋好像没有官家了,这大好战功也没处领去。

杨家兄弟带着小小的遗憾开始搜刮物品,现场遗留九具尸体,但马匹只有七匹,还有两匹跑掉了。即便如此,收获也很令人欣喜了,不光是得到雄健的战马,更有挂在马鞍后的马褡子里的各种金银财物。兄弟俩粗略估算一下,任何一匹马鞍上挂着的马褡子里的财物都不少于百贯。

金军攻破汴京,灭国而还。全军上下,无论是女真本族将士还是其仆从军,无不赚得盆满钵满。所掠夺的贵重战利品,人人都是随身携带,不管行军战斗,均不离身。这样一来,倒是便宜了狄烈等人。

杨家兄弟兴奋地骑上高大战马,舒展着双臂,呦嗬呦嗬地大叫,在马背上做出各种高难度动作,纵横驰骋。

狄烈可没有杨家兄弟那样好的骑术,基本上也就只能坐稳在马鞍上,缓缓而行而已。既然有了马,他打算好好练一下骑术,这个时代骑马就象后世骑自行车或摩托车一样寻常,不光要会,而且还要jīng。

狄烈默默看着这一地的血腥,心中也颇生感概:什么时候自己变得这样冷酷无情了?杀了这么多人,内心竟没有丝毫负罪感。是因为金人加诸自身伤害的愤怒反弹,还是由于看到如此之多的宋人饱受折磨而郁愤难平?抑或是,自己始终将这一切当做一场游戏一场梦……

斜阳余晖将狄烈棱角分明的面孔,投映得明暗yīn影,立体感极为鲜明,犹如古希腊的雕像。狄烈遥望着这大宋乱世的苍茫巨野,有一种“梦里不知身是客”的惆怅。

杨家兄弟快意纵马驰骋,尽兴而返,每人身后牵着两匹马,马背上堆满了各种兵器及从死去的金兵身上剥下的衣甲,不过大多殘破不全,毕竟狙击子弹的威力太大了。

兄弟俩看向狄烈的眼神充满了敬畏与折服,说话的语气也恭敬无比:“狄小哥,下一步该当如何?但请示下,俺兄弟无不从命。”

狄烈轻吁一口气,收回无谓的惆怅。他没有时间、也没有资格玩小资情调。还是打起jīng神,为自己、也为那几千逃难者的生存而奋争吧。

“折冲兄弟立即返回山里招集人手,到金军营寨中抢运物资。在下与杨奋兄一道先行入寨,看是否还有金人殘余。”狄烈分派完任务,一再对杨折冲叮嘱道,“路上一定要小心,谨防还有落单金军骑兵。”

杨折冲拍拍鞍子旁的骑、步两张大弓与满满地几撒袋箭矢,豪气倏生:“有这些家伙在,俺也不是吃素的。当年夏人的‘铁鹞子’,俺也曾干掉过几个。就算金狗再凶悍数倍,俺也不会让他囫囵了去。”

狄烈与杨奋策马疾行到金军营寨,花了半个时辰绕行一圈,终于确定已是人去寨空。营寨里到处一片狼藉,随处可见破碎散落的帐蓬、碎裂的栅木车板、折断的箭杆、殘破的肢体、殷然的血迹……金军虽然也做了一番处理,但仓促之下收拾得很不彻底,只将人尸马骸或焚或埋,便匆匆撤离。使得整个营寨充斥着刺鼻的血腥及烟火味,身处其间,很不舒服。还好,眼前那堆积如山物资的喜悦,大大地冲淡了狄烈鼻端的不适。

狄烈与杨奋一东一西,相距近百步,不停地拿刀戳破麻袋检查:麦粉、粟米、肉干、黑豆(马料)、布匹、皮革……真是丰富啊!

杨奋兴奋得满面通红,这么多的粮草,怕不有上万斛。只要全运回山里,完全可以支撑几千人躲藏数月,待金兵尽数撤离后再从容出山。老天保佑,得遇这位狄小哥,实在是不幸中的大幸!

两人正忙活着,却听得营寨外一片沸腾,随后就见数骑奔驰而来,当先一骑,正是回山里报讯并召集运输队的杨折冲,身后跟着的是几名西军同袍,还有人一人却是侯方镜。看不出,这干瘦文弱的翻译骑术竟也不赖。也是,这人往rì是边境行商,不会骑马哪行。

杨折冲与侯方镜等人看到这绵延数十丈、堆砌成山的物资,一个个喜得张大嘴巴,不知说什么好。

这时寨门大开,近千逃人青壮涌入,眼见如此壮观的粮秣衣革,无不喜笑颜开,更有涕泪纵横,甚至嗥啕大哭者。一时间,整个营寨里欢声雷动。

侯方镜感概不已:“昨夜此地对我等而言,还是如修罗地狱一般,今rì重至,却宛如天堂。人生之奇妙无常,实令人嗟叹。”

杨奋一字一句道:“先生所言极是,惟其如此,更须谨记将俺们由地狱引至天堂之人。”

杨折冲重重点头:“今后俺唯狄大哥马首是瞻,水里火里,绝无退缩!”

狄烈并没有听到杨家兄弟归心的言语,他正被不远处几个人的争执所吸引,争执双方中的一方正是阿吉,而他的伯爷周德旺老人则在其身后捻须苦笑摇头,没有参与争执。

当狄烈刚策马走过去,还没来得及询问争执原因。一见到他,双方立即息声并跪伏于地,唯唯诺诺。

狄烈很是吃了一惊,赶紧下马一个个扶起,道:“你们这是干什么?我又不是什么高官老爷,当不得这样的大礼。”

周德旺老人认真地说道:“狄小哥是俺们所有逃人的救命恩人,又豁出xìng命为俺们夺来这些续命口粮,数番活命大恩,便是为奴为婢亦是理所当然,谁人敢说小哥当不得这区区礼数?”

狄烈有些无奈,只好转移话题:“你们争执所为何事?”

那几名与阿吉争执的工匠道:“俺们说要将所有大车用来运送粮秣,这也是狄小哥的意思。偏偏这小家伙一定要留一辆车装这些玩耍之物,俺们当然不允。眼下天大地大,粮食最大,怎能用来装载这等杂什物。所以才发生争吵,不想惊动狄小哥,万望小哥恕罪。”

狄烈笑顾阿吉:“什么玩耍之物,你这么着紧?”

阿吉瘦小的脸蛋带着几分忸怩,小声道:“阿吉其实也不是为了玩耍,这些东西也是军器物资之一啊。”

那几名工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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