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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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 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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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望才指定一个临时指挥官不到半刻钟,这位接替者就遭受重创。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开始在整个易水南岸金兵的心里蔓延开来。

狄烈有些不满地咂了咂嘴,刚才那一枪本来是瞄准面门的,但因为复装弹的装药及弹头质量问题,威力及jīng确度都大打折扣。八百米以内还好,超过这个距离,就没有十足的把握了。所以刚才那一枪,他失手了。

好在这时,狄烈找到一个更有价值的目标——盖天大王,赛里!

狄烈不认识赛里,但看得出那是一个重要人物,否则就没必要那么多人护卫着。实际上金人在这里犯了个大错,由于他们对狄烈及其武器的无知,一遇袭击,就自然而然地围拢起来,把重要人物护卫在zhōngyāng。这样的措施与处置方式,在冷兵器时代是不错的。不过在一把高jīng的热武器面前,就错得太厉害了。这就等于在告诉那个狙杀者,这是个重点目标,来吧!打准一点……

狄烈当然不会错过金军的“好意”,他将准星对准了赛里。

刚才宗望、赛里等人在高坡上时,由于狄烈潜伏的地方,与高坡的视角在同一水平线上。所以一旦有金兵充当人墙,就没法看到后面的宗望等人,当然就更谈不上狙杀了。不过现在情况又有所不同,宗望一行已经在近百名金兵的护卫下,退下山坡。这样一来,狄烈就取得了居高临下的观察优势,而宗望等数个重要目标,就暴露在枪口之下。

狄烈之所以选择赛里而不是宗望,是因为赛里这家伙正好遮挡在宗望后面,而宗望前面是设也马,当然就更不在考虑范围内。

赛里粗壮矮胖的身子谨慎地挪移着,而韦贤妃也不知是害怕还是别的什么缘故,像八爪鱼一样紧紧缠绕在其身上,将赛里的五短身材遮挡去大半。这使得狄烈有点不好下手,他是认得韦贤妃的,知道这个女人的份量,准确的说,是他儿子的份量。万一个失手,如果rì后被赵九知道自个老妈死在他的手里,这个仇就算结定了。

在自诩以仁孝治天下的宋朝,不管赵九愿不愿意,都将会与自己死磕到底。老实说,以狄烈目前的底子,惹上一个新兴的王朝绝不是个好主意。

狄烈在犹豫了一下之后,把枪口稍稍抬高,将瞄准目标改为赛里的的大脑袋。

狄烈一向是打脑袋的,但刚才的失手给他提了个醒,这是降了好几个档次的复装弹,对这样的替代品期望值不要太高,所以狄烈将目标锁定为赛里时,就瞄准了这家伙的后背,正好这家伙的后背又宽又厚像门板,目标够大。只可惜,因为韦贤妃与复装弹的缘故,只得改为shè脑袋了。

换原装弹?只怕来不及了,狙击这种事,机会是稍纵即逝的。

因此,狄烈飞快瞄准、计算距离、估好提前量,再根据这段时间使用复装弹所总结出的误差经验,然后修正shè距,随即果断扣动板机。

赛里觉得自己已经够小心的了,万万没想到,死神还是找上了自己。不过,今天他的幸运值也相当不错。就在狄烈shè击的一瞬间,吊在赛里身上的韦贤妃小腿碰到一块突起的石头,疼得娇哼一声,搂住赛里脖颈的玉臂骤紧,把赛里箍得向右一偏。

就是这一偏,救了赛里。

子弹擦着赛里耳边飞过,击中了他耳垂悬挂的那枚硕大金环,结果金环被强力一扯,生生撕掉了赛里的半边耳朵。失去目标的子弹却并没有落空,直直向前飞shè,将附近一名谋克的后背皮甲击穿,并shè进体内。可惜的是,这时距离已超过一千一百米,快超出复装子弹的有效杀伤shè程了。所以,子弹未能透体而出,而是卡在那名金将的臂胛骨上。虽然不得便死,但如果不取出弹头,也够这金将一辈子受的了。

赛里亡魂皆冒,正好脚尖绊了一块石头,顺势跌滚出去。而赛里这么一避让,就将宗望的身体暴露出来了。

又一次失手!虽然是个意外,但狄烈仍然懊恼地揪了一把面前的杂草。随后发狠似地将枪口对准了那个金军主将的后背,再一次扣动板机。

这一次打中了,确定一定及肯定打中了,但是……

宗望从没想到过,这滚滚东逝的易水的南岸,会是他的受难及折戟之地。至少在前一秒钟他没想过,但下一秒钟,一切都改变了……

子弹是从宗望的甲裙里穿透而过的,本来瞄准的是后背,结果变打下半身,看来复装弹在一千二百米左右的极限shè程,误差的确不小,好在还没脱靶。宗望的甲裙是牛皮镶钢片的上好鱼鳞甲,复装子弹在极限shè程可穿透镶铁片的皮甲,并给予目标一定的杀伤。宗望这副甲具当然非普通皮甲可比,别的不说,那上面的钢片可是宋人称之为“镔铁”的乌滋钢所打制成的。

当然,镶在甲裙上的钢片不可能有乌滋刀的厚度,其实就比汤匙厚那么一点。但即便是这样的薄甲片,也足以抵消子弹的大部分动能。结果子弹击穿甲裙上的钢片,稳定xìng被破坏的弹体向上弹起,发生了跳弹!这已是强弩之末的跳弹,斜向上四十五度,轻轻击中了宗望的身体某个部分。

在这里不得不说宗望有够倒霉:如果这颗子弹向下一分,正好从他胯下钻过;往左或往右一分,会击中两条大腿,以这颗子弹的残余动能,顶多就是钻进肌肉两分,弹尾都进不完,很容易就可挖出来,小意思,皮肉之伤而已;如果朝上一分,呃,这个……可能会shè进后庭,但一定会卡在菊花上,也不会有什么事;可是这颗子弹却好似长了眼睛——因为打偏了,只能说是斜着眼睛——就好似长着斜眼一般,不偏不倚正击中宗望胯间下垂的蛋蛋!

男人身体上最脆弱的部位在哪里?除了眼睛就是蛋蛋了,眼睛打瞎了不一定会死,但蛋蛋爆了却不一定……能活!**中好像有一种“温柔”的刑罚,就是用手指弹蛋蛋。弹指的人很轻松,可以边喝咖啡边干活,但受刑的人却宁愿切下小**。自宫不一定会死,但这么弹下去,能把人活活疼死。

强弩之末不能穿鲁缟,但强弹之末至少还能击碎一个蛋蛋!

宗望发出一声男人最后的吼叫,当场昏死过去。

正是因为三军主帅的宗望倒下,生死不明,这支上千人马的jīng锐金兵,才真正的崩盘。

前文说过,金军的军法严酷。金军律规定,失陷主将,其下亲随侍卫一律斩首,并籍没其家。打仗时,如果谋克战死,下面的蒲辇及数百士兵如果不能战而胜之,全斩;蒲辇战死,下面的十夫长、伍长及五十名士兵如果不能挽回败绩,全斩。余下依次类推……

就那么一会功夫,死伤在狄烈手上的忒母、猛安、谋克、蒲辇就有好几个,现在干脆连主将都趴窝了。你说得杀多少下属的金兵赔葬?

如果现在真的发现敌人,这几千金兵会发疯一样扑上前,拚了命也要将敌人咬碎撕裂。可是眼前没有敌人,他们是在与空气做战,有命没处拚去。那种憋屈与抓狂,足以令这支jīng兵崩坏。杀不了敌人,毫无疑问,等待易水南岸这三千金兵的最终下场,将是极为残酷的。

在知道自己的xìng命旦不保夕的情况下,这些金兵切底发狂了。或指天咒地地唾骂不休,或纵马狂奔挥刀乱劈空气,或发疯似地将箭壶里所有的箭支全shè出去,最后两臂瘫软,趴在马背上像死狗……种种乱象,不一而足。

赛里一手捂住不断渗血的耳朵,一手提起韦贤妃,爬起之后,与众金将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的混乱失控的场面。半晌才说了一句话:“必须赦免他们,否则我大金这支最jīng锐的强兵就算完了。”

第七十八章两个猛人与一个大能

可是要赦免这数千金兵,却需由主帅宗望的亲自下令。而眼下宗望这付模样,还能下得了什么命令?

设也马脸sè发白,紧紧抱着生死不明的宗望,悲声道:“管不了了,要尽快先将副元帅送过易水,否则只怕……”

赛里躲躲闪闪地蹲下,胆战心惊地四下乱瞄,生怕哪里又飞过来一束夺命杀机。老实说,像赛里这种杀人多得比他吃的肉片还难以数清的积年悍将,本已视生死若等闲。但就像完颜阿古一样,越是身居高位,越是以勇士自居的金军将领,就越不愿窝窝囊囊、莫名期妙地像狗一样死去。

所以,有那么一瞬那,赛里是真的是害怕了。但很快,他又为自己的胆怯而愤怒,腾地一下站起来,戟指着虚空大吼:“混蛋!不管你是人是鬼,有种的出来与我盖天大王较量!我不要一个兵,就我一个人,甚至不要兵器,单打独斗!敢不敢!你这只该死的老鼠、yīn洞里的爬虫,出来啊!”

设也马慌忙用力将赛里扯下来,同时向身边的几名谋克下令:“你们,全部上去将那些战士与阿里喜收拢,然后向河边撤离。要快!否则,这些家伙就要疯了。”

一名谋克迟疑道:“可是,天sè如此昏暗,一时只怕很难收拢。而且,浮囊只怕载不过橹盾马匹……”

设也马差点要骂人了:“要那些马匹兵器干什么?我们抢的还不够多吗?扔掉!全部扔掉!然后,吹号聚兵!”

苍凉的牛角号声骤然响起,低沉而悠远,在夜sè中绵绵荡荡,远远传开。

几近狂化状态的数千金兵,在号角声中,终于渐渐平复。在勿勿赶来的数名谋克招集下,集合成几个部分,慢慢向易水南岸退去。而远在十余里外的五百金兵哨骑,也在这号角的招唤下,迅速撤网,有条不紊地汇聚成十人队、五十人队、百人队……撤往易水。

撤退的金兵哨骑,一路上不断与南逃的宋俘遭遇。金军军律甚严,既然吹响了紧急聚兵号,就不敢有片刻耽搁。所以,尽管很想大肆屠戮一番,但这些金军哨骑仍然是按捺住了杀机。只是高擎火把,闷声而行。不过,纵是如此,还是有一部分在黑暗中如同没头苍蝇一样乱跑乱窜的宋俘,从密林乱草中仓皇奔出,一头冲撞到这些金骑面前。对于这些地狱无门却硬闯进来的逃奴,金兵自然也不会客气,直接挥刀或纵马撞飞出去。

狄烈望着山下那与天空繁星相辉映的点点星火,还有不断移动汇聚而来的五条火龙,慢慢放开手中的狙击步枪,将身上的草皮伪装去掉,缓缓站起身来——他知道,这场易水阻击之战,结束了。

赛里的大嚷大叫,狄烈在瞄准镜里也看到了,虽然听不到对方在咆哮什么,那意思也能估计得出来,但狄烈没有再开枪。连续两枪的失手,使他意识到复装弹的明显缺陷。心下决定,以后还是尽可能打一千米以内的目标,最好控制在八百米。至于那个咆哮的金将,再补一枪也不敢说不会失手。

身为一名狙击手,狄烈也有着自己的骄傲。已经失手两次了,而且第三次也没有必中的把握,那最好还是别试了,以免影响以后狙杀时的心理状态。当然,这是因为他不知道赛里的身份,否则,必定直接压上原装弹,把这盖天大王的天灵盖给掀喽。

撤退到易水河畔的金兵,一个个像鸭子似地跳下水,有吹气囊,有匍匐在马背上的,甚至有部分会水xìng的金兵,将兵器衣甲丢弃,直接就扑入河水中。反正易水河面左右不过百丈宽,只要水xìng还可以,总能游得过去。当然,在暗夜ji流之下,被冲到下游而葬身鱼腹的也不少。

如此兵败如山倒的景象,将阿兴与何元庆看得目瞪口呆,怎么也不敢置信。愣了半天之后,阿兴一把揪住阿吉,急切道:“能否给我们引见你说的那个狄大哥?”

阿吉乐呵呵道:“当然没问题……”

何元庆迫不及待道:“那现在就去找他吧。”

阿吉把头摇得像拨浪鼓:“不用找,几千金狗都找不到他,俺们怎么找?这里挺安全的,咱们就在这待着,把你俩身上的伤处理一下。等金狗全跑光了,狄大哥自然也就会现身了。”

阿兴随意瞥了一眼身上各种创伤,毫不在意道:“处理一下伤势可以,但我们可不想在这坐等到天明,不管怎么说都要找一找。”

阿吉无奈道:“那好吧,不过俺先说好,俺可没把握就一定能找到……”

金军的大崩盘,自然也落入了大多数满山遍野乱蹿的宋俘眼里。这些宋俘也慢慢停下逃亡的脚步,呆呆地看着眼前的乱象。虽然他们并不明白是什么状况,但有一点每一个人心里却是再清楚不过,那就是,他们的xìng命似乎保住了。

朱皇后与朱慎妃以及十余名适才被金将们狎戏的皇室贵女,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黑暗中摸索前行。原本只有朱皇后与朱慎妃二女趁乱而逃,但随着金军的崩坏,一个个金军重将倒下,一时间再也无人去理会这些女人。因此,她们很自然地跟随朱皇后朝深山里逃去。

可惜的是,邢妃却是被金人带走了。原因很简单,她是随侍宗望的。当宗望退走之时,几名金兵也将她做为重点对象挟持而去。这一点就类似于刚才朱皇后与朱慎妃的情况。只不过,朱皇后是狄烈的重点照顾对象。所以,挟持她们的金兵,包括一名猛安都被狙死了。而邢妃……狄烈哪认得她是谁,自然不会把jīng力放在这方面。结果,邢妃与韦贤妃这对婆媳,最终难逃金人之手,一同蒙尘北国。

朱皇后等十余名皇室贵女,哪里试过这般夜里黑灯瞎火地走山路?结果还没跑到山脚,就有好几人被崴了脚,哀声连天。这时朱慎妃忍不住道:“皇后,金人已经退往河边,我们总算安全了。何必还要往山里走?如此昏暗的山道,若是再走下去,只怕会有更多不测……”

朱皇后此时的形象已然全毁,一袭绣金滚边大红襦裙已被棘刺划得褴褛不堪,洁白的额头隐隐见汗,几缕秀发粘在额前,钗横钿斜,秀发蓬乱,那里还有半分皇后雍容之态。此时她却抬眼直视那黑魆魆山峰的某一处,坚定的道:“我们还没有真正安全,只有找到那个人,才算是真正的脱险……”

朱慎妃好奇道:“皇后知道在哪里能找到他吗?”

朱皇后先是摇摇头,然后却又点点头:“本宫有一种感觉,或许在那里……”

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真是可怕,因为朱皇后目光所及之处,距离狄烈之前潜伏的那个地方,误差不超过一百米。不光是这样,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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