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的是多余的担心,即使她一直不在,高阳也依旧高高在上,依旧是百姓心中的女神,不会糟践自己。
见她还纠结着自己的亲事,和裴毓的纠葛,裴敏也只能耐心解释:“他不是非我不可,对我不过也还一时新鲜,等这段时间过去,我想他也会像我这般厌倦。”
高阳知道女儿是被男人打击到了,一时间怕也扭不过来这人生观,只徐徐地劝:“你不试试怎知他不是真心呢!”
“娘~”裴敏笑:“我试了呀,男人么,总是在得到之后才显露真正的意图,裴毓不是我想要的。你可知原凤白与我说起他妹妹原飞燕,怕是对裴毓是起了心思,这两国婚事在即,我赌他不会拒绝。”
高阳定定地看着她,她眼眸中都是神采飞扬,这才是裴敏,是她的女儿。
她不因男人而软弱,只会越来越坚强。
“早点回来,”高阳也笑:“或许娘该问你什么时候回来?小六知道吗?”
“不,”裴敏想象着他抓狂的模样:“他不知道,我也想悄悄的走,省得他又趁机闹我。
外面杨柳儿对她二人招手,高阳远远见着自己的花树修剪完毕,自然是要去看一看的。裴敏在窗内看着这对母女在一处提着花枝,倒也觉得温馨。
紫剑悄无声息地靠近,不知怎么就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裴敏先是支着半边脸颊在桌上,听见他的声息,起身向后一靠,紫剑立刻向前一步,任她靠在自己的胸前。
窗外,美景尚在。
屋内,佳人依旧。
……
从皇宫回到郡王府,裴毓一直不大高兴。
前日裴敏的月信准时来了,他问了御医,御医也毫无办法。裴毓不时缠着她一起吃的药膳里面早就放了助孕的药,可他想的挺美,也的确是辛辛苦苦的耕耘了,结果差强人意,两个月了她是一点动静都没有。
他常去郡王府,知道高阳和柳如风其实是盼着裴敏早日成亲生子的。姑姑也不是那么迂腐的人,如果要是有子,裴敏就算不应,那也嫁定了。
可惜没有。
裴敏的月信很准时,他几乎是沮丧的。
坐了窗前,一指在桌上轻轻敲着,他脑中不时传来自己的心跳声,思绪不知飘了哪里去。
乌苏的声音忽然在门口响起:“公主止步!”
裴毓下意识坐直了身体:“还不请公主进来?”
门外站着两个人,乌苏有点不确定的让开身来,原飞燕推门而入,她特地精心打扮了一番,手中抱了秋海棠,遮住了半张脸。
他勾起的唇立刻抿了下去,原飞燕早就暴露了身份,裴毓只让她住在府中,平日以礼相待,倒也没出什么差错。
“这是今日新采的,”她轻快地走到他身边将花放在桌上瓶中替换旧的:“好看吗?”
“嗯,”裴毓更关心的是他兄妹何时回国:“原兄呢?”
原飞燕,期期艾艾地站了他旁边:“我哥哥在准备请辞。”
哦,要走了,要走了好。
她偷眼瞥着他的眉眼,忽然红了脸,转身跑了出去。
裴毓也有点习惯了,她每日都来换花,即使不在府上,等回来时候,瓶中便也换了样子。
过了晌午,原凤白果然出现在他的面前。
他以为本就是临辞前的敷衍,不想这人笑颜弯弯,只问他飞燕如何。
飞燕如何,裴毓想了下,只答:“公主嗯……聪慧过人,娇俏可爱。”
原凤白哈哈大笑:“好,既然裴兄也这般想的话,那吴国和大周的婚事便有着落了!”
裴毓也笑:“不好吧,本王命中带煞,不宜婚娶的。”
“诶~”他连连摆手:“裴兄说的什么话,婚事待回吴国商议,两国修好才是千古妙缘!”
裴毓轻轻颌首,的确,战乱过后,两国都不利于发展,若能联姻,再好不过。
不过,这联姻的对象要是他的话……
二人把酒言欢,直至半夜才分开。
因是睡不着,裴毓到底还是去了叶家,裴敏早睡了,幸好已经习惯了他半夜爬床,也没吓到。他脱了衣衫,只钻到被底抱着她叹息。
这一个一个的,都会叹息,难道她不会吗?
索性装睡不理他,男人的手从后面探过来直接放在她的小腹上,裴毓轻轻摩挲着,难掩话中落寞:“晚晚,我要是早一点见了你多好。”
裴敏佯装不知,仍旧不语。
他想起心事,抱紧了她开始一句一句地引她说话。提及吴国婚事时候,略显迟疑,但还是坦然说了,原飞燕对他的那点小心思,若不是原凤白说,他还真没注意。
现在事关重大,他甚至有了犹豫之心。
声声叹息,如鼓敲在心头,裴敏霍然睁开眼睛,听见他对她讲朝中新事,每日都是这般,晚上二人商讨一番,次日朝上另当别论。
裴毓心中有事,也未察觉出她异常面色。
隔了半晌,才听见女子沙哑的声音对他说道:“裴毓,其实我很感激你。”
感激你将她从苦海当中一把捞出来宠爱一时,但也仅限于此。
早知道二人追求的都不尽相同,裴敏从未相信过他会有真心相待。
又过几日,吴国使者凤原白带队归国。
裴毓亲送。
他从城外回来时候,就见着气喘吁吁的何言。
这书呆子实在软弱,只跑了几步都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王王王爷!”
裴毓的心中忽然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来:“什么事!”
何言双膝跪下,看着他赶紧答道:“叶恬不见了!就连挽香店的小柳掌柜的早几日也出了远门,公主留了封亲笔书信给你人也离开了……”
前一晚,裴敏异常兴奋,过了三更还很有精神。平日待他都是不温不火的,可刚挨了边,这女人就像着了火一样,她抱了他的腰身,硬是留他过夜,早上才放了人。
她不言语,只眉眼间全是笑意。
裴毓飞身上马,急忙调转马头!
作者有话要说:必须追……但是追得上吗?
☆、57任我行
第五十七章
一
目送宁王仪仗队离开视线;原凤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来。
飞燕坐在马车上面不时掀开窗帘回头张望,他在车上忍不住打趣她。因为公主身份尚未公开;她仍旧是丫鬟装扮,与哥哥坐了一辆车上。
也是为了照顾她,裴毓送了几个小丫头随车而去。
车队缓缓而行;婢女夹杂在车队当中;不是那么显眼。
原凤白靠着车壁,挑了车帘瞥着前面步行的十几个女子。她们都穿着宫装,从面看去,各个腰肢纤细;形体优美。
他托着下颌仔细盯了有一会儿;也未看出哪个有裴敏的身段。
其实她不算特别瘦;甚至是有一点丰满的。
但这个女人最喜爱打扮;曲线在肉感当中更觉诱1人。原凤白唇边笑意逐渐变大,忍不住从后面看了又看,百般无聊的将目光在她们身上一个个的挪开猜测。
飞燕观察哥哥有一阵了:“你看什么呢看得这么入神?”
原凤白神秘地挑眉:“自然是看美人了。”
她不屑地撇嘴,却见他大笑起来,十分开怀的模样,更是好奇:“快说!有什么好事这么高兴,说出来叫我也高兴高兴。”
原凤白一撩袍角坐到妹妹身边去,看着她笑道:“今日哥哥我钓了一条大鱼呢,待会让你看看。”
飞燕知道他那点心思,不由得直接想到了裴敏身上去:“你把她怎么了?”
他双臂枕在脑后,躺倒在马车当中:“人家堂堂的大周公主,我能怎么她,其实就是帮了她一点小忙而已。”
兄妹二人在车中闲聊,这才说起裴敏来。
原凤白每日相邀,总以美景异世吸引,他自信已经看透她,就是一个随性的女子。这样的公主美貌智慧,他不急着引她上线,以礼相待,却是想结识一番,继而成就好事。
裴敏断断续续与他说了对权势的厌烦,想要出去走走。
可如今大周朝政刚稳,只道不能明目张胆的离开,只称抱病在家,便借由他的车队做掩护,然后与他游走玩乐一番。
就连裴毓都要瞒住。
他笑得很是得意:“也不枉哥哥我这几月的辛苦,果然美人也!”
原飞燕嗤笑出声:“你这辈子活着就是为了收集美人罢?那大周的公主若是跟着你去了你的府邸,还不伤心欲绝么!”
原凤白瞪她:“美人在侧,那可是天下最美的事了!”
她更是不屑这么个说法:“那大周的公主既然是投奔你来的,干什么还叫人在下面走啊,赶紧叫了马车上,安抚安抚人心吧!”
他笑意更浓,只挑了眉瞥她:“不急不急,这女人么,你得让她心揪一揪,她才能记得你的好。你哥哥我纵横欢1场这么多年可也是第一次花费许多心思呢!”
原飞燕再不说话,白了他一眼。
二
裴毓调转马头疾奔而去,事实上原凤白的车队并没有走太远,不过就是不好上前查探而已。他远远的跟在后面,等乌苏带人赶到时候,天色已晚。
他换了衣衫蒙了脸,吹响口哨,众位乔装改扮的侍卫全都冲了上去将车队团团围住。裴毓也骑马到了近前,围攻当中,乌苏带人将原凤白兄妹直接堵在了马车之内。
一时间车队当中的小姑娘们恐惧的哭声和叫喊声划破了夜空。
火把很亮,裴毓站了马车旁边,早有‘女匪’挑了车帘挨个查探了一番,根本没有裴敏的影子。
他的目光从女婢身上掠过,不禁皱起了眉头。
远远站在边上,乌苏将婢女和车夫都驱赶了过来,裴毓从他们身前一一走过,即使是乔装改扮,也改不掉人的身形和眼睛。
越看越是心惊:“只有这些?”
乌苏悄然点头,裴毓闭目片刻随即,随即抬眼望向来的方向,火把照亮他失落的眸色,越发的暗了下去。
是的,他一时情急没有想到,像她这样的女子,怎能这么轻易的就随原凤白走呢!不过都是掩饰……
从怀中拿出还未来得及看那封所谓写给他的亲笔书信,他对乌苏挥了挥手手,即刻将人送了回去。
一人上前打亮,裴毓打开纸页,上面空空如也,一个字也没有。
外面平息的躁动,原凤白心惊不已,连忙从马车上面跳下来,那些丫鬟惊魂未定,跪了一地。他一甩袖子,顿时沉下脸来。
走到她们面前,仔细一看,哪里有裴敏的影子?
分明是看着她走过去的,不知什么时候又被掉了包……
借他摆脱追兵……就是刚才围堵过来的,原凤白蓦然回首,却连马匪的影子都再瞧不见。
……
三
这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顾家灯火通明,杨柳儿从郡王府回来之后心神不宁,竟然还腹痛不已,银剑赶紧叫人去找大夫。
因为白日里见过裴敏,她抚着小腹却是难以放心,歪了床上惶恐不已。
她害怕。
顾长安不知去了哪里,她越想越气,挣扎着起了身亲自去寻。
事情的发展跟她想的一样,顾家一见郡王府对她尚可,不敢慢待。杨柳儿从屋里出来,身边丫鬟本在门口见了她赶紧一溜烟跑了。
她越发的起疑,跟紧了脚步,那小丫鬟走得飞快,一转眼就出了内院,前面一间厢房里人影轻动,小丫鬟还未走到,银剑已经将她按住了擒到眼前。
杨柳儿示意他将人拖倒转角处,只冷冷地瞪着她:“我近身的丫鬟都敢这么大胆背弃于我,你说你还是想活还是想死?”
小丫鬟本来就是给望风的,吓得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杨柳儿眸光微转,随即走向厢房,屋内偶尔传出的嬉笑声让她顿时黑了脸。
木窗半开,她悄悄走到窗下,屋内景象淫1靡不堪,直叫她立时捂住了口舌。
顾长安坐在椅子上,彩云在旁衣裙半解,她脸上两边通红肿起,跪在地上两眼忪怔看着他,泪痕成串。
他上身穿着衣衫,下面裤子随意丢在地上,就在他的身上,一个从未见过的妖娆女子光着身子与他对面坐在身上,她搂着顾的脖颈,不断起伏着,口中不时呻1吟出声,淡淡的酒香味道从窗口传出来,还带着俗不可耐的女人香气。
一双泪珠从眼底滑落,她随即走向银剑,软了身子。
他扶着她走回主屋,大夫已经来了。
杨柳儿刚一坐在床上,就觉得身上一股暗流,吓得她立刻躺下了,生怕孩子有一点闪失。老大夫伸手号了脉,却是连药方都没开,看着她有点哭笑不得的样子。
她的确血虚,但根本没有怀孕,不过是葵水来了而已。
至大夫走后,杨柳儿就失魂落魄的坐起,血迹从她身底渲染了开来。先前葵水未到,已经过了几天,她身体不怎么舒服,一心是想着是怀孕了。
现在整个顾家都因此对她小心翼翼,就连郡王府都知道了消息,结果竟然这样。
脑海里反复出现着刚才厢房的那一幕,她无力地抱住了银剑的一边胳膊。
“银剑那,你说我可该怎么办才好?”
银剑一手在她脑后轻轻梳理,表情阴冷:“我去。”
她绝望地闭了眼睛:“不行,没有顾家那我怎么办?”
他垂目不语,从小就安排在她的身边,几乎与她是同吃同住,感情非同一般。与紫剑不同,高阳对待他的要求,只有一样,那就视她为天,他做到了,眼底只有她一个人,从她离开郡王府开始,就从未后悔。
一手拍在她的后背,他有点迷茫:“我不知你到底想要什么?”
杨柳儿散了的目光忽然重新凝聚起来,她想起自己几年前对顾长安的惊鸿一瞥。关于爹娘的故事在大周的土地上流传,她甚至以为这是宿命,是前世的缘分。
不想自己根本没有真正的好命过。
顾长安之所以落在这份田地,无非是因裴敏。
而他当初所作所为,不过是顾家为了娶她保全自己所做的决定。
银剑问她想要什么,她说不出来,不过千真万确的,是真的不甘心。
她打起精神来,叫银剑将带血的薄被烧了去,又给了他银子去封那老大夫的嘴。只做虚弱状,重新躺回床里。
小丫鬟去找了顾夫人,说她动了胎气,不多一会儿,顾母急急奔了来。
四
裴敏从决计离开京城一段时间开始,她就未相信过裴毓半点。
可临走之前,若不印证一番却也是心有不甘。
也许就是要给自己个离开的理由,她成功从原凤白处脱身之后飞快换了男装,简单装扮一下就跟着何言。
从很早开始,她就怀疑裴毓的用心,他哪会那么好心给何言的舅舅翻案?这个人只会落井下石,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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