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出青楼:娘子不迎君》
楔子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礼部尚书柳蕴勾结逆贼,扰乱朝纲!念及乃三朝元老,故赦其九族之罪,令其自绝!其女儿充为妓,儿子充为官奴,永世不得在朝为官,钦赐……”
太监尖锐而刺耳的声音,响彻整个天牢,黑暗污秽的监牢里,三个孩子围着一个俊秀的中年瑟瑟发抖。汉王朱高熙谋逆,处死了他,剩下的就是他柳蕴了!
“来啊,把人给咱家带出来。咱家要柳大人亲眼看看得罪皇上的下场!”
话音未落,门上的铁链就应声而开,两个官兵抓住年长些的少女,将人拖到刑台之前,烙铁在火中烧的透红,少女斑驳的上衣被官兵毫不留情的撕开,露出白皙的上身。
“哟,瞧瞧这身段,啧啧,柳大人,您这女儿花了您不少心思吧?听说可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啊?”
那太监一手握住少女的蛮腰,另一只手在她的胸前抚摸!少女狠狠的咬住太监的耳朵,那人痛的大叫,一掌将少女推开。官兵抓住少女,将他捆在刑具上!
“给我烙^”
太监恼羞成怒!
官兵拿着烙铁缓缓靠近,那刺眼的妓字,烧红了柳蕴的眼眸,他的双拳紧紧的握着!
少女淡笑的看着监牢里的父亲,张嘴却发不出声音,道:“悠儿不怕!”
柳蕴叹息,身边的两个年幼的孩子呜呜的哭了起来!少女对着那稍大些的女孩微笑,全当看不见那些贱人的嘴脸。那女孩收起眼泪,偎依在男子身边,望着她行刑!
烙铁落在她细白的胸口,发出滋滋的声音,一股焦味扑鼻而来,少女眉头紧锁,却一声不吭!
太监捏起她精致的下巴,迎着她清澈的眸子,冷笑:“好气魄,就是不知道剩下的两个人,是不是也同你一般。”
他愕然松手,少女虚弱的喘息!官兵将人拖下去,扔进牢狱,接着是那含泪的少女,最后,是那个的年近八岁的幼子!
一个一个,谁都没有放过!柳家的孩子,却一声求饶都没有说过!
“柳大人,下面,就是您了!”
太监挥手,官兵端着酒杯,进入牢房,柳蕴伸手接过那青瓷酒杯,清雅的眉宇之间,竟然有了笑意。
“魏公公,告诉皇上,善恶终有报,柳蕴在黄泉路上,等着他……”
仰头,一口饮尽!身子缓缓的倒下,口中满是血腥之气!皇上待她还真好,这毒不会让人死的太过难受!
“爹爹……”
三个孩子慌忙爬了过来,将柳蕴围在中间,柳蕴扫眼看看自己身边的孩子,气若游丝,形如枯槁般的手指在每一个孩子的脸上慢慢抚摸,鲜血沿着嘴角缓缓流出,最后,眸子定在长女身上。
“爹爹不能照顾你们了,你是老大,以后,多顾着弟弟妹妹,知道吗?”
少女点头,泪水夺眶而出,柳季淡淡一笑,缓缓闭上了那双看透人心的眸子!
朱高熙,他切莫走远,等他……
“爹爹……爹爹……”
三个人的世界瞬间塌了!这一年,柳寄悠十一岁,柳锦悠,柳亦轩八岁……
救美男
南下的官道之上,迅猛如飞般疾驰这两匹骏马,忽而黑马超前,忽而红马超前。
两匹良驹的背上,坐着一大一小的两个公子。
黑衣男子俊而不凡,身材异常高大,一双的碧眼稍显狰狞。
白衣男子远观飘逸卓然,白纱蒙面!尽管奔驰一路,衣着上稍有尘土,倒是仍旧掩盖不住他潇洒的本质。
说是赶路,想在天黑之前寻找一处打尖住宿之地,倒不如说是暗自较劲来的恰当。
直到“龙京驿站”的石碑标示在官道旁,原本一望无际的黄沙接天景色由绿茵上稀落的民舍所取代,两骑才缓了疾驰之势,更在一处土丘上勒住马身。
动静之间毫无迟滞,彷佛浑然天成般自如。
“你们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居然……”
一声温润的男音,消磨掉了难得恬静。
黑衣男子四处张望,转眼,就看见的三五个粗布短打的壮汉,围着一个身着月牙白长衫的男子!
男子唇红齿白,眉宇之间,自有一股书生之气,可一双稍显妩媚的双眼,却将本身的男子之气削减了不少,看起来,有些娇弱!
一双修长的大手紧紧的将他的包裹抱在胸前!媚眼圆瞪,不可思议的看着他面前的几个男人!有些惊慌!长衫的领口已经被扯开,露出白皙的锁骨,更显撩人!
“抢你怎么了?不服气啊,不服气去找我家少爷啊,说不定你把少爷侍候好了,少爷就好心送你回去了!嘿嘿……”
“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不是,民男,你们还有没有王法,江南重地,怎容你们这些人存在?”
“告诉你,我们家老爷就是王法,想讲理?找我们家老爷去!”
几个男人像是不想跟他啰嗦!齐齐的往前走了一步,将文弱的男子逼到进退维艰!
“我告诉你们,我是,我是不会跟你回去做你们少爷的……禁脔的,你们都死心吧!”
男子害羞脸红的模样模样更是激起几个男人的兴致!
“哎呦,还挺倔,兄弟们,我看这个小子是欠教训,要不咱抓回去调教调教在孝敬给少爷?”
淫荡的笑声,别具含义的话语,让这书生差点泪流满面。
过路的行人并不少,却没有一个上前阻拦,一个个顿足观看,却丝毫不敢靠近。
“颜,救人去!”
白衣男子清亮的声音引起了四周的注意。
“爷,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白衣男子扭脸看了的身边的黑衣男子一眼,黑衣男子一怔,随即下马。
对面的男人一看对方只有一个人,仗着人多也有恃无恐。
黑衣男子没有给对手任何说话的时间,瞬间就到了几人面前,三招之内,壮汉尽数倒地。
“你是谁?”
为首的男子开口询问!
黑衣男子看都不看他一眼,伸手就将书生带起,转眼,两人就安坐于马上。
“公子是去杭州?”
书生显然还没有从刚才的状况之中清醒过来,只能随着白衣人的问话点头,
“顺路带公子进城,可好?“
书生傻乎乎的继续点头!
“今晚,应该赶得及到杭州,颜,走吧!”
“是……”
“架……”
“架……”
两匹良驹绝尘而去,徒留一地看笑话的过客……
倾城一笑
“哎呦,我的活祖宗,你怎么半夜三更的就自己一个人来了呢?”
白衣男子将骏马随手交给门口的管事,挥手抖了抖身上的尘土,傲然的立在暖香阁的门口!
暖香阁,顾名思义,就是男人花钱寻开心地方,这不是普通的妓院,这里,男女皆有,花魁月公子,就是难得一见的小倌!
屋内迎客的老鸨看见人来了,赶紧迎了上去,执起来人的小手,从侧面就进了后院!
穿过蜿蜒曲折的回廊,一股子清香扑面而来,转身,回廊中间的梨花映入眼帘,淡淡的白,争相怒放!
“这可是奴家特意给你种的,年年盼着你来,你倒好,从来都没有来这儿住过一天!小没良心的!”
老鸨的素手往白衣男子的身上轻轻的戳了一下,发娇嗲!
白衣男子看不出来情绪,但是却并没躲开老鸨的手指,老鸨这边笑的见牙不见眼,赶紧拉着的男子往厢房走去。
厢房布置的相当精致,清新淡雅,跟外边的梨花倒是照相辉映!
“红姨……”
清亮的声音变的少些娇嫩,伸手拿掉头上的白色纱巾,绝美的容颜显露无疑!虽是身着男装,却丝毫都不影响她无双的容貌。
“哎呦,我的小心肝,还是这么美,稀罕死红姨了,哎哟……”
红姨伸手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
“怎么自己来呢?冷颜那死人脸怎么舍得让我如花似玉的小心肝自己出来呢?”
“颜送别人回家,路上遇见一个书生,就顺手带回来了!”
柳寄悠伸手将身上的红姨轻轻的推开一点!
红姨一愣,但随即适应!
“明天能上场吗?我可是还指着你来给我挣大把大把的银子呢!”
柳寄悠淡淡的笑了一下!
这一笑,把红姨多少年未动的春心都波动起来!
“哎呦,别冲着我的笑啊,您这笑倾国倾城的,我这老身子骨可受不了这个!”
“红姨现在不也是倾国倾城?”
柳寄悠信手将自己梳成男式的发髻给拨开,一头乌丝顺手散开,散发出淡淡的香气!
“我的小心肝,真会说话!”
“红姨把月公子请过来,可好?”
“今天,月公子好像有客,不太好办啊!”
红姨轻蹙眉头!
“红姨自然有办法不是吗?倾城在这等着!”
回头,又是一笑,这边的红姨哪敢怠慢,匆匆的就出门去了。
看见人走了,柳寄悠脸上的淡笑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十六岁那年,一曲相思舞跳的艳惊四座,自此,得名倾城!倾城舞美,人美,笑更美!
倾城所到之处,人人惊艳!多少人掷以千金,只为博她一笑,却少有人能看见倾城的笑颜,所以越加稀奇,一笑倾城的名气也随即越来越高。
一抹讽刺的笑颜在嘴角扩散,却怎么都到达不了媚人的眼底。
“倾城姑娘”
细细的声音,弱弱的叫了一声!
柳寄悠回头,淡蓝的长袍,宽大的几乎将他羸弱的身子淹没,那头乌丝也随意的散落在肩上,一双丹凤眼此刻正惊艳的看着坐在梳妆台上的未施粉黛的柳寄悠。未施粉黛,没有常见的小官身上那种媚态,清新自然幻若谪仙,只是那一双眼睛,却包含了太多的情绪。来人背后背着一把琴,倚门而立。
倾城一夜是千金
若不是知道他出自此地,怕是绝对不会有人敢将这般风华绝代的男子跟小倌联系在一起。
柳寄悠站起来,伏了伏身,算是回礼。
“倾城初来乍到,明日登台,还要仰仗月公子帮忙。”
众所周知,月公子的琴扶的出神入化,却也极少弹奏,这月公子也是极其骄纵随性之人。
“姑娘客气了!”
月公子收起眼中的惊艳,浅浅的笑了起来!这一笑,更添了几分风情。
“姑娘还是叫我流月吧!”
柳寄悠微笑,点点头算是应允!
“无人的时候,公子叫我寄悠就好!”
只一眼,两人便知道,对方,跟自己是相同的人。彼此眼神之中的东西,对方轻而易举的就能看懂。
“人说倾城一笑难求,如今,这便宜倒是让流月捡到了。”
柳寄悠微笑,从袖子里拿出曲谱。
“本应早早就给公子的,现在,只这一天,公子学起来怕是会有些辛苦。”
“曲子是明天要用吗?”
倾城要来杭州这件事早在一个月之前就已经被红姨宣传出去,现在整个杭州城的男人都等着明天呢!
“是,若公子觉得时间紧迫,再退后一天,也不碍事。”
眼睛不经意,看见流月眼中的异样,流月随即扭脸。
“不会,明天,寄悠准时上场即可!”
流月随即转身,不给柳寄悠再看见他的机会,匆匆的消失在回廊的尽头!
*
次日的杭州城,天朗气清,是少有的好天气!
熙熙攘攘的街头,讨论的话题无一例外是晚上倾城登台的事情!
晌午稍过,暖香阁的门口都挤满了各式各样的人。
“你说这倾城到底能有多好看啊?能红成这样?”
肥头大耳的男人旁若无人的讨论。
“你们不知道,倾城姑娘美得根本不能用言语来形容,别说现在的杭州第一美女,就是的那月公子站在她身边,也的让她比下去,关键,还是她那床上的功夫,哎呦,真是想死人了!”
这边一个富贵的公子开口!
“这么说你体会过?”
贵公子当场变脸!
“我倒是想,你们不知道那倾城姑娘多贵,一夜要一百两黄金啊,那可是黄金啊!”
“一百两黄金啊?”
全体人咋舌!
“太贵了吧,谁上的起他?”
“就是就是”
说这话的人,浑然不觉,身后已经有一个书生模样的人脸色已经铁青!
“庸俗,庸俗至极!杭州城的就是这么些东西,简直是……”四周的白眼顿时都往他身上招呼!
“哎呦,爷,你小声点,大明律令又没有规定不能那啥,你何必多管闲事?”
身后一个小巧讨喜的姑娘赶紧拉著者书生走开!
‘您不去也不能碍着别人去啊,是不是啊?“
小姑娘身后向远处站着的高大男人招手,男人随即动身,将书生拖进轿子里。”这是腐朽,这些人都是我朝的……“
蛀虫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姑娘就冒着大不敬的风险,将书生的嘴巴捂上。”爷,您是来杭州找恩人的,不是来找麻烦的!“”轿夫,起轿起轿!“
这边的男人赶紧大声说了一句。”这种事情我看见都不管,还有谁能管,你放我下去,放我下去!“
书生大喊!可惜无人应答……
舞惊天下
华灯初上,夜色初降,暖香阁就已经满员,红姨的不停的招呼客人,笑的更是美艳,暖香阁的姑娘们,各个忙的眉开眼笑。
“怎么倾城姑娘还不出来啊,你们是不是耍大爷呢?”
一时激起千层浪,这边的呼声越来越高。
“哎呦,各位客官,我们这就去请,这就去!”
红姨这边的点头哈腰,那边命手下的龟×公赶紧往暖香阁的后院请柳寄悠。
“红姨!”
这边的流月已经从二楼下来,一袭红色的透明长衫,将细若凝脂的肌肤若隐若现的透了出来,身下赤脚,细致的脚踝上,带着几个小小的金色铃铛,每走一步,就响动一声,把下边的人撩拨的心痒难耐。
这流月在这暖香阁也是难得接客,多数的时候也是见不着的,今日能见到这这般的风情,实在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流月像是没看见下边的人群,一步一步的走向事先为柳寄悠准备的舞台之上,伸手拿出背上的琴,平稳的放到地上,身子随意的坐下,信手,轻轻的捻拨了几下!
声音清脆,悠远,原本沸沸扬扬的人群也都紧紧注视着台上的可人。渐渐安静了下来。
说是舞台,其实是一个巨型的鼓,整整比下边的人高出来了半截,用丝绸分别系在二楼的栏杆之上。
四周的烛光,同时暗了下来。
台下的客人惊呼!
琴声缓缓的响起,慢慢的,大厅之内又出现了一点微弱的光线,若隐若现,能将台子上的人看清楚。
二楼的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