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洲城内,人们都为浪潮的声音吸引,静静地聆听着,忽然身体一摆,不禁摔倒。地震?随着一声巨响,他们才醒悟过来。
白云似乎受到了惊吓,不久便纷纷解散离去。阳光散在绿洲城上,从海面上吹来阵阵凉爽的风。乌云从四方聚集,如狼烟一般滚滚而来,不久便弥漫整个天空,将阳光紧紧遮住。乌云顿生怪变,旋卷着形成一个黑色的天然八卦,将地面牢牢地罩住,生怕绿洲城会逃掉。一阵阴风带着沙尘撕走树上的绿叶,侵袭着这个安静的绿洲城。绿洲城内的人们纷纷躲避,慌忙地回到那些坚固的房屋中去。
“沙沙……沙沙……”
滂沱大雨再也忍不住倾盆而泻,雨滴如离弦的箭,凶猛地穿刷到绿洲的每一个角落。一时间,昏天暗地,阴森恐怖。整座绿洲城在风雨中静静地挺立于大海之中,但是孤岛显得十分寂寞与无助。
龙源宫大门。
仙洲王伫立在屋檐下抬头静静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雨。或许他早就料到这场雨迟早都要来临,他那平静的脸上没有半点惧怕之色,先前沉重的畏惧已经荡然无存,而是一身轻松。他闭上双目,脑海中出现启良临走前的那张脸,多么像年轻时的自己呀。仙洲王突然一笑,轻松地呼吸着。他摸了摸腰间的九节剑,微笑着道:“为了圣地,我与你一样。风再大,雨再大,永不变更!”
突然,一道光线在黑暗的天空中一闪而过。
天空中,一匹长着翅膀的白色战马向绿洲城飞腾而来,如一把利剑穿过了重重的乌云,在天空中留下一道美丽的弧线。但是很快就被乌云重重包裹,生生地将它压制下去,初蕊刚露就被扼杀在摇篮之中,天空恢复昏暗。
奔马的嘀嗒声在风雨声中显得势力单薄,马蹄声在风雨声中慌忙远去。
马蹄声到了龙源宫门前戛然而止。
浑身湿透、狼狈慌张的启飞茫然跪倒在仙洲王跟前,痛哭泪尽,支支吾吾硬是说不上来。
仙洲王赶忙将他扶起,问道:“出了什么事?别急,慢慢说来。”
启飞痛苦道:“回禀皇上,东洲启大人……他……”
仙洲王从启飞的眼神中意识到事情不妙,心中颇为不平,如同平静的海面荡起了层层浪涛,冲击着他的心岸。
“他带领五十万大军前去加固冰山,日夜兼程,毫无懈怠。但是……但是他不听圣谕,坚决不撤退,最后……最后他连同五十万将士一起……没有啦,没有啦……”启飞哆嗦着,茫然失措,喃喃自语,“没有啦,都变啦……”
仙洲王心一沉,脸色苍白茫然,呆看着外面的大雨。
突然,他一把抽住启飞的衣襟,将他托了起来,吼道:“这究竟怎么回事?五十万大军怎么一下子就没有了呢?为什么?”
启飞神情恍惚,慌张起来:“皇上,很恐怖,那很恐怖……”
皇上道:“说!”
“风很大,雨也很大,将士们忙碌着。突然,不知道哪来的一道光射在冰山上,冰山顿时如铁水一般融化,将士们沾到那些铁水,就变成了面目狰狞的怪兽。五十万大军,一眨眼的功夫,都变成了一群凶恶的魔兽啊。它们浑身铁黑,张牙露齿,很是恐怖。”启飞道,“还好我骑的是飞骏,不然它们就追上来了。”
“变魔兽?它们是大洋的邪军,传说中的邪军已经被邪王练成?”仙洲不禁大惊,“它们变化莫测,能化人为魔,专门用来对付仙人的啊。”
启飞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我们是否有对付它们的办法呀?”
皇上沉思片刻,转身道:“传令下去,打开国库,给仙洲的百姓每人发一件羽衣,老小病弱残疾者以及妇女领到羽衣后,当谴他们迅速离开仙洲。召集军队,每位将士发一件隐形盔甲,配一匹飞骏,时刻待命!”
启飞一惊,道:“皇上,万万不可呀。羽衣和隐形盔甲乃历代君王一点点积累起来的镇国之宝,不到万不得已时不能用呀。如果将它们散发出去,我们仙洲将面临的不是亡国,而将是永久的灭亡啊。恳请皇上三思而后行呀!”
皇上瞪了他一眼,严肃道:“难道你没有听清楚我的命令吗?国家有难,必先顾民之所急。什么先王积累的国宝,如果不用永远都是垃圾、废物!你给我听好了,如果我发现有人没有领取到羽衣,我唯你是问!”
启飞一怔,“遵命!”然后匆匆离去。
飞骏在昏暗的天空中又划出一道光亮的弧线,延伸到天边的另一头。
风还在吹,雨还在下,仙洲王望着远去的启飞,心中久久没有平静下来,叹气道:“但愿你们已经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
※※※※※
阙月初升。
天边又响起了仙洲王那悠扬的笛声。
风雨过去了,仙洲的百姓因为君王的英明和体恤而留了下来,愿与仙洲共存亡。绿洲城恢复了平静,传出的是操练军队的喊声。
仙洲王立于烟雾之上,面朝大海,笛声响切整个仙洲国度。
那个熟悉身影猝然落到他的身旁,他停止吹笛,问道:“它们还是不肯离去吗?”
贝由起身,恭敬道:“回主人的话,没有一个人愿意离开仙洲。”
仙洲王一怔,肃然道:“难道他们都不怕死吗?这风雨过去了,但是启光领的五十万军队已经被邪王化为变魔兽,变魔兽一旦入侵,百姓如何抵抗?难道他们都想变成魔兽吗?唉……君王之命也敢违了,臣子不听,结果全军成魔;百姓也不听,我……”
贝由跪倒,恳求道:“是属下无用,请主人惩罚!”
仙洲王转身长长叹气,“起来吧,你没有错。”然后静默。
贝由欲要离去,突然被一只手抓住。是主人的手。
“贝由啊,你跟我那么多年。辛苦你啦!”仙洲王感叹道,“从我出生到现在,你一直陪在我的身边,不离不弃。是您一手将我拉扯长大,一手教我伦理道德。特别在我失去记忆的二十多年里,整个仙洲都靠你操劳,我想想就觉得惭愧啊。”
贝由的心情一下子沉重了,道:“主人,您千万别这么说。先王临终前的嘱托,嘱咐我尽心尽力地辅佐你,使仙洲强大起来并统一天下,可是现在……唉……我是有愧于先王啊!”老人的泪水禁不住夺出眼眶。
“贝由啊,我一直都把您当成自己的父亲。小时候,您总是教我如何做人,何如做一个英明神武的君子,还教我何如治理国家和天下。您曾经说过‘国家有难,国君当先天下之忧而忧;国家昌盛,国君当后天下之乐而乐。’而今,国家面临灾难,做国君必须要让百姓离开。贝由啊,您是仙洲的国老,也受仙洲百姓的爱戴。”
“万万不可呀!主人,万万不可!”贝由忙跪倒,央求道,“我曾经答应过先王,至死都要守在你的身边,我要看着您壮大仙洲,统一天下呢,我怎么能就这样离去呢?”
仙洲王感叹道:“我说呀,您就带领百姓走吧!百姓们会跟随您的,只有您愿意离开,他们才会离开呀!您也辛苦一辈子了,是应该找个安稳的地方安度晚年了。”
老人老泪纵横,丧气道:“您这不是硬要赶我走吗?”他斜起头,看了看仙洲王,不服气道:“百姓不肯离去是因为他们爱戴君王,这与我有什么干系?难道他们不离去是因为我吗?常言道‘有其父必有其子,有其君必有其民’,百姓完全是因为你而留下来,你怎么就将它赖在我的头上嘛?”
仙洲王转身,将他扶起。
贝由泪眼注视着他,惊喜道:“主人,您不赶我走啦?”
仙洲王的眼睛苦涩起来,拍着老人的肩膀,伤心道:“您以为我想离开你吗?其实我比你更不想,可是呀,屠龙真的来啦,他们就在冰山脚下驻扎整顿,难道您没感觉到吗?仙洲的百姓需要您,只有您才能带领他们离开,去寻找新的天地呀。您年纪不少啦,几十年来我也没有为您做过什么,就当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吧。”仙洲王转过身去,静静望着天边的月亮,“您走吧,带领百姓离开仙洲吧,走吧!”
“哐啷”一声响,贝由的拐杖坠落到烟雾下的礁石上。老人痛哭起来。
良久。
贝由慢慢地站了起来,用袖襟拭去满脸的泪水,猝然离去。
悠扬的笛声又一次传出,风云变动,阙月渐渐被乌云掩埋,天边的海水时起时伏,浪花在阴暗中向绿洲城滚动。
仙洲王蓦然停止在玉箫上跳动的手指,手用力一挥,玉箫消失在无边的海浪中。长歌响起,歌曰:
滚滚浪涛惊风起,滔滔海水恶云集。
未见其人先闻声,山雨欲来风满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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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09710 20:37:02 字数:2854
昆仑带着玉玲与启良消失在天际。
三天后,他们到了一个异域国度,名曰大秦。这个国度正经过了百年大战,土地荒芜,百姓疾苦不堪,加之皇帝征集壮丁,为修建阿房宫和万里长城而不顾百姓生死。
他们住进长安街的一家客栈。
到了这个新国度,当启良看到街头上满身污垢的乞丐,有了反应,眼珠转动地看着街道上了行乞的小孩。
五天过去了,启良的眼睛虽然不断地打转,但是他浑身僵硬,一动也不能动。任池晴常常来往于药铺和客栈的厨房,细心地照料着他。
一阵风吹开了窗户,油灯灭了,飘起一缕白烟。任池晴出去抓药久久不归,他望着床前桌子上的油灯,启良隐隐觉得担心,而当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心在悠悠缓和的同时,却升起一丝喜悦,但是终归于死寂。他还是如以前那般呆滞,任池晴自知自己无能为力,便每天到处寻医,希望在这个国度里寻找到像人仙果一样的东西维持他的生命。但是,整个长安城因为连年征兵,市井凋零,仅有的一家药店也将解散,寻找大夫更是一件不容易的事情。究竟如何才能让启良大哥振作起来?任池晴苦思冥想了很久。
任池晴摸到了桌子,吹着火种点燃了油灯。她习惯性地坐在床边,握住启良的手,对他傻笑。她今天却只是笑了笑,捶了捶腰背,脸色就变得深沉,道:“启良大哥,我们带出的钱已经用完了,今天我帮着客栈干活。”她忽然笑了,“其实这样也好,我很开心。呵呵……明天又可以去药铺给你抓药了,你千万要挺住啊,不然的话我就白干了。不过我也不知道让你一直吃药你会不会好起来,唉……说来我真的很没用,空有一身医术,但是在你面前我一点办法也没有。算了,今天你也很累了吧,快闭上眼睛睡觉吧,我想了想,明天我还是带你出去做乞丐吧。”
说完,任池晴又趴在床边睡着了。
风吹了进来,油灯又熄灭了。黑暗之中,只能看见启良那一双发出琥珀色的眼睛。
※※※※※
任池晴和启良衣衫褴褛,面前摆放着两个肮脏的大碗。任池晴跪倒在地,身后平躺着启良。在悲凉的微风中,任池晴静静地看着前方。
半晌,启良依旧没有动静。
忽然,地面震动,纷乱的马蹄声震荡着长安街。前方灰尘满天,一群战马穿出灰尘,向任池晴这边本来。任池晴掏出准备好的一只黑色的馒头。
“不要抢我的,不要抢我的。”任池晴趁着战马跑过,她大喊起来。
“吁……”
战马突然停下,前方的马掉头回来,看见任池晴和平躺的年轻人,马鞭一指,问身旁的士兵:“何来的妇女,大呼小叫?”
士兵道:“回禀将军,是两个年轻的乞丐,一男一女。”
这位满脸土色的将军凶神恶煞道:“一男一女?好,将他们带走,送去修长城!”
士兵答道:“遵命!”
队伍中的后四名军人跨下战马,走到任池晴面前,一脚将那两只大碗踢开,凶狠道:“好端端的做什么乞丐,走,去为君王修长城!”
任池晴紧紧握住馒头,哀求道:“大爷,你放过我们吧。你们不要抢我的,不要抢的……”
“啪啦”一声,马鞭抽打在任池晴跟前的地面,激起一股灰尘,士兵恶言道:“走还是不走?不走我就抽死你们这些臭要饭的!”
任池晴喃喃自语,道:“不要抢我们的,不要抢我们的……”
一个士兵走到启良跟前,看到他那转动的眼珠,一言不发就扬起马鞭抽他,大声吼道:“看什么看?好端端的装什么死,浑身结实,不去修长城简直是浪费!”看他还是一动不动,士兵火了,接二连三死地抽起来。任池晴看在眼里,痛在心里,但是她还是死死地握住手中的馒头。
士兵轮番打累,见他还是瞪大着眼睛,便愤怒地呸了一声,道:“真他妈的没想到是一个死人!”
士兵将目光转向任池晴,任池晴一声不抗,头也不抬。
“走!”士兵毫不客气地抽打她,她用手阻挡起来,但是袖子禁不起鞭子,破衣中露出一道道血痕。任池晴挣扎起来,发出一声声痛苦的叫声:“不要抢我们的,不要抢我们的……”
随着任池晴的一声声叫喊,启良那琥珀色的眼睛荡起一丝怒色。他的手指在地上蓦然一跳,手慢慢地伸向任池晴,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苍白的嘴唇发出声音来,道:“你……你为什么不反抗呀?”
任池晴心中一震,再也不顾马鞭的抽打,猛然回头,紧紧搂住启良,大声道:“启良大哥,你……你可以说话了,呵呵……”说着,她不禁热泪盈眶,
“你是谁?你为什么不反抗他们?”启良道。
任池晴心中一凉,他怎么不记得了,他不会失去记忆吧?任池晴放下他,问:“启良大哥,你好好看看我,难道连我你也不记得了吗?我是任池晴呀!”可是他神色茫然,摇了摇头。忽然,他拿起她手中的馒头,问:“我喜欢窝窝头,你也喜欢吗?”
“嗯,喜欢,喜欢。”任池晴差点就掉下眼泪。
“他们在欺负你。”启良道,“我是不会让他们欺负你的。”说着,启良猛然站了起来。那四个士兵当即被吓了一跳。但是由于受到惊吓,而显得更加的残暴,大声吼道:“小子,你竟然撞鬼来吓老子,兄弟们,上!”
马鞭从四个方向打来,启良一挥手紧紧地将它们抓在手里,用力一拉,四个士兵手一松,放开了马鞭,往任池晴面前一倒,全趴在地上。启良冷冷地看着他们,道:“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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