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臣夫夫之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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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臣夫夫之路-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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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奴才记得了。”站起身去端了那碗药,走到床边低着头,“主子,药温了,可以给萧公子喝了。”
  伸手接过那一小瓷碗的药汁,将萧亦然拉起靠在自己怀里,一手捏他的鼻子,一手就这么将药给灌了进去。
  一碗药大概喝了半碗,剩下的半碗全都浪费在了被子上,萧亦然也被呛到了,推开他的胳膊咳嗽了好几声才缓过来。
  不过还别说,那药倒是挺管用,半刻钟左右,他就觉得已经不再那么疼了,人也缓过些精神。
  “你们两个出去候着。”殷天齐对薛平与小栗子抬了抬下巴,示意两人外面等着。
  萧亦然垂着眼,长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着,虽是不疼了,可他的脸色却依然带着苍白。
  靠在殷天齐起伏的胸膛上,他咳嗽一声,这才张口打破室内的平静。
  “主子既然不把奴才当成自己人,那不如让奴才疼死就好,还管奴才做什么。”他心里还是有气的,也是,年纪还小,就算处事圆滑老练些,可毕竟还是有小孩子的脾气。
  在一起相处三年多,殷天齐哪可能猜不出他那小脑袋瓜里在想什么,不过今天这事儿可不全是自己的错,他是主子,就算错了,也不能他先低头。
  从他身后站起身走到不远处的小圆桌边坐下,抬手为自己倒了杯茶水喝下后,这才抬起头去看神色委屈坐在床上的人。
  他笑起来,会让人觉得这个半大小子有种京城里,那些纨绔子弟的错觉,可是他要是不笑,那常年在皇宫内练就的一身上位者的气势就可以显现出来。
  萧亦然抿了下嘴唇,缩了缩身体,他知道,主子……生气了,可是他也很生气,气殷天齐对自己的隐瞒。
  这三年,自己时不时就被叫到帝王的面前去问话,明着暗着的问他殷天齐是不是对那个位子有什么想法,他答不出,帝王恼火了就找个理由来罚自己,什么罚跪,打手板,掌嘴这都快成了家常便饭,更有一次,当着另外那些伴读的面,还让侍卫打了自己二十板子。
  要不是他小时候罪就没少遭,这二十班子就得要了他的小命。这些他都可以挺过去,他觉得自己没错,也是因为殷天齐是除了奶嬷嬷以外第一个对自己好的人,可是现在他觉得自己根本就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人家根本就没把自己放在心上。
  自嘲的勾起嘴角轻笑一声,蜷着腿坐在床上,他死死的抿着嘴唇,可不是么,萧亦然你把自己还真当回事儿了,人家是皇子,要多少的奴才没有,怎么可能把你当心腹,别在那异想天开了。
  殷天齐暗自挑了下眉,哟,自己这还没说话呢,他倒是先委屈上了,这主仆关系也太颠倒了。
  要是换做平时,对于萧亦然这种没大没小的样子他也不会去在意,可是现在情况不同,他刚跟薛平谈好了条件,让那男人帮着自己在一年之内搜罗一部分的江湖好手,再在三年之内教出一支只属于他的侍卫队,至于是当明卫还是暗卫,这些得慢慢来。
  殷天齐清楚,他父皇的身体一年比一年差,别看平时各位皇子都一副兄友弟恭的样子,可私底下都没少折腾。
  他只有十几个贴心的侍卫,能作为心腹来培养,这可不够。万一真到了那一天,他不可能将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人全都送到前线去死。
  所以,薛平的出现是彻底给他解决了这个大麻烦。但是,刚刚,萧亦然却让他在薛平的面前丢了脸,他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一点威信,差点就扫了地。
  这么想着,殷天齐心里的怒火更深,站起身冷冷的瞪了他一眼,转身出了门,那雕花木门被他嘭的一声甩上。
  缩在床上的萧亦然身体一抖,随后大眼睛里便慢慢的浮出了水汽,死死的咬着嘴唇,没让眼泪流出来。
  正伤心难过呢,听见门又从外面推开,他偷偷抬眼去看,是去而复返的殷天齐。
  殷天齐亲自端着水盆放到小圆桌上,又将白色的锦帕在温水里浸湿,拧干了以后走到他面前,抬手就给他使劲儿的擦了擦脸。
  刚刚疼出了一头的汗,这会儿看起来脸上都花了。
  仰着脑袋,萧亦然紧紧的抿着嘴,就任由他动作粗鲁的给自己擦脸,就算脸颊被擦的发痛了他也不吭声。
  抬手将手中的帕子扔回桌子上,捏着他的下巴与他对视,半饷后才轻叹了口气,语带无奈的对着眼圈红红的萧亦然问道:“你这一身的病养好了?”
  萧亦然垂着眼不说话也不看他,没养好,要不然他也不会就跑了几步都还胃疼。
  “行了,还跟爷来劲儿了。”
  “奴才不敢,以后奴才本本分分的,主子让奴才干什么奴才就干什么。”萧亦然声音淡淡的带着孩童的清脆,却透着一股子让人心疼的委屈。
  殷天齐要不是见他小脸还苍白着,一定抬手给他一巴掌,爷都先跟他说话了,这家伙居然还端着?
  “你别给脸不要脸,爷没心情听你这阴阳怪气的。”
  萧亦然轻皱了下眉,抬手抚开他钳制在自己下巴的手,掀开被子下了床,光着脚站在地上慢慢跪下,“是,奴才知错了。”
  殷天齐眯着眼冷冷的看着他那脑瓜顶,火气蹭蹭的往上冒,该死的家伙,真当自己不舍得罚他?
  “行,既然知道错了,回宫后就到院子里跪着吧,也反思反思自己错在了哪,哼!”一甩袖子,又出门了。
  萧亦然抿着嘴,抬起头,眼泪吧嗒一下砸在了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第13章

  回宫的路上,坐在马车里萧亦然一直垂着头没有说过一句话,殷天齐也靠着车壁不去看他,两个半大小子间的气氛实在是很低沉。
  小栗子慢慢从车厢里挪到了帘子外面,用手肘轻轻碰了下赶车的小青子,向帘子后面使了个眼色。
  小青子扫了他一眼,转回头继续专心赶车,主子的事情可不是他们这些奴才该去乱说的,就算主子要跟萧公子生气那也是主子的事情,没得他们这群奴才在背后嚼舌根。
  小栗子哪都挺好,干活麻利也会说话,平时主子没少赏赐他,就一点改不了,太愿意跟那些宫女太监嚼舌根儿,万一哪天主子来了脾气,他的小命就不保了。
  见他只是看了眼自己后又转过头,小栗子眼珠一转,抖了下身体赶紧挨着他坐好,再也不敢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半个时辰左右,马车进了皇宫大门一路驶到祁阳宫正门才停下,小栗子跳下车打起帘子,轻声说道:“主子,到了。”
  萧亦然率先下了车,抬手扶着殷天齐下来,自己弯着腰缩在一旁,进了祁阳宫宫门后没走几步就跪在了青石板铺成的路上。
  殷天齐转头看了他一眼,冷哼一声继续往前走,任由他独自一人垂着头跪在冰冷的地砖上。
  愿意跪就跪,少跟他来这套,真是给他宠的没边儿了,一点的上下尊卑都没有。
  祁阳宫当值的侍卫队从萧亦然的身边走过,都低下头去看他,认出来这人是萧亦然后都有些惊讶,在这祁阳宫里谁不知道,三皇子一直对这个伴读很不错,平时也不会因为什么事情去罚他,今儿是怎么了,居然让他跪在这人来人往的宫门正路上。
  萧亦然双手放在腿边,低着头看着被月光照射成灰白色的地面,也不吭声,就算旁边有小太监围着他团团转,也一声不吭的跪在那里。
  来叫萧亦然的小太监急的都快哭了,这两个时辰过去,主子在寝殿内发了话,让把萧公子带回去,他原本以为这是个省力的活,起码不用再寝殿那伺候着被主子嫌弃,可现在看来,让萧公子回去也不是件容易事情。
  “萧公子,奴才求您了,跟奴才回去吧,就算主子真生您的气,您去说些软话求个情,主子宠您没准儿这事儿就过了,何苦跟自己身体过不去。”小太监伸手就去搀扶他,嘴里小声的说着话来开到萧亦然。在他们这群祁阳宫当差的奴才眼里心里,这萧公子可是主子宠到心尖子上的人,平时也是弱不禁风的,万一今儿被冻着了再生了病,那他们这群奴才肯定没好果子吃。
  萧亦然摇摇头,在冰冷的地砖上跪了两个多时辰,让他的小脸已经苍白,却硬是咬着嘴唇倔强的不肯起来。
  他是有错,所以他认罚,主子虽然说让自己回去,但他觉得在哪儿跪着都是跪,没必要再挪个地方去受罪。
  小太监没办法,只能又猫着腰往回跑,跑到殷天齐的寝宫门前一下就跪在地上,“主子……萧公子不肯起来,还一直跪在那……”
  殷天齐披着黑色斗篷从殿内出来,脸色阴沉的能跟这黑夜融为一体,吓得一众宫女太监全都跪在了地下,哆哆嗦嗦的就怕主子迁怒于自己。
  抬头看了眼黑蓝色的天空,殷天齐轻皱了下眉,低头看向跪在自己脚边的小青子,低声问道:“什么时辰了?”
  “回主子,已经三更天了(子时23时…1时),萧公子跪了也快三个时辰,主子,公子身体不好,再这么跪下去一定会伤了根基,他这些年没少被罚跪,太医上次就说过不能让公子再长时间跪着,那双腿伤不起了,主子,小青子求您,心疼心疼公子吧。”小青子都快哭出来了,他这几年一直贴身伺候着萧亦然,也清清楚楚的知道萧亦然为主子付出了多少,要不是担心萧亦然的身体,他也不会磕着头帮萧亦然求情。
  别人可能不知道,但是他却很清楚,萧公子一点儿都不骄纵,平时就算会耍些心眼来捉弄下他们这群伺候着的奴才,却从来不会对他们喊打喊杀,其他几位皇子的伴读可不一样,仗着自己的家世可没少找借口打杀了奴才。
  边磕着头边求情,小青子已经泪眼汪汪的。
  殷天齐皱着眉,抬腿出了寝殿门直朝着萧亦然跪着的宫门走。
  萧亦然微闭着眼,呼吸已经微微急促,他刚刚被胃痛折磨过一次,还没歇缓过来又坐在马车回了宫,随后就连着跪在冰冷的路面上三个时辰,就算是正常人也够受的,何况是他这种底子本就很弱的小身体。
  脸颊上滑落了几颗汗珠,身体已经摇摇晃晃,却是使劲咬着发白的嘴唇,暗暗告诉自己,不许倒下,要是倒下了,主子又该觉得他娇气,连点罚都受不住。
  耳边传来许多人急匆匆的脚步声,眼前出现一双鎏金边白色靴子,他缓缓抬起头,张了张嘴,涩声问安:“主子,奴才给主子请安。”
  “起来。”殷天齐就着宫灯的光线去看他惨白的小脸,声音更是冷了不少。
  “是。”弯下腰磕了个头,萧亦然咬着牙站起身,一个跄踉却是站住了脚,低着头看地面,“主子,奴才知错了,以后奴才不会再犯。”
  殷天齐看着他那发抖的样子,心里也挺不是滋味,伸手过去拉他,结果还没碰到他的手,就见眼前的人身体一软,整个人向后倒去。
  “然然!”

  第14章

  抱着昏迷过去的萧亦然,殷天齐大步往寝宫跑,边跑还边对一旁跟着的一群太监宫女焦急的怒吼,“跟什么跟,都滚去给爷找太医去,快点!”
  将脸色苍白的萧亦然放在自己寝宫的床榻上,殷天齐抓着他冰凉的小手急的眼睛里都泛起了红红的颜色,那紧张的表情根本看不出他刚才那冷眼的样子。
  太医院的孔彦太医被小青子拉着颠颠的跑,亏得他年纪才三十,要不然得跑死他。
  别看他年纪不大,但医术却是不比太医院院士差,这家伙懂得在这皇宫里藏拙,不过最近看来,他有向殷天齐靠拢的趋势。
  一路跑到祁阳宫寝殿,连请安传话都顾不上就直接往里冲,跌跌撞撞的跪倒在殷天齐脚下,喘着大气的行礼,“三,三皇子,奴才,奴才来了。”
  殷天齐哪顾得上看他,手里拿着柔软的白色锦帕轻轻的为萧亦然擦拭额头上的汗珠,嘴里催促着,“还费什么话,快点过来给然然看看。”
  孔彦赶紧抬起手去号脉,细细探脉后却是紧皱了眉头,看向萧亦然的眼神中透着佩服。
  虽然是皱眉闭着眼睛满脸的苍白,可那紧紧抿着的嘴唇确是告诉了其他人,这会儿他身体是多不舒服。
  孔彦赶紧从随身背着的药箱子中拿出一个小包,放到床榻上轻轻打开,里面整齐的插着一排长短不一的银针。
  殷天齐一愣,一把拉住他拿着细针的手,紧张的看着那细细的长针,“你想干什么?”这么长的银针都能直接穿透萧亦然那小细胳膊,太危险了!
  孔彦虽然被他瞪视的心里嗖嗖冒凉气,不过也只能硬着头皮直视着他的眼睛,坚定的语气回他的话,“三皇子,萧公子现在只能用针灸的方法来止痛,以后每隔三天奴才都要来给他针灸,不然以后阴雨天和冬天他这双腿就会酸痛,时间久了就废了。”说完话也不等殷天齐怎么回答,拨开他挡着自己的手,直接将银针插。入萧亦然那双裸,露在被子外的小腿穴位上。
  24根银针在两条瘦弱的腿上插满,胸腹部的穴位也插了几根银针,一切动作结束后,孔彦才松了口气,抬手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这可不光是他紧张的流冷汗,就三皇子在身边那一阵阵的方冷气就够他受的。
  腹诽的暗自嘀咕,他的决定可一点错都没有,这三皇子以后绝对不是池中之物,腾飞化龙也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眼见着萧亦然的表情放松下来,那淡粉色的嘴唇也被咬出了一道道深浅不一的血痕,拿了一旁赶紧的软帕浸湿后给他擦拭,殷天齐稍微松了口气,可只要萧亦然没醒来,他恐怕这心也得跟着悬着。
  孔彦偷偷瞄了眼殷天齐的脸色,见他一直紧张的盯着萧亦然看,想了想还是凑过去在他耳边轻轻的低声道:“三皇子,奴才……奴才有话要说。”
  殷天齐抬眼看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后抬起手一挥,原本伺候在屋子里的宫女太监赶忙躬着身体倒退出去。
  等到殿内除了昏睡的萧亦然外只剩下一主一奴二人后,孔彦跪在地上给侧坐在床榻边的殷天齐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三皇子,奴才今天在这里赌咒发誓,此生效忠三皇子,如有二心必遭毒虫食体之苦而死。”
  殷天齐挑了下眉,太医院他倒是有一个心腹,不过多一个可是很不错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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