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正文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7）
人上了年纪实在是经不起太大的情绪波动，虽然时间过去了二十年，如今旧事重提还是让人悲愤欲绝。尽管老先生努力提醒自己不要激动，可是在骤然起身的瞬间，只觉得心跳加速、心虚气短，结果一个趔趄向旁边的地板倒了下去……
蓝诺雪因为心里正时刻提防着这样的情况发生，所以几乎就站在老先生身边，当下手疾眼快扶住了老先生，然后大声开始喊人。两名保姆听见了立刻从餐厅跑出来，厨房的厨师闻声也出来观看，只是见此情景大家都吓得不知所措。
蓝诺雪知道老先生有可能由于情绪太过激动而导致血压升高，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对病人进行合理的急救——“快，快去叫程医生……”
保姆声音都吓哆嗦了，“雪儿小姐，程……程医生出去有一会儿了，还没有回来……”
蓝诺雪一听头都大了，这个保健医生怎么最关键的时候不见人呢？怎么办，怎么办？蓝诺雪只觉得老先生的身体越来越沉重，想必已*昏迷状态。怎么办？望着身边那几个五大三粗而又手忙脚乱的人，蓝诺雪知道现在她是主心骨了，她提醒自己一定冷静，一定要冷静——
“快，你们两个帮我把老爷放下，千万要小心，让他平躺下，快！”用力做了个深呼吸，然后抛开一切私心杂念，蓝诺雪很快恢复到“医生”状态，思路也清晰敏捷起来，“你别愣着，快打120叫救护车，然后再给程医生电话……快，争取时间……”
那边保姆去打电话了，这边蓝诺雪指挥着把老先生平放到了沙发上，只见老先生脸色苍白，额头还有隐隐地汗珠，蓝诺雪用手试试鼻息和脉搏，天啊，竟然如此地微弱！蓝诺雪的冷汗一下子渗了出来，情况如此危急，只怕救护车到的时候也来不及啊……
“我要帮老先生服药，快把保心丸递给我，快……”蓝诺雪当机立断，救人要紧，一定要为老先生争取时间。只是老先生现在连呼吸都很微弱，而且还处于昏迷状态，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人工呼吸法帮老先生把药送到肚子里了。
看着蓝诺雪如此有条不紊地忙着忙那，几个佣人除了配合的份儿，根本没有了什么想法。他们只能是祈祷蓝诺雪发挥神力，把老先生的命给保住。而蓝诺雪此时完全把老先生当作是自己的患者，她把全部身心都投入到对老先生的救治上面，直到那粒药顺利服下后，她才略略松了口气。
“现在快去把老爷氧气瓶拿过来……还有啊，你打电话叫救护车了吗？怎么还没到？”蓝诺雪一边测着老先生的脉搏，一边问刚刚那位保姆，“程医生联络上没有？”
“都打过了电话，120说要十五分钟后才能到……程医生说他就快到家了……听，外面好像是程医生回来了……”保姆紧张地回答着，正说一半，果然，程医生 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老爷怎么了？人在哪儿，情况怎么样？”
蓝诺雪边为老先生测着脉搏，边回答程医生的问题，“事发到现在大约五分钟，服用保心丸约一分半钟了，只是现在还没有什么起色，你快过来看看……”
程医生试了试老先生的脉搏，然后安慰蓝诺雪道，“抢救很及时，而且保心丸效果很快，特别患者有一分就见效的，三分钟见效的占一多半。相信会问题的，现在鼻息似乎不是很微弱……”
蓝诺雪眉头紧紧锁在一起，任何药物都不是能做到百分百挽救病人的，老先生能否闯过这一关呢？“嗯，似乎是不那么微弱了，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是没了呼吸，我帮他做了人工呼吸……”
程医生赞许地点了点头，毕竟是医生出身，否则真不敢想象现在是什么后果，“都怪我，如果我再提前回来五分钟，就不至于让你一个人手忙脚乱了。叫救护车了吗？怎么还没到……”
蓝诺雪此时只觉得浑身冷汗已经洇湿了背心，她真后悔为什么要引起这样的话题？明知道老先生年岁大了，为什么还要让他讲下去？“唉，对不起，其实都怪我，我应该早些制止老先生的，那么他就不会如此激动了……”
程医生皱了皱眉头，嗯，他虽然不知道蓝诺雪他们谈过什么，但是至少能确定老先生发病的原因，“哦，是这样啊？还好你是医生，还好你懂得这个，不然……相信会没事的，老先生意志力很坚强的，一定能挺过这一关的，放心吧！”
蓝诺雪当然明白程医生那句“不然”后面省略的是什么，想到那样的后果，蓝诺雪的懊悔更深了，眼泪又在眼圈里打转，“现在我们应该怎么做？你是他的保健医生，你真的觉得会没事儿吗？千万不能有事啊……”
“依我对老先生的了解，他此时正在慢慢恢复阶段，一定会好起来的。你看看现在五分钟时间到了，老先生的脉搏已经有力多了，脸色也比刚刚强了许多，这说明药已经起到作用了……我现在就取仪器去，检测一下各项指标……”两个人正在这里焦急地讨论着，门外响起了救护车的笛声，保姆赶紧把医护人员迎接进来。
“医生，快救救老先生，快点儿，求你们了。”蓝诺雪见到救护人员就像见到了大救星一样，紧张地央求着，“千万不能让他发生意外，求你们了……”
医护人员很理解蓝诺雪的心情，二话没说就先对老先生进行了迅速检查，然而正准备往担架上放的时候，老先生突然醒了过来。或许是药力的作用正是时候，也或许经过这么一折腾，老先生终于缓上那那口气——
“不……用……去医院……”声音微弱得就像蚊子在嗡嗡，但是在场的人都听得很有真切。他们都知道，老先生年纪越来越大后，就越怕上医院，这有点儿像讳疾忌医。
“老先生，你别固执了，这次发病有多危险你知道吗？听话，咱们去医院再检查检查……”蓝诺雪这样说服着老先生，然后示意那些医护人员把老先生抬上担架去，“慢点儿，你们要小心点儿……”
“不去……他……”老先生微微地摇着头，目光看向程医生，那意思是有程医生在哪儿，为什么非要去医院？“在家……”
程医生求助地看了看蓝诺雪，其实以前也发生过这样或那样的状况，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了，可是老先生就是不愿意让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他说那样一躺就觉得自己老得不可救药了。所以宁愿在家打针吃药做理疗。
“听话，你如果不去医院，我们怎么能清楚你到底哪儿里不舒服呢？你要知道，你的生命不仅仅是你一个人的，还是斯兰阿姨的，为了斯兰阿姨，你一定要健康平安的。”蓝诺雪轻轻俯*，然后用手*着老先生满是皱纹的额头，就像一个小孙女在哄着自己的老爷爷，那么的充满爱心，“嗯，如果你怕疼，那么雪儿就对医生说，打针的时候轻轻地，好不好啊？听话，雪儿答应你，如果医院的大仪器检测说你可以出院了，咱们立刻回家好不好？”
老先生的眼睛湿润了，虽然在这种病症状态下，他依然控制不住感动，只见他*颤抖着，似乎想抬起手摸摸蓝诺雪的脑袋，却终究是没力气，又放下了。蓝诺雪注意到了老先生这个怜爱的动作，于是温和地抬起了老先生的手在自己的头上轻轻拍了一下，嘟着嘴说——
“如果你不听话，那雪儿就会很内疚很内疚的，难道你愿意看到雪儿自责得发疯吗？”
这样的场面，如果不知情的人真会认为这是一对亲祖孙的，感情在这一握一拍中发挥得淋漓尽致，让旁边一直站着的程医生都有些鼻子酸酸的了。努力吸了吸鼻子，程医生也过来劝说，“老先生，听雪儿的话吧，现在斯兰阿姨把你交给雪儿了，如果你不听话，斯兰阿姨回来收拾雪儿怎么办？”
这自然是一句玩笑话，但是还真让老先生不再摇着了。大概是被眼前这两个年轻人给感动了吧，老先生闭了闭眼睛，把那两汪清泪咽了回去，然后再睁开眼睛时，目光里有了一丝笑意，“你也去……陪我……”
蓝诺雪微笑着点了点头，都说老小孩儿小小孩子儿，此时的老先生，真的像个需要关心呵护的孩子啊！就这样陪着老先生坐上了救护车，蓝诺雪心中不断祈祷着——不要再检查出什么不治之症了，为了那个可怜的斯兰，为了他们得之不易的爱情，请不要再给他们磨难了！
正文 你是好人，还是坏人（8）
**再单纯，她也觉得事情有些蹊跷；大家似乎有什么事隐瞒她；而接下来的事，更是让她像*了迷宫*
好说歹说是把老先生说服到了医院，结果折腾了大半夜，总算是告一段落。看着老先生躺在病床上，吊着点滴渐渐睡熟了，蓝诺雪的心也暂时放下了。还好心速没有再加快，而且越来越趋于平稳，那么只等明天结果出来后宣布一切正常，然后就可以出院回家了。
其实依着蓝诺雪和程医生，本来想通知斯兰一声，但是老先生坚决不让联络斯兰，说那样她会担心；而且老先生固执地说自己没事儿，等真有事儿再通知也不迟。蓝诺雪和程医生想背后给斯兰电话，可是这才想到斯兰出国后，除了老先生，没人知道她的号码。无奈程医生只好私下里和蓝诺雪商量，不如借此机会给老先生做个全身检查算了，省得今后再劝他来医院费口舌……
“雪儿，不如你先回去休息吧，我留下来照顾老先生？”程医生体贴地望着蓝诺雪，目光中充满了关心，“晚饭大家都没来得及吃，你先回去吧，明天早上再过来就行了。”
蓝诺雪摇了摇头，她怎么能走呢？老先生是完全是因为她才入院的，现在情况虽然是稳定了，但是心脏病可是一个危险系数很高的病，说不准什么时候就发病了，自己不在身边守着心里怎么能过得去呢？
“那怎么行呢？如果真这样饿一晚上，你的胃是受不了的。毕竟医院这种环境……我怕你会吃不惯东西……否则我就出去给你买些什么了。”程医生还是劝说着，然后摸了摸脑袋显得很无奈的样子，“嗯，如果你坚持不回家，那这样吧，你先自己出去吃点儿热乎的东西，然后再换我，这总可以了吧？”
蓝诺雪其实并不在乎医院的环境不环境的，她本身是个医生，有时碰到值夜班的时候，不都是在医院里就餐吗？她现在关键是没心思吃饭，想起今天的情形就是一阵后怕，“程医生，我不想吃，你去吧，我真的不饿。”
“不行！这次你必须听我一回，随便吃点儿热乎的就行，你看看现在刚刚十点多，到天亮还早着呢。”程医生说着向窗外一个方向指了指，“医院的对过就有很多快餐店的，昼夜营业，去吧，听话。”
一句“听话”又触动了蓝诺雪心中最柔软的那部分情感，想想刚刚自己对老先生不是也这么劝说的吗？嗯，那么好吧，别人的关心自己也要心领了，“嗯，我手机开着，有事你立刻给我电话吧，我去简单吃点什么就回来。”
程医生总算说服了蓝诺雪，当下也微笑着点了点头，“好的，你小心点儿，外面……外面应该也没太黑，行人也很多的。”
蓝诺雪也笑了笑，她本来以为这个程医生会说——外面有些黑，我送送你？呵呵，看来是自作多情了。其实蓝诺雪并不是希望这个程医生跟自己走太近，只是按照前次对自己的那种热情，今天晚似乎又过于冷漠了些。
有哪里不对吗？是不是在责怪自己把老先生的病给惹出来了呢？嗯，有可能，连自己都怪自己，更何况是老先生的保健医生了；还有啊，现在斯兰阿姨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如果知道是因为自己害老先生住院，即使不骂自己也会对自己失望的……
想到这些，蓝诺雪更没有心思去对过的饭店吃饭了，于是又折了回来。可是刚刚走了一半，这肚子偏偏不争气地叫了起来，咕咕的响着，在空荡荡地医院走廊里显得那么的清晰——
唉，不行，这样不是像程医生证明自己根本就没吃饭吗？那样他不还是要啰嗦着自己出来吃饭？蓝诺雪不由得捂了捂自己的胃，嗯，这真应了那么话，“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好吧，就买些零食算了，一来应付程医生，二来应付自己的胃，这样后半夜困得不行的时候，也能打发些时间……
蓝诺雪主意已定，便又折回到路边的小超市，选了些可爱的零食，又选了一瓶七喜一瓶可乐。临时付款的时候蓝诺雪这才发现，自己选的东西都是以前和审言爱吃的，尤其是两瓶饮料，更是她们约会时必不可少的，审言说“只要妻喜欢，他就可乐了”……
蓝诺雪情不自禁地有些感伤起来，唉，难道买东西也会形成惯性吗？望着那瓶可乐发了会呆，只是不知道程喜欢什么品味的饮料，不如打电话先问一下，这也表示对人家的尊重吧。结果那边提示正在通话中；蓝诺雪等了一会儿再打，那边还是这样的提示。蓝诺雪无奈地摇了摇头，唉，这可就别怪我了，可乐就可乐吧。然后随手拿起了瓶可乐塞进食品袋，付了款便又往病房这边走……
只是这时的心却又和来时不一样了，脑海里跳跃着的，也都是审言的影子。真倒霉，都是被那瓶可乐给害的。这好端端的，怎么又想起他来了？如果下午自己不是因为想起审言，又怎么会问老先生的那个问题呢？唉，早知道一个问题把人家给弄医院来，打死也要隐藏在心里的。哼，说来说去，都怪这个可恶的审言，都是他害的……
蓝诺雪就这样一路胡思乱想，不知不觉走到了病房的门口。推门前，她赶紧又整理了一下思绪，总不能把自己的忧伤再带进病房吧，如果老先生正巧此时醒了，没准儿又要替自己担心了。拢了拢齐耳的短发，然后又做了个深呼吸，蓝诺雪觉得自己基本满意了，便抬手想推门，可是门打开的瞬间，她听到有人谈话的声音——
“你阿姨也是用心良苦……就照她的意思办吧……”低低的有些苍老的声音，那自然来自于老先生，“雪儿真是个不错的姑娘，我也喜欢……”
“只是……老先生，这样做不太好吧？雪儿……会不会……”另一个故意压低的声音，年轻而温和，自然来自于那个程医生，“她是不错，其实，我也……”
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