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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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田小娘子-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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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出现了幻听,徐越愣愣的,军医已经撩起了她的裤脚,摁了摁徐越的脚踝,徐越心里正值难受,忍得辛苦,加上脚踝处的痛,被军医一摁,两行泪再也忍不了了。

围着的几个人看着徐越脸上带泪的样子,都有些不忍,他们都是行军打仗的男子,受点痛不算什么,看见一个女人痛到哭了,不禁觉得有些可怜。

而林启渊却看着徐越掉泪的模样,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

等军医给徐越敷好草药,嘱咐好,林启渊也在徐越的旁边坐了下来,柳大年和马青识趣地往旁边坐了点。

林启渊轻轻咳一声:“你一个姑娘家,在军中实在不便,我明日派人送你回去,你若是觉得回去以后没有颜面,那我向你保证,既然外人都已认为你是我林某人的女人,我回去之时必会为你解释。我母亲那边,你也可以放心。”

徐越看看自己的脚踝,隐隐作痛,回去?她回不去,如果她就这样回去了,林启渊根本就救不了自己,她爹娘和妹妹,不知道要为她的回去付出什么代价。

“将军,如果我说,老太太下了死命,要求我一定要在这儿伺候您,您相信吗?”

“哦?她这般做是为何?”

徐越沉默,要干脆直接说出来吗?说出来的结果是什么?

“我承认,我是个姑娘家,跟着您,会给您添许多麻烦,如果您不希望我跟着的话,那就;那就……”

“有话就说,不要吞吞吐吐。”

“还请将军答应与长平公主的婚事,您答应了,我就不缠着您了。”

林启渊有些无奈,心里不禁唾道:“真是无知!”

他幽幽开口:“我母亲派你就是为了来劝说我娶长平?你为了这事儿差点送掉自己的命?”

徐越有些尴尬,不知道该说什么。

林启渊忽然凑过来,好奇地问道:“不知我母亲为我亲择的姑娘,你家住哪里?芳名何字?我都竟不知道。”

徐越抬头看着他眼神里的探究与一抹复杂,老老实实答道:“我家在上怀县的坝头村,我名字是徐越。”

“既然还记得自己家住何处,明日就劳烦姑娘给送你的人指个路。”

徐越瞪大眼睛:“将军何意?”

林启渊站起身来,嘴角动了动:“果然是无知村妇!”

徐越不由得来气,本身以为林启渊是个休养不错的大户少爷,没想到竟然会歧视乡里人,徐越气呼呼地看着他:“无知有何错!村妇有何错!我甘当村妇,我奉老太太命来伺候您,您如果想撵我回去,也得老太太同意!”

林启渊转过身,眼神冷冷的:“你哪来的勇气来挑战我?这儿是打仗的地方,不是你这村野妇人来撒泼的地方!”

徐越坐在火堆旁,脸上涂的厚厚的杏仁粉没想到遇热竟然会有些化掉,一只小虫还飞到她脸上想咬她,她手一挥抹了一把脸赶走那只虫,冲着林启渊说:“大将军若是答应了老太太与长平公主的婚事,又何来我村野妇人的纠缠?”

林启渊看着她抹了把脸,脸上立时就花了,心下更添几分疑问,不再说话,转身就走。

第二十四章

林启渊走后,徐越呆呆地坐在原地,拿小棍戳着自己脚腕上敷着的草药,面前的火堆渐渐烧完了,也没人继续添材,马青看见林启渊走了,便又找了些树枝扔到火堆里。

“你,你跟将军吵架啦?我们将军人其实很好的!打仗厉害,就是性子有些冷,平日里不说废话。”

徐越看看马青,笑了:“林将军有这么好?”

马青肯定地点头:“嗯!他还救过很多人!今天就算你不是他的……那个什么,他也会去救你的!”

徐越笑了笑,马青肯定以为自己是将军的人,所以林启渊才赶过去救自己的,而其实,他却只是因为她是一个人,所以才去救的。

他救了自己,自己却是奉他母亲的命来逼着他答应娶他不愿意娶的人。

徐越低着头,暗暗地想,林启渊这样的人,想娶的是谁?为何公主他都不愿意娶?难道还有比公主更好的人么?

马青在一旁拿了几颗野花生往火堆里扔了进去,笑嘿嘿的说:“刚刚我刨到几颗野花生,等烤好了可香了!”

柳大年正拿了一壶水走过来,笑骂道:“你就知道吃!这么几颗花生,你就别想了,都给徐小弟吧。”

徐越看着他们笑道:“我吃的很饱,我不饿的。”

转念,她偷偷往马青身边靠了靠:“马青,你听说过长平公主吗?”

马青一脸茫然,摇头,柳大年却听到了这话,笑道:“你不问我这个年纪大的,却问他这个年纪小的,他不到十岁就跟着将军一直在外打仗,京城的事儿能知道几件!”

马青连忙点头:“对对,你问柳大哥,他是在京城待过的,什么公主啊王爷啊,他都知道。”

徐越连忙问:“柳大哥,那你知道长平公主吗?”

柳大年略略回想了下:“我来到此地打仗已经五六年了,五六年前的确是待在京中,那时常听人说,长平公主,举世无双,当时长平公主虽才六七岁但已是绝顶聪明,容貌也是极佳,这样标准的人物,自然颇受皇上宠爱,只是……唉!”

马青和徐越听到柳大年这样叹气,连忙追问:“只是什么?”

柳大年继续道:“只是我离开京城那一年,皇城之后传出消息,说是长平公主母妃的娘家意图叛变,一家子都被砍了头,长平公主的母妃在宫中自杀,长平公主从此郁郁寡欢,渐渐也失去了皇上的宠爱,再然后,我就离开了京城。”

徐越听着柳大年的一番话,心下也是唏嘘,她曾经在无聊的时候看到过那些古装电视剧,看到一家子被流放的时候也只是感叹一下古代连坐的惩罚真是太残忍。

那长平公主既然是这样好的一个女子,又是皇家的身份,林启渊究竟是为何不愿意娶?徐越为自己的来意感到羞愧,可是想到尚在林家接受林家帮助的爹娘和妹妹,还不知道爹的病是好了没有,徐越瞬间就清醒。

此刻,她没有道义可言,她唯有笑着,努力地光明正大地做应该做的事情。

等到今晚上过去,她就要再尝试一番,努力劝说林启渊,相信功夫不负有心人,等到接近他以后,总有办法的。

火堆里的花生烤好了,马青用树枝扒拉出来,捧在手里烫得又掉到了地上,柳大年和徐越看到了都发笑,马青也嘿嘿笑。

那边的大军却忽然躁动了起来,有人大喊:“敌方突袭,打过来了!集合!集合!”

徐越心里一惊,还没有反映过来,就看见眼前人乱跑,她猛地站了起来,却发现脚上疼得厉害,一下子又跌坐在地上。

马青和柳大年对徐越说:“你先坐着,我们去瞧瞧怎么回事!”

说完柳大年又把马青摁住:“你在这看着徐小弟,我过去!”

柳大年刚走,林启渊就忽然冒了出来,他脸色铁青又是一把把徐越扛了起来,一边大踏步走起来,一边跟马青说:“马青!跟上!”

徐越在他肩上不敢动,也动弹不多,他都得极快,几乎生风,没一会就走到一个山洞里,又是把徐越往地上一放,对着马青说:“你在这照顾她!等我派人来接你们!”

马青点点头,林启渊已经消失在山洞门口。

徐越看着他的背影一下子不见了,然后过了几秒钟,山洞门口多了一堆刚折的树枝树叶,一下子遮挡的严严实实。

这下,那个人真的走了,外面彻底没有声音了。

徐越心里不是滋味,对着马青说:“马青,我是不是给你们添了很多麻烦?”

马青看见大伙都着急的样子,知道是遭遇突袭,大军遇险,一万个想出去跟将士们一起杀敌,然而将军派了自己来看着将军夫人,他也无话可说。

“也没有……你毕竟是将军的……保护你就是保护将军。”

听到马青这样说,徐越尴尬地都不知道说什么了,半晌,她说了句:“对不起,我也不想的。”

马青却连连摆手:“哎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可能刚来军里不清楚,上面的人不喜欢我们将军,故意把最难打的地方让我们将军来打,却少我们的军粮,调我们的人马去别的地方,将军跟上面争取了几次,也就认了,带着我们打了这么久,着实艰难,唉!”

徐越没想到,林启渊还有这样的难处,她心里百转千回,只是不知再说什么。

马青虽是在看着她,心下却着急到不行,山洞口被林启渊用树枝堵着,洞内一片昏暗,虽是升了一个小火堆,却也是明明灭灭,马青是个年轻的小子,心里有事便忍不住急躁地走来走去,时不时叹口气。

徐越脚上疼,心里又愧疚,干脆把他叫过来坐下来,细细地问他关于将军的事情,徐越问一句,他便答许多,一问一答,外面天已微微亮,林启渊他们已经去了几个时辰了。

徐越和马青两个人虽还是在说着将军的一些事,心里却都清楚,这一仗,势必惨烈。

第二十五章

山洞口终于有了动静,是柳大年,他正拨开了那些树枝,一脸焦急地走了进来:“快!咱们一起赶回营地!”

徐越和马青都赶紧追问:“打赢了?”

柳大年笑笑:“赢了。”他招呼着马青一起搀着徐越上了外面的一辆马车。他出来不仅是奉命来接徐越和马青的,还要拉些干的树枝回去烧火用。

徐越看得出来柳大年虽是报的喜讯,脸上喜色却是伴着愁绪,她不禁问道:“柳大哥,是出了何事?”

柳大年一边赶车,一边回头看了她一眼:“敌方比我们多了两千多人,将军带着我们硬拼,取了对方一个前锋的姓名,他们撤退了,我们才侥幸获胜。若他们再来些人马支援,我们这一仗,根本没有打赢的可能!”

徐越略略猜了下柳大年的话,却知道他没说到点子上,马青在一边叹气:“如果我们兵马充足的话,早就打得他们投降了!何必打了这么几年!”

“柳大哥,仗是打赢了,那将军呢?林将军如何?”

柳大年听到徐越这样问,心里不禁咯噔一声。他刚刚说那么多,就是为了转移他们的注意力,他想着,将军一定不想让徐小弟知道自己的情况,虽然表面上将军跟徐小弟并不亲热,但是毕竟徐小弟是将军的人。

尤其是,将军昏迷前还强撑着用带血的手指着他说:“去接徐小弟……”

如果让徐小弟知道了将军受了重伤,她一定也很难受!这样想着,柳大年说道:“将军他受了点伤,你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柳大年不再说话,徐越掂量着他这话的成分,已经意识到了,情况大概很不好。

将军的军帐里,一盏昏黄的油灯下,是军医聚精会神的脸,他正在查看床榻之上的林启渊。林启渊已然浑身是血,胸口插着一直箭,看上去触目惊心!

“师傅,给,您要的银针。”旁边一个清瘦的少年递过来几枚刚在火上焠好的银针。

军医梁季礼接过银针,吩咐道:“快去把那要用的草药都准备好!”

“是!思凡明白。”那少年立马退到一边开始做事。

林如辙浑身也是血,握着自己的佩剑,焦急地往上凑:“梁军医,大哥伤势如何?”

梁季礼忙着手里的事,根本无暇顾及他,林如辙自顾自地打了自己一拳,骂道:“都怪我这个不中用的!若不是我不听大哥的话,也不至于让情势如此为难,害了大哥!”

正说着话,柳大年已经带着马青和徐越走了进来,徐越一眼望见躺在床上的林启渊,心里一下子揪了起来,看起来林启渊伤的很重!一大帮子的人都等着他领导,他倒下了,下面的人个个的心都是凝重的!

林如辙看着他们回来了,连忙说道:“回来了就好,你脚上的伤如何了?”

徐越连忙回答:“多谢林副将关怀,已好了许多。大致可以行走了。”

正值林启渊重伤,林如辙一心焦躁,草草吩咐下去:“柳大年,马青,你们赶紧去伙房准备着,大伙儿的晚饭,再多烧些热水!”

柳大年和马青都答应着,立刻动身回去,徐越看了看林启渊,却发现自己什么也做不了,想了想自己的身份,她只好跟着马青他们一起回伙房,刚转身,却被林如辙叫住了。

“你留下来吧,大哥伤得这么重,女人毕竟心细些,这几日就拜托你照顾大哥了!”

徐越听到这话,立马点头,梁季礼赶紧把她叫过来让她给林启渊换一块凉一些的毛巾,林启渊此时已经开始发烧。

刚打完一场仗,接下来的计划还得好好安排一番,林如辙纵使担心,却只得回去自己营帐里跟军师商议军事。

临走前,他又叮嘱几句,要梁季礼和徐越千万要好生照看林启渊。

徐越几乎从未见到过伤势这么重的人,军医给林启渊拔箭的时候还喷了她一脸血,她双手发颤,却下意识地想到,这个人该有多疼啊,她轻轻地伸出自己的手去握住他的手,心下念叨:“都会好的,忍耐一下。”

梁季礼心里把握也不是十分地大,他镇定地按照医术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救林启渊,等伤口包扎好以后却叹了口气。

徐越摸摸林启渊的额头,烫得吓人,她立马又换一块毛巾,抬头看着梁季礼:“梁军医,将军如何?”

梁季礼只说:“等到烧退了再看看吧。我徒儿已经出门采药去了,军中还有许多兄弟都受伤了,我先去看看,劳烦你在这里守着将军,替他换一换毛巾,有急事便差人唤我。一会我徒儿采药回来会给将军喂一些汤药,到时你也可以帮一帮忙。”

徐越答应了下来,梁季礼临走时还看了两眼林启渊,林启渊双目紧闭,脸上一片红涨感,豆大的汗珠不时地滴下来,梁季礼又是一声微不可闻的叹息。

这情况,怕是糟糕得很。

现下,她觉得自己根本无能为力,她希望林启渊快快好起来,他救过自己,自己还没有报恩,这整个大军都需要他,整个林府肯定也少不了他,况且,马青口里叙述的这么好的一个人,怎么可以死?

徐越给林启渊换了几次毛巾,她想起来以前看过的一本书上面说,如果一个人正遭受痛苦的时候,握着他的手,会让他少许感觉到一些帮助。

她用自己跟林启渊比起来小了很多的手握住林启渊的大手,那双手修长,看形状是很好的,但是却是粗糙的,他的手心里因为常年执剑,长满了厚厚的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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