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不明白晚歌是怎么舍得的。
“屋子里太闷,我出来散散心,准便和你去看看余炎。”病态美的苍白瘦脸上扬起了一个微笑,让人一时不忍去看,贝蒂瑾也是为晚歌所心疼。
“你是在嫌弃你老妹我找的房子吗?”贝蒂瑾也只有在他的面前才会耍些小孩脾气,完全不像别人眼中的贝蒂瑾,这也是只有在最亲近的人面前才有的表现。
“怎么会呢。”晚彻宠溺的揉了揉她的帽子,又抬起头望向了一旁的喻文昊,缓缓吐出一句,“文昊,不要逼我妹妹做她不愿意做的事。”
“彻,我……好吧。”喻文昊的眸子黯淡了一下,他一直都很敬重晚彻,才会故意无视条件良好的沈驭旻。
“哥,我们走吧!晚了余炎一定又要说了。”因为种种因素,秋韵也和晚歌一样叫晚彻为哥哥,晚彻也从未拒绝过,相反还待她如妹妹一样,他们两人也经常合作写歌。
“嗯。文昊,走了。”晚彻朝还在原地站着的喻文昊挥了挥手,然后和秋韵,贝蒂瑾一同离开了校门口。
“彻,我什么时候才可以和你并肩呢?”喻文昊望着那离去的背影喃喃道。他的努力,只是为了能够和晚彻成为并肩伙伴,因此他付出了比别人多的努力来学习音乐,可晚彻却似乎什么也没看到。
“哥,你是没听见晚歌今天唱的有多好!还有她说的话有多解气!看那家伙脸上一阵白,我都快笑死了!”一路上,秋韵兴奋地说着今天的事,而晚彻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听着,脸上一直挂着一抹笑意。
“哥,你和那个喻文昊很熟吗?”贝蒂瑾想起刚才他只说了一句,那个喻文昊便不再纠缠了。
“算不上很熟,就是认识,他和沈驭旻一样,都是很有天分的人,但不知道为什都跑到这个小地方来了。”晚彻望了她一眼,虽然惊讶她可以打败沈驭旻,但也没开口询问,她想说自然会开口的。
“他们都是外省的吗?”贝蒂瑾惊讶了一下,但又觉得不怎么惊讶了,她也曾想过这个地方怎么会有这么多高手,原来都是外面来的啊。
“喻文昊来自台湾,沈驭旻来自杭州。”经晚彻这么一说,贝蒂瑾才想起怪不得觉得那个喻文昊说话有些不一样,原来是台湾人!
学校离余炎的唱片店很近,走几步就到了,不过说来也怪,这么小的地方,各种卖碟的店很多,专门卖唱片的却只有余炎一家。因此,有些时候会特别繁忙,而余炎有不愿请人帮忙,就时常拉了晚歌和秋韵来。
“彻?你怎么来了?丫头和秋韵也来啦!快帮我看下柜台,你们再来个人帮我摆唱片!”余炎见晚彻来了虽惊讶了一下,却又马上使唤起他们来。
贝蒂瑾考虑到晚彻身体不好,便让秋韵在柜台,他去理一些被客人放错的唱片,自己则和余炎去把新到的唱片摆上货架。
“Betty的新专辑到了!秋韵,海报贴出去,我会给你留一张的!”余炎将Betty的新专辑《轻舞飞》摆在第一的位置,又拿出一张来给秋韵。
“我去贴吧!”贝蒂瑾见秋韵正在摆弄电脑,店里也放出了自己的音乐,就拿过海报和双面胶向外面走去。
选了一个比较醒目的位置,贝蒂瑾摊开海报,只见自己的模样正在上面,是专辑封面的照片。幸好她是完成了专辑里所有的事才被调包的,否则还不知道能不能按时发片。
端正地贴好海报,再在下面贴了个“有售”的标贴,然后后退了几步,仔细地望着海报上被打扮成一半性感一半可爱的自己,贝蒂瑾笑了笑,那时的日子虽说衣食无忧,但却没有现在的悠闲。现在虽说要为生计苦恼,但在这里有秋韵、余炎还有晚彻。
那晚歌怎么办?贝蒂瑾忽然想到自己和她是互换身份的,这一切都是她的,自己只是借用一下,在那边,贝蒂瑾还有Jun,还有公司和工作,或许自己是自私了些,不改把这么重的担子压给晚歌,比较自己已经习惯了那个圈子,而她,本该无忧无虑的。
贝蒂瑾掏出手机,犹豫着是不是该打回去,可当她看见店里正中央挂着的电视中,那个“贝蒂瑾”正在人群中签名,一脸如鱼得水的样子!而且签名居然改变了!贝蒂瑾紧咬着下嘴唇,握着手机的手也不知不觉越握越紧,为什么会这样?难道那个圈子,那个人,已经承认她了吗?一股无名的心痛从胸口传来,紧紧压抑着她。
倏地,贝蒂瑾又将手机放了回去,既然是她已经和那儿融洽了,那么自己就没什么可以内疚的了。
“晚歌!别发愣了!来帮忙!”柜台的秋韵见外面的人发愣了好一会儿,便大声呼喊了出来。
“哦。”贝蒂瑾再次望了海报一眼,然后进入了入店内,只见店内《轻舞飞》已经卖出几张,在店外则有更多人涌来,这令她的心情大好。
一旁的角落里,晚彻正扣着耳机,听着《轻舞飞》的歌曲,面上还是淡淡的微笑,望着不远处忙碌的人儿,眼中的笑意更加深了。
“Betty的专辑就是好卖!走,我请你们吃大餐去。”余炎在柜台数着钱,嘴都笑得和不上了,其他三人都露出鄙视的表情。
“不会又是炸酱面吧?”贝蒂瑾想起那人一说“大餐”就是楼下的面馆。
“那丫头,你想吃什么?”余炎将抽屉一关,趴在柜台上问着,现在已经十一点了,店里也只剩下了四人。
“大晚上还有什么可吃的?再说我哥吃不了什么东西,只能吃清淡的。”贝蒂瑾其实也想不出可吃什么。
“那就吃面条,多清淡!”余炎得意洋洋地说着,却换来秋韵的一个白球和两兄妹的无语。
“我们去吃顿好的,这儿有家新开的餐馆听说蛮不错的。我们去那儿吧。”秋韵拿起背包拉着贝蒂瑾就走,晚彻也笑着跟了上去。无奈,余炎只能乖乖带上钱,关上店门跟了上去。
“丫头,听说你今天把沈驭旻那小子打得大败啊!真不亏是丫头,就是厉害!”也不知道是夸是损,余炎笑着说道。
“他实力也不错,今天能赢他是他选错了歌,我选对了歌!哥,秋韵,你们以后可要多些好歌啊!”说不定哪天我还可以收录在专辑中呢!后半句贝蒂瑾没说出来,只是笑着望着他们。
“彻。”忽然,从一旁的阴影中走出一个人来,正在欢笑的众人顿时一僵。
“沈驭旻。”晚彻还是好好先生一般打了个招呼。
沈驭旻点了点头,又瞥向了一旁的“晚歌”,目光转为了犀利:“晚歌,我们再比一场。”
“我不要。”丝毫不犹,贝蒂瑾马上拒绝。
“我只是想听听那首歌究竟该怎么唱。为什么你会知道我没唱好?”一下午了,沈驭旻想了一个下午,可还是想不明白。
“那你为什么不去听Betty唱?她唱得比原唱还好。”一旁的秋韵开口了。
“感情,你去认真谈一场恋爱就知道了。”贝蒂瑾见他一脸的迷茫,便开口告诉了他,然后和众人一起离开了。
“丫头,我能猜到今天的场景了!”余炎笑着说道,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沈驭旻这个样子,之前都是看透一切,傲视群芳的感觉,今天居然见到了他迷茫了!百年难得一见啊!
“晚歌。”晚彻轻唤了一声,贝蒂瑾忙跑了过去,“晚歌,不要太引人注目。”
“哦,我只是气不过他刺激你嘛!”贝蒂瑾撇了撇嘴,她也想低调啊,可谁让那沈驭旻太高傲了?她就是想让他知道什么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了解你关心哥哥,可我不想你出事,以后别再这样了。”晚彻轻柔的嗓音在夏天的夜晚格外好听,贝蒂瑾点了点头,有些郁闷地踢着石子。
“丫头丫头,别理你哥,你个就一块闷石头!我支持你,今天好样的!”余炎见大家都沉默了下来,便开起了玩笑。
“你才闷石头呐!”贝蒂瑾不高兴的瞪了他一样。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啊!别躲!躲你哥后面也没用!看我不替你哥教训教训你!”
“哥!秋韵!救命啊!”随着一声大叫,贝蒂瑾嬉笑着在两人中间躲来躲去。
“晚歌,我来救你!”秋韵双手一张,挡住了余炎,这整个一“老鹰捉小鸡”啊!
而晚彻,只是在一旁笑着看着他们仨闹,一直闹到了餐馆门口才停了下来,但还是推嚷着走进了餐馆。
“来,各位尽管点,今儿个有人请客!”秋韵拿过菜单,指了指一旁的余炎,然后开始点了起来。
“还真不留情啊。”余炎见秋韵丝毫不介意的点起最贵的菜,小声嘀咕了一声。
“这么好的销量,Betty一定也在庆祝吧。”贝蒂瑾忆起自己发行第一张专辑时,销量一下子打破了公司以往的所有记录,为此公司还专门给她弄了个庆功会,只可惜那时太功利了,和现在的温馨完全不同。
“她庆祝她的,我们庆祝我们的,来,为我店里的好业绩,哦,还有丫头今天的表现干杯!”余炎举起装着啤酒的一次性塑料杯。虽然这不是高脚酒杯,装的也不是好酒,但贝蒂瑾却感到无比开心。
“我酒量不行,就只喝一杯啊。”贝蒂瑾不想多喝,她已经很长时间不沾酒了。
“骗谁啊,谁不知道你酒量最好?该多喝!”秋韵边笑着边倒着酒。
“秋韵你少喝些吧,这儿离我家近,离你家可不近,待会儿让余炎送你回去吧。”贝蒂瑾怕这大晚上的女孩子走夜路出事,便打算让余炎送她回去。
“可以,那我少喝些。快吃吧,肚子都饿死我了。”余炎说着边夹起一块宫保鸡丁塞入口中,其余三人也笑着开动。
第六章:回家
“秋……韵,明……明天见。”到头来,反而是劝别人少喝些的人喝得烂醉。
“好好好,明天见。余炎,你还是别送了吧。”秋韵见她这个样子,怕晚彻一人应付不了过来。
“你不用担心,我还是可以照顾她回去的。余炎,快送她吧,也不早了。”晚彻微笑着说道,然后扶着已经醉了的“晚歌”向前走去。
“那走吧。”余炎望了他们一眼,晚彻身体虽差,但还没到不能带一个人回去的地步。
“哦,好。”秋韵也报以安心的一眼,和余炎向反方向的自己家走去。
“哥。”怀中的人儿小声呼唤了一声,晚彻放慢了脚步,俯下身想听清她的话语,却只听她说了一句,“哥,我想回家。”
但正是这么一句话,却令晚彻内心的愧疚再度上涌,他还记得那个炎热的夜晚,他听见父母因为生活贫困想把他们送走的消息,任性的离开家。而当时年仅三岁的妹妹也跟了他出来流浪。
他们在孤儿院呆了半年,被一户好心的人家收养,给了晚姓,可他们却在几年之后因病去世,晚彻也被查出患有罕见的遗传疾病,亲生父母去世的噩耗也接着传来。为了看病,晚歌想尽了各种办法挣钱,性格也从一开始的单纯渐渐变成了势力,贪钱。
晚彻曾一度要求停止治疗,甚至想到了自杀!因为他觉得自己不仅没做好哥哥的义务,还不停的连累晚歌。可当被晚歌发现后,从未流过泪的她居然哭着乞求他活下来,她那句“你是我最后的亲人了,哥哥!”还清晰地响在晚彻的脑中。
他们是相互扶持着走了下来,可晚彻对她的愧疚却从未停过,若是当初自己坚决让她留下,她或许可以不这么操劳。
“晚歌,我们回去了。”晚彻停下脚步,接着背起了她,一步一步走了回去。她已经很久没让自己背了,因为她怕累着自己,可晚彻却不这么想,他很想告诉她,自己可以的。
其实贝蒂瑾说出这句话完全是无意的,她只是想到了从前还刚出道的时候Jun就像个大哥哥一样送她回去,尽管家里只是一个人。那种孤单是无法言表的!因此她才不会嫌弃三个人居住在一个小屋内,和余炎打打闹闹,听晚彻弹吉他,偶尔还有来串门像姐姐一样的秋韵,都令她好温暖好温暖。
“晚彻,哥,我不想离开这里。”靠在晚彻背上的贝蒂瑾喃喃着。
“傻瓜,你怎么会离开呢?就算你要离开我也会舍不得的。”晚彻背着她,宠溺地说着。
“真的,会舍不得吗?哥,你真好。”贝蒂瑾笑了笑,接着,便传来了均匀的呼吸声。
“晚歌?睡着了吗?”晚彻轻唤了一声,笑着放慢了脚步,他真的希望可以这样一直走下去。
“彻。”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唤。
“嘘。她睡着了。”晚彻轻声说道,他从刚才就已经察觉后面有人在跟着了。
“彻,你的身体没问题吗?”喻文昊走了上来,和晚彻并肩走着。
“没事的,文昊,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休息?我记得你还要准备压歌赛的吧。”晚彻瞥了他一眼,脸上还是挂着微笑。
“我出来散散心。”
散心居然散到了和自己家相距大半个市的地方?不过这句话却没有从晚彻的口中说出来,而是,“要不要来我家坐坐?只要不嫌弃就好了。”
“不!我不嫌弃!”喻文昊有些激动的提高了嗓音,却又在晚彻的眼神下压低了声音,“当然不会嫌弃。”
“咳咳……”安睡着的贝蒂瑾不知为何突然咳嗽了起来,晚彻忙停下了脚步,喻文昊见状,忙伸手替她拍起背来,这才渐渐停止了下来。
“谢谢。”晚彻见她又安睡过去,轻声道谢,那种温柔,仅仅是给他的妹妹。这令一直仰慕他的喻文昊有些不开心。
“彻,你真的很爱护晚歌。”喻文昊又想起今天晚彻说的话,他似乎事事袒护着晚歌,甚至愿意为了她而在身体最糟时弹吉他赚钱。
“因为她是我最后的亲人了,要是连她都离我而去,那我真的不会再活下去。”晚彻说的是真的,可自从自己这次出院之后。妹妹似乎变了些,但变了哪些,他又说不上来。
“彻,这是你家?你们两个人住这儿?”喻文昊走进小小的房子,真的难以想象他可以窝在这儿。
“是三个人,余炎也住在这儿。”晚彻轻轻把她放在床上,再小心的盖上被子,然后轻手轻脚的关上门,和喻文昊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
“余炎?”真嫉妒他。喻文昊暗暗想着,手中握着泡着茶的纸杯,他真的不明白这样的余炎是如何成为除晚歌以外最接近晚彻的人。
五年前,各大音乐学院和互联网便开始播放一个男子的吉他伴唱,那声音干净美好,自从第一次听到,喻文昊便暗自将他作为自己的目标,这人便是年仅十五岁的晚彻,为了追逐他,喻文昊便从台湾一路追寻而来,宁愿呆在这个小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