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两人跑到院子里比剑,松阳做好早餐后,叫了一声:“晋助,叫银时起床了。”
高杉和桂就趁机冲进卧室里教训银时,一阵鸡飞狗跳后,高杉和桂心满意足的跑进餐厅,银时翘着一头乱发,满脸不爽的追在他们身后。
“你们两个混……”
“银时。”松阳微笑着走过来:“早安。”
“呃……老师早安……”
松阳蹲下,帮银时整理好松散的衣服,用手指梳理好他乱翘的头发,说:“快去洗脸漱口,吃早餐了,今天有煎蛋哦!”
“煎蛋!”银时清醒过来,转向已经在吃早餐的高杉和桂:“假发,高杉,不准碰我的煎蛋,我马上回来!”
一起吃完早餐,收拾好厨房,稍微休息后,松阳带着三个孩子在院子里开始挥刀练习。待太阳升高后,又让他们休息一阵,转入教室中开始上课。
这就是松阳家每天日常的开始。
这个乡下地方没有私塾,松阳家每日的读书声吸引了附近很多孩子,不过他们不敢冒犯看起来很高贵的松阳先生,每天只敢趴在院墙外偷听。
松阳很喜欢小孩,不过大概是他气质过于高雅,村里的孩子们一直只敢偷偷看他,他一靠近,孩子们就一哄而散,害得松阳还以为自己被孩子们讨厌了。他知道孩子们喜欢在他的院子外玩,以为孩子们只是好奇,并未多管,直到有一天,看到一个孩子从院墙外探出头,才担忧的走出去。
“哇,来了来了……”
墙头上的孩子看到他走出来,吓得一惊,似乎摔下去了,松阳赶紧跑出去:“没事吧?”
看到叠罗汉摔成一团的孩子们,松阳一个个扶起他们:“你们在干什么?爬墙很危险哦!”
“那个……对不起……我们不是故意偷听的……”
“对不起……”
听到孩子们的道歉,松阳愣了愣,微笑:“你们想听课吗?”
“对不起,我们不会再偷听了……”
“想听的话就进来吧!”松阳打开院门:“我这里随时欢迎孩子们。”
看到松阳老师突然带着一群小孩进来,高杉疑惑的问:“老师,他们是……?”
“这些孩子说想一起听课,可以吗?”
“我是没关系……”高杉看向桂和银时,两人也摇头,松阳微笑,转向身后不安的孩子们:“好了,那就一起坐好,听课时要安静哦!”
知道这些乡下孩子没读过书,松阳特意调整课程,说了一些孩子们能听懂的小寓言故事,又教他们写字,到中午时,放孩子们回家吃饭,这些孩子恋恋不舍,深怕离开就不能再进来了。
松阳蹲下,笑着说:“喜欢的话,每天都可以过来哦,我随时欢迎你们。”
到下午时,来的孩子们更多了,新来的孩子都带着惴惴不安的神色,松阳微笑,若无其事道:“所有人都坐好,要开始上课了。”
因为要教导什么都不会的村里孩子,高杉等人的课程只能放到晚上,还好三个孩子都很懂事,并不抱怨。
前来听课的孩子越来越多,不只村里,附近一些村子的孩子也跑了过来,还有人带来学费。
松阳想了想,拒绝了。这些家庭能交出的学费很少,对松阳没有什么作用,却可能是他们省吃俭用存下来的,还不如不要。
不久后,松阳将院子改建成一间私塾,买齐了桌椅,前半部份改成教室和剑术练习室,后半部份作为四人的私人院落,白天领着孩子们一起上课,晚上另外给高杉三人补课。
作者有话要说:
☆、第13章 战争再启
自从松阳在院门口挂上松下私塾的招牌,并表示不收一分学费,免费教学之后,附近村落的孩子们都聚集过来。虽说年龄大小有差别,但全部都是没读过书的零基础,不需要松阳进行分班,全部在一个班统一教学。只是有些耽误了高杉三人的学习进度,只能在晚上才另外教他们新的课程。
还好三个孩子都很懂事,并不介意老师教导其他孩子。应该说,他们都很清楚,松阳老师就是这样的人。
考虑到战争的临近,松阳开始自己编写课本。前半部份是各种寓言小故事,小文章,告诉孩子们为人处理的道理及生活中的智慧,后半部份是《三国演义》《三十六计》《孙子兵法》等等战争断落的提取和总结,加上他曾经的战场经验,教导孩子们当发生战争时,他们该如何自保,被卷入战争后,又该如何在战场上存活下来。
课本前期的内容,三个孩子都已经学过,松阳在晚上时,就教导三人后半部份的内容。
转眼过了两年,在这两年间,攘夷志士与天人的战争已经再度爆发。松阳想接回在城里的桂的父母,被桂武直拒绝了。他住在靠近贵族区的地方,没有被卷入战争中,而且他放不下城里的生意,松阳也没办法。只是每次桂回去看望父母时,松阳都要特意陪同,以防不测。
这次攘夷战争爆发很大,全国大半城市被卷入,幕府的士兵在天人的指挥下,成了攘夷战争中的炮灰,四处都能看到战场的烽烟和受伤的士兵们。桂原本是个天真单纯的孩子,但在路途中目睹了几场战争后,变得喜欢沉思起来。
他不解的问松阳:“老师,敌人明明是天人,为什么反而是人类在自相残杀?”
对此,松阳也无法解释,只能摸摸他的头:“我即反对天人,也反对攘夷,更反对幕府,所以我没有办法站在客观的立场为你解说。不同的立场,就有不同的看法,等你长大,决定好自己的未来后,大概就能理解了。”
“我觉得是因为幕府的软弱和无能。”高杉接口:“你以前在讲武堂打赢的大臣之子,就是未来的幕府大臣,你叫那些人反抗天人,可能吗?”
桂似懂非懂的点头:“因为不敢反抗天人,所以对付看起来比较弱的同族吗?”
“这只是一部份原因……”松阳摇了摇头:“虽然目前的幕府很软弱,但站在他们的立场,也是保全更多同族的一种方式。以我的看法,还不如暂时委屈求全,尽可能吸收天人的科技,然后在合适的时机一举驱逐天人。这次的攘夷战争,我并不赞成。”
但对于别人的人生和理想,他也没有资格去反对。只希望这个宁静的乡村不会被战争波及,希望他的学生不会被卷入战争。
又半年过去,松阳教导下的孩子们都已经成长为出色的学生,银时,高杉,桂三人也已经长高不少。其中银时蹿得最高,足足比高杉高了大半个头,本来在小时候他们是一样高的。
站在树旁,看着松阳老师在树上刻下划痕,银时得意洋洋的拍打高杉脑袋:“喂喂,你怎么会叫高杉呢,你那么矮,应该叫矮杉吧?”
回应他的是高杉砍过来的一剑。
松阳在银时脑袋上敲了一下:“银时,不可以欺负人。”
这样平静的生活终究没能维持多久,城里的桂武直给松阳寄来了最后一封信。战争越来越激烈,江户的很多街道都被卷入,贵族区进行了戒严和封锁,在短时间内谁也不准出入,因此桂武直拜托松阳照顾他的儿子。
这边还没担忧完,紧跟着村里也出了事。一队攘夷志士经过,带走了村里不少年轻人,松阳有几个年纪略长的学生也跟着一起走了。
本来村里年轻人就不足,失去一批年轻人后,防护更弱。松阳便安排村人在道路的两头砍伐树木,只留下足够两人并行的小路,封锁了大半道路。道路不通后,除了偶尔经过的行人,攘夷志士的部队基本都会绕开这条布满障碍的路,村子得以暂时恢复宁静。
松阳从路过的行人口中,得到了很多战场上的消息。行人叙述的那些活跃在这场攘夷战争中的很多英雄,他都很熟悉。比如次郎长,比如西乡,都是他曾经的伙伴和部下。如果身无牵挂的话,松阳倒是愿意再去助他们一臂之力,但现在,松阳只想守护他重要的学生们。
松阳原本就不是很有金钱概念的人,加上这一段时间一直担忧战争,等到察觉时,才发现,他的钱又不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14章 感动的事
因为三个孩子长得太快,衣服都有些不合穿了,松阳打算给他们定作新衣,打开钱箱的时候,才发现箱子里只剩一点点钱了。
“奇怪?”松阳跪坐在榻榻米上,膝盖上放着空旷的钱箱,疑惑的偏头:“按原本的预算,这笔钱应该还可以支撑一年的,怎么就用光了?”
除了日常用度和孩子们的衣物,在这个村子里没有其他花销,而且村民们经常给他送各种土产,所以松阳花费很少,有时候直接拿出一个月的伙食,过了一个月都还有剩。按照松阳以前做过的预算,钱至少还可以撑一年,所以他打算明年再考虑钱的事,但是……到底是什么时候把钱花光的?
高杉,银时,桂三人站在松阳老师身后,看他抱着钱箱困惑不解的模样,对视一眼,脸上都露出无奈的神情。
“老师你忘了吗?”高杉抱走松阳老师手中的钱箱,忍住摸摸他头的欲/望:“上次川山说要去城里找工作,你给了他一笔路费。”
松阳眨眨眼:“是哦,因为川山家没钱嘛。但是,也没给那么多啊……”
银时叹了口气,从身后环抱住松阳,对这位有时候很迷糊的老师无奈极了:“小百合生病,是你帮付的医药费。”
“哎?小百合生病?什么时候的事?”松阳大惊。
“半年以前。”桂道:“还有大岛,小早川去城里,路费也是你出的,渡边,武平的衣服,伙食费……”
虽然只有不到三年,但松阳的学生已经走了不少,都是年纪较长后外出工作养家。松阳是实用主义者,他教导的东西已经足够这些孩子们在外面寻找到一条不错的出路。而送走每个孩子时,松阳都会送他们一笔应急的路费。
还有其他很多很多,衣服,鞋子,药费……松阳没有办法看着孩子们在冬天瑟瑟发抖,没有办法看着孩子们忍饥挨饿,没有办法看着孩子们生病不管。
他为孩子们做了很多很多,但对他来说,不过是在孩子们摔倒时,随手扶起他们一般,从来没有记在心里——所以,他完全没有察觉,自己的钱箱已经空了。
那些帮孩子们买衣服之类的小事,松阳的确没记起来,不过学生离开时,送一笔路费他倒记得,因为这是惯例。听到高杉等人提醒,松阳才恍然大悟:“啊,原来是这样,难怪钱花光了。”又歉意的轮番摸摸三个孩子的头:“抱歉,晋助,银时,桂,你们的新衣服要晚些才能买了。”
“……”三人对视一眼,重重叹了一口气,突然一起抬手摸摸松阳的头。
“诶?”松阳愣住,不太明白孩子们这个举动的意思:“晋助,银时,桂……是在撒娇吗?”
松阳张开手:“要抱抱吗?”
说起来,自从孩子们认为自己长大后,已经很少让松阳抱抱了,松阳一直觉得很可惜来着。
“谁、谁要抱抱啊!”银时大叫:“别总把我当小孩!”
高杉揉了揉额角,叹气:“我才想说,老师你可以对我们撒娇哦!”
“晋助?”
“老师忘了我有钱吗?不需要老师烦恼钱的事情啊!”高杉自从收服了别邸的护卫们后,也开始接手别邸的产业,虽然只有一个农庄和一小片牧场,也被他通过和来往商人的交易换购,发展成了不错的产业。他说自己有钱绝对不是虚的。
“我,我也有钱。”桂急道:“爸爸妈妈给的钱,我都没花过,全部攒起来了,都可以给老师。”
“我也有啦……”银时道:“老师你给我的零用钱,我都没怎么花……”
“哼,零用钱就算了吧!”高杉傲慢的哼了一声:“我的钱养松阳老师绰绰有余。”
银时和桂同仇敌忾的瞪向高杉。
富家少爷什么的,真是太讨厌了!
松阳听着孩子们认真的话,愣了片刻,微笑,再次摸摸孩子们的头:“谢谢,晋助,银时,桂,你们的心意老师收下了,不过钱的事不用担心,老师自己能解决。”
“但是,老师要怎么办?”银时仍旧充满担心:“又要去当家庭教师吗?不行哦,我不同意。”
上次教桂就教了一年,银时才不允许老师离开那么久。
“那还不如当我的家庭教师呢!”高杉说,突然眼睛一亮:“对了,老师就当我的家庭教师好了,只教我一个人。”
“你想得美!”银时和桂忍无可忍,几乎要拔剑。
什么都好说,唯独抢走老师这件事绝对不原谅!
“好了,银时,桂,不要吵架。”松阳俯身抱了抱银时和桂,刚才还红了眼睛的两人立即安静下来。松阳转向一旁沉下脸的高杉,又倾身抱了抱他。
高杉低下头,不满的说:“老师,不要把我当小孩。”
虽然这么说着,却趁机反搂住松阳不放。
他们只是出于自尊心,加上不想一直被当成小孩看待,所以不让松阳再哄着他们讲故事睡觉什么的。但本身并不讨厌松阳的亲近,在不丢脸的情况下趁机抱抱什么的,其实超级喜欢的。
“嗯,没有当小孩啊!”松阳微笑:“是老师在向你们撒娇嘛!”
高杉点头:“嗯,那倒可以……”
“可以你个头!”
“高杉去死!”
银时和桂强硬的扯开松阳和高杉,不满叫道:“老师别想蒙混过去,你先说清楚你要怎么挣钱!”
“咦?被发现了?”松阳眨了眨眼,他确实想把这个话题蒙混过去呢!
“当然啊,你以为抱抱我们就可以让我们忘了吗?我又不是矮杉。”银时这时候还不忘打击高杉。
“你说谁?”高杉一脚踹过去。
“你们别闹了。”桂在这时候反而显得很冷静,他跪坐在松阳身前,正色道:“这件事对我们很重要,所以老师一定要如实说清楚,你要怎么挣钱?”
高杉和银时也停止打斗,一同坐在松阳身前,犹如三堂会审。
“如果没有办法,老师最好老实承认。”高杉认真道:“如果老师骗我,我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哦!”
“晋助……”松阳苦笑。
他确实没有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