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代倒是没有。”鬼手拿起茶盖磨磨茶身,慢悠悠道:“只是听说大将军大获归来,韩尚书是第一个去拜见的。我家主子感慨尚书年事已高却仍为国操劳,特地命我过来送酒给大人,以解大人舟车劳顿困乏之苦。”说罢将小酒壶拿出,“咣当”一声放在桌上。
韩尚书被这不大的一声震的身子又是一抖,腾一声俯首跪地:“下官知错了,请丞相饶命啊!”
鬼手疑惑的看他:“大人这是何故,我家主子不过送酒而已啊。”
韩尚书声音里已经带了哭音:“下官。。。。。。下官确实年纪大了,最近也正想上书皇上准我告老还乡,还请丞相看在下官一生尽心尽责为朝廷效力的份上,饶过下官吧!下官明日就。。。。。。不,今日就携妻儿离开!”
“大人这话小的就不明白了,我家主子何曾想过为难大人,莫非大人归乡是受了我家主子的挤兑?”
韩尚书愈发慌忙的摆手:“不不不,是。。。。。。是下官实在老了,朝廷事务繁杂,我确是心有余力不足。如今只想着在朝堂外为国民祈福了。”
鬼手闻言站起身,拿着酒壶走去,将他扶起道:“大人既是如此想,那我家主子也就不强留了。只是大人走的匆忙,我家主子也没什么好送的,这个就留给大人做个念想吧。放心,里面只是小的熬制的一些补药而已,大人安心饮用即可。”说罢将小酒壶递与韩尚书,笑笑转身告辞。
这份差事完的漂亮,鬼手心里十分痛快,一路哼着小曲回到严府,得瑟到书房才发现没人。
狐疑的来到二少爷门前,果然不出所料!
敲门请示后进入,严正卿安静的搬了椅子坐在二少爷床前,一手支着下巴,盯着床上的人看的十分入神。
“主子。。。。。。”鬼手试探的叫了声。
“恩。”严正卿也不咸不淡的应着。
“事情办好了,挺顺利的,看来上次在朝堂上的杀鸡儆猴起了效果,我刚拿了酒壶出来韩尚书就自己提出要告老还乡了,他大概以为那里面是主子赐的毒药呢,哈哈。”鬼手得意的笑起来,笑了两声才发现主子压根没看他。
鬼手于是又干巴巴的停了笑。
“看韩尚书的胆小的样子,侯逹跟契丹一战这兵部一定没有参与,看来侯逹是另有所谋啊。”
“恩。”严正卿回答的明显心不在焉。
“主子你说会不会是侯逹与契丹私下勾结,故意使这不战而屈人之兵的伎俩,又四处宣扬自己的丰功伟绩,借以升官发财?”
“恩。”
“朝堂上侯府余党已经清理的差不多了,主子你说要不要。。。。。。”
“鬼手。”严正卿蓦地打断他,转身问道。
“啊?”鬼手下意识应道。
“你若是被人当众侮辱,会不会恨他?”
“当然会啊。”
“有多恨?”
“恨到。。。。。。”鬼手想想,找到两个合适的途径:“以牙还牙,或者直接杀了他。”
“哦。”严正卿若有所思的点着头,又回头盯着侯傲看了。
“主子怎么了?”
“没什么。”严正卿站起身,指指侯傲:“他受了些伤,你给看看。”
鬼手到底没控制住自己,一提到伤脑子就热了,掀开被褥一看,果然二少爷身上鞭痕交错,深可见骨。
难怪他脸上毫无血色。
主子是多希望他被你活生生打死?鬼手心里这么想着,嘴上便这么问了出来。
“恩?”严正卿被他问的一愣,不明所以。
“他又不是铁做的,他甚至都从未习过武,哪里能经受得住这样三天两头的打,他甚至还有昏厥症,他。。。。。。”鬼手说着有些哽咽,倒像受委屈的是自己。
“昏厥症?”
鬼手不情愿的点头。
“行了,你调好药,我一会帮他敷上。”严正卿总结性的说了句,便没头没尾的结束了这场对话。
丞相到底还是心慈的,二少爷昏迷的这几日,日日都守着。该敷药的时候敷药,该喂水的时候喂水。不能说是无微不至,也基本算是体贴。
追风进来的时候,看到主子依旧专注的眼瞅床上人,表情复杂,实在难懂。
于是干脆不想那么多,追风低声唤道:“主子,明日早朝还是不去吗?”
。。。。。。没有回话。
“可是。。。。。。已经有好几日没有上朝,外面已经乱成一团了。”追风适时的停下,等主子的反应。
“继续说。”严正卿冷淡的声音响起。
“大将军那边传来消息,今日早朝大将军弹劾刑部余尚书,说是收受贿赂,还找来种种罪证,余尚书新晋尚书不久,面上挂不住,反驳了几句,大概皇上也不想驳了大将军面子,便真的将余尚书罚下了。”
“怎么罚的?”
“也没怎么大罚,皇上多少也顾及着您,就又重罚回了之前的侍郎。”
严正卿听后不语,久久后才悠悠开口:“本是一根草,绿了两天就觉得自己是棵树了。”
主仆二人这场谈话没有维持多久,便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断。
脚趾头想想,也知道是谁。
严正卿注意到昏迷中的侯傲无意识的动了动脑袋,皱起眉头,斜眼示意追风开门。
追风堵在门口,想要给鬼手一个安分点的眼色,但鬼手根本没理他这份好心,直接一把将他推开,急冲冲的进来,亮嗓:“主子,我都知道了!”
严正卿瞥了瞥他,问:“知道什么了?”
鬼手没读出那眼神里的警告,继续大嗓门道:“知道你把侯傲。。。。。。那个。。。。。。给了弟兄们。。。。。。”鬼手越说越脸红,到后面说话也已经结结巴巴。
“那又如何?侯逹把他送过来,就是由我发落的。我想给谁就给谁,难道还要请示你?!”
鬼手一梗脖子,底气也大了些:“韩尚书、林尚书他们,主子也不过是给他们一个痛快,或者干脆逼他们退出朝堂便罢,主子为何不能开恩,放侯傲一条生路?不如我把他送走,保证他不插手朝政。”
严正卿紧紧盯着他看了许久,再开口声音低沉的骇人:“这么说,侯傲如何处置,你都已经想好了?”
“想好了!”
严正卿继续冷着脸看他,声音却有了大山一样压人的气势:“什么时候,这里轮到你当家?”
感受到主子真的生气了,鬼手的气焰顿时下去了一多半,却依然逞强:“主子,我。。。。。。”
严正卿随手拿了板子,瞪眼道:“跪下!”
鬼手这才直觉到害怕。一直以来他都莽莽撞撞,大祸没有小祸不断,主子也生气但顶多不过就是闭门思过之类的不痛不痒的惩罚,像今日这样还真从未有过。一时间竟然连求饶都不会了,只依言颤巍巍跪下。
追风也感受到主子身上散发的凛凛怒气,再看鬼手畏惧的眼神,忙跪的比鬼手还快一拍:“主子息怒,鬼手有口无心,您饶了他吧!”
严正卿压根没理他,拿起板子抬了手,狠狠一板朝鬼手打去。
追风眼疾手快,伸了胳膊挡在板子下面,这一板便结结实实打在了追风臂上。
血痕横现。
三个人同时愣住了。
就连严正卿也看出了其中的蹊跷,率先回神发问:“你们两个?”
追风看看鬼手,对面的人正闪着迷茫的大眼看他,便摇摇头:“不,我。。。。。。一厢情愿。”
“什么时候?”
追风又摇头。
严正卿看着地上的两个人,仔细的回忆着以前,突然问道:“之前跟侯府告密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追风垂头,短暂的挣扎一番,低声内疚道:“是。”
鬼手瞪大了眼看他。
严正卿一字一顿:“果然。。。。。。为什么?!”
内疚充斥胸腔,追风的声音更加低了下去:“想让主子除去二少爷,免得鬼手越陷越深。”
严正卿闻言一声冷笑:“所以为了鬼手,学会当叛徒了?”
追风终于抬头,急忙辩解:“没有,主子,只有那次,也只是些无关痛痒的东西,鬼手后来也听了您的劝,乖一些了。”
“所以如果鬼手继续跟侯傲来往密切,你就准备继续做叛徒了?”
“不是的主子。。。。。。”对面的人此刻已是后悔万分。
“你们两个,不行。”
追风忙抬头,乞求道:“为什么?”
“难道任由你们发展,再看看能出什么乱子?!”
“我不会了!主子。。。。。。”
“我说了,不行!”
“可。。。。。。”
“你是要我现在就把鬼手送走吗?”
追风便立刻不再求饶。
严正卿回头看看床上的侯傲,对身后二人令道:“下去吧。”
作者有话要说: 好想要评。。。
☆、第 19 章
一行四人,加上若干侍卫,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出发了。
目的地明确,余侍郎管辖的溪州。
丞相自然有丞相的雅兴,明着是调查余侍郎的案子,可是一路上游山玩水,吟诗作画,倒像是出来陶冶情操的。
可是另外两人就没有这么好的兴致了。
鬼手边帮追风敷药,边不厌其烦的一遍一遍问:“你真的喜欢我?”
追风也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点头应着。
可是下一句——
“喜欢到为了我甘做奸细的地步?”
。。。。。。气氛瞬间被破坏殆尽。
追风甚至常常想,这样一个成天就会气人,根本不懂如何与人聊天的活宝,究竟自己是怎么看上他了呢?有时候真想扒开他脑袋看看里面装了些什么。
关键是被他的话憋的脸发青,这位还很无辜的凑到你跟前,伸手探探额头,关切的问道:“你怎么了,脸色这么不好,是不是不舒服?”
脾气便被他摸得退去。
也罢,谁让他就是自己心里的那个冤家呢。
这位冤家还经常以“晚膳用什么”或者“该走哪条岔口”为由请示主子,实则暗探二少爷是否被主子欺负了,最后忍无可忍的严正卿给追风下了最后通牒:若还是看不住鬼手,让他跑到不该跑的地方,两个人就一块,军法处置!
大惊失色的追风着急起来,忙将又悄悄凑去主子轿前的鬼手一把扛回来,一顿苦口婆心外加生拉硬拽,总算暂时把这位冤家给安顿下来。
看着追风和鬼手打打闹闹欢欢喜喜,侯傲也跟着欣慰起来。
严正卿本还担心二少爷会顾忌着侯府的事,但看他一路依旧安安静静的,有时听着鬼手的大呼小叫和追风的软磨硬泡甚至脸上还会浮现一丝笑意,心情也蓦的舒畅的很。
天色将晚,一行人便找了农家小院歇息下来。
二少爷还要为丞相暖床,自然与丞相同房。丞相体恤他伤口未愈,不宜饮酒,便给两人沏了茶,以茶代酒,看田家农舍,把茶话桑麻,陶然共忘机,倒也很有情有调。
当然是菊花茶。
丞相心情好,话也渐渐多了:“我原看不惯这粗茶淡饭,布衣农舍的生活,今日做了回闲人,却也觉得别有趣味。”
“丞相可觉得幸福?”
“恩?”
“丞相答应过,会成全他们。”侯傲时时不忘自己的使命。
严正卿这才想起这茬,一边扬扬手里的菊花茶,一边拍了拍身边人的菊花,语气暧昧:“我还没性福,又怎么能幸福呢?”
侯傲听得他话里有话,便径自走到床边:“这个简单,丞相想怎么玩,我配合就是。”
丞相果然性致高昂,一双眼上上下下的打量着二少爷,满眼都是不怀好意,语气也越发暧昧:“玩法,自然又千种万种,都是新奇古怪,却又最能让我舒服的。不过二少爷能不能舒服,就未必了。”
侯傲的脸便渐渐白了又绿。
严正卿捉弄够了,又兀自哈哈大笑起来:“我坐车累了,二少爷来给我捶捶腿吧。”
侯傲便连忙去捶腿,顺便捏捏胳膊揉揉肩,服务周全。
严正卿安逸的享受服侍,一双眼微眯着,昏昏欲睡。
越是丞相看不见的时候,越能展现二少爷忠心。两个时辰过去,丞相不喊停,二少爷也绝不擅做主张,边强睁着双眼,边捶的更加勤快。
只是二少爷毕竟还体弱,虽是大冬天,密汗却滴滴聚集额上,又道道蜿蜒着苍瘦脸颊滑落。
丞相就在这时转醒,伸出一根手指,采撷一枚汗滴放在舌尖舔尝,又抬起二少爷下巴道:“二少爷果然异于常人,汗水不涩反甜得很。”
声音清脆,不像是刚刚睡醒。
“那是为j□j所热,心思甜蜜而得。”侯傲抬手,动作迟缓。
严正卿一听,乐道:“本看你虚弱想饶了你,如今你饥渴难耐,饶了你倒像是我的不对了。”
侯傲没有回话,一双小手却开始努力,捶的更加起劲。
严正卿干脆将他打横抱起,扔到床上:“你肯如此帮着他们,不会是贵人多忘事,把上次奸细的事一并忘记了吧?或者是二少爷心绪宽大,不屑计较?”
侯傲弯着脑袋想了想,回道:“为了多积点德,感动阎王,下辈子投个好胎。”
严正卿久久盯着他,脸色渐渐冷起来,伸手捏住侯傲脸颊,声音里透着狠劲:“二少爷原来求死心切,那我操_你也算是帮你积德了。”
侯傲被他捏的动弹不得,只眨了眨眼睛算是赞同。
“好,反正也好久没玩你了,我也用不着怜香惜玉!”严正卿狠狠甩手,一边开始扒侯傲衣服。
侯傲躺在床上,任他为所欲为。
依旧没有任何前奏,依旧痛感不减。甚至因为扯到鞭打的伤口,里里外外更痛了几分。
严正卿看他又下意识咬着唇了,火气四起:“二少爷不是欲求不满吗,不是要为求死积德吗,说!被我操的舒不舒服?!”
侯傲勉强点头。
“舒服就叫出来!给我认真叫,叫的好听点!”严正卿边说边惩罚性的狠狠一顶。
侯傲忍不住溢出口的却是一声沉闷的痛呼。虽然二少爷发现及时慌忙住口,这声短暂的痛呼还是被丞相听了去。
怒火化为手中劲,严正卿聚了功力,狠狠一掌朝侯傲脸上甩去。
“啪!”
院子远处的鬼手也听到了这声掌掴,正准备不要命的冲进去,又被追风死命拽住。
床上的侯傲眼冒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