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正在此时,萱玉从殿外走了进来,“大胆丫头,居然在这里提娘娘的伤心事,宁妃娘娘,要怎么处置她?”
“不要了,本宫没有什么伤心事……”云陌表示很无奈。
“娘娘……”萱玉的声音中,包含着一些更为深刻的东西。
“本宫早就说过,对皇后的位置没有什么兴趣。”
“娘娘,陶郡主已经进宫,宫中只有一个皇后,此位置娘娘不稀罕,不代表别人不稀罕啊……”萱玉也在她的面前跪下了,她的声音有些迫切,有些着急。
“事已至此,怕是皇后的位置已经是她的了,所以,本宫要你们以后事事小心!本宫如今有皇子护身,她不敢拿本宫怎样,可是你们呢?你们都是本宫宫中之人,若是一个不小心,她身为后宫之主,很有可能你们的小命就会保不住,明白了吗?”说道这里,云陌真的有些担心,自己宫中的人,在此之前,就已经多次遭到陶夭宫中的人的排挤,经过她多方严加要求,才没有起冲突,恐怕双方的,矛盾早就已经形成了吧,如今陶夭得势,在孩子出生以前,她是没有能力同她抗争的,如今之际,只有忍让。
“娘娘……”萱玉感动,但更加为自家的娘娘感到不值得。
“好了,就这样吧,如今最高兴的,就是腹中这个孩子了。”云陌倒是很会劝人,“大家应该像平常一样,愁眉苦脸的,宝宝还以为大家不喜欢他,该多么伤心啊。”
宫人立刻破涕为笑,一瞬间,宫中沉默的气氛便被缓解开来,因为宁妃娘娘的乐观大度,犹未宫很快就像往常异样和谐了。
与此同时,另一个宫中。
“什么?皇上封我为玉妃?从一品?”内官刚刚宣旨完毕,陶夭就已经暴跳如雷,起身冲到那个内官的身边,夺过圣旨,恨不得吃掉。
“娘娘,您还没有谢恩……”内官有些好心地提醒着。
“从一品的妃子,还要本宫谢恩?”陶夭的小脸上写满了不满,眸中透露着委屈,好像快要哭了的样子,从她进宫的那一刻起,爹爹就告诉过她,她的进宫,是要当皇后的!皇后,皇后!为何如今只是个从一品的妃子?
“按照祖制,被封妃是要谢恩的。”内官不敢懈怠,他进宫已经有些年岁了,宣旨这样的事情也没有少做,可是这样的情形,毕生的确还是第一次遇到。
“你给本宫滚!”陶夭大怒,如此吼道。
内官怔怔地,脸上有些委屈,但是,他却依旧没有多言,只得悄悄离去了,谁让对他发火的,是皇上的女人呢。
只是他不明白,身怀皇嗣的宁妃接旨时的态度温和,而似乎皇上并不待见的玉妃,竟然能够这样猖狂……
梨落宫中,陶夭依旧在发挥着自己的大小姐脾气,“乒乒乓乓”宫中已经没有了完整的物品了,上好的瓷器碎了一地,甚是华丽。
雪青虽然跟着陶夭的情绪,有些不满,但是,却隐隐有些担忧。
虽然老爷说过,郡主此次进宫,有把握让她当上皇后,只是,皇上那样的男子,如果已经这样做了,肯定是无所畏惧了吧,不然……怎么会下这样的圣旨呢?
“小姐……”她跟在陶夭的身后,压低了声音,有些劝阻的意味。
V91 谋害
“滚开!”陶夭却并不买账,她的眼睛有些通红,已经有些凌乱的华贵发髻,松散地顶在她的头上,像是疯了一般,她转过身,许是疲惫,呆呆地摔在了地上。
“小姐!小姐!”雪青见状,也顾不得委屈,连忙上前去,扶住已经倒地的小姐。
陶夭微微睁开眼睛,“你不是跟本宫说,爹爹有十足的把握,能让本宫当上皇后吗?如果本宫不是皇后,怎么收拾夏氏那个贱人?”
“这……”雪青的确很是委屈,她低着头,“小姐不要闹,如今只要取得皇上的宠爱,皇后的位置,不是迟早的事情吗?刚刚犹未宫我们的人已经来报,那夏氏如今不过也只是宁妃而已,与小姐同样的地位,小姐要收拾她,也不是没有可能。”她压低了声音,故意隐去了正一品宁妃几个字。
陶夭这才微微笑了,“桓哥哥心中还是有我的,她……贱人而已,虽然已经有了孩子,那有怎样,那有怎样!哈哈哈哈……她也不是皇后!”
太极殿内,楚君桓依旧在研究一本棋谱……
隐的身影像一道闪电,不一瞬,便移动到了楚君桓的面前。
楚君桓合上棋谱,“如何?”
“到底是皇上宠爱的人,夏娘娘像往常一样,宫人不服,夏娘娘还教导宫人要忍耐。而……”说道了这里,隐有些停顿,似乎是在想怎么说。
“说下去。”楚君桓早就料到了陶夭那边可能会有不一样的反映。
“陶娘娘几乎将整个梨落宫砸了,为没有当上皇后,而气的发狂。”隐说完,立即低下头,好像生怕有狂风暴雨一般。
“很好……”楚君桓微笑,这,大概就是他想要的效果了吧,胆敢威胁他的人,他定会叫对方生不如死。
“还有一事,要你去办。”黑色的琉璃眸子一闪,轻声说道。
隐低头,等待皇上示下。
“沫儿的安全,以后由你亲自负责了。只怕陶国公不会罢休,如今最重要的,是宁妃腹中的皇嗣,万不可有任何闪失!”楚君桓说着,眼神变得坚定了很多。
“是!”隐领命,便即刻消失在太极殿中了。
“崖!”楚君桓微微一唤。
另一道闪电一般的身影速度出现,“属下在!”
“你现在就去宁朝,打探清楚他们大军如今的首领情况,还有……查清楚暗教魅力的情况!”楚君桓大手一握,还是出击的时候了。
“是!”崖领命以后,立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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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后,梨落宫内,陶夭无精打采地在庭院中,对那丛开的正好的芍药下手。
“娘娘,娘娘,老爹的来信!”雪青举着一个信件,兴奋地朝自家的小姐跑过来。
“真的?”陶夭连忙过去,几乎是将雪青手中的信件抢了下来。
那日被封妃以后,雪青就告诉她,收拾夏氏,就应该从她的腹中孩子下手,可是,面对着楚君桓的威胁,她还是有些后怕的。
于是雪青建议,写信问问老爷,看能怎么办。
这不,陶国公的答复信件已经到了。
陶夭拆开封子,像是在期盼一件宝物那样,将自己的爹爹的来信拆开,如饥似渴地阅读起来。
读完信以后,她好像豁然开朗,抬头,看着刚刚被她摧残一半的芍药,“甚好!”她说。
安胎中的云陌,刚刚送走了前来诊脉的连御医,她坐在榻上发呆,为什么最近越来越有一种不祥的感觉在心里氤氲不散呢。
她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如今正在被算计呢。
“娘娘,是不是想吃点荔枝呢?”春草在一旁关切地问道。
云陌懒懒地点点头,春草失意旁边的冬草,冬草含笑出了殿门,往小厨房走去。
小厨房内只有几个做饭的老宫女,冬草将她们支开,一个人在小厨房内,像是在等候。
不一会儿,一个黑衣人出现在小厨房内。
“怎样?”
“夏氏说想吃荔枝。”
黑衣人从衣服内摸出一个小瓶子,“这是上好的堕胎之药,金贵着呢,要慎用。”
春草压低了声音,“知道了,告诉主公,这边很快就能得逞,到时候记得派人救我!”
黑衣人没有说话,闪了一下便离开了。
冬草打开那个小瓶子,找到了一盘刚刚为宁妃洗好的荔枝,在上面撒了一些。
事毕,她以为自己此事已经做的很是隐蔽,而没有破绽了,殊不知,黑暗中,有一双眼睛始终死死盯着她。
正要端起来去殿内,忽然感到一阵腹痛,她便立即独自出去了。
黑暗中的那个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出来,将一盘新的荔枝放在原位,代替了原来的那一盘。
过了一会,冬草解决完了自己的问题以后,回到小厨房,端起那盘荔枝,心中有些忐忑地朝殿中走去。
“怎么去了那么久?”春草看着她归来,语气中稍稍有些责备。
冬草将那盘荔枝呈到云陌的面前,“这次送来了太多的荔枝,奴婢挑了些个大漂亮的,只想娘娘能够看着开心,不想却耽误了时间,真是该死。”
“你也不要责备她了,能够为本宫这样尽心,本宫还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呢。”云陌笑着,说是吃荔枝,无非就是打发时间罢了,这群宫人照顾她太过用心,她的确有些不好意思了呢。
说着,她伸出纤纤小手,在盘中拿起一颗荔枝,轻轻掐开那硬壳,光鲜的肉已经呈现在她的面前,张开小口轻轻咬下一口,觉得甚是解渴。
冬草有些紧张地站在哪里,她不停地揉搓着自己的小手。
说实话,娘娘待自己很好,可是要为自己的主子去做这样的事情,实在是作孽啊。“娘娘,您的恩情,冬草只有来生再报了,冬草还有父母要养,只怕此生只能对不起您了。”她在心里默念着。
梨落宫中,刚刚的黑衣人已经回来了。
“怎么样?”雪青绷着脸,压低声音问道。
V92 失败
正在此时,一个内官在外面鬼鬼祟祟。
“进来!”雪青严肃地命令道。
内官这才小心翼翼地进来,“雪青姐姐……这个,是玄直门守将命我送来的,说是……是玉妃娘娘的家书。”
雪青连忙上前去,将那封信接下。
内官转身,正欲退下,不料身后遭到重重一击,便一声不吭倒下。
雪青拍拍手,将匕首擦拭干净,冷声命令道:“将他拉去御花园,埋了。”
两个手脚比较麻利的内官连忙上前去,将小内官拖走。
雪青打开那个信件,慢慢阅读,一抹微笑渐渐划过她的脸庞,这个消息,果真来的及时!
水池旁边的回廊上,云陌身着藕荷色宫装,手执精致的雕版苏扇,长长的流苏下垂,眸子盯着水面的远处,又从远处移到近处,百般无趣。
“娘娘,此时起风了,当心着凉。”萱玉上前去,见她有些无聊,便好意提醒着。
的确,几乎能玩的东西,都要被她玩遍了,可还是找不到自己喜欢做的事情,自家娘娘的确很奇怪,琴棋书画没有一样喜欢的,亦非擅长女红,更加讨厌的就是,丝竹管弦。
听说宁朝的世家,大家闺秀皆样样精通,夏氏一门出了五个皇后,应该是名门中的名门,为何这娘娘会如此不同呢?萱玉不禁有些疑惑了。
“姐姐……”正在说话见,那个甜糯的声音从萱玉的身后想起,云陌这才回过神来,原来是袅袅婷婷的陶夭已经过来了,她叫的甚是亲昵,云陌差点将手中的苏扇弄掉。
“这可不敢当,”云陌立即起身,“妾身见过玉妃娘娘。”虽然没有研究过两人谁的品阶比较高,可是一想到陶夭平日里高傲的样子,为了腹中孩子,还是自己先低头比较保险了。
本来见她这样谦虚地行李,陶夭心中的确是非常受用的,奈何,她一出口便唤“玉妃娘娘”,一下子便戳痛了陶夭,她皱皱眉头,似乎有要发飙的意思,这时身后的雪青则用力拉了一下她的胳膊,这才将满腔将要爆发的怒意压回,笑道:“妾身进宫以后,还未好好向姐姐请安,实乃过错。今日听闻此消息,甚是悲戚啊,姐姐,您可要节哀……”
“节哀?”云陌不禁一笑,低头看看自己的小腹,微微一笑,不知自己哀从何来。
“夏大人的事情,夭儿也听说了,夏大人年纪轻轻,便要担此重任,实在是陛下的重用,但是,那也是一条不归路啊,姐姐……姐姐放心,今后有夭儿在,夭儿会代替夏大人陪你的。”陶夭说着,本就飞扬的丹凤眸子,此刻更加上扬了,眼角流露出几分难以掩饰的得意之情。
云陌听得摸不着头脑,但是细细回味,自从进宫以后,便没有再见过云清了,刚开始的时候,云清还有书信联系,最近,的确是失去了联系呢。
陶夭见到云陌没有自己想象中那样的失落和反映,便随便找了个理由,拉着雪青走开了。
萱玉在刚刚听到陶夭提“夏大人”便将心提到了嗓子眼,然而,再看到云陌没有丝毫伤心,或者动胎气的反映以后,心中稍稍定了一下,见陶夭走远,这才上前道:“风已经不小了,奴婢侍奉娘娘回宫吧。”
云陌点点头,一行人这才浩浩荡荡朝着犹未宫回去。
“你说,陶夭她是个什么意思?”云陌带着些意味,悄声问萱玉。
萱玉低头,思考了一下,才说道:“回娘娘,夏大人不过是被陛下派去完成了一项任务而已,夏大人那样的人物,这样的人物,是极其简单的吧。”
“任务?”云陌喃喃地琢磨着萱玉的话,良久才说道:“一般的任务,陶夭会拿来刺激本宫吗?”
呵呵,她到底是低谷了她,云清与她之间,还并未到了血浓于水的地步,她对他的担心,还未到了那样丝丝入扣的地步呢。
“殿下!”萱玉忽然听了下来,一把跪在了云陌的面前,“无论怎样,奴婢求殿下保重身体,哪怕是为了陛下的孩子!”
孩子?云陌不禁有些疑惑地看着萱玉……
“你说,云清到底怎样了?”不知为何,她忽然便想起了云清的脸,那张始终温和,始终对她很关心的脸,还有他说道那句,“清永远效忠姐姐。”
这身体,到底还是他的姐姐!
到底还是血浓于水!
只是不知为何,云陌一向大条慢半拍的性子,竟然能够让这个世界的某些人抓狂了。
“娘娘……”萱玉关切地呼唤了一句,然后便又低头不语了。
“你不说,没关系!”云陌几乎是颤抖着将这话说出来,然后,将自己久久定了一会,转身。
“娘娘,您去哪里?”
“娘娘,请等一等奴婢,您这样太危险……”
等到萱玉意识到的时候,她已经走出了很远。
原来,她去的,正是太极殿的方向!
太极殿中,楚君桓刚刚批阅了一个前线送来的紧急军情,原来陶氏的将军,面对这宁朝军队的进攻,竟然并不反抗,如此下来,安国已经白白失去了两座城池,照此下去,长安什么时候能够被拿下……真的不敢想象。
如今之计,他要做的事情,便是,写信给崖,让他秘密调用私下的军队,支援夏云清……
铺开宣旨,笔尖沾满墨汁,浑厚的字便一个个落在宣旨上面。
他沉稳至极,以至于从外面刚刚进来的桧淳,亦不敢上前打扰半分的。
待他将信写完,封好,这才坐定,发现了矗立已久的桧淳。
“何事?”
“皇上……”桧淳刚张口,但是却好像说不出口一般。
“你我何时竟也这般含蓄了,快说。”楚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