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南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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狙击南宋- 第2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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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军夜袭,陆战赢了,但水战完败。斜卯阿里所率之左船队,尽数为呼延通之船队歼灭。呼延通同样付出损失一半船只的代价,其中有六成战船均为金军战筏焚毁,宋军虽胜,却是惨胜。而这个惨胜,无法抵消陆战惨败,最终的结果,依然是败。七千宋兵,战死过半,失踪无算,最后聚拢回到韩世忠身边的,不足两千,还多为船工与辅兵,正兵十不足一……

经此一战,韩家军基本垮了,今后如果没有赵构的大力支持,在兵、粮、饷、军械等各方面给予倾斜。再加上两、三年整训回气,莫想再有同样一支韩家军出来。

兀术军也不好过,仅仅一天之内,四番恶战,从早打到晚,共计损失五千余金兵——这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五千金兵,而是五千精锐,其中女真金兵就超过三千——要知道,通常意义上的一万金军兵马中,女真兵常常不到一千之数。就是这不足十分之一的女真兵。却是一支金军万人队的精锐。如果这一千女真兵被歼。就等于这支万人队残了。

所以,三千女真兵与二千契丹、渤海、北地汉儿军被歼,就相当于折去了兀术军近半军力。此时兀术手头三万五千兵马中,女真战士不过一万出头。其中女真正兵不足八千。这损失。可真是够惨重的了。

两败俱伤。这其实也是狄烈愿意看到的结果。只是,必须是在拦截住兀术军的基础上。如果没能截住,最终让兀术大军溜了。前期的战果再好,也难以弥补放虎归山的损失。

“张荣、郑渥率一半兵船留守此地;梁阿水,随我率另一半兵船,前往黄天荡口。”狄烈站在船头,长长呼出一口白气,望着接到命令后,忙碌解缆预备的水师官兵,心情沉重,“但愿,还来得及……”

……

“张荣的天波水师获悉我军大败韩世忠的消息后,一定会设法拦截。不过,这一次,他来不及了。”

兀术说这话时,已稳坐座船楼顶,驶出了黄天荡口,看到了整整一个多月没见的滚滚长江。这一刻,得以生还,面对这条缚住多少草原雄鹰的江链,兀术不知是该恨,还是该爱。

困窘多日,终于逃出生天,耶律马五与乌延蒲卢浑也是心胸大畅,齐齐向兀术行礼:“全赖右监军战术得宜,当机立断,方有今日之幸。”

“当机立断……嘿嘿,南人好像有一个成语,叫‘壮士断腕’似乎更贴合些吧。”兀术神情怔忡望北,喃喃道,“这次损失了那么多女真丁口,所获财物又尽失,真不知回开封后,如何向右副元帅交待……”

一说起这个,乌延蒲卢浑就满不甘心,嘟囔道:“那些南人男女奴隶不要倒也罢了,可是堆积如山的物资就这么全扔在黄天荡内,这、这……太让人不甘心了。”

耶律马五笑笑:“蒲卢浑不用担心,目下我军当务之急,是立刻突出黄天荡,安全于江北着陆,不给天波水师以可趁之机。至于荡内物资,待风平浪静后,择日发船再取,宜是不迟。”

乌延蒲卢浑大嘴一咧,正想露个开心的表情,倏地又想起什么,泄气道:“我军一撤,天波师必定入荡内清扫,届时,那些物资岂不是归于他手?”

兀术却在这时冷笑:“他们拿得动,却未必拿得走——前日我已得到消息,正攻伐荆南的乌林达泰欲已率军回师黄州,只是缺少船只,故未能前来相助。但他却在黄州的江面上,布下横江铁锁,封锁了南北生兵增援之路。就算张荣拿到这批物资,也休想突破横江铁锁,北归长安。那么天波水师拿到这上百船的物资,他们能带回缩头湖吗?他们敢带的话,我求之不得。如此一来,这庞大的物资,必将会成为拖累、甚至拖死这支水师的祸源。”

乌延蒲卢浑这回真正露出开心笑容:“哈哈哈!这样就最好了……唔,都到了这个时候,赤盏晖那家伙,怎么还没派人过来接应?莫不是追杀韩世忠还未回来?”

耶律马五摇头:“不会,先前信使来报,韩世忠已逃进深山,赤盏晖没法再追,已经回转,在江北原宋军水寨前休整。按理说,也该来接应我们了……喏,那不是来了么!”

清晨雾气迷蒙的江面上,隐隐绰绰,出现了大量船只。此时在这长江江面上,能有如此之多船只的军队,只能是赤盏晖的船队了。不过,据信使所说,昨夜宋军的战船跑的跑,烧的烧,也没剩几艘了。本军的船只倒还有十多艘,战筏也尚存四个,但那江雾中若隐若现的船只,却好似宋军的大战船与艨艟啊……

兀术的座船在金军长长船队的中间,所以最先看清来船身份的。是最前面的金军哨船……下一刻,仓皇而尖厉的警讯发出。旋即,一声接一声,代表着战斗的号角,吹响。

距离拉近,远处的船只破雾而出,那鲜艳夺目的星芒旗与波浪旗,跃入眼帘!

正坐得四平八稳的兀术,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天诛军!天波师!他们从哪里来的?!”

耶律马五与乌延蒲卢浑也相顾失色。从头凉到脚。

如果赤盏晖在眼前,估计会被兀术活劈。不过,这事已用不着兀术操心了,赤盏晖与他的八百金兵(昨晚鏖战加今日追击。战损二百)。已遭到毁灭性打击。

江面之上。包抄兀术军的敌军战船并不多,不过二十艘大小战船,而兀术军的船只则达四百之多。但正如之前所说。水战的船只,主要还是看质而不是量。更何况,这是天波水师的战船,性能不在韩家水军之下,攻击力非韩家水军可比。

最糟糕的是,兀术军的数百船只,只有不到一半驶出了黄天荡口,另一半还在荡泽内慢腾腾地挪动呢——这正是一支船队最脆弱的时刻,搞不好又会重演被堵死黄天荡的局面。偏偏对手就在这个时候发动突击,兀术军,措手不及。

望着远处如嗜血群鲨,气势汹汹扑向张惶失措的本军船只的敌船,兀术整张脸都扭曲了,一把揪住耶律马五的皮甲,口水喷了他一脸:“这帮煞星是哪里冒出来的?天上?水里?说——”

可怜的耶律马五哪里说得出来,他要是知道,也不会置大军于此险地了。

其实别说兀术、耶律马五、乌延蒲卢浑、赤盏晖等金将没想到,便是天诛军主狄烈,同样也没想到——因为这半道突然杀出的“程咬金”,就是在泰州阻击完颜昌、移刺古大军,由副师长孟威,营指挥使燕七郎、李宝等将指挥的一千天波偏师。

原本这支偏师的任务,就是拦截完颜昌及移刺古,令其无法增援兀术。这是一个双方互相缠斗的过程,完颜昌大军过不去,天波偏师也走不脱。但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支意外的力量——楚州赵立。

前方天波水师在浴血奋战,身为盟友的赵立,哪能眼睁睁看着。纵然天波师并未向其请援,赵立还是带兵来了。赵立的兵不多,二千左右,即便此时完颜昌大军已被天波师折腾成疲兵,依然不是赵立区区二千军兵可以抗衡的。不过,正面抗衡不行,打游击战、牵制敌军却还是可以的。

“我说过,不光只有你天诛军能死战,我赵立一样能战死。”

这是孟威见到赵立时,对方所说的第一句话,也是令他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话。

带着这句誓言,赵立留下副将邵青率一千八百军兵,与泰州金军周旋。他亲自率二百亲卫队,随天波舟师,前往黄天荡,阻击兀术。

所谓赶得早不如赶得巧,他们来得正是时候。

赤盏晖率领撕杀了一天一夜,来回奔波一百四十里的八百金兵,正瘫软在余烬袅袅的水寨前休息,随即遭到燕七郎率领的二百火枪兵及三百刀牌兵突袭。

昨夜还象老虎一般凶狠的八百金兵,此时如同病猫,一个比一个萎靡。冷兵器时代,战斗全靠士兵的士气与体力。有体力没士气,那是样子贷,一冲就垮;有士气没体力,那叫心有余而力不足,同样一冲就垮;士气与体力,二者缺一不可。

金兵刚打垮韩家军,士气倒是高涨,但体力却涓滴不剩,而且,箭矢也消耗完了。拉不开弓,操不动刀,这是赤盏晖军最虚弱的一刻,燕七郎偏偏就在这一刻杀过来。

双方还隔着五十步远,金军正惊慌失措列阵,一阵狂暴弹雨扫过来,当场干翻近百人。这等恐怖的杀戮速度,迅速瓦解了金军的士气与斗志,等三轮弹丸扫过之后,要士气没士气,要体力没体力的金兵,丢下近两百具尸体,溃散而逃。

在船上观战的赵立,与手下二百亲卫看得目瞪口呆,一场按他的预计要打半天的战斗,竟然不到半个时辰就结束了。是金军太疲软,还是天波师太强悍?

“孟兄,那个……是叫火枪吧?能否支援我军一些?”赵立看得心头火热,天诛军这新型武器的确不同凡响,只需动动手指头,就能杀伤数十步之敌。光凭这一点,就比弓箭强多了。

但孟威的回答却令赵立失望:“我军也只得这二百支火枪,弹药也不多了,怕是让赵知州失望了。”

江北岸上,这一回,局面又颠倒过来了,变成金兵被追杀,天波师追剿。

燕七郎则在路上救起的几名逃散的韩家军兵指引下,咬住赤盏晖紧追不舍。

赤盏晖慌不择路,跳上岸边一船小舟,挥刀斩断缆绳,操桨便划,想躲入附近荡泽中。赤盏晖骑术是没得说,但划桨的难度,却是一点不亚于骑马,一个没玩过船桨的人,怎么可能划得动?

燕七郎扔下鹰嘴铳、弹药袋,咬着短刀纵身入水,一个猛扎子便潜到船底下,三两下就将船撬翻,摁住赤盏晖的脑袋浸了个半死。然后拖着灌饱了江水的赤盏晖游上岸,死狗般扔在河滩上。

“赤盏晖,是你烧了俺们的梁山寨吧?”燕七郎用湿漉漉的光脚板拍拍脚下落水狗的脸,一字一顿道,“俺说过,你玩火,俺就跟你玩水;你纵火烧多久,俺就让你在水里泡多久!”

二十三日凌晨,赤盏晖八百先锋军,溃灭。

接下来,就轮到兀术了。

第三百六十三章最后一战

二十艘战船,大型战船两艘,艨艟十二艘,小舢板六条;八百战兵(含赵立卫队二百人),四百辅兵、船工……这就是天波偏师的全部兵力。

兀术的船队则因猝然遇敌,仓促应战,前面的船只停下,后面的手忙脚乱,更后面的懵然不知。造成船与船互相磕碰,甚至撞翻了好几条小船,结果本就狭窄的水道被这么一堵塞,更是进出不得,鸡飞狗跳。

现在,至少有二百条船被卡在荡泽内出不来了,但兀术并不在意,因为那多为运输粮、马的船只。而已经冲出荡泽,在前方打头阵的,才是运兵船。只是,运兵船不是战船,在机动性方面本就差战船好几条街,更加上此时每艘船上都挤满军兵,几乎将船只压到吃水线以下——这种情况下遇到敌军战船,那就是活生生的靶子啊!

兀术在敌船出现的那一刻,心念百转,果断下令:“所有能动的船只,全部出动!靠上去!靠上去!跳帮近战,这是唯一死中求活之道——”

随着两军船只接近至接战距离,江面上刹时枪声大作,箭矢乱飞,兀术军的最后突击开始了。

这一次,兀术既没了火箭,也没了连体船——这些都是进行水战才使用的,而金军本就是优哉游哉,就差敲锣打鼓出黄天荡了,哪里还会准备这些物事?更确切的说,是没时间、也没多余的船只这么折腾了。万万没想到,越不想见鬼。越容易碰鬼……

眼下金军只剩下两个优势:顺风、船多人多。指望蚁多咬死象了。

只是天诛军与宋军不同,顺风固然好,逆风也不影响火枪射击;至于船多……乌龟再多,能咬得住兔子吗?

孟威、李宝及燕七郎都是水上好汉,也是打老了水战之人,兀术这种门外汉的手法,刚一使出,就被诸将看破,哪里会让金军船只缠上。当下利用快船满帆的优势,反牵着金军船队疲于奔命。在运动中不断给金军放血。

没有连体船。金兵连站稳放箭都困难,而他们的对手,却将泼雨般的弹丸,又稳又准射到金军船头。纵然金兵将一面面旁牌竖起。仍然不能完全挡住从头顶上方、居高临下射来的弹丸。

江面上最壮观的场面。不仅仅是火弹流光。更有噗嗵噗嗵数不清栽下江水的身影。昨夜是火光映红半江,今日是鲜血染赤满江。

孟威所率的这支天波偏师,并非天波师主力。火枪兵不多,只有二百人而已,其余多为刀牌兵及长枪兵。装备也不行,基本没有炸药包,霹雳弹则在泰州与完颜昌大军周旋时用光了。所以对付金军的唯一优势,就是火枪,而金军方面偏偏连箭矢都射不出,完全就是一副边追边挨打的架势,

金军开出黄天荡口的运兵船,共有一百六十余艘,是天波水师的八倍。倘若这一百六十余艘船只,全都有昨夜突击之金兵船队那样的船只、装备以及决死勇气,缺乏大威力武器与兵船的天波偏师,绝对拦不住,甚至有可能被击败。

令兀术捶胸顿足的是,这一切都没有——没有连体船,没有火矢,甚至连具有决死勇气的金兵都不多。像昨夜那样的精锐,几万人的军队里,又能有多少呢?

兀术在后方座船上看得清楚,本军有很多次凭借船多的优势,将对方的小型舢板,甚至艨艟包围起来,但总是被对方连接不断的火枪暴击,杀得四散而逃,溃围而出。

“该死!这些契丹人、渤海人、汉人全是猪狗,根本靠不住!”兀术痛恨地捶击船舷,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完全不顾及一旁满面尴尬之色的耶律马五。

少倾,兀术磨了磨牙,再度调整命令:“集中一批女真正兵,组成一队,蒲卢浑,你来带队。记住,不要贪多贪大,从敌军的小舟开始,一艘一艘地吃。”

乌延蒲卢浑接过令箭:“明白。”

兀术的战术调整,果然使战局发生了微秒变化,金军再不象先前那般完全被动挨打了。

乌延蒲卢浑集结了三十艘中小型船只,共计三百女真锐士,再以重赏挑选出二百精壮船工,组成一支突击队,专挑天波水师的小舢板下手。

小舢板是很灵活的,寻常十艘八艘小船,根本围不住,但是三十艘就不一样了。四面八方一圈,总能逮住机会合围。之前作战时,小舢板也没少被围,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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